時間進入了秦二年的正月,在這個時候,一是由于天氣寒冷,二是因為剛剛打完淮南戰役。秦國在軍事方面,進入了一個暫時的休整期,各條戰線都比較平靜,唯獨西南方面例外。
劉文秀進攻遵義,本來是打算入黔,但被阻在烏江關,大軍未能順利突破這道天險,而后方以秦翼明與劉永志為正副將的秦軍,則趁機猛攻瀘州,瀘州因此失守。
之前,滿清的使者千里迢迢來過,秦國的使者更是來了一次又一次,都開出了不錯的條件,但劉文秀都沒有答應歸附。
現在隨著瀘州的丟失,又無法挺進貴州,這使得劉文透三萬多大軍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秦翼明攻下瀘州之后,稍作休整,再次率軍南下,向普市所挺進;
普市所、赤水衛、畢節衛、七星關,這幾個川東入滇道路上的重要衛所,目前還掌握在水西安氏的殘余勢力手上;
秦翼明挺進普市所,一是配合貴州的秦軍清剿水西安氏的殘余勢力,二來也是要進一步壓縮劉文秀的生存空間;
現在大秦對劉文秀,仍是抱著盡量爭取和平解決的態度,當然,必要的時候還是打一打的,以打促和。
貴州方面,征南大將軍崔鋒一邊整頓貴州的局勢,一邊為入滇做著準備;
為了減少阻力,獲取云南官紳的和土司的支持,崔鋒先讓夜不收及軍中細作進入云南,利用漢族官紳和部分土司對沙定洲的不滿情緒,先行分化拉攏;
并讓他們幫著宣傳大秦軍紀嚴明、秋毫無犯,入滇是為了迅平定沙定洲叛亂,恢復云南的穩定。
夜不收和這些軍中細作自身,更在大肆宣傳秦牧引天雷劈瘟神。得傳國玉璽受命于天,受始皇帝托夢得鞍山鐵礦,在漢陽、在江南、淮南大敗女真韃虜,即將一統天下的事跡。
當然,湖廣百姓的幸福生活,大秦減輕稅賦、鼓勵工商、善待官紳百姓、重視讀書人等政策更不是忘宣傳。
至于大秦對待各地土司的政策,也是宣傳的重點,川東土司象馬萬年、秦翼明等真心歸順的土司得到重用,升官加爵。
而水西安氏土司則作為一個反面教材,看到沒有。水西安氏擁兵數萬,幅員遼闊,與大秦對抗的下場就是迅被殲滅。
萬萬不要小看這些宣傳,象當初李自成東征燕京之時,也是先派細作去宣傳,結果無數百姓翹以待,熱烈歡迎大順軍。
在后世,紅軍長征時,所過之處能得到當地百姓的支持。都是靠提前派人去搞宣傳,甚至可以說,沒有那樣的宣傳,就沒有后來的新中國。
秦牧在這方面也一直非常重視。無論是對內對外都是一樣,從開始的大靠神跡,到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以說是秦軍走到哪里。就宣傳到哪里,只要宣傳做得好,有時比你十萬大軍還頂用。
現在。馬六兩就充分享受到了宣傳的好處,他的人馬稍作補充后,仍是三千人作為先鋒,先一步向云南挺進。從貴陽經安順州、安莊衛、永寧衛、新興所、普安衛,在秦二年正月初五到達貴州與云南的邊界的平夷衛。
在平夷衛馬六兩一箭不,早已在夜不收強大宣傳攻勢下翹以待的平夷衛守軍,還為馬六兩準備了美酒和飯食。
不用打仗,吃好喝好的侯三,骨頭反而有些犯賤了,他埋怨道:“馬頭兒,要是就這么跑到昆明,一仗也不用打,那要咱們來干嘛,馬頭兒,你想這樣嗎?”
吳小六也跟著說道:“侯三兒這回算是說了句人話,將軍,要是真象侯三兒說的,咱們一路順順當當的到了昆明,那這功勞還算咱們的嗎?”
還別說,馬六兩這土匪窩里,至少有八成的人有這樣的擔心,之前進貴州,他們屢建奇功,嘗到了甜頭,覺得打仗也就那樣。這萬一進了云南,一仗也不用打,那功勞還真不好說是算他們的還是算夜不收的。
馬六兩啃著一只羊腿,滿嘴是油,他大口咽下了一塊肉,然后劈頭蓋臉罵道:“他娘的,嚷什么嚷,想打仗明天就給我跑快點,你們要是跑得比夜不收還快,還怕沒有仗打嗎?”
“馬頭兒,我可沒嚷嚷,就說一句嘛,馬頭兒,照我說,咱們也別等明天了,吃完飯就出吧,我聽說云南暖和多了,貴州這鬼地方,可真冷。”
侯三說的是事實,別看云南與貴州連在一起,但由于山脈阻擋,兩省的氣溫還是差別很大的,貴州冬天下雪是常事,但是云南主要受海洋暖氣流影響,冬天可比貴州溫和多了,因此昆明又有春城之稱。
馬六兩這些兵多是來自南方,比較怕冷,侯三才會有此一說。
馬六兩揮舞著羊腿大吼道:“兒郎們,大伙都說說,是休息一夜,還是繼續趕路,大家還行不行?”
“當然行。”
“馬頭兒,瞧您說的,要不找幾個娘們來試試,你看兄弟們行不行。”
“就是,就是!”
“馬頭兒,別是你不行吧,我看那個安如意的娘們對你眉來眼去,你咱就不答理人家呢。”
“就是,就是,憑馬頭兒的功勞,要個俘虜算什么......”
一群“匪類”亂哄哄地嚷著,人多嘴雜,也不知是誰拿安如意來開涮馬大將軍,氣得他臉都綠了,“我日你娘的,都別吃了,出,出,現在就出!誰他娘的落在最后,老子剁了他的雙腳........”
奇葩朵朵開的的馬家軍,在馬大將軍的怒吼聲中,一個個拿著吃食,一邊啃一邊跑,呼嘩一下全沖了出去,有的滿手是油就往身上擦,身上油晃晃的,估計就是子彈射來也要滑到一邊去。
僉事湯越還以為是遇到了敵襲呢,匆匆跑出來一看,天啊,就剩下他一個了,這是怎么回事?
吳小六等人跑出了兩里,才記得把僉事大人給忘了。
這還得了?僉事大人打仗雖然不行,但負責記錄軍功的呀,他不跟來,你打再多勝仗沒人給你記軍功,有個屁用。
“馬頭兒,馬頭兒,僉事大人.........僉事大人還沒跟來呢........”
“哎呀!”馬大將軍猛然驚醒,連忙叫道,“快快快,吳小六,你帶幾個人回去把酸秀才抬來,快點。”
“是。”
湯越被吳小六幾用肩輦抬著跟了上來,為了趕上部隊,吳小六幾個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好幾次差點把湯越晃下肩輦來,
很快,士兵就看到,僉事大人指著馬大將軍氣喘吁吁地嚷道:“馬將軍啊,你瞧瞧,你瞧瞧,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哇.....我大秦王師是威武之師.......雄壯之師.........那個正義之師,你瞧瞧,都瞧瞧你們的樣子,云南的百姓看到了,會覺得你們是正義之師嗎?”
馬大將軍一反往日囂張的做派,點頭哈腰,連賠不是。
湯大僉事得理不饒人,繼續噴道:“馬將軍啊,云南百姓怎么看也就罷了,咱們這可是進入了敵人的地盤,這萬一有敵襲......怎......怎么辦?”
馬大將軍點頭哈腰許久,見湯秀才給點顏色就開染坊,沒完沒了,他不禁火了:“酸秀才,你當我傻啊?還偷襲呢,老子這探子早就撒出去幾十里了,偷襲,他來試試,酸秀才,你少啰嗦,狗屁的正義之師,老子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我看他認不認老子是正義之師,他不認,老子就打到他認為止,怎么著,不行嗎?”
湯越咽了咽口水,認了!不管敵人認不認,他先認了。馬大將軍這脾氣,不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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