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貴陽城的路上,安如山等人擔心崔鋒大軍到了還沒能攻下貴陽城,到時不好辦。(請搜索,的站!)
他們這種擔心看上去有一定的道理,貴陽城里有五千人馬,如果誓死抵抗的話,別說支撐兩天,就是支撐兩個月也不奇怪。
但事實證明,安如山他們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城里的守軍不是不能抵抗,是根本不想抵抗。
水西兩萬兵馬剛剛到達貴陽城西,正在安營扎寨,城中守軍就開門投降了。
原來,馬六在東門集結兵馬,派人向城里的守軍下最后通牒。西門外,僉事湯越又耍了個心眼,帶著人大張旗鼓的到西城迎接安如盤,雙方表面上打得火熱。
城頭的守軍看在眼里,感覺這可不得了,東邊虎,西邊狼,這虎狼還勾搭上了,貴陽城外無援兵,還能守得住嗎?
陳瑞征與張耀接到馬六兩的最后通牒后,思慮再三,感覺還是別強撐了,萬一何騰蛟沒等來城就破了,豈不是要做馬六萬的刀下鬼?
在張耀的一再催促下,陳瑞征終于決定開門投降,為了顯示隆重,他讓人找來了幾頭白羊,親自牽著往東門去。
牽著羊出城是春秋時期傳下來的一種投降儀式。此舉的潛臺詞是:都是我不對,讓同志們大老遠跑一趟,我有罪,我伏法。同志們辛苦了,我沒啥好招待,弄幾只羊慰勞一下大家。
《左傳.宣公十二年》就有這樣的記載:楚子圍鄭。三月克之。鄭伯肉袒牽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聽。”
這寒冬臘月,陳瑞征與張耀各牽著一頭羊,赤著上身出去投降,不能說不真誠。
不過有人比他們更“真”。更“實在”。
陳張二人牽著羊走不快,沒等他們走到東門,值守東門的把總錢湛已經帶著手下士兵。很實在地打開了城門,盔甲一解,刀槍一扔,跑出城去擁抱未來去了。
馬六兩帶著人馬沖入東門。半道上遇著張耀與陳瑞征倆人。馬大將軍根本不知這兩個家伙牽著羊代表什么意思,立即下令綁人。
還是陳貴民解說,馬大將軍才明白其中的含義,好吧,算你們投降好了。
馬六兩雖然匪里匪氣,但他非常清楚自己真正的對手不是城內的守軍,而是城外的安如盤,他掌握住陳瑞征之后。立即讓陳忠民和張耀出面,安撫城內的守軍。并分遣自己的兵馬接管各個城門。
一切來得太快,安如盤的如意算盤全部落空,不禁氣急敗壞,一面把湯越拖延在軍中,一面派兵去叫城門,聲稱要入城幫助守城,遭到秦軍嚴詞拒絕。
安如盤手下的穆魁紛紛勸他趁秦軍剛剛入城,立足未移,立即攻城。
安如盤忍住了沖動,所謂立足未穩,這很可能是一廂情愿的想法,萬一攻不下,那就連身上的偽裝也沒了。
安如盤決定繼續向秦軍示好,耐心等待最佳的機會。
過兩日,征南大將軍崔鋒帶著一萬大軍趕到了貴陽府,旌旗漫漫,黑衣玄甲,軍威極其雄壯,看得安如盤心里直打鼓,他表面上顯得越恭順了。
崔鋒與馬六兩是老相識,不過談不上什么交情,相反,以前崔峰還頗為看不起滿身匪氣的馬六兩。
不過這次馬六兩勢如破竹,三千人馬竟以神奇的度,打下了大半個貴州,這下就連崔鋒也不敢再小瞧他了。
等何騰蛟也匆匆趕到貴陽,崔鋒立即招集大家商討入滇事宜。
為了安撫貴陽軍心,陳瑞征和張耀也被請了來。
派駐貴陽的夜不收百戶龍廣生向大家說道:“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劉文秀已經攻下遵義,南下貴陽之意已經十分明顯,目前安坤控制著烏江關,劉文秀一時過不來,不過水西安氏表面恭順,咱們卻不得不防著他作亂,萬一他與劉文秀勾結,將其引到貴陽來,貴州的形勢會變成什么樣子可就難說了。現在忠貞侯秦良玉趁劉文秀主力南下,正在攻打瀘州,如果忠貞侯能把瀘州打下來,就可以直下赤水,與貴陽相互呼應。”
崔峰想了想說道:“忠貞侯能不能打下瀘州,什么時候打下,這個不好說,咱們不能把寶押在她身上,云南那邊,沙定洲有回應嗎?”
“回將軍,沙定洲同樣是野心勃勃,他已經知道我軍進入貴州,意在云南。他表面上答應奉我王為主,但卻不愿我軍進入云南,也就是說,我軍一但進入云南,與沙定洲少不得有一戰。”
湯越說道:“如果是這樣,那貴州就不能亂,必須保證驛道暢通,否則我軍就會孤懸絕域,難以為繼。崔將軍,下官建議留五千兵馬駐守貴陽,暫時寧可少派些兵馬入滇。”
陳瑞征連忙插話道:“崔將軍,請允許我隨軍遠征云南,以報秦王不棄之隆恩。”
崔鋒心算了一下,馬六兩加上陳貴民,有兵力四千,自己帶來一萬,陳瑞征在貴陽城內原有五千來人,總計下來,是一萬九千人。
另外水東宋平那邊還有一千人馬,都勻、黎平等各州府還有少量駐軍,但那些兵力用來維護地方安定已經很薄弱,不可能再抽調。
陳瑞征自己表態愿意隨軍征戰云南,這自然是最好。
但他手下的五千多人馬,戰力如何還需要打個問號,崔鋒可不希望調些浪費糧草、而又無助于作戰的兵馬去云南。
不過陳瑞征是一定要帶去云南的,他那五千人馬可以留在貴陽,讓陳貴民來統率駐防,這樣兵將分開,保險這點。
崔鋒向陳瑞征點點頭,表示認可。
這時春風得意的馬六兩嘿嘿笑道:“安如盤不是表示愿意歸附我大秦了嗎,跟他客氣個啥,第一,讓他讓出烏江關,由咱們派兵馬去防守,第二,讓他兵一萬,隨我們去攻打云南。他若不答應,咱們就趁機先滅了他,以除后患。”
何騰蛟撫著一把長須說道:“馬將軍所言,甚為有理,烏江關在安如盤手里,終究是不妥。且他兩萬大軍駐于貴陽城外,更容易成為心腹之患。”
崔鋒冷冷一笑說道:“何學士,就由您出面,去請安如盤入城吧,嗯,就說秦王有賞賜,讓他來領賞。”
何騰蛟心里明白,崔峰是下決心先解決安如盤了。安如盤如果是真心歸附,就沒有理由不進城。如果他堅持不進城,說明他心里一定有鬼,那也就不用對他客氣了。
何騰蛟沒什么好說的,在坐的人中,只有他去請安如盤最合適,堂堂詹士府學士親自出馬,充分顯示了大秦的誠意。他起身一揖,帶著二十個護衛便出城而去。
崔峰隨后說道:“如果安如盤拒絕入城,咱們今晚就動手,力求將他城外的兩萬人馬一舉滅掉,一勞永逸。這仗怎么打,各位有什么主意?”
湯越答道:“崔將軍,安如盤入城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一定會防備我軍襲擊,晚上想偷襲他,恐怕也不太可能。”
陳瑞征心中一動,說道:“崔將軍,我有個主意。”
“陳大人請說。”
陳瑞征剛剛歸附,生怕地位不穩,自是毫無保留,當即小聲地把自己的主意說出來。
崔峰一聽,不禁擊掌道:“好,好主意,就這么辦。”
主意定下之后,都衙里很快傳出馬六兩的怒罵聲,聲音之大,半條街都能聽到,外頭站崗的士兵無不為之側目。
不一會兒,陳瑞征氣沖沖出了都衙,他腳步有些踉蹌,臉色紅得紫,湯越跟著出來,一路相勸,陳瑞征似乎是受了莫大的污辱,不管湯越如何相勸,追著他走了半條街,他就是不理,拂袖而去。
何騰蛟到城西安如盤軍營中,請安如盤入城接受秦王賞賜。按理說安如盤表面上已經表示愿意歸附大秦,秦王有所賞賜,他理應親自入城拜領。
但他心中有鬼,哪里敢入城?倉促之間,他找不到別的理由推托,于是聲稱自己身體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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