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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南明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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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陰似箭,歲月如梭。

  崇禎十七歲八月十八日,楊芷在贛州順利產下一子,贛州滿城同慶,江西湖廣的官員紛紛至書秦牧以賀。

  而在京師,自清軍入關開始,多爾袞給兵部和原明朝官民分別發出命令,命兵部派人到各地招撫,要求“投誠官吏軍民皆著剃發,衣冠悉遵本朝制度”。

  但是這一政策遭到漢族的強烈反對,在朝漢族官員遵令剃發的為數寥寥,不少官員觀望不出,甚至護發南逃,畿輔地區的百姓也常揭竿而起。

  多爾袞見滿清統治還不穩固,自知操之過急,被迫宣布收回成命。以順治帝的名義諭旨:“予前因歸順之民無所分別,故令其剃發以別順逆。今聞甚拂民愿,反非予以文教定民心之本心矣。自茲以后,天下臣民照舊束發,悉從其便。”

  但圈地運動和種族隔離政策并沒有停止。

  入關的滿人中,約有一半駐扎京畿,號稱“禁軍”,即“禁旅八旗”,并趕走了原來居住在京師內城的居民以安置“禁軍”,非旗籍漢人只準在內城中進行商業活動而不準常住。

  其余的滿洲人則作為“駐防八旗”而駐防在占領區各要地,在這些城市中迅速形成了一個個“滿城”的雛形。

  南京,弘光帝自發“中旨”召阮大鋮之后,八月又頒旨恢復東廠,又命令原來的錦衣衛都督馮可宗恢復以前的偵緝工作。

  左都御史袁彭年上書:“緝事可以不設。成命可以立回。”

  弘光皇帝這回沒有乖乖聽話,還十分惱火。嚴厲斥責袁彭年是“狂悖沽名”,并將其降三級調離京師。

  此舉不但讓高弘圖等東林黨群起反對,就連馬士英與王鐸等人也拒絕合作,當廷說出“臣死不敢奉詔”的話來。

  而弘光帝依舊堅持設立廠衛,把自己置于滿朝大臣的對立面,他毫無根基,國家又直面臨覆滅的危機,他還這么干。這無異于找死。

  這期間弘光還放縱酒色,左都御使劉宗周勸其戒酒,他推托說以后每天只喝一杯,然后讓太監制作一個特大號的金杯,而且喝了一半又讓太監倒滿,繼續喝,喝到一半再倒。反正君無戲言,朕就是一杯。

  喝醉之后,此君還有淫虐幼女的惡習,宮中常傳出有幼女被淫虐至死的傳言。

  南京朝堂朝著更混亂局勢發展下去。

  九月,順治從盛京遷都京師。滿清男女老幼一二十萬人隨行,浩浩蕩蕩南來。

  十月一日。順治在天壇祭天,并于紫禁城皇極門舉行登基大典,再次即皇帝位,宣布“茲定鼎燕京,以綏中國”。

  此舉并未給南京忙于內斗的君臣造成太大的震動。什么東林黨、閹黨、無黨人士還在忙著內斗。

  十月中,馬士英排除了重重阻撓。阮大鋮終于被授予兵部右侍郎的官職。

  職方司郎中尹民興奏:“崔、魏之潛移國祚,何殊逆闖之流毒京華?在此不殊,在彼為用。則凡不忠不孝者,皆得連苞引孽,移亂天子之庭,是育蛇虺于室中,而乳豺狼于春囿.......”

  新任左都御使劉宗周奏:“阮大鋮進退,關系江左興衰。”

  弘光下旨叱責反對之人:“是否確論,年來國家破壞,是誰所致?而責一大鋮也!”

  弘光帝將國家破壞的責任直推東林頭上,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東林黨人一時沸沸揚揚。但這回,沒有那么簡單,再不是耍嘴皮子那么輕松了。

  很快,左都御使劉宗周罷;

  大學士姜日廣罷;

  革巡按御吏黃澍職。

  吏部尚書徐石麟罷。

  十月,起解學龍為刑部尚書;

  起逆案楊維垣為通政司通政。

  以張捷為吏部尚書。

  大學士高弘圖罷。

  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人事變動,低下包含著多少陰謀詭計無須多言,剛剛成立的南京小朝廷,就象一只在八級臺風中掙扎的破船,讓人看了都覺得心中陣陣透涼。

  但阮大鋮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這樣,他要的是將東林黨一掃而光,他被打壓太久了,受的屈辱太多了,一朝得志,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當初污辱自己的人,他要報復,要進行徹底的清算,而且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他首先盯上的是那些在《留都防亂公揭》上簽名,將他趕出南京的復社公子哥兒們。

  他編制了兩份黑名單《蝗蝻錄》、《續蝗蝻錄》,以東林人士為“蝗”,復社人士為“蝻”,牽連一百四十三人;

  隨后又編制了《蠅蚋錄》,牽連九百五十三人,企圖把東林、復社人士一網打盡。

  阮大鋮實行無差別打擊,連在野人士也不放過,連他最鐵干的哥們馬士英也為之心驚肉跳,再這樣下去大明恐怕真的要玩完了,于是開始在很多事情上采取不合作的態度。

  而弘光帝似乎還嫌不夠亂,還在這個時候大選秀女,不知是真的,還是飽受打擊的東林黨造謠,民間紛紛傳說弘光帝有的怪癖,但凡被選入宮的秀女,必定飽受虐待,生不如死。使得江南一片大亂,有女之家紛紛嫁女,甚至強拉郎配。

  而此時,占據燕京的多爾袞,早已開始在法理上宣揚自己入主中原的正義性,且極力質疑南京弘光政權的合法性,為自己的下一步行動搶占道義的制高點。

  多爾袞致書首輔史可法時說道:“闖賊李自成稱兵犯闋,手毒君親,中國臣民不聞加遺一矢,有賊不討則故君不得書葬,新君不得書即位。”

  這些話從春秋大義上譴責南方諸臣將君父大仇拋之腦后,在金陵擁君自立,是有悖人倫的行為。

  譴責之后,多爾袞開始宣揚滿清是如何的仁義,大清“念累世之宿好,棄近日之小嫌”,整師入關,驅除“流寇”,并為崇禎帝后議定謚號、發喪改葬,對勛戚文武諸臣也都恩禮有加,對黎民百姓則“耕市不驚,秋毫無擾”。

  這一切無非是要證明清廷的所作所為順乎天意,合乎民心,清廷入主中原才是合情合理的。

  最后多爾袞宣稱清朝占據京師,“乃得之于闖賊,非取之于明朝也”,清軍前來“代為雪恥”,南明君臣非但沒有感恩圖報,反而“茲乃乘逆寇稽誅,王師暫息,遂欲雄據江南,坐享漁人之利”,極力否認弘光政權存在的正義性和合理性。最后讓弘光趕緊歸順大清。

  通過這些話,滿清狼子野心已顯露無遺,然后到這個時候,南京君臣還抱著天真的幻想,希望能聯虜滅賊。

  首輔史可法還正兒八經地給多爾袞回了封信,用詞友好,禮數周全。回信中主要闡述了幾層意思:一,為南明弘光政權尋找法理上的根據。

  二,表達了對滿清出兵剿寇的感激。

  三,針對多爾袞譴責弘光諸臣茍且偷安的行為加以辯解。

  四,對于多爾袞的誘降與恐嚇,史河法表明了自己的嚴正立場。

  五,表達與滿清聯兵討伐李賊的良好愿望。

  也就是說,到這個時候,連首輔史可法都還對滿清抱著天真的幻想,這已不僅僅是東郭先生可比的了。

  他們認為,召阮大鋮入朝是育蛇虺于室中,而乳豺狼于春囿。而滿清十萬鐵騎入關,卻是來替君父報仇,是友好人士。

  一言而遮之,他們覺得和清兵相比,阮大鋮可怕多了。

  阮大鋮也沒讓他們失望,努力地醞釀著,全力為翻“逆案”做著準備。

  十二月,南京來了一個大悲和尚,他先說自己是當今皇兄,又說崇禎皇帝并沒有死,而是逃出北京城出家了,自己就是崇禎皇帝。惹得城中議論紛紛。

  戎政張國維認為“此等妄男子,但當速斃之,一經窮究,國體不無少損。”

  然而張國維的主張一傳到市井間,立即引起軒然大波,南京臣民在“街議”中都對大悲的癲狂言語信以為真,對張國維的的提議表示強烈憤慨,認為他要殺掉“烈皇”。

  真是國之將亡,必出妖孽。

  而百姓還信以為真,弄得南京更是亂象紛紛,這下連弘光也不敢怠慢了,連忙下旨徹查。

  大悲和尚說的話雖然牛頭不對馬嘴,但在訊問期間提到了兩位大臣錢謙益和申紹芳,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弘光帝下旨:“九卿科道俱在城隍廟會審,端是詐偽,會詞上奏,即斬首西市。”

  然而阮大鋮卻從中看到了機會,他想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想就此再掀起一場巨大的政治風暴。

  他秘密派人在南京街頭匿名揭貼,說朝中有官員有意顛覆弘光政權,擁戴潞王即位,唆使大悲和尚來謠言惑眾,并列出了所謂“十八羅漢”、“七十二菩薩”的陰謀集團,將史可法、姜曰廣、錢謙益等東林和復社人物都列入這個名單。

  這件事一直鬧了兩個月,鬧得民心離亂,好在弘光并不想這件事繼續鬧下,下旨斬了大悲和尚。

  但此案剛罷,緊接著又來了真假太子案,和童妃案,仿佛不把南京小朝廷折騰散架就不會罷休一般。

  Ps:呼!差不多了,還有半章就可以把弘光朝扔到一邊,換主角來扛鼎,戰云已密布,懇請各位親多多支持,黃沙百戰需要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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