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事情終于過去了,房遺愛也閑了下來,這一天房遺愛經不住畫眉的啰嗦,只好陪著長樂還上民裝跑到西市來了。
也許長樂很少來西市這種雜亂的地方吧,所以整個人顯得很高興,看看這看看那的可是就是不買東西,倒是四個侍女買了一堆的飾品。
“二公子,前邊就是清風樓了,要進去么?”
“不去,呵呵!”房遺愛打了個響指,就搖頭晃腦的朝前走去,長樂也搖了搖頭,這個二公子,看來自己真的要給他做點事了。鐵靺像個大鐵塔一樣跟在房遺愛身邊,其他的侍衛也跟得很緊,裝成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有時候房遺愛覺得也挺難為這堆侍衛的,又要保護人,又要不能打擾主子游玩的姓質,還真是挺傷腦筋的。
走了一會兒,便聽到前邊傳來了爭辯聲,這聲音房遺愛可是太熟悉了,估計又是哪位仁兄買完東西不給錢了吧。
“二公子,前邊出事了?”畫眉拉著房遺愛的衣袖一臉小興奮地說道。
“我說你這丫頭是什么心態的,別人吵架,你就這么高興?”
看房遺愛那樣子,畫眉覺得很無辜,她撅了撅小嘴不滿地說道,“二公子,干嘛這樣哦,奴婢只是覺得有點意思嘛?”
“”房遺愛撓撓頭,看來這國人愛看熱鬧的心態自古就有啊。
房遺愛和長樂在侍衛們的開路下很快便來到了事發地點,只見一個掌柜的正對著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開罵呢,這小姑娘穿著一身藍色的粗布衣服,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過這女孩長的倒是挺清秀的,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我說你是誰家的姑娘,你拿我的釵子,怎么能夠不付錢呢?”那掌柜的估計也不是什么兇神惡煞的人,換成沒良心的掌柜,估計早對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動手了。鑒于這一點,房遺愛還是很佩服這名掌柜的。
那女孩子也不說話,拿著一只金釵子,沖著掌柜的就是一通比劃,這下可把掌柜的比劃傻了。房遺愛也不由得笑出了聲,搞了半天這女孩居然是個啞巴,真是可惜了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了。
“姑娘,你不要比劃了行不行,老夫也看不懂,你要是不給錢,把那釵子還我如何?”說著掌柜的就要去奪那個釵子,這下那女孩嚇得蹬蹬的往后退了好幾步,緊緊捂住釵子,咬著牙很戒備的看著掌柜的。
房遺愛都有點氣這掌柜的悲哀了,好說賴說不管用,想問個話吧,這女孩偏偏還是個啞巴。
“二公子,你別笑了,我看那釵子也不是什么貴重之物,看那女孩挺喜歡的,不如咱們幫幫她如何?”長樂有些不滿的掐了一下看熱鬧的房遺愛,這二公子笑起來就跟個二流子似得,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個惡痞呢。
“啊,就屬你好心,就聽你的,本公子就當回好人吧!”說著房遺愛就大踏步走出了人群,拍了拍一臉哭喪的掌柜,他努力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笑道,“掌柜的,你那釵子賣多少錢,我幫那姑娘付了吧,看她那樣子,挺喜歡的!”
“哎,這位公子,釵子到不貴,五十文錢就夠了,只是這姑娘我從沒見過,問她是誰家的孩子,也不能回答,長的這么俊俏,卻是個啞巴,真夠可憐的!”說完掌柜的還搖了搖頭。
房遺愛一腦門的汗,這掌柜的還挺有同情心的,房遺愛從袖里掏出五十文錢塞到掌柜的手中后佩服道,“好了,掌柜的,你就別替別人瞎艸心了,行了,錢給你了,你也別堵著道了!”
“那謝謝公子了,哎,這可憐的姑娘,要是知道誰家的孩子,讓她給我那二娃子當個媳婦倒也不錯!”掌柜的一邊往回走,還一邊搖頭晃腦的說著,房遺愛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這掌柜的還真敢想。
那俊俏姑娘估計也知道是房遺愛幫了她,便走到房遺愛身前右手撫胸想他鞠了一躬,完事后還掂起腳在房遺愛額頭上輕輕的啄了一下。這下房遺愛有點愣住了,他剛想將這姑娘拉住,可是她已經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長樂有點生氣的踢了房遺愛一腳,她雙目似月,笑瞇瞇地說道,“二公子,瞧你這艷福!”
“長樂,別鬧,這個女孩子不簡單!”房遺愛拉了拉長樂的衣袖,示意她安靜一些。
“怎么了,二公子?”長樂也發現房遺愛不是在開玩笑了,便有些擔憂的問道。
“長樂,剛才那個女孩不是漢人!”
“你怎么知道的?”長樂不解的問道。
“剛那女孩致謝的方式,只有西域人才做的出來!”說到這里房遺愛轉頭對鐵靺問道,“鐵疙瘩,你可否見過那女孩?”
“主人,那女孩我倒沒見過,不過她行禮的方式確實是吐蕃人才會做的!”
“不對,跟祿東贊來的人我已經查過了,根本沒有女人,難道有地方我沒有查到?”房遺愛想到這里,對長樂說道,“長樂,你先讓侍衛送你回去,我去一趟左武衛!”
長樂知道估計是發生什么事了,也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吧,記得小心點!”
“知道了!”房遺愛說完就領著鐵靺快速離開了西市,來到左武衛之后,房遺愛便將李穆叫了過來,“李穆,立刻給我去調查西域各國使節,尤其是吐蕃人,看看有沒有這個女人!”房遺愛說著將讓畫師臨摹好的畫像遞給了李穆,李穆看了看畫像后抱拳道,“少將軍放心,末將這就去辦,只是這大肆調查使節的事情,陛下知道嗎?”
“李穆,這事陛下還不知道,所以要秘密進行,不要讓人發現了!”
“是,末將明白了!”
在左武衛等到了晚上,李穆才滿頭是汗的跑回來,見到房遺愛之后李穆也顧不得喝水便稟告道,“少將軍,我和兄弟們將驛館調查了一個遍,就連遣唐使住的地方都查過了,可是并沒有發現你說的那個女孩子!”
“這怎么可能呢?”房遺愛摸了摸腦門,那吻額頭送祝福的禮節,只有西域貴族或者高僧才有權做的,那女子不是和尚就只可能是貴族了,可是既然是貴族為什么使節使團里會沒有她呢?
“鐵靺,在西域有哪些人有賜福的權力?”
“主人,其它的我不知道,不過在我吐蕃有賜福權的只有圣女和王室之女!”鐵靺也皺著眉頭回道。
“那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為何卻發現不了這名女子呢?”房遺愛想了想,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思索了一下說道,“李穆,多加派人手,給我將驛館和使團館給我盯死了,只要有人出館,你們就跟著!”
“少將軍,這樣做肯定會讓人發現的!”
“無妨,誰發現了,你就報我左武衛的名字,諒也沒人敢攔著!誰要是敢攔著,你就給我打,出了事,我給你兜著!”房遺愛嘿嘿笑道。
李穆一聽這話,便笑了起來,他喜歡的就是少將軍這股子霸氣,誰敢擋左武衛就揍他奶奶的,“少將軍放心,有你這話,就算那娘們藏在老鼠洞里,李穆也給你揪出來!”
“滾蛋,你這叫什么話?”房遺愛笑罵道。
“嘿嘿,末將這就滾!”李穆也跟房遺愛開玩笑開慣了,拍拍屁股就閃人了。
晚上房遺愛沒有回家,直接在左武衛搭了個窩,剛躺在榻上李穆便領著一個人回來了。
“少將軍,有消息了!”
“快說!”房遺愛直接從榻上跳了下來,只要知道那女孩是誰,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少將軍,那女孩現在正住在南城秋子巷的一戶人家里,具體身份還沒弄清楚,不過今晚象雄國使臣多羅去見過她,而且他對這女子很恭敬!”
李穆說到這里,房遺愛就有點頭緒了,他呵呵笑了笑,對李穆說道,“李穆,現在把人手都撤回來,然后派人把秋子巷圍起來,一定要保護好那名女子,千萬不要讓她出事!”
“包圍秋子巷?”李穆有點傻眼,這明目張膽的包圍秋子巷,這能行么?
“李穆,你想啥呢,我又沒讓你大張旗鼓的去,你不會讓兄弟們換身衣服,暗中保護么?”
“呵呵,少將軍,我這就去辦!”李穆暗罵一聲自己死腦筋。
深夜的秋子巷靜悄悄的,丑時剛過的時候,便聽巷子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李穆略帶興奮的對房遺愛說道,“少將軍,你真是神了,還真有人來刺殺了。”
“嘿嘿,他們要是不來,這女孩子就不用藏的這么深了!”房遺愛暗暗握緊了長刀,不用想他都知道來的是一群什么人。
黑衣人倒是不少,大約有二十多個人,走在這秋子巷中,顯得有些擁擠不堪的。房遺愛等這些黑衣人走近之后,便笑著吹了一聲口哨,聽到這聲口哨,左武衛的士兵們立刻從藏好的地方跳了出來,將這幫子黑衣人堵在了巷子中。
看著平白無故冒出來的漢子,黑衣人明顯有點不知所挫了,其中一個黑衣人走出來沖房遺愛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為什么要攔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蠻子,你們要在我長安城里殺人,不覺得有點太囂張了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頭領后退了兩步,緊緊戒備了起來,他知道今夜無法善了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這么多的漢人,但是只能迎頭上了,黑衣人首領捏了捏刀柄,沉寂片刻后大吼道,“殺!”
黑衣人動手了,尤其是那個黑衣人首領直接朝房遺愛沖了過來,他很清楚這個年輕人才是這群漢人的主心骨,所以殺了他,自己這些人也就能逃出去了。
房遺愛沒有動,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找死!”
黑衣人首領不信,可是事實確實如此,當他沖到離房遺愛七八步遠的時候,眼前便飛過來兩個大板斧,等他反應過來,他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經被劃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血順著傷口就噴了出來。黑衣人首領捂著傷口,臨死前就蹦出了一句話,“你你是鐵靺!”
“知道的太晚了,既然知道老鐵,還敢當著我的面殺我的主人,簡直就是找死!”鐵靺只是伸了一只大腳丫子,那黑衣人首領便躺在地上再無呼吸了。巷子里的打斗,很快就結束了,這幫子黑衣人面對訓練有素的左武衛士兵,根本連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等殺完人之后,房遺愛做了個手勢,領著一幫子左武衛士兵便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