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戴里奧為什么會被邀請來華夏國呢?
1975年,這位哈佛商學院的高材生結束了在希爾森海斯頓公司的職業,在自己的公寓里成立了橋水聯合公司(BridgewaterAssociates)。這是一家以宏觀對沖為主要策略的基金,雷.戴里奧說服了一些老客戶雇傭他做顧問,開始了自己新的職業生涯。
所謂的對沖基金(HedgeFund),也被稱為避險基金或是套利基金,是指那些利用對沖交易手段獲取利益的基金,他們通過對沖的方式避免或減低風險,但事實上,在西方發達的資本市場上,這類基金經常利用令人咋舌的高杠桿,和結構日益復雜的衍生品來進行投資,其中的風險之大,遠遠超過了運用傳統交易模式的基金。
而作為其中一個分支的宏觀對沖策略基金,是指那些在世界范圍內通過對股票、貨幣、利率以及商品市場的價格波動進行杠桿押注繼而獲取收益的基金。
橋水聯合雖然成立不到十年,但如今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已經小有名聲,它對市場和經濟形勢的精確分析,繼而創立了眾多的投資策略,讓同行也為之側目不已。
80年代的對沖基金還沒有到它的黃金年代,但以量子基金為首的一批對沖基金還是取得了讓市場震驚的業績,讓投資人紛紛青睞起對沖基金來。
在這個年代,那些后世鼎鼎有名的大佬們還在艱辛地打拼著,文藝復興科技的詹姆斯.西蒙斯(JamesSimons)剛創立文藝復興科技(RenaissanceTechnologiesCorporation)兩年,他帶領著他的天才同事們還在辛辛苦苦地創建模型,大獎章基金還沒有成立,杰夫.貝佐斯還在普林斯頓大學苦苦攻讀學位。
20世紀70年代,二戰后建立的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世界貨幣進入牙買加體系,外匯市場開始施行浮動匯率制,隨著貨幣匯率的波動,金價的起伏,國際金融危機經常性發生。
布雷頓森林體系是指二戰后以美元為國際貿易結算單位的國際貨幣體系,核心內容是美元和黃金掛鉤、其他國家貨幣和美元掛鉤,相互間實行固定匯率制度。當時美國是二戰時唯一一個在本土沒有發生戰火的大國,當時的黃金儲備占了整個西方世界的七成,所以美元成為了唯一的一個可以和黃金掛鉤的幣種,因此也被稱為“美金”。
20世紀60年代至70年代,美國介入越南戰爭,財政赤字越來越大,國際收支持續逆差,大量資本外逃,將美元換成黃金。美國在和協約國商量過,宣布美元幣值和黃金脫鉤,美元不能再兌換黃金。
后來在IMF的牽頭下,各個理事國在牙買加首都金斯敦舉行會議,達成新的國際貨幣體系,即“牙買加體系”。
“牙買加體系”的主要內容是承認浮動匯率制,讓固定匯率制和浮動匯率制并存,成員國可以自己選擇匯率制度,IMF對各國匯率政策進行監督,同時協議規定黃金退出國際貨幣體系。
這樣一來,美元就不再是各國唯一的儲備貨幣,隨著西德和RB兩國經濟的恢復和崛起,馬克和日元也日漸堅挺起來,成為重要的國際儲備貨幣。
70年代,華日建交,兩國的關系趨于正常化,到了80年代,兩國間的關系到了一個高潮時期,相互間在政治、經濟、文化等各方面交往頻繁。1979年,RB首相大平正芳訪華,承諾向華提供第一批政府貸款,之后又在去年(1983年)提供第二批政府貸款,對改革開放后急需資金的華夏經濟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在這種情況下,華夏的企業想要獲取資金,第一對象自然是RB的財團。華夏信托于兩年前在RB的金融市場上發行巨額債券,募集資金用于大型化工企業的建設。
不同于政府間的無息貸款和還款協議,華夏信托是一家企業,企業間的融資行為要付出利息,同時還要擔負起匯率波動的風險。
RB經濟在60年代末期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到了80年代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隨著RB經濟由“投資主導型”轉向“出口主導型”,即使在石油危機后,整個西方世界一片哀鴻遍野時,RB經濟在70年代后幾年平均增長速度也超過了10%,RB生產的商品從手掌大小的隨身聽到大件的豪華轎車,全面攻占了全球市場。
在這種情況下,日元的幣值就格外引人注目了。眾所周知,一個國家的貨幣匯率越低,對這個國家的出口越是有利。作為一個“出口導向型”的經濟,日元的匯率很低,對RB的經濟發展拉動很大。不過隨著RB經濟的高速發展,日元升值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華夏信托募集來的資金是日元,期限為12年,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日元升值,那么對華夏信托無疑是災難性的,將來償還的幣種是人民幣,可能會是一筆天文數字。
因此,華夏信托的高層特意邀請來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對貨幣風險管理的翹楚——橋水聯合公司的創始人雷.戴里奧。
貨幣管理外包是將貨幣風險管理工作外包給專業機構,分為被動型和積極型,被動型可彌補匯兌之間的損失,積極型則要為客戶創造回報。華夏信托的高層找來雷.戴里奧,希望他能夠為即將在RB市場上融資來的日元做風險管理。
而雷.戴里奧,對此次的邀請也是非常的意外,當時華美建交才五年,華夏的實際領導人在建交不久就訪問了美國,拉開兩國外交的新篇章,美國的企業和資本第一次將眼光投向華夏大陸,這個無比龐大的市場。
雷.戴里奧下了飛機,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才跟隨著人群向外走去。
這個紅色國家在大多數美國人眼中還是神秘無比的,他雖然在資本市場上已經小有名聲,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直到看見幾位高舉接機牌的中年人,他才真正放下心來。
不想對方比他還緊張,站在最前方的那位富態的中年人慌忙在西裝上擦了幾下手,這才伸出手來,口中結結巴巴地說道:
“奈斯…奈斯吐…米特…油…”
雖然說得很結巴,但戴里奧還是聽懂了,他臉上浮現出理解的笑容,握住那人還在半空的手,禮節性地搖了搖,柔聲安慰道:
“Nicetomeetyoutoo,Takeiteasy。”(我也很高興見到你,放松…)
不過戴里奧沒想到的是,他剛說出“放松”時,那人更緊張了,原本潮濕的手心涌出更多的汗來。
“Mr.Dalio,I’myourtranslator。MynameisZhongyi,youcancallmeKeneeth!”(戴里奧先生,我是你翻譯。我的名字叫鐘意,你可以叫我肯尼斯。)就在這時,高舉著接機牌的小鐘開口說道。(下面將英文對白中文化)
“哦,你的英語很地道,在哪里學的?”戴里奧的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連連追問道。
“燕京。”鐘意嘿嘿一笑,羞澀地回答道。
“哦,是嗎?我還以為自己現在在曼哈頓呢!”戴里奧夸張地說道,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戴里奧先生,你真幽默。謝謝你能來,這邊請。”鐘意順勢接過戴里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臂做出歡迎的手勢。
“不向我介紹這幾位紳士嗎?鐘先生!”戴里奧并未移動腳步,反而聳了聳肩,對著其他幾位呆若木雞的幾人,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商業上的禮節,對他這種混跡已久的資本高手,早就熟識于心。在這種場合,雖然和幾人第一次見面,但他不會失了禮數。
鐘意面上一紅,連忙用英文將幾位華夏信托的干部介紹了一番,戴里奧面帶微笑,一一和他們握手。
“果然是外國的金融大亨,就連這點小細節也注意到了!”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
他們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白,不過從二人的肢體動作就推斷出一二來。
等禮節性的招呼都完畢后,戴里奧才跟隨著鐘意,邊走邊打趣道:
“能被華夏國的國有公司看中,對我個人和橋水聯合來說,都意義非凡!”
“橋水?”一直在前面領路的鐘意突然失聲叫了出來。
除了忘記介紹幾位同伴外,他一直都還算是舉止得體,就連那位肥胖的陸處長也對鐘意的行為贊賞有加,絲毫不以他和戴里奧之間的交談而介意。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不會英文,想要多搭訕幾句也力有不逮有關。
未等他們有所反應,就聽到鐘意大聲地問道:
“橋水聯合?對沖基金嗎?”
“咦,你也知道對沖基金嗎?那太好了,看來我們有共同語言了!”戴里奧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這次是真心誠意的笑容。
他在來大陸之前,也著實做了一番功夫,知道這個國家經歷了數十年的動蕩,整個社會基本處在一個停滯的狀態,和整個西方世界嚴重脫節。直到幾年前,這個國家的領導層才決定開放大門,重新和世界接觸。
在這樣的一個國家,居然有人知道對沖基金,這的確讓他很意外。要知道在華爾街,對沖基金的投資者知道的也不多。事實上直到80年代末期,對沖基金才因為業績出色而被投資者所關注。
對沖基金一般都是私募性質,不對大眾投資者公開,而且為了躲避各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監管,一般都注冊為離岸公司,如維爾京群島、開曼群島等這樣的避稅天堂。
如今這位年輕人居然說出“對沖基金”,而且貌似對他的“橋水聯合”還有所耳聞,這讓他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