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當熱成像儀上出現鐘石拿槍亂掃的時候,傅云天心中就是一喜,不住地贊嘆對方機警,同時命令手下火速朝著鐘石所在的位置趕去。
就在一眾警察堪堪趕到時,鐘石的房間內傳來第二陣密集的槍聲,這讓即時監聽的傅云天心就是一沉,在對講機里不假思索地吼道,“沖,給我沖進去。”
“哐當”!
荷槍實彈的警察毫不猶豫地踢開房門,奮不顧身地沖了進去,只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們有點迷糊,只見一名歹徒仰面躺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灘血跡。另一名歹徒則半坐在墻后的地上,腦袋深深地低垂下來,胸前四五個槍孔還在汩汩地向外冒血。
他們的目標鐘石,正蜷臥在床邊角落處,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目標安全,目標安全!”
這些警察分工明確,兩人飛快地來到歹徒尸體旁,先踢飛兩人手邊的槍支,然后在頸動脈處一摸,確認兩人已經死亡。另外三人則來到鐘石身邊,前后上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后,這才通過對講機對傅云天匯報。
“目標安全,好!”
聽到這個消息,傅云天揮舞著拳頭大聲叫好,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
這段時間因為鐘石的事,他承受了莫大的壓力。此時將鐘石毫發無傷地解救出來,傅云天肩頭上的壓力頓時煙消云散,狂喜之下他也顧不得維持平日里威嚴的形象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鐘石的房間,在仔細檢查了一番現場之后,一名警察結結巴巴地向鐘石問道,“九顆子彈,準確地干掉了兩個人,而且還是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這種身手雖然比不上我們,但也比普通人高明太多了。”
“哪里是我的功勞?”
苦笑了一聲,鐘石緩緩地站起身來,指著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樂大軍道,“這家伙想要和我做交易,結果被地上的那個人給干掉了。他們之間發生了內訌,否則我等不到你們來就被干掉了。”
一想起剛才的情形,他的腿就有些發軟,一個踉蹌就朝著地上栽去。
“小心!”
兩名特警眼疾手快,趕緊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先前問話的那名警察吩咐道,“這里暫時還不安全,趕緊把目標送回指揮部。”
“多謝各位!”
鐘石臉色蒼白,不過此時還不忘向幾名警察致謝道,“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回頭我會和你們的上級好好說說的。”
聽到他這句話,說話的警察面上一喜,不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朝著鐘石點了點頭。隨后又有幾名警察沖了進來,湊成了一個總共六人的小分隊,替鐘石穿上避彈衣后,他們簇擁著鐘石,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著度假村的外邊走去。
“認識一下,我是傅云天,這一次專案組的主要負責人。”
一行人將鐘石送到外面山溝里的大巴車上,傅云天早就等候在這里,先是對鐘石行了一個鄭重的禮儀,隨后滿面堆笑地握住鐘石的手,不住地搖晃道,“幸不辱命,終于將鐘先生安然無恙地救出來了。”
他一揮手,大巴車內其他的工作人員就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傅警官,你好。”
對于傅云天的熱情,鐘石明顯有些準備不足,面色尷尬地干笑了兩聲后,這才回過神來,感激地握緊了對方的手,“實在是太感謝了。如果不是你們及時到來,恐怕我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了,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
雖然現在安全下來,但鐘石腦海中的疑惑卻沒有完全解開。
“這個問題…我想你自己應該有答案吧?”
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鐘石,傅云天嘿嘿地笑道,“在排查了一番你的行蹤之后,我們初步鎖定了幾個重點嫌疑人。隨后我們注意到一個非常疑惑的地方,那就是嫌疑人當中的一個人,每天從全聚德的飯店里訂烤鴨外賣,不惜萬里地送到這里來。我們就是根據這一條線索,最終才鎖定了這個度假村。”
“果然是這樣…”
鐘石如釋重負地長嘆一口氣,連連點頭道,“我就說你們應該能注意到這一點,也不枉我當初費了一番苦心。”
原本劉有期囚禁鐘石的時候,鐘石就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劉有期也沒有多想,很痛快地就應允了下來。誰不想正是這一條線索,最終指引著專案組的人找到了鐘石。
這一切自然都是鐘石刻意為之。
“對了,之前這幫人口口聲聲說,只是軟禁我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之后就放我出去。”
剛剛解開一個疑惑,不過腦海里隨即又冒出另外一個問題,鐘石繼續問道,“可是在幾個小時之前,那名叫劉有期的男子卻不聲不響地躥入我的房間,想要對我不利。這一點我想不明白,是什么突然讓他改變了主意?”
劉有期等人將鐘石囚禁之后,一直都是禮遇有加,鐘石也對劉有期的說法信以為真。但這種情況一直到今天為止,如果不是鐘石因為瞬間從夢中驚醒,恐怕現在他早已經成了槍下亡魂了。
“這個…”
聽到鐘石提到這件事,傅云天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猶豫了半晌之后,這才解釋道,“我不清楚他們原來的計劃。幸運的是,我們選擇了在今天行動,恰好聽到了他們布置的情況。根據我們竊聽的消息,你所說的那名叫做劉有期的男子,是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后才選擇對你不利的。”
“這倒是有點奇怪,肯定發生了什么,才導致他有如此大的轉變吧?”
鐘石歪著頭想了半晌,始終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具體是什么,我可就想不出來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此時的傅云天,已經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心中早就是波濤洶涌,周長安的死勢必會激起一番腥風血雨,甚至還會發生激烈的權力斗爭,而眼前的這名年輕人則是最大的嫌疑人。一想到這里,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鐘先生,有沒有可能是你外面的朋友干的?”
“干了什么?”
還在低頭沉思的鐘石就是一愣,不解地反問道,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什么,當即臉色一變,沉聲問道,“傅警官,你懷疑是我導演了外面的一切?”
不等傅云天有所表示,他又雙手一攤,苦笑著說道:“傅警官,我在這里已經被關押了一個星期,根本接觸不到外界。在這種情況下,我又怎么可能布置外界的一切?難不成你認為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不成?”
“這個自然不是了。”
被鐘石點破心思的傅云天面露尷尬,勉強干笑了兩聲,反復地強調道,“我就是問問,我就是問問而已。”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陡然察覺到傅云天詭異心思的鐘石并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當即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傅警官,你應該知道外界發生了什么吧?作為整件事的當事人和受害人,我是不是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這個…”
冷不防地鐘石將了一軍,傅云天不由地左右為難起來,心中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光,沒事干嗎多這么一嘴。思索了好半晌之后,他勉強組織起語言,回答道,“其實是這樣的,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在幾千里外的燕京發生了一場車禍。我們有理由相信,車禍中的一名死者,就是綁架你的幕后黑手。”
“所以你就懷疑我?”
鐘石面露慍色,怒視對方,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這是自己的態度,還是警方的表態?”
剛剛從受害者的角色中解脫出來,立刻又被安上了嫌疑犯的身份,這種轉變任誰一時都難以接受。
“我只是自己的猜測,并不代表組織。”
傅云天一時亂了方寸,揮舞著雙手否認道,“鐘先生你千萬不要誤會,只是兩件事實在太湊巧,我一時忍不住就胡思亂想了。職業病,職業病…”
他并不是害怕眼前的鐘石,而是怕這件事如果被鐘石大肆宣揚的話,影響將會非常惡劣,這種后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算了,算了,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看到傅云天這副表情,鐘石也知道不能過分逼迫,當即擺了擺手,又重新坐了下來,突然又來了這么一句,“我倒是希望是我做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聽到鐘石這句話,傅云天突然心底沒來由地生出陣陣寒意。他忍不住抬起頭來,再次認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人。
“對了,他們綁架我的目的,你們查清楚了沒有?”
眼見著場面有些冷淡,鐘石有心打破這種尷尬,主動開口說道,“在被囚禁的這段時間,我也想過一些,也不知道對不對?”
“是嗎?”
傅云天眼睛一亮,忍不住問道,“鐘先生都想到了什么,不如說出來聽聽,我們也正好相互印證一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不是沖著我來,而是沖著華夏的股市而來。”
鐘石四下瞧瞧,正好看到在辦公桌上有一包煙,當即毫不客氣地摸了過來,點上一支悠閑地抽了起來,吞云吐霧了半晌之后,這才緩緩說道,“現在的股市應該已經是潰不成軍了吧?應該已經下跌過了3000點了吧?”
“這你也能猜得出來?”
傅云天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來我是猜對了!”
一看到傅云天的表情,鐘石哪里還不明白,當即嘿嘿一笑,“說起來這件事也怪我,如果我不剛愎自用的話,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其中的緣由,他自然不會去和傅云天解釋。
如果救市資金的團隊里沒有內鬼的話,鐘石就不會堅持自己操控一部分資金,而如果他不操控那部分資金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被綁架差點殞命的局面。整件事可謂是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對了,我私人倒是有個不情之請。”
眼見鐘石半晌沒說緣由,傅云天就明白過來,自己最好不要再去打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經過這幾天的調查,他已經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炒股高手。雖然有些掉價,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問道,“這些年我也積累了一部分的財富,當然都是合法所得。我…我想問問鐘先生,要怎么樣的投資才能保值?”
“哈哈,傅警官也是普通人嘛!”
眼見著面前的人扭捏地說出這番話,鐘石并沒有看不起對方,反倒是覺得對方很有趣,當即哈哈一笑道,“近期股市就不要碰了,如果傅警官真的想要保值的話,不如多買幾套房子。”
對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適時地指點一下還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