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會議上說的全部內容!”
紐約曼哈頓,中央公司旁的一棟小樓,羅德尼.瓊斯將一份文件遞送給索羅斯,“大致的內容是如何對歐洲發動新一輪的進攻!”
“這不可能吧?”
索羅斯狐疑地看了一眼瓊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他不是被歐洲的高層收買了嗎?怎么可能再如此光明正大地干這樣的事情?”
對于鐘石和歐洲政府之間的恩怨,索羅斯最為清楚不過,因為他自己就是一條受到殃及的城門之魚,甚至一度被誤解的美國資本所拋棄,最終他不得不選擇轉變基金性質和宣布退休來化解。
事實上不少美國大機構都知道鐘石在和歐洲聯合的事實,其中包括了鐘石曾經的盟友和那些和他作對的機構,例如JP摩根。詭異的是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選擇了保守秘密,從沒有輕易地向外透露這一消息。
就算是JP摩根的老總,在被鐘石狠狠地敲詐了一筆之后,也不過是到處宣揚鐘石的“惡棍”名聲,從來不提自己得罪歐洲政府的事實。這就顯示出人性丑陋的一面了,在自己遭受劫難的時候,一邊破口大罵不已,另外一邊則是等待著看別人的笑話。
索羅斯也是人,自然也不能免俗,他也從來沒有向其他人透露過個中的緣由。
就算是退休,但量子基金仍然掌控在索羅斯的手中,畢竟已經轉變成了家族性質的基金,這意味著他是最大的投資人,在任何時候都可以過問基金的投資方向和策略。
當聽到羅德尼.瓊斯的匯報之后,索羅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
“先看看這里面他是怎么說的吧。”
羅德尼.瓊斯一屁股坐了下來,有些玩味地說道,“這個家伙這次真的是透露了很多信息,說實話如果不是了解他動機的話,就連我都有些心動了。我想來想去,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后招到底在哪里。”
“是嗎?我來看看!”
聽到羅德尼.瓊斯的話,索羅斯心中一動,面色變得肅穆起來,戴起老花鏡,開始鄭重地看起這篇鐘石的講話內容來。
“他到底要干什么?”
半個小時之后,索羅斯緩緩地放下老花鏡,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通篇講話的思路沒有大毛病,不僅邏輯清晰而且具有非常強的操作性。如果按照他這般操作的話,應該會賺上不少的錢。”
“但是這一切是不可能的。鐘石不可能這么好心的,歐洲政府也不可能這么慷慨!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他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
作為鐘石的對手,索羅斯在一定程度上比鐘石還要了解他自己。原本鐘石和天域基金的風格就是極端低調的,但現在一反常態地異常高調,本身就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現在它又指了一條可以賺錢的康莊大道,更是讓索羅斯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大部分入壑的基金經理不會這么想,他們會覺得是鐘石想要借助自己的能量來顛覆歐洲。
“我想來想去,覺得其中有幾種可能!”
沉默了良久,最終羅德尼.瓊斯還是鼓足勇氣說道,“即鐘石假設的幾個前提不成立,例如說歐洲會進行快速地反應,又例如說歐洲會實行低息政策等。只有這樣,市場才會向著相反的方向進行,這些入了圈套的人才會賠錢。”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有一個問題!”
索羅斯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就否決了羅德尼.瓊斯的假設,“一方面他們宣揚做空債券,另外一方面又說在歐元上下重注,這種兩邊都押注的方法像是在對沖風險。難道說這一次僅僅是他在測試市場號召力,而不是真正的行動?”
兩邊下注的方法一般來說是為了對沖風險,但是對頂級對沖基金來說,只要看中了一邊就會毫不猶豫地下重注,最多在衍生品市場上做點對沖,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利益最大化。根據現在披露出來的信息,鐘石的做法有悖于利潤最大化的原則。
所以索羅斯認為這可能是一次對市場的測試。
“索羅斯先生,你約的時間到了,客人已經在外面等待了!”
就在這時,索羅斯桌面上的電話響起,門外的秘書提醒他會客的時間到了。
“好,讓他進來!”
索羅斯想了想,決定見一見前來拜訪的這位客人,同時他不露聲色地將桌面上一些機密的文件收了起來。
“需要我回避嗎?”
看到這幅情景,羅德尼.瓊斯很識趣地站起身來,就要朝外面走去,“關于鐘石的問題,等你會客結束之后我們接著討論?”
“不用了,這個人你也可以見見,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家伙。”
說到來人的時候,索羅斯的語氣就有些鄙夷,“他是美孚石油的一個家伙介紹過來的,據說是美孚的合作伙伴委托見面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見我,不過既然有人委托到了我這里,我只能給別人這個面子。納悶的是,我已經退休了,這個家伙為什么還要孜孜不倦地來見我!”
“對了,這個家伙是個華夏人。”
他最后補充了一句。
很快來人就出現在了兩人的辦公室內,他一副亞洲人的面孔,黑頭發黃皮膚,小眼睛塌鼻子,長相算不上多好看,但也談不上難看,只能說是那種丟到人群當中就認不出來的那種。他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休閑西裝,里面卻是酒紅色的襯衫,再配上卡其色的休閑褲和黑色的皮鞋,可以說這一身的打扮簡直是不倫不類。
看到這身打扮之后,索羅斯和羅德尼.瓊斯都是皺了皺眉頭。
“你就是索羅斯先生吧?”
來人看到辦公室內有兩人,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訝然之色,不過這種驚訝并沒有維持多久,他就徑直地走向索羅斯,伸出了手掌用英文問候道,“很高興見到你,我是周長安,來自華夏,很高興認識你。”
“周長安?”
索羅斯心中直犯嘀咕,面上卻是沒什么表情變化地伸出手掌,“歡迎你,周先生。對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在新興市場的首席經濟學家,羅德尼.瓊斯。”
“你好,瓊斯先生。”
周長安只是朝著這個方向揮了一下手,并沒有走過來握手的意思,這讓羅德尼.瓊斯頗為無奈,暗自地搖了搖頭。
“聽克拉克說,周先生和美孚石油的關系匪淺,敢問周先生是做原油生意的嗎?”
雙方坐下來之后,談話正式開始,索羅斯首先問道,“這一次前來,是打算在美國做一點石油生意嗎?”
克拉克自然是美孚石油的那位中間說客。
“呵呵,我想索羅斯先生一定在想,我這樣一個陌生人為什么要找上門來吧?”
周長安倒也爽快,哈哈一笑地直接說道,“我只不過是托了華石油的關系,讓他們找關系能夠讓我和索羅斯先生見一面,結果他們找了美孚石油的人辦成了這件事,他們在美國倒是有點本事。”
他哼哼了兩聲,表情充滿了輕藐不屑。
“原本周先生并不是石油商人啊!”
索羅斯有些尷尬,笑了笑自我解圍道,“我原本還很納悶,為什么我會得到石油公司的青睞,原來也是有另外一層關系啊。看來華石油的人不錯,能夠圓滿地完成了周先生的委托。”
“不錯?不過是一群狗罷了,誰稀罕他們的不錯!”
周長安突然脫口而出,這段話讓索羅斯和羅德尼.瓊斯都是一陣迷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仿佛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這名叫做周長安的男子又急忙補充道,“索羅斯先生,你說的對,我的確是非常感謝他們的工作。”
“不知道這一次周先生前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索羅斯漸漸地失去了耐心,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還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呢?”
“索羅斯先生,你覺得我有多少的身家?”
周長安仿佛沒有聽到索羅斯的話,自顧自地說道,“你可以猜測一下,我今年四十三歲,算算從我畢業到現在,不過二十一年的時間,在這二十一年的時間里,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華夏度過。”
索羅斯和羅德尼.瓊斯互看了一眼,雙方心中不約而同地升騰起一絲荒謬感,這種讓別人猜測身家的對話他們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縱觀全世界的商業來往規則,從來沒有這么一條規則是在對話的時候讓別人猜測身家的。
心中鬧不明白對方到底想要說什么,索羅斯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看看對方到底想要說什么。
“我的身家,自己都鬧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果不其然,周長安并沒有真的讓對方猜測的意思,而是接著說道,“房產、土地、古玩、債券、股票、現金,這些加起來的話我估計有上千億的規模。哦對了,換成美元的話大概在200億美元左右。”
“什么?”
聽到這個數字,索羅斯和羅德尼.瓊斯都感到不可思議。短短二十一年內賺取了接近200億美元的身家,這種經歷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堪稱傳奇。更為詭異的是,不管是索羅斯還是羅德尼.瓊斯都沒有聽說過周長安的大名。
當然,索羅斯和羅德尼.瓊斯都不是福布斯或者胡潤那樣專門收集信息的人,不知道也不奇怪。他們兩人最為吃驚的是,這個家伙在二十一年內就賺取了和索羅斯持平的身家,這讓他們大為震驚。
“我說這些并沒有別的意思。”
看到兩人明顯變了的臉色,周長安得意地笑了笑,繼續解釋道,“只不過是想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能夠獲取這么多的財富,是因為有著非常靠譜的方式。怎么樣,現在你相信我們有合作的可能了吧?”
他說的是合作,而不是委托之類的話,這說明在拜訪之前他就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合作什么?”
索羅斯心中一動,不由地追問道,“以什么樣的方式合作?”
“很簡單!”
周長安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回答道,“我來提供消息,你們來操作。賺取的利潤我們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分成。索羅斯先生,這筆生意我初步估計可以達到數萬億甚至是數十萬億的規模,絕對是一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