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不過這回表態的不是杰森.巴特勒,而是鐘石,鐘石直接站起身來,冷冷地對肯尼斯.戴德說道,“我所需要的是清白,并不是和光同塵。”說完之后,就邁步朝著法院里面走去,預定的時間快要到了。
說實話,杰森.巴特勒的確是心動了,按照他做檢察官的經驗,這個條件的確是相當優厚了。不過既然他的當事人都已經這么說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些什么。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鐘石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當下只能面露苦色地朝著肯尼斯.戴德攤手聳肩了一番,隨后快步地追上鐘石。
眼見著說服沒有完成,肯尼斯.戴德也不氣餒,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清楚這種機會在庭審時還會發生好多次,不要看現在被告一方硬氣,等到真正形勢不利的時候,開出任何條件恐怕他們都要接受。就這么想著,肯尼斯.戴德也快步地離開了等候大廳。
“編號147952,案件性質,刑事,被告人,你認罪嗎?”
今天主持過堂的法官是一個年邁又肥胖的黑人男性,他頂著一個油光光的禿頂腦袋,一雙牛眼朝著被告席上的鐘石隨意地打量了一下之后,就扶了扶老花眼鏡,程序化地讀出需要詢問的內容。
過堂和庭審是兩回事,這里走了一個程序過程,所以當值法官的工作很簡單,只需要詢問當事人是否認罪,剩下的就是排期審判的事情了。
法官高高坐在上面,側方是被告席,被告席的兩旁筆直地站立著兩個荷槍實彈的法警,在鐘石坐進被告席之后。他們的目光就死死地盯著鐘石,生怕他有什么逾規的行為。
而在法庭席位的對面,則是四排簡陋的長椅,這是留給旁聽者的,但現在是過堂階段,所以根本就沒有人過來旁聽。在觀眾席稍前靠近法官席位的地方。比觀眾席多了兩張辦公桌,這是給控方和辯方律師的辦公場所。
進入法庭時,在控方律師席上已經坐著一名檢察官模樣的人,想來就是肯尼斯.戴德所說的埃德蒙多檢察官,只是他一直低著頭看案卷,鐘石也不知道他到底長的是什么模樣。
很快,肯尼斯.戴德也走了進來,他朝著在被告席上的鐘石看了一眼之后,就低下頭在埃德蒙多的耳邊說些什么。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埃德蒙多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我不認罪,我是清白的!”鐘石疑惑地看了看那名身軀龐大的黑人法官,很是懷疑像這樣的人是否有能力維護法律公義,不過就在他說完之后,坐在辯方律師席上的杰森.巴特勒立刻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法官閣下,這是一樁由sec提起的訴訟案件。我想在正式庭審之前,保釋我的當事人。”
一個上午的時間。足足處理了四五十樁類似的問題,黑人法官已經有些疲倦了,不過在聽到杰森.巴特勒的話之后,他肥胖的身軀頓時就是一震,這才認真地翻閱起由檢方遞送過來的材料,很顯然之前他對整件案子的內容并不是十分了解。
“我反對!”就在這時。始終沒有抬頭的埃德蒙多檢察官高聲說道,隨即他站起身來,朝著黑人法官鞠了個躬,指著被告席上的鐘石說道,“法官閣下。這位先生被指控內幕交易,疑罪從有,依照法律是先羈押起來。因為本次案件牽扯金額數目巨大,而且這位先生所持有的護照并非本國護照,為了防止他畏罪潛逃,所以我建議法官閣下不批準對方的保釋請求。”
埃德蒙多是一個長相很有特色的中年人,高顴骨,鷹鉤鼻,尖下巴,這些面部特征很是醒目,給鐘石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的性格好聽點的形容是狡猾,難聽點的形容就是陰險。
“法庭閣下,我堅持要保釋我的當事人!”杰森.巴特勒自然不會示弱,當下立即反駁道,“我的當事人曾經在美國留學,迄今為止一切信用記錄良好,沒有過任何犯罪記錄。而且我的當事人是一名重要人物,斷然不會因為這些事就畏罪潛逃,因為這會極大地損害他的名聲。為了維護他的名聲,他甚至不惜和sec對質公堂,所以我認為檢控官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法官閣下,我堅持保釋我的當事人。”
因為是刑事案件,又牽扯到sec,所以疑罪從有,而鐘石又選擇了不認罪,所以如果不保釋的話,他就要立刻被羈押起來。所以在鐘石說出“不認罪”的時候,雙方的律師就開始了戰爭,戰場即是否能夠取得保釋的資格。
合上案卷,黑人法官足足花了五分鐘才看完,在看案卷的過程當中雙方的律師已經是吵得不可開交。他煩躁地一拍腦門,想了又想之后,覺得還是控方律師說的有道理,當下舉起法槌,猛然敲了下去,說道:“基于本案牽扯金額數目巨大,再加上對方是外籍人士,本庭宣布,不予保釋,等候排期庭審。”
聽到他說的話之后,被告席上的鐘石眼皮頓時狂跳了起來。馬上就要被羈押了,這可絕對不是他之前預料到的那樣。
只是他的擔心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就見杰森.巴特勒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當堂朗讀道:“法官閣下,關于內幕交易,牽扯一方是外國國籍的,數額較大的案例,我這里都一一列舉了出來。其中無一例外的是,被控告的一方都成功地進行了保釋,而且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選擇了潛逃。在97年,印第安納州聯邦法院,法官米歇爾準許被告柯西.安德烈保釋。在02年新澤西州聯邦法院…”
聽到杰森.巴特勒慢條斯理地讀著一個個案例時,黑人法官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起來,因為按照美國的法律規定,如果有先例可循的話,就要按照先例來進行裁決或者判決,否則對于司法解釋就不統一了。不過他也不打算輕易地推翻自己先前所說的話,當下一雙斗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半天,這才說道:“既然有先例可循,那就按照先例判決。準許被告保釋,但保釋金方面需要提高,1000萬美元!”
在他看來,這個數字已經是很高了。如果對方拿不出來的話,那么只能乖乖地被收押。而且按照常理來說,即便是那些從事內幕交易的人,此時的銀行賬戶也已經被相應地凍結了,所以一般來說是拿不出這個數字來的。
這樣他既容許了保釋,又有可能將被告送入到監牢當中,可謂是一舉兩得。
只是下一刻讓他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辯方律師和被告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并沒有出現他所預料的那種抗議保釋金過高的情況,很顯然這1000萬美元并沒有被他們放在眼底。法官的心中不覺有些后悔,不過既然已經開口了,他自然不會再增加保釋金的金額,當下只能怏怏不快地搖了搖頭,說道:“陪審團的挑選,我們會預先告知雙方律師。這件案子的排期在…”
說到這里,他不得不再次扶了扶碩大的老花眼鏡,仔細地在備忘錄上查找了一番,這才說道:“明年的3月11日。很抱歉,各位,最近案件排期實在是太過于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