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機關神殿,出事的還不止藍星碰見的這兩處。♀♀
也不知道于孟在中間做了什么手腳,這么短的時間里,機關神殿就處處都是火頭。這些全部都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大事,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扯皮小事,處理起來非常繁瑣,令人頭大。
如果常鳴放著不管,這樣的事情太多,總會把機關神殿搞得一團糟,時間長了,各部門工作情況紊亂,只可能耽擱正常事務的開展。
常鳴身為神子,最關注的是什么?是神域要求的那些資源!正常事務無法開展,資源怎么收集,怎么及時充分地送往神域?到時候上神怪罪下來,擔責任的可不是他,可是一上臺就要攫取大權的常鳴!
而且,在于孟看來,常鳴和藍星的關系可能真的那么和諧嗎?
中階神是怎么看待人類的,他再清楚不過。為什么上面換了神子,還要派個機關神隨行?很明顯,這就是來監督常鳴正常工作的開展的!機關神對前幾年資源的縮減表示不滿了!
這個機關神初來乍到,只跟常鳴相熟,可能還會扶助他一些。但是時間長了,當她認識機關神殿真正的實權者是誰,她自然會有所傾斜。
想到這里,于孟安下心來,安排好一切之后,回到自己的長風住處,耐心地等待著手下的回報。
沒過一會兒,回報就傳來了。果然,一處爭吵驚動了常鳴和藍星。藍星直接出面壓制。她畢竟是機關神,一展露自己的身份,祭司執事們只有敬畏順服的份。
但她剛剛壓下這邊的事情,另一邊又生了同樣的爭執。
手下擔憂地說:“神子大人一直沒有出面,只有藍星上神在四處奔走。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于孟端詳著手里的茶水,微笑道:“是誰讓藍星上神出面的?是我們嗎?”
“不,當然是新任神子大人…”
“那就行了,神子接管神殿的事務,自己不露面。卻派上神給他打下手。哪有這樣的事情?接下來該怎么做,你們應該很清楚了吧?”
手下皺著眉頭,細細思索。接著,他的眉頭越展越開。喜道:“是。我明白了!”
于孟擺了擺手。手下立刻離開。片刻后,又有一個手下急匆匆地前來,小聲道:“于大人。那些東西已經全部收好了,請您放心。”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回報,于孟挑起嘴角,攤開手掌看了一眼。那是一枚小小的金色鑰匙,樸實無華,卻帶著一種分外的美麗。他握緊鑰匙,喃喃道:“少了它,常鳴,你真的能得到神殿真正的權力嗎?”
藍星覺得有點焦頭爛額了。
她雖然知道了于孟想要做些什么,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手法非常巧妙。
她所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點滴小事,爭執的雙方通常分不出真正的對錯。她一開始用自己的身份進行了強力壓制,壓得兩邊唯唯諾諾。但是這根本不能解決事情,一轉頭,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最重要的是,她現,其中很多事情,并不是于孟有意操縱的,他只是放手不管而已!
也就是說,以前神殿以他為核心,正常運轉,就像一個大型機關一樣。而現在,核心不動了,其余的部件要么一樣停止運行,要么就胡亂運轉。轉眼間,井然有序的機關神殿就變得一團亂。
這時,她正位于神殿的北部,持杖祭司長殿內。北神殿執杖祭司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表情嚴肅。他對藍星非常恭敬,態度卻極為堅持。
“不行,大人,沒有神殿主祭的印章,即使您貴為上神,也無權調動持杖祭司。”
藍星眉頭一皺,怒道:“這里是機關神殿,是為機關神而服務的!我是什么人,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持杖祭司長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機關神殿供奉上神,以上神為尊。但如果沒有規矩,只會造成混亂,那樣更不可能正常地供奉了。神殿的規則是幾千年來一直延續著的,從來都有條有理。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只能照著我知道的規則辦事。抱歉,大人。”
他話里的一個點觸動了藍星,讓她的眉頭微微一皺。沒錯,神殿一直有條有理,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常鳴是不是操之過急了一點?如果他好好跟于孟交接,手段放緩一點,會不會更好?
但這話她就算在心里想,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她沉著臉,厲聲道:“如果我強制要求你們行動呢?”
北持杖祭司長抬起頭來,正色道:“那我只有用我的生命,來維護神殿的正常運行了!”
這句話看似極為剛正,硬生生地把藍星堵了回去。藍星銀牙緊咬,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動手。
她生性聰明,暗地里也琢磨出了這一切的幕后黑手。但知道歸知道,執行歸執行,事到如今,她竟然有點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而一旦她對常鳴的手法產生疑問,心里就越軟弱了下去。
“胡鬧!”
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震響了持杖祭司殿。
腳步聲響起,一個矯健修長的人影大步走進來,向著藍星躬身行禮,又轉向持杖祭司長,面無表情地說:“元林初大人,您這樣說就不對了!”
北持杖祭司長元林初不滿地看向來者:“王蓮,我們倆分管不同的區域,你有什么權力干涉我的做法?”
來者正是蓮姨,她一身黑色法袍,端正嚴肅:“我無意干涉,不過身為同僚。我也必須要指出你的誤區!我們持杖祭司長的日常權責是什么?”
元林初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監督神殿法則,維持神殿正常運行。”
蓮姨手往外一揮,從這里仍然能夠隱隱聽見外面的嘈雜聲。她質問道:“那么,元大人,你完成了你的正常職責了嗎?”她上前一步,緊跟著逼問道,“難道執行正常職責,也需要主祭大人下令?”
藍星恍然大悟。她瞬間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時候,上面的換人。下面的日常職責也完成不了了?神殿是一個整體。日常運行都有各部門自然執行。到現在為止,常鳴沒有對這些工作進行任何的變更改動,他們憑什么就能因為主祭換人不在,就變成這樣了?
她沉下面孔。跟著質問:“元大人。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待?”
元林初咬了咬牙。突然抱拳道:“抱歉,我突然身體不適,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他這是在耍賴了。蓮姨卻跟著冷笑道:“持杖祭司長無法順利工作,需要提前請假,需要主祭大人同意。抱歉,元大人,你這個假暫時還請不了吧?”
蓮姨對神殿的正常工作流程非常熟悉,完美地彌補了藍星的缺陷。她倆一搭一唱,正好壓制住了元林初的托辭退避,幾句話之后,他終于被迫答應派人維持秩序。
藍星走出持杖祭司殿,轉身對王蓮道:“王大人,謝謝你。”
王蓮瞥了她一眼,藍星皺了皺眉。如果她沒有看錯,這一眼里有著厭惡與回避,不過只是一閃而逝,并沒有表露太多。王蓮淡淡地說:“我跟常鳴是舊識,這只是在幫他而已。”
她回頭看向持杖祭司殿,說:“元林初雖然答應了,但我們也不能就此放松。陽奉陰違,這些老東西們可是擅長得很的!”
藍星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王蓮瞇起眼睛,問道:“常鳴現在在哪里,帶我去見他!”
藍星與她對視片刻,終于點頭道:“好!”
有藍星帶領,王蓮很快見到了常鳴。常鳴看見蓮姨,親切地笑道:“蓮姨,好久不見!”
蓮姨不滿地問道:“你有了麻煩,為什么不叫我?”
常鳴揚了揚眉:“麻煩,什么麻煩?”
他的表情完全不似偽裝,好像外面彌漫整個機關神殿的亂子,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么一樣。
蓮姨疑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為什么神殿會亂得這么快嗎?”
常鳴搖頭,微笑道:“還請蓮姨指教。”
蓮姨說:“那是因為,于孟使用主祭之匙,逆轉了信仰之泉!”
主祭之匙?信仰之泉?
蓮姨點頭說:“對,主祭之匙,它一方面是神殿主事者的象征,另一方面,它能開啟神殿的信仰之泉,控制祭司們的虔誠度。”
“虔誠度?這個是能控制的?”
蓮姨冷笑道:“當然!不然,你以為神殿的洗禮是用來做什么的?真的就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是滌凈人類心靈的雜質,提升他們的精神力嗎?機關神怎么可能做這樣的好事?所謂的洗禮,只是一種洗腦操作。洗禮的過程,就是把祭司們的精神力同步進信仰之泉里,讓他們時刻受到信仰之泉影響。”
常鳴若有所思地點頭。他一開始就知道洗禮真正是用來做什么的,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效果并不是持久的,而是一種控制而已。
不,不對。他自己也是經歷過洗禮的,對它的效用再清楚不過。它的確微調了祭司的靈魂結構!只是當時他的能力還不夠,不能確定這調整究竟是朝著什么方向的而已…
蓮姨見他沉默不語,皺眉問道:“你還在想什么?即然如此,還不趕緊去把主祭之匙拿回來?!”
常鳴擺了擺手,說:“先不急。你怎么知道,于孟現在不是在幫我的忙嗎?”
他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幫忙?常鳴這是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