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道:“你不提這事兒我還不生氣,你一提這事兒,我恨不能把你吊起來打!”
蘭蔻兒眨了眨眼睛:“嗨,狼心狗肺是不是?你們倆到底怎么了?”
她這一問蘇樂反而沉默了下去。
蘭蔻兒哼了一聲,不屑道:“有什么?不就是兒女情長,多大點事兒還不肯說。”
此時蘇樂跟著龐潤良已經駛入了金象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他們來到電梯入口前,金象大廈的物業經理已經在那里等著了。龐潤良將蘇樂介紹給他,那物業經理一臉媚笑地伸出手去,蘇樂跟他握了握手。那名物業經理為他們引路,幾人進入電梯。
想起上次來金象大廈的時候,父親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可如今已經人鬼相隔,蘇樂望著跳動的電梯讀數,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再次來到金象大廈,蘇樂已經再無初次前來的忐忑和好奇,他已經漸漸適應如今的角色變化。
蘇樂忽然留意到龐潤良的額頭滿是冷汗,臉色蒼白,人靠在電梯上,雙目緊閉。
蘭蔻兒也發現龐潤良的異常,關切道:“喂,你沒事吧?”
龐潤良道:“恐高…”
蘭蔻兒道:“一個大男人居然恐高?”
龐潤良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了。
蘇樂看到龐潤良這番模樣心中暗暗好笑,沒想到龐潤良還有這個毛病。
電梯來到99層,從電梯前往廣寒宮,還有一段玻璃長廊,龐潤良不停擦汗,沒走幾步,電話鈴聲響起,他打完電話,向蘇樂道:“少爺…警方讓我去協助調查…藺爺的事情…”
蘇樂點了點頭:“你去吧!”
蘭蔻兒看著龐潤良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頭一次見到有人恐高成這個樣子的!”
那物業經理道:“恐高癥的人并不少見,我們在這里整天都可以見到,其實只是一種心理疾病。”
談話間已經繞行到廣寒宮后面的安全出口,已經有保安在門前等著,物業經理讓他把房門打開,開門的時候向蘇樂道:“蘇先生,這里已經很久沒人過來了,過去廣寒宮營業的時候,生意那個火啊,別的不說,地下停車場就生意火爆,現在廣寒宮停業,我們這邊也是門庭冷落鞍馬稀了。”
蘇樂笑了笑,那名物業經理和保安本想陪著他一起進去,蘇樂擺了擺手道:“我們自己進去看看就行!”
物業經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畢竟蘇樂才是這里的業主,作為物管單位,他們當然要尊重業主的意愿。他遞給蘇樂一個手電筒,雖然剛才里面已經送電,可這么久沒有使用,還是帶著電筒以備不時之需。
蘇樂和蘭蔻兒一起走入廣寒宮,從后面的安全門進入,里面的燈光已經打開了,可是廣寒宮的特殊性質決定這里的燈光并不明亮,黯淡中充滿了一股子曖昧的味道。
蘭蔻兒走在蘇樂身邊,深入到這種氛圍中,忽然感覺到有些忐忑,她咬了咬嘴唇,小聲道:“你來過?”
蘇樂搖了搖頭,有些事那是絕不能說實話的,,哪個男人能沒點。
蘭蔻兒滿臉狐疑地望著他:“我怎么感覺你有點輕車熟路的意思?”
蘇樂道:“這不是有箭頭嗎?箭頭所指的方向是安全出口,逆向行走肯定就走到廣寒宮的中心,我說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明白?平時你看起來倒是顯得蠻聰明的,怎么一到具體的事情就那么糊涂啊?”
蘭蔻兒道:“所以說人比人得死,說到狡猾奸詐誰敢跟你比啊!”
蘇樂道:“別抹黑我,我絕對是一厚道人,你剛才撞我車我都沒告你,真要是跟你一般計較,你這會兒已經進拘留所了。”
蘭蔻兒道:“拘留所啊,我還沒去過呢,要不你告我,直接把我送女子監獄得了。”
蘇樂道:“女子監獄?你當那里是什么好地方,女人比男人要危險,你這樣的要是到了女子監獄,用不了三天就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哭都找不到地兒。”說到這里,蘇樂卻突然停住,向蘭蔻兒看了看,唇角露出一絲壞笑:“真想去啊?”
蘭蔻兒從這廝的壞笑中馬上品讀出了其中的意思,氣得揮拳照著蘇樂就打,蘇樂哈哈大笑大步向旁邊跑去,蘭蔻兒在后面追,可她穿著高跟鞋呢,哪能追得上蘇樂,轉眼之間蘇樂已經跑了個無影無蹤,空曠的走廊里只剩下這廝大笑的回聲,蘭蔻兒突然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臭小子…你出來…你給我出來…”走了兩步,她又道:“蘇樂,出來,咱別鬧了…”
還好前面就是大廳,看到蘇樂站在那里,蘭蔻兒這才放下心來,走過去,一把揪住蘇樂的耳朵,蘇樂沒有反抗,目光呆呆望著舞臺,表演大廳的燈光已經全開,仍然可以看出廣寒宮昔日金碧輝煌的情景,五彩燈光在室內來回穿梭,交織出一個迷幻的光影世界。
蘇樂似乎看到了溫如玉身穿白色長裙,宛如一朵潔白無暇的玉蘭花,站在舞臺上淺吟低唱,耳畔又似乎聽到那首飄渺婉轉的《如果云知道》。
蘭蔻兒看到他迷惘的目光,似乎從中感悟到了一些什么,輕輕放松了他的耳朵。她來到吧臺前,自從徐婉瑩死后,這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貌,吧臺后面的酒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水,蘭蔻兒挑選了一瓶紅酒,很熟練地打開,倒出一些紅酒沖洗了一下瓶口,然后對著瓶嘴兒喝了一口。
蘇樂來到吧臺前,坐在吧椅上,和蘭蔻兒隔著吧臺相望。
蘭蔻兒笑道:“先生想喝點什么?”
蘇樂瞇起眼睛指了指她手中的紅酒,蘭蔻兒笑盈盈將酒瓶遞給他。
蘇樂也仰脖子灌了一口:“酒不錯!”紅酒入喉,酸酸澀澀的感覺輕易就能勾起他的回憶,難怪會成為諸多小資人士的愛好。蘇樂眨了眨嘴巴:“還缺點音樂!”
“想聽什么?”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滾!”
蘭蔻兒找到音響控制室,她走了過去,蘇樂一只手臂撐在吧臺上,笑瞇瞇望著她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大廳內響起了音樂聲,在經歷了短暫的調整之后,重新靜了下去,再度響起的時候已經是一首歌的前奏。
蘭蔻兒此時走到了舞臺的中央,將手中的無線麥克風放在話筒架上,輕啟朱唇,空靈而飄渺的歌聲飄蕩在這空曠孤寂的空間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蘇樂入神的望著蘭蔻兒,雖然他早就發現了蘭蔻兒身上的美,可是直到現在方才意識到蘭蔻兒對自己的吸引力,這廝忽然明白,自己對蘭蔻兒的感情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這男女之間果然是沒有單純友誼的,尤其是面對一個美女的時候,蘇樂現在終于可以解釋為什么自己會對她這么的包容。
蘭蔻兒唱得聲情并茂,蘇樂聽得如醉如癡,兩人目光隔空相對的剎那,幾乎在同一瞬間,心跳都亂了節奏,不知是不是目光交匯的剎那電力過猛,眼前突然迸射出灼熱白亮的大片電火花,然后整個大廳就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過他們很快就鬧明白了,這電火花不是來自于他們目光的碰撞,而是電線短路,蘭蔻兒站在舞臺上被這突然來臨的黑暗弄得有點六神無主。
應急燈系統應該出了毛病,好半天沒見到應急燈亮起。
蘇樂跳下吧椅,打開手電筒照射向舞臺的位置,看到蘭蔻兒仍然站在舞臺中央,用手阻擋著他投射過去的強光,這才放下心來。
蘭蔻兒道:“別用手燈照我眼睛!”
蘇樂笑了一聲:“我說你唱得太動聽了,把廣寒宮都忽悠短路了!”
蘭蔻兒呸了一聲,借著手電筒的光芒走下舞臺:“蘇樂,你就寒磣我吧,我可告訴你,你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怎么能有福氣聽到本姑娘…啊!”蘭蔻兒忽然發出一聲尖叫。
蘇樂慌忙舉起手電筒,卻見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出現在蘭蔻兒的身邊,他的手掐住了蘭蔻兒的雪白粉頸,此人通體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雙陰冷的眸子露在外面,充滿陰鷙之氣的雙眼冷冷望著蘇樂。
蘇樂手中的酒瓶忽然向后方揮去。
一名黑衣男子手握長刀從后方悄然欺至,本想從后背向蘇樂發動攻擊,卻沒料到被蘇樂覺察,他揮動手中長刀,刀身卷起大片雪亮的光影,劈斬在酒瓶之上,當!地一聲,酒瓶被他砍得四分五裂。
蘇樂抬起右腳,足尖勾起面前的吧椅,吧椅騰空飛起,蘇樂雙手抓住吧椅的一雙后腿,對方長刀倏然劈斬而至,蘇樂以吧椅迎擊而出。
刀鋒劈斬在吧椅之上,將吧椅的椅背從中劈開,被不銹鋼座圈擋住,蘇樂雙臂反攪,將對方的長刀絞入其中,隨即左腳向前跨出一步,右腳向對方橫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