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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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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五行生克當中,素來都是有火克金的說法,商斯的這一道劍氣,說到底也應該是庚金之屬,遇到了號稱是火中之精的三足烏吐出來的五味真火,便是恰恰的遇到了要命的克星,雖說依然是在持續的頑抗當中,卻也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沒過多久就被熔煉成了幾縷黑氣飄飛而去。◇↓頂◇↓點◇↓小◇↓說,

  緊接著,這三足金烏噴出來的火焰便直入到了野豬的傷口當中,燒得皮肉“滋滋”作響,不過野豬看起來卻是沒有多少的痛苦,因為這三足金烏對火焰的操控那是與生俱來的天分,神妙無比,就仿佛是魚會游泳鳥會飛翔一樣,與后天研究出來的控火術在精妙之處可以說是不可同日而語,它噴出的火焰,主要便是針對野豬傷口上的腐肌爛肉,還有膿液瘡毒去的,燒去了死肌,灼閉了血管。

  等到了三足金烏停止了噴火以后,野豬再自行的涂抹上了隨身攜帶的傷藥,頓時就覺得傷口處一陣清涼,他隨身攜帶的傷藥不消說,都是林封謹不惜成本特制的,千金難買,這時候沒有了那股惡毒的劍氣,頓時就發揮出來了藥效。

  不過,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野豬的傷勢雖然有了起色,恢復力驚人外加靈藥輔助,卻也不可能立即就能滿血復活保持戰力的,這樣甚至傷及到了內臟的傷勢,距離徹底的恢復自身的戰力好歹也要休養十來天吧,而迫在眉睫的是,追兵隨時都可能到來!

  有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便是指的林封謹一干人當下的這情況。

  好在這時候,那三足金烏瀟灑的拍拍翅膀,然后便飛到了樹叉上面,歪歪頭,看起來仿佛是在示意林封謹等人跟隨著他走一樣,林封謹試探性的朝著前方走了幾步。果然見到了這鳥兒繼續往前飛,見到林封謹不動,便煩躁的拍拍翅膀,仿佛在催促。

  林封謹見到果然是這么回事,頓時便讓石奴回到了天狼的體內,讓他攙扶著野豬前行,跟隨著這三足金烏而去,逶迤跋涉出去了十幾里之后,便聽到了前方有水響的聲音,然后便見到了前方的峽谷當中。赫然有一條湍急的河流在嘩啦嘩啦的響著,這條河叫做裹力河,水量十分充沛,在河邊赫然有一個很大的木料場,里面的木頭已經是堆積了不少。

  這里乃是專門采集木材的場子,等到初夏雨水變多,河流水量充沛的時候,就將木材扎成大排,順水沖流下去。不過此時時節未到,河水不豐,放排很容易被撞散掉,所以就將砍伐下來的木材堆積到了這里。

  林封謹一眼就看到了這場子在岸邊的碼頭上。停泊著幾艘小船和木筏,他頓時便是眼前一亮,心領神會,就對準了那邊的碼頭大步走過去。

  不過能在這樣荒僻的地方伐木放排的。也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和后世的黑煤礦差不多,主持的人都是將那些死命壓榨工人的惡徒。西戎更是有奴隸的存在,因此這里的每一根木頭上,幾乎都縈繞有累死的亡魂,為了避免奴隸逃走,還養了七八條惡狗在里面。

  感應到了林封謹等人靠近,自然是里面圈養的惡狗先叫嚷了起來,這些人先是聽到了狗叫聲,接著就有人探頭一看,喝罵著沖了上來,提刀持槍的格外兇狠,林封謹只覺得腦海里面劇痛無比,捂住了額頭,噓出了一口長氣道:

  “殺了。”

  頓時,天狼和水娥便是同時出了手,天狼雖然只剩余下來了一只完好的手臂,但對付這些普通人當中的惡棍還是綽綽有余的,何況還有水娥在旁邊幫忙?因此可以說是一照面,就直接被天狼的鏈子槍刺倒了三個,接下來水娥持咒完畢,平地里又射出來了五六根冰刺,將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打手又刺倒了三四個。

  但凡沖在前面的,都是好勇斗狠,平時在這小團隊當中就表現得格外兇悍的,結果這幾個人一死,頓時剩余下來的人立即就是心膽俱寒,發一聲喊丟掉手里面的家伙轉身就逃,后面的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跳著腳痛罵,卻也是攔也攔不下來。

  這等烏合之眾,肯定是一擊即潰的,此時發生的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林封謹預想當中的結果,此時林封謹感覺腦海里面疼痛稍緩,便是彎腰下來,抓住了旁邊人丟掉的一把刺叉,拿在手里面掂了掂,然后猛然一個大跨步就將其拋擲了出去。

  這把激射而出的刺叉,立即就閃電也似的穿透了一名奔跑當中的打手的背心,刺叉上面余下的大力更是將他撞得飛了起來,那刺叉接著更是余勢不衰,深深的扎到了那首領的大腿上,這首領頓時倒地,捂住了腿大聲慘叫,其聲十分痛苦,再也沒有辦法指揮喝罵了。

  見到了這一幕,野豬驚喜道:

  “公子,你恢復了啊。”

  林封謹捂住了太陽穴,苦笑道:

  “我瞄的是旁邊的那個弓箭手啊........”

  野豬頓時無言,不過這時候,那名弓箭手也是被水娥一發寒冷射線命中,直接凍結成了一尊冰雕,然后從木頭堆上摔下來,仿佛瓷器那樣砸得粉碎。

  這時候,林封謹也是不敢耽擱時間了,他知道追兵隨時都可能出現在后面,便是馬不停蹄的讓野豬和天狼直接上最大的那一艘船只,接著又握住了牙之王這把骨匕,將碼頭上面剩余下來的幾艘船只,竹筏的纜繩全部割斷,看著它們打著旋兒朝著下方漂流了下去后,自己才登船。

  同時,林封謹上船的時候也是隨手抓了兩個船工,這時候便讓船工開船迅速離開了這里。

  天狼雖然斷掉了一只手臂,不過林封謹只是腦袋劇痛,沒有辦法認真思考問題,幾乎要出現精神分裂,其實體力什么的都在,做搖櫓這樣的簡單活兒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他們的船只可以說是在水面上順流而下跑得飛快,迅速的就消失在了層巒疊嶂的兩岸山峰深處。

  只過了大概半盞茶功夫。這木料場旁邊的山上,就沖下來了十幾名黃衣道士,他們一見到了這里的流血現場,立即便是神色一喜,不過當他們抓了兩個人,詢問到林封謹他們已經是乘船順流而下的時候,這十幾名黃衣道士立即就追趕而出,當他們得知所有的航行船只,竹筏都被林封謹他們給放掉了以后,一個個都是捶胸頓足。氣急敗壞。

  他們只是覺得自己錯過了一次莫大的機遇,卻也不知道,他們若真的是追上了林封謹一干人的話,幾乎是必死的,因為爛船也有三分釘,不過,林封謹他們在被繼續拖延了時間之后,就很可能被銜尾追來的商斯等人攆上,再難有逃脫的機會了。

  此時順流而下。林封謹他們總算是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們抓來的兩名船工也是被脅迫來的奴工而已,見到了林封謹他們殺掉了那些打手,心中十分快慰。也不會敵視他們,林封謹并且還每人給了他們五兩銀子,答應待會兒就放他們走,因此這兩個人也是沒有什么異心。老老實實的在外面開船。

  在船上歇息下來了以后,野豬已經是不需要旁人來照顧,生活能夠自理。并且還是位于河上,警戒之類的事情水娥自然能做,所以石奴也是不用操控貪狼,直接給躺臥下來的林封謹當枕頭,一點一點的壓制修復著林封謹破碎掉的識海。

  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時間之后,此時一干人也是紛紛對野豬的那位師尊大巫兇充滿了驚佩的感覺,他留給野豬的這一道戰紋,絕對不是簡單的防護法術,而看得出來,這道最后的戰紋根本就是一把十分特別的鑰匙,拿出來了這把鑰匙以后,那么就會開啟一道一道的奇特連環謎題,可以說是環環相扣的解決他們當前的困難。

  本來林封謹以為這位前輩高人頂天也就是武親王錢震身邊“三友”的級別,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位大巫兇能夠在十幾年前推算到野豬的災厄,當年的修為恐怕是深不可測,比起元昊和王猛這兩位天下雙壁,只怕也是不遑多讓啊。

  此時林封謹等人乘船順水而下,大概也就航行了小半個時辰后,林封謹已經開始顧慮著法家中人有可能先通知其余的人來下游攔截,那只三足烏居然又突然出現了,這一次它是直接從船篷旁白的窗戶飛了進來,昂首闊步的在船艙里面踱了幾步,這才飛到了船頭,發出來了“烏烏烏”的叫聲,在前方的空中盤旋著。

  林封謹便對那兩名船工道:

  “跟著它走。”

  這兩名船工立即便依言行事,然后往岸邊靠了過去,頓時就發覺前方百丈處,似乎有一條山溪匯入到了這大河當中,山溪當中亂石林立,看起來完全都沒有辦法通航。一干人便是棄船上岸,當然順帶將船只鑿沉來了個“毀尸滅跡”,然后便是跟隨著三足烏的領路順著溪流跋涉了上去。

  見到了此時的這情形,林封謹也是松了一口氣,這樣一來的話,總算是將追兵暫時給甩開了,盡管對方有“微服私訪”的秘術,卻也只能確定大致的區域,而在這樣的復雜地形環境下,一一的搜索其實乃是十分浩大的工程了,就算是法家中人擁有各種秘術神通,林封謹覺得自己這幫人也是獲得了難能可貴的一兩天的喘息時間。

  這時間在平時來說,或許不值一提,然而對于此時已經是瀕臨絕境,即將崩潰的林封謹這幫人來說,簡直就仿佛是即將溺水窒息的人又獲得了一口寶貴無比的空氣,端的是難能可貴,有了這一口空氣之后,就能打開新的局面了。

  在這個三足烏的帶領下,一干人從下午開始,一直跋涉到了第二天的日出,這才算是到達了目的地,那兩名船工在上岸后不久就與林封謹他們分道揚鑣了,對于他們這種本地土著來說,一旦遇到了法家的搜尋弟子,完全可以冒充說自己是當地的獵人,法家的搜尋弟子也不會詳細查問的,因此他們與林封謹等人混在一起才是十分危險。

  而這時候,林封謹等人則是被這頭三足烏帶著,來到了一個山谷當中。這一處山谷可以說是頗有些詭異的。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山谷外的植物都生長得十分茂盛蓊郁,可是仿佛以山谷口為界限,里面就是死氣沉沉,什么植物很是少見,就算有生命力十分頑強的能活下來,也是顯得營養不良,就連山谷當中的巖石,也是給人以一種灰蒙蒙的抑郁感覺。

  這樣的地勢,在風水學上就被稱為大兇之地,一旦下葬在這里。子孫什么的都要破家,甚至短命,乃是兇煞之氣的結合地。甚至普通人若是在這里露營的話,晚上都是會覺得心驚肉跳,難以入睡,哪怕入睡后也必然是噩夢連連。

  這三足烏來到了這里以后,便是拍打著翅膀落了下來,林封謹等人本來以為應該是要到目的地了,沒想到這鳥兒居然直接往前走。似乎到了這里就不能飛行了一樣。這山谷當中的地形也是十分復雜,林封謹最初還嘗試記憶了一下來的道路之類的,但是后來則是很干脆的放棄了,因為他很遺憾的發覺自己的頭腦還不能支持這樣強大的計算。

  然后。隨著對這山谷的深入,林封謹等人就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座山丘模樣的東西,在山丘上面,有著一顆明顯已經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樹。卻是一直都沒有腐爛,只是將自己光禿禿的枝椏倔強的指向著天空。

  這時候,山谷旁邊忽然從隱蔽處走了出來三個人。這三個人當中,有兩個都是臉上的皺紋都若刀砍斧削,駝背彎腰的老嫗,似乎連牙齒都掉光了,她們則是牽著一個肌膚黧黑,眼睛卻是大大的女童,這女童卻只有十歲左右。

  這兩個老嫗一見到了林封謹等人,立即就往嘴上一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不過她們忽然見到了前面那只三足烏惱怒的拍打了兩下翅膀,頓時就跪拜了下來,林封謹這時候才看到,這兩個老嫗的嘴巴里面,居然都銜著了一個不起眼的竹管,里面不消說,一定是裝的吹箭!

  不過這時候,野豬反而先“啊”了一聲出來,林封謹一看他就覺得不對勁,因為素來都是沉默寡言,性格暴戾的野豬,居然一下子就激動到了極處,以至于渾身上下都顫抖了起來,指住了那個小女孩子,結結巴巴的道:

  “我,我,為什么我覺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你呢?”

  那小女孩子看了野豬一眼,忽然嘴巴一癟,頓時就大哭了起來,估計是被嚇得不行,然后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那兩個老太婆的身后去了。

  這時候,一名老太婆才抬起來了眼睛,陰測測的道:

  “我是鳩盤婆,是你們喂金烏大人吃了天生蟲嗎?”

  這時候,林封謹發覺野豬始終處于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當中,實在是不適合出來與這鳩盤婆對答,便道:

  “沒錯。”

  鳩盤婆嘶啞著怪笑了幾聲道:

  “天生蟲這玩意兒,一旦是感覺到了威脅,便會自動的毀掉體內的那一縷木靈之氣,所以這數十年來我們也不知道抓了多少頭天生蟲,也沒有辦法令金烏大人脫了凡胎,天底下能夠制作出讓天生蟲迷戀沉溺其中誘餌的,只有那個死掉的老鬼了,聽說他還收了個弟子,想必就是你了?”

  林封謹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原來那華麗的甲蟲叫做天生蟲,并且聽這鳩盤婆的口氣,對大巫兇看起來似乎也并不怎么恭敬,因此沉吟了一下,覺得自己沒必要在此時的這種情況下說謊,否則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便道:

  “不是我,是他。”

  說了便指了指野豬。

  鳩盤婆看了一眼野豬,桀桀一笑道:

  “原來是一頭半妖,難怪得金烏會對你們頗為維護,不過,根據那老鬼的行事風格,肯定是不會白白的讓金烏大人進階的了,你們來到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另外一個一直都沉默不語的老太婆忽然道:

  “這個人的身上被縈繞著一股邪惡無比的氣息,十分頑固,看起來應該是上古邪魔強橫無比的邪術,咦,真是奇怪了,他的神識最近分明遭受到了重創,可依然是要比普通的人強橫堅韌許多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鳩盤婆聽了以后,面色忽然一緊道:

  “赤身婆,你可要看清楚了。”

  那個赤身婆咧開了嘴笑道:

  “我雖然是眼睛瞎了,四肢廢了,但是心可沒有瞎,他多半就是主人留下來的遺愿當中要尋找的人了。”

  林封謹聽了以后這才發覺,面前的這個老太婆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顯然已經是盲了不知道多少年,那個鳩盤婆轉身過來,看著林封謹道:

  “你既然幫了金烏成功蘇醒了自身的血脈,我等也不是欠缺人情不還的,你可以說一個愿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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