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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聽林封謹這么一說,這郭師弟頓時張大了嘴巴幾乎合不攏來,沒錯,軍方確實是在找格物院做戰具,但是那幫王八丘八兵是好惹的?
一上來就是罵罵咧咧的,不僅僅朝著死里面壓價,更是在給錢的時候諸多推脫,欠債不還那是司空見慣,逼急了的話,直接牽幾十匹老馬上門來,拉得你門口屎尿橫流,臭氣熏天,最無奈的是還硬要說是高昌駿馬一匹作價一萬兩,最后搞得你還要找補他幾千兩銀子呢!哪里有吳作城真金白銀交易的爽快。
這郭師弟愣了半日,才結結巴巴的道:
“可是,可是林師兄,海疆未靖啊,東海賊還隨時都可能卷土重來,這五十臺神武弩若不補上去,怎能保得萬無一失?”
林封謹一笑道:
“這個就不是郭師弟你操心的事情了。”
說完就站了起來,往旁邊的茶幾上一看,便語重心長的道:
“我還是勸郭師弟先去燒些開水,這待會要是有了客人上門來,你連一杯茶都不奉上,那豈不是連做買賣的規矩都不懂了?便是有心想買的也是先被怠慢走了,也是你我師兄弟,才會講出這些話來啊。”
這郭師弟如何不知道是林封謹在挖苦他做事太刻薄?7∑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的,忽然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林封謹的大腿哀求道:
“林師兄大人不記小人過啊!”
林封謹也不多說什么,只是舉步朝著外面走過去,不過就在林封謹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頓時就有人大聲道:
“林公子請留步!!”
說完便見到了后面有一個人疾奔了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雪狗,他奔出來的時候胸口都還在上下的起伏,看起來趕出來得頗急。
林封謹停住了腳步以后。嘴角露出來了一抹微笑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出來了呢。”
雪狗苦笑道:
“我若是再不出來的話,只怕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這樣吧,什么都別說了,五十臺神武弩,我這里做主再砍五萬兩銀子下來,這可真的不能再少了。”
然后雪狗便對著旁邊的那個郭師弟厲聲道:
“還不進去倒茶?”
林封謹嘴角帶著一抹微笑道:
“要見你一面,真的是難呢,其實這些都是小事,我今兒來的目的。卻是有一件事必須要向雪院判打聽打聽。”
雪狗的小眼睛微微的瞇縫了起來,臉上卻是堆滿了苦笑道:
“那也得是我知道的事兒才行吧?”
林封謹一笑道:
“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也就是覺得你上一次賣給我的那一架神武重弩不錯,想再買十架。”
雪狗一聽,便是苦笑了起來道:
“方公子,方大人!這東西有一架就已經是罕見了,又不是街邊的大白菜,哪里來十架啊!”
林封謹嘴角露出來了一抹微笑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東西拜魔教弄得來一架。難道弄不來第二架?你可別忘了,火奴亞亞和我也是頗有交情的哦,又不是白要你的,干嘛一來就擺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這態度呢?再說了。若我在這里一嚷,說雪狗先生居然和拜魔教徒有很深的勾結,那可是不太好的哦。“
聽了林封謹的話,雪狗也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露出來了一抹冷笑道:
“林公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為什么要將神武重弩給你?倘若我的身份被揭破的話,就不怕我到處去說些什么不應該說的話嗎?”
林封謹笑了起來道:
“我還真不知道你能說些什么不該說的話出來。比如?”
雪狗也是冷笑了起來道:
“雖然站在你背后的乃是上古魔尊,隱藏得極好,但你莫要忘記了,是狐貍就總會將尾巴露出來!你真的就和魔族沒有半點關系嗎?你真的就能獨善其身嗎?我等已經是做得仁至義盡,你居然還要拿這種事情來要挾,過界了知不知道?”
林封謹頓時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導致的誤會!自己身上攜帶的魔舍利雖然隱藏得極好,但估計拜魔教自有一種探測魔氣的秘術,因此將其探測了出來,就認為自己也是和魔族有所勾結。
此時林封謹自身知道的魔物當中:
一是云霧山地穴里面逃出來的那頭上古魔王,
一是尋州山中舍棄了自己身軀,用魔體精血凝聚出來了人型身體而逃走的上古天魔!
林封謹的推算,拜魔教背后的那頭魔尊,似乎有形而無實,因此應該就是云霧山大衛朝避暑山莊里面逃出來的那頭魔物。但是,此時從拜魔教當中流露的一些蛛絲馬跡上都可以看出來,這個神秘的教派成立時間很久,并且也是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所以說絕非短時間內能創設出來的。
由這一點上來看,拜魔教又有可能是尋州的那一頭上古天魔創立的,畢竟在天魔的體內記載得十分清楚,它是在妖星現世的時候就脫困了,在外面苦心經營了幾十年,達到這樣的規模并不出奇。
更重要的是,林封謹身上攜帶的魔舍利本來就是這頭上古天魔的身體里面的,二者之間必然有某種微妙的聯系,倘若拜魔教背后是這頭上古天魔,能發現自己身上隱藏得極好的魔舍利也是順理成章。
此時林封謹更是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便是這雪狗送自己神武重弩真的就是好意嗎?
要知道,倘若沒有這一具神武重弩,那么當日就很難毀掉窩津神降臨下來的本體,窩津神的本體不被毀掉,媧蛇神就根本沒有辦法在中陰界攔截住它!
是的,那一戰之后,媧蛇神撈到了極大的好處,相當于是獲得了上古的羲皇神念精血,但是!真的得到好處的就只有林封謹和媧蛇神嗎?此時林封謹才發覺。還有一個巨大的受益者,那就是魔族啊。
本來與羲皇神念精血糾纏在了一起的,還有業魔王迦空的那一點精血神識!此時被分離出來了之后,就被吸入到了魔舍利里面,無論如何魔族都是受益一方!
將這些事情都水到渠成的聯系到了一起之后,林封謹的心中頓時就豁然貫通,甚至有一種駭然之意,這上古天魔的威能真的是十分驚人,估計能閱讀到未來的一些關鍵環節,這才能準確的送出這“神武重弩”。來為自己一方謀求到巨大的好處,將這些背后的東西都摸清楚了,自然就不怕其余的麻煩事了,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
“得了得了,我就是說說而已,院判怎么當真了,再說了,你們拜魔教最近的公關可是做得四平八穩的,我就算說出來了些什么。未必也會有人相信我啊!”
雪狗見到了林封謹服軟之后,他也不愿意和林封謹撕破臉皮的,便也不自然的干笑道:
“林公子,你在這北齊的名氣可是大得很呢!你要是說什么。那可是一言九鼎,不僅僅是東林書院里面說了算,更可以說是朝廷里面可能都要專門討論一下。我哪里敢掉以輕心呢?”
林封謹便岔開了話題道:
“其實我這一次來,也真是有點要事要請院判幫忙一下。你放心,和咱們做的買賣是沒有什么關系的,而是要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雪狗也是被林封謹砍價給砍得怕了。聽了他的話以后,頓時便是松了一口長氣道:
“那請說。”
林封謹道:
“我最近倒是蠻想念你們教里面的火奴亞亞的,不知道她現在是在什么地方?”
林封謹雖然是沖著帝王之蟲去的,但他也是本能的知道凡事還是不要暴露出來自己的真正目的反正找到火奴亞亞不就等于是找到帝王之蟲了?因此便有這么一問。
雪狗聽了林封謹的詢問以后,沉吟了一下道:
“說實話,火奴亞亞好像是去了西面有事,你應該知道,我呆在這里也是有些消息不暢,所以林公子你的詢問我還真的是答不上來呢,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可以去那里問問,這是我的信物。”
說完了以后,雪狗便是很干脆的從旁邊的衣領上扯了一粒扣子下來,林封謹接過了扣子以后,便拱了拱手,笑道叨擾了,便站起身來要走,雪狗也是出了一口長氣,走出去送客,不過將林封謹送了出去,一直走出去兩三丈后一拍腦袋,滿面懊惱的追了上去賠笑道:
“這個,林公子,咱們是不是還有一件事沒談妥當呢?”
林封謹轉頭過來疑惑的道:
“什么事?”
雪狗瞪眼,有些抓狂的道:
“就是那訂單啊,五十臺神武弩的!”
林封謹“哦”了一聲,便微笑道:
“你們不是說忙不過來,要給軍方加工嗎?所以就不讓你們作難了啊,那就不要了。”
雪狗立即就仿佛是啞巴吃黃連一樣,仿佛是有苦都說不出來,只能干笑道:
“那是小的不懂事,他不知道,我們因為要想著你們的這一筆訂單,所以將軍方那邊的單子都推掉了。”
林封謹頓時一笑道:
“沒關系沒關系,我在軍中的熟人還是很多的,雪院判告訴我,是哪支軍隊,我馬上就過去斡旋,保準他們能立即回心轉意。”
林封謹的這句話,頓時就將雪狗給逼到了死路上。
這軍隊的訂單有沒有呢?有,不過這是為國家辦事,能夠讓他們賺點辛苦錢就好了,有的時候甚至還要賠錢,怎么可能像吳作城這邊,想要怎么敲就怎么敲,想怎么宰就怎么宰!所以對于格物院來說,軍方的單子都是能推就推的,雪狗先前本來就是順口胡說八道,他哪里說得出來?因此,雪狗只能干笑道:
”這個沒關系的,我們自己就可以將單子弄回來。”
林封謹笑了笑道:
“這樣最好了,那我就告辭了哦。”
雪狗渾身上下一震,也只好拿出來了最后的殺手锏,臉色陰沉的道:
“林公子。格物院可是要負責為吳作城守秘的哦,這之前倒也罷了,最近院中都是有些局面不穩,可是難保會有人到處胡說八道呢,一旦朝中諸公知道,一個本來不被他們放在了眼里面的小地方,竟然采購了幾百萬兩的軍國重器,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呢?”
聽了雪狗帶著威脅之的話,林封謹從容道: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去年吳作城確實是在格物院采購了大批的輜重呢。總價應該是六百七十萬兩,這六百七十萬兩的輜重,成本價大概也就是一百五六十萬兩左右,那么問題就來了,既然格物院有足足五百萬兩的純利潤,為什么交給書院的只有區區的二十萬兩銀子,戶部也只收到了五千多兩稅銀呢?”
“我覺得啊,格物院還是最好管理得嚴一些好,否則的話。就算是被朝中諸公知道了吳作城采購了那么多的軍資,但好歹吳作城也隔著鄴都幾千里。而格物院就在鄴都的眼皮子底下,一旦有人追問起來這五百多萬兩銀子的流向,那不知道雪狗先生應該如何回答呢?”
雪狗的臉上肌肉頓時就是一搐。沒料到林封謹連消帶打,居然反將了自己一軍!他將牙一咬,拿出來了最后一招:
“你的意思就是要逼我們與軍方全面合作了噢,那么山不轉水轉。總有一天你要求到我們格物院門下來的,吳作城那窮鄉僻壤的地方,頂多打一些刀槍出來。連箭簇的箭頭也只能用牙齒來湊合,那時候格物院就未必有這么好說話了哦!”
林封謹聽了以后,惋惜的嘆了口氣:
“其實我的本意是,去年我們都在格物院采購了六百七十萬兩的貨物,今年我看東海聯軍也是出現了分裂的兆頭,應該更是沒有人會跑來吳作城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啃這塊硬骨頭,應該是沒有什么戰事的,所以再采購的數目肯定不會有這么多,不過居安思危,至少三百萬兩銀子的軍輜是要采購的。本來我還想要將一半數目的銀子花在格物院這邊,既然你們忙不過來,就只能麻煩巨子了。”
雪狗的臉上本來是帶著冷笑的,可是越聽林封謹的話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最后聽到了“巨子”兩個字,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聯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
“巨子??什么巨子?”
林封謹哈哈一笑道:
“天底下能被稱為巨子的,不就是只有兩個人嗎?這可比國君還稀少呢,至少方今天下,有五個人都可以被稱為君上,加上東海諸國的話就更多了。”
雪狗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林封謹的手上:
“你手中的須彌芥子戒還在,那就是說,搭上了南鄭那邊的墨門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哪里哪里,我前不久剛剛去了一趟東夏啊,有幸見到了北墨的巨子,和他小酌了幾杯,大家言語投機,有的小小過節講明白了就好,所以大家以和為貴嘛,有財一起發,因此本來是用來訂購你們五十臺神武弩的四十萬兩銀子就拿去訂一百頭鐵甲神獸看看,好不好用過才知道啊。”
“哦對了,北墨還有幾位長老,說神武弩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技術含量,他們要想仿制也是易如反掌,我肯定是不相信這樣的話的,不過他們信誓旦旦的說什么很快就能拿出樣品給我看,并且售價只要你們的三分之一,不知道元芳,哦不對,雪院判您怎么看?”
聽了林封謹的話,雪狗幾乎沒有一口血就噴出來,林封謹和北墨之間也能叫小小的過節?那他可是打死也不相信的,后面更是生出來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林封謹若是沒有吹牛的話,很顯然,一百頭鐵甲神獸的戰力,必然是比五十臺神武弩的戰力強橫的!
因為神武弩是固定了起來,乃是不折不扣的死物,而鐵甲神獸可攻可守,更是能集中起來當成尖刀使用!換成是雪狗捏著四十萬兩銀子的話,也一定是要采購鐵甲神獸的。
北墨一出現之后,格物院頓時就從壟斷的地位滑落下來,由主動變成了被動要和對方競爭,雪狗自然是感覺到了很不好受的了,聽到了林封謹后面的話,更是一下子仿佛是針扎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忽然又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頓時急聲道:
“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我等的神武弩乃是集合數百人的奇思妙想,研究了三四十年才弄出來的,怎么可能說被復制就被復制?林公子,你要知道,一分錢一分貨,他們是在故意亂報價格哄你上當!”
雪狗雖然反應十分激烈,可是話中卻是沒有什么底氣在的,仿制這種事情,真的是難度小上太多了,說得直白一點,很可能一個零件的弧度在試制的時候就要反復試驗,嘗試幾百次,上千次,耗費幾年的時間最后才能得出正確的結果,但是山寨的話,只需要拿過來原件,然后直接比劃比劃就好了,耗費的時間也就是眨眼功夫啊!
林封謹微笑了起來道:
“沒關系沒關系,我已經給了幾萬銀子的訂金,就算是北墨那邊有什么問題,這點錢財我還是能賠得起的呢。”
雪狗聽了以后更是慌了神,現在已經不是下一個訂單“區區”四十萬兩銀子的問題了,而是關系到接下來格物院明年是不是要吃糠咽菜的問題!失去了林封謹這個大客戶,大金主了以后,格物院的境況一定會仿佛是山河日下一般。
要知道,林封謹的吳作城采購的戰具,都是以守為主,并且草原上面的戰法也是以騎射為主,所以他們開發出來的新品也是多側重這方面,可是北齊則是因為國君的吞蛇軍的緣故,主流就是采取的積極向上的攻勢,至于軍方需求的重點,那也不在騎射方面。
因此,吳作城此時就算是想要倒向軍方,但是他們的技術儲備與東夏軍此時的裝備水準來說,卻也并沒有什么壓倒性的優勢,而他們哪怕是成本價也是昂貴出來太多,幾乎是不可能大量采購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格物院里面過慣了好日子,卻是忽然被林封謹掐住了脖子,這如何過得下去?這時候,來爭取林封謹之前提到過的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的一半訂單,那也可以說是十分必要的啊?
不過,現在林封謹求見的時候,雪狗這廝在那拿架子,找了個弟子就出來應付他,林封謹嘴巴上不說,心中難道能舒服?這時候既然拿到了拜魔教的其余人的聯系方式,那么這廝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林封謹也是懶得和他廢話,含笑拱手道:
“雪院判不必再送了,我現在喜歡放權給別人,一兩百萬銀子的小事,我都是交給管家來處理的,過幾天我會叫他來處理這件事。”
聽到了林封謹這句話,雪狗眼前一黑,頓時心中涌出來了現世報這三個字,倘若林封謹一來的話,他便是坦然出迎,然后好好的招待林封謹一番,那么林封謹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管家來插手這件事,有道是報應不爽,之前雪狗假說自己不在,讓自己的弟子出來應付失禮在先,那么林封謹此時叫自己的管家來應付他,也是報應在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