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之卷:和羞走第一百二十二章有客自遠方來 而王門的心學有著王成武繼承,林封謹這個親戚在旁邊輔佐,那么至少可以繼續發揚光大兩三百年呢。
所以可憐的苻敏兒面對的是王家父子連同阿姨的聯手堵截,并且后者還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她怎么可能占據得了先機呢?
日子一天一天的就這么過去了,林封謹的學問倒是精進得很快,不過個人實力卻是陷入了瓶頸,他的七沖門一日不破,那么妖命氣運的容納上限就得不到增長,偏偏林封謹的面前還有那妖命氣運脈輪可以隨時吸收啊!不用到處去冒險在月下宰人…最難辦的這個條件反而不成問題,這真的是令林封謹最為覺得尷尬頭大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陽明先生忽然接到了一封書信。
這封書信卻是來自于一個人,一個此時正算得上是當紅炸子雞,甚至連陽明先生也不方便推脫婉拒的人。
這個人便是崔鉞漠。
話說崔鉞漠此人也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了,三十五歲之前,一世蹉跎,什么行當也做過,下過苦力,干過鏢師,當過打手,甚至在最落魄的時候,老婆分娩了急需補身體,還去偷過農戶家的打鳴雞,滿身雞屎的跑回家,給老婆做好了雞湯,然后一個人捂著臉在角落當中無聲大哭!!!
可憐崔鉞漠如此精湛的武藝,卻只能拿來偷雞!
然而在三十五歲以后,崔鉞漠也是時來運轉。忽然遇到了貴人,哦。不對,應該是貴馬。
當時呂羽讓兵部的人幫他看馬,誰知道這人撇下汗血妖馬紅先生自己去好吃好喝了,結果紅先生發了性子,聞到了酒香便開始尥蹶子,一蹄子就踹在了當時最大的五味居的門柱上!
這妖馬的力氣何等之大,咔嚓一聲小壇子粗細的梁柱很干脆的就斷折了下來,本來三層的酒樓呼啦一聲就直接傾斜了少說二三十度。上面的人立即狂叫著往下面跳,這時候妖馬發了性,哪里踹一腳就舍得罷手?索性又是第二腳對準了另外一根柱子踹了過去。
當時崔鉞漠的渾家卻是在酒樓里面打雜,崔鉞漠來給渾家送飯,見到了這情況,這漢子二話不說,大叫了一聲使不得。因為樓塌了只怕老婆也有危險,便吸了一口氣,運起了家傳的鐵甲功撲上去,硬生生的承受了這汗血妖馬一蹄子,并且也就只是手臂上烏青了一塊而已。
要知道,馬匹的力量都在后腿上。一旦被它踹一腳,就算是老虎獅子都承受不起,所以你看但凡獅子,老虎,狼之類的猛獸捕獵馬群。絕對沒有從屁股后面摸上去的,幾乎都是側面三十度角或者四十五度角接近。然后直撲上去咬咽喉順勢撲倒。敢于從后面上的膽大貨幾乎都是留下了慘痛的回憶。
這普通馬匹尥蹶子都是令人有些談虎色變,何況是這汗血妖馬故意踹出來的一腳?可見這崔鉞漠的一身硬功蠻力,也實在是修煉到了巔峰之處。
他這一擋,便恰好被聞訊而來的吞蛇軍的掌旗官看到了,便覺得此人是個可造之材,就修書一封推薦他去了邊軍,從此崔鉞漠便時來運轉,屢立功勛,在戰場上斬將奪旗,此時已經積功升任一軍的統領。
這時候崔鉞漠為了報恩,便投入了英王的門下,又得黑色妖駱駝為坐騎,最近組建了一支潑喜軍,乃是將小型的投石機安放在駱駝上,用來襲擊敵人“石下若落雨”端的是十分厲害。此時崔統領卻是跟隨著英王外出,悄然到達了北齊的西北重鎮房城。
因為有內應說,西戎最近有異動,很可能會趁著新年來襲擊房城,并且來襲的敵人也是西戎有名的大將青室陰鬼器,此人據說祖上乃是墨門當中的大師匠,其身份僅次于首領巨子,所以身懷十分奇特的機關術,其麾下的三千親軍背后都背負一個巨大的葫蘆,葫蘆當中乃是盛有火油機關,按動機關便可以噴射出陰火毒焰,可以說是當者披靡。
所以北齊也是十分重視,橫波將軍田武要鎮守北疆,便讓呂羽出征,希望能夠護住房城平安。
但這種兵家之事關林封謹什么事情呢?卻是因為此時英王獲得了龍氣庇佑,氣運大盛,自然聚集各方奇人異士,麾下的將領獲得妖怪坐騎的人也是足足有六七人了,這些妖怪坐騎都是非常難侍候的主,有著汗血妖馬壓制雖然鬧騰不起大風浪,但強行壓制總是不好的,好歹也是要軟硬兼施吧,這些妖怪都是大爺,逼急了就跑他娘的這才令人欲哭無淚。
所以崔鉞漠就想起來了林封謹這個貌似對妖怪很有一手的家伙,至少貌似他弄出來的東西妖怪很喜歡吃,便請他去軍前臨時主持畜牧司這一系列的事情,被歸在后勤,輜重這種輔助人員當中,并不去前方廝殺。所以便寫了一封信過來,雖然里面的字句都很委婉,但是最后卻蓋上了英王的印章,說明這件事英王也有點頭。
在這種情況下,陽明先生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將這封信轉交給林封謹,讓他自己斟酌,林封謹看了表面上愁眉苦臉的,其實卻是心花怒放。
他此時正是對萬牲園里面的那寶物心癢難耐,這種事情又不可能假手外人雖然前往軍隊當中的時候肯定有人催促監督,沒什么機會,但是,依照吞蛇軍的桀驁殺力,要打完一仗絕對不會拖延太久,所以回返的時候自己隨便找個理由不就前往中唐的萬牲園去了?來回路程頂多也就是多輾轉一個月而已。
不消說,林封謹這邊沒問題,陽明先生也只能放人,不過林封謹問明白了自己只需要在年前到達以后,還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來綢繆,便修書一封去了草原上,讓藍公子來做信使,讓拓跋徳兩人都送些得力的手下過來,人數不要多,加起來兩三百人就可以了,尤其是草原上面的狂信徒這種可以多來點。
林封謹這卻是未雨綢繆,吞蛇軍也不是百戰百勝的,此時恰好李虎又派了二三十人來送年禮,這二三十人卻是他的親兵死士,林封謹自然就不會放人,讓這二三十人為核心,來對草原上的這些悍不畏死的精銳進行整訓。就算是吞蛇軍戰事不利,有什么不對的話,這三百精銳就可以護住林封謹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來。
臨走之前,林封謹肯定是要去對苻敏兒講一聲的了,不過這一次苻敏兒也是小性子發作,連林封謹的面也堅決不見,她咬著下唇恨恨的想,一叫我我就出去,本姑娘又不是青樓里面的頭牌!除非是連續三天都來叫我,不,明天來叫我我就理他。
不過林封謹卻是有些沒心沒肺的,苻敏兒不理會他他也不惱,心想的是女人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啊,自己第二天去再哄哄不就得了?不過第二天林封謹正要出門,老頭子卻是找了過來,王門當中的子弟攔誰也不能攔林員外啊,林老爺見到了林封謹以后,便擺出了老爹的威嚴呵斥道:
“整天就在胡混什么?這是要到哪里去?”
林封謹當然不大方便說要去找妹子花前月下,便說去和幾個朋友飲酒,林老爺立即便皺眉呵斥了幾句,然后正色道:
“去換上你那件錦緞長袍,隨為父去吃飯!”
林封謹哭笑不得的道:
“你的應酬叫我去做什么?”
卻見到老頭子把臉一板,林封謹立即就只能苦笑妥協,無論如何這點面子也是要給老爹的啊,總不能為了這種小事父子倆生分起來,同時他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一定要自己去作陪,所以便老老實實的換衣服打扮了一番,跟著老爹出門了:
吃飯的地方不消說,肯定是在林家現在的天下第一烤,等待了一會兒之后,便有人來低語了幾句,林老爺便迎出門了去,迎接到了兩名客人,林封謹一看,便在其中找到了一張熟臉龐,這人卻是禮部的一位郎中左中庭,平時和林老爺的關系就是相當密切的,兩人一直都很是談得來。
林封謹甚至隱隱約約的聽說,似乎這位左郎中在今年吏部大詮(考核)的時候,林老爺便在里面出了一把力,本來這左郎中是犯了個大錯,必然要拿個差評,這差評的意思,最后多半是要降級調任的,結果最后吏部的堪合評定下來,居然是個中平,穩中有升的態勢,可見林老爺現在弄出來的能量也很是不小了。
當然,這種出賣風云雷雨做中人的事情,林封謹覺得老頭子既然喜歡,并且能夠在其中尋找到人生的價值而樂此不疲,那么也無所謂,并且根據林封謹對老爹的了解,他是為人小心謹慎得很的,肯定也出不了什么大錯,所以就放之任之,沒有怎么多打探。
而左郎中旁邊則還跟隨著一個人,大概四五十歲,眉眼和左郎中頗為類似,也是時下鄴都里面的官宦人家打扮:他身穿一種叫做「直裰」的對襟長衫,袖子大大的,袖口、領口、衫角都鑲有黑邊,頭上再戴一頂方桶形的帽子,叫做進賢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