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不要過來!”
見陳航大步踏來,王震就有些發悚。
這小子力氣這么大,挨上一拳,肯定不好受。
趙大山也拉住兒子的褲腳,“虎頭,別沖動!”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傻兒子,怎么忽然變得這么能打,不過這些貴人,顯然不是他們這些一介百姓能得罪的。
陳航確實停下了腳步。
不是因為趙大山的勸阻,而是他聽到了任務提示,讓他怔住。
保護趙大山一家的任務還好說,解決他們的后顧之憂?這又是怎么回事?
亂世之中,誰又能敢說,可以保全自身?
當鋪內部,正有兩雙眼睛,也盯著門口。
“此人是誰?好大的力氣。”
聽聞傅公子詢問,三癩子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陳航,道:“這是小人族兄家的獨子,叫趙虎,一直是個傻子…”
這兩人,自然就是傅公子和三癩子。
王震忽然變臉,誣賴坑害趙大山,也是受傅公子指使。
傅家不僅是本地豪強,且背景很大,在樊城都有關系,無論是根基勢龗力,都遠非王震能夠比擬。
傅公子親自開口,王震自然要給傅公子這個面子。
反正坑騙一個普通農戶,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傻子?你看他像個傻子嗎?”
三癩子也有些驚疑不定,趙虎是個傻子,他是絕對能夠肯定的,但是現在的趙虎,竟然都知龗道護短了,這還是傻子嗎?
傅公子淡淡一笑:“不過一莽夫耳。不用擔心。”
聽到旁邊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陳航忽然冷靜了下來。
這里是集市,事情鬧大了,肯定不好。
這王震如此囂張跋扈,只要不是腦殘。就是有官方背景撐腰。真要引來官府中人,吃虧的,只能是陳航這邊,說不定還要被關進大牢。
進了大牢,還不得任人宰割?
除非陳航豁出龗去,大開殺戒,然后攜家逃跑。
只是這樣一來,陳航的名聲肯定要敗壞個干凈,會對他的任務。有很大影響。
畢竟,這時候大家都重視名聲的,誰也不敢輕易收留一個殺人犯。
“爹,我扶您起來。”
趙大山被陳航扶起來后,哭喪著臉,對王震哀求道:“王掌柜,求您放過我們,把東西還給我們…”
“我呸!你這賤…”
忽然瞥到陳航冰冷的目光。王震頓時一個激靈,咳嗽一聲改口道:“這明明是我的東西…念你初犯。我就不追究你的過錯,快點離開這里,若再糾纏,待我報官,你免不了要受牢獄之災。”
雖然懼怕陳航,但是這么多人看著。王震是不可能歸還金鐲子的,不然就是承認自己坑人家的東西,打自己臉了。
他這番話,其實也是說給陳航聽的,好讓陳航這個“愣頭青”知難而退!
自古“民不如官斗”!
相信陳航再沖動。聽到坐牢,也要心中發悚。
等先哄走這小子,確保自己安全了,王震打算再找人干掉他。
旁邊也有人小聲勸說:“大兄弟,你們還是快點走吧,這王震在官府里有人,你可斗不過他,賠了東西是小,可別搭上自己的性命。”
本來還想報官的趙大山,臉色頓時出現絕望的神色。
陳航也淡淡道:“爹,先離開這,咱們回去再說。”
趙大山木然的點點頭。
雖然心有不甘,可趙大山也知龗道,自己一介農戶,是斗不過別人的,真要引來官府,還要連累兒子。
也只有先回去,請族老想想辦法了。
父子兩一離開,無熱鬧可看,圍觀的人也就紛紛散去。
王震,也回到自己的店里。
傅公子笑呵呵的迎了上來:“有勞王兄。”
王震可不敢在傅公子面前擺譜,立刻就客氣道:“傅公子哪里話,不過是舉手之勞,日后若有用得著我王成才的地方,盡管開口。”
傅公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成才”,是王震的字。
不屑一笑,一個目不識丁的莽漢,憑借哥哥的照應,這才翻了身,竟然也學人家取字了。
成才?果然是好字!!
若不是因為,接下來可能還需要這個王震的幫助,傅公子都懶得和這種人多說話,憑白丟了身份,便拱拱手道:“今日之情,我記下了,他日王…成才兄若有需要,可前往傅家尋我。”
“好說!好說!”王震面色歡喜。
傅公子一刻都不想多待,便道:“告辭!”
“傅公子慢走…”
陳航和父親回到村里,時間已經是下午。
李翠云一見兩人空手而歸,丈夫臉上還有淤青,就覺得事情不對。
等聽到趙大山將事情經過說出來,立刻就荒了神,又氣又急,忍不住大聲哭喊起來。
趙大山聽得心煩,大聲道:“哭什么哭?孩子跑了一天,都沒吃飯,先去弄點吃的來。”
聽到兒子還在餓肚子,李翠云就連忙起身,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那鐲子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算了?那可是五十貫,咱們家的救命錢。”
“你啰嗦什么?待會我去找老太公,請他老人家想想辦法。”
老太公,相當于族長,非德高望重者不能勝任。
李翠云這才去做飯。
等吃了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弄丟了價值五十貫的鐲子,一家人都是愁云一片,也沒有交談的心思,就準備洗洗睡了。
五十貫,在大戶人家,并不算什么。
但是在趙大山這樣小門小戶的眼里,絕對是一筆非常龐大的財產了,如果不是李翠云有祖傳的金鐲子,憑他們家,是絕對拿不出這么多錢財的。
躺在木床上,陳航并沒有睡覺,而是在等,等到天黑。
隔壁,又傳來趙大山夫婦的交談聲,盡管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在陳航如今的聽力面前,依舊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當家的,現在怎么辦啊?沒了鐲子,難道真的要把小楠嫁出龗去?”
“絕對不行,那傅家是什么人,就是個火坑,小楠過去,還不得受一輩煎熬?”
“那現在怎么辦啊?…我的命咋這么苦!嗚嗚…”
聽到媳婦壓抑的哭聲,趙大山也只是嘆口氣,不知龗道該說什么好…
隔壁的動靜,陳航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有些感動。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隔壁父母的房間里,也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陳航就站了起來,目光明亮。
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離開村子,陳航二話不說,直奔南漳鎮。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