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神秘組織的窩點,吳迪也沒心情再逛,他惦記著回酒店給師父打電話匯報,這會兒他應該是剛上床還沒睡。
電話接通,說話的卻不是師父,而是他的頂頭oss常寬!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疲憊和遲疑,
“小五,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巴塞羅那,大老板您還沒休息啊?”
“嗯,那個…小五,你在那邊還有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沒有的話盡快回來吧。”
常寬倚在醫院走廊潔白的墻壁上,聞著刺鼻的福爾馬林,眉頭緊鎖,心中苦澀,實在是太快了!
“回去?家里有什么事嗎?
吳迪奇怪的問了一句,隨即馬上醒悟過來,
“是師父?師父他怎么了?”
“沒事,你先回來吧,是我有事情找你…”
常寬有事情找他?不對,師父的電話在他手里!吳迪沉著臉掛掉電話,想了想,給鐘棋打了一個,先詐他一下再說!
“四哥,師父現在怎么樣了?”
“啊?你知道了?誰給你說的!卡!常老二還專門交代我瞞著你,自己卻在旁邊扯后腿…
還能有這么多廢話,應該不算很嚴重,吳迪松了一口氣。但鐘棋接下來的話讓他又緊張了起來,
“醫生剛給打過針,睡了,你要是沒事就快回來吧,這次恐怕是有點麻煩。”
吳迪剛想問問是什么病,卻聽到鐘棋續道:
“不說了,琳琳叫我,今天怕是要在醫院值班了。”
在醫院…保健醫生都處理不了?這么嚴重?
“軍師,馬上訂回國的機票。不管什么艙位,越快越好!”
軍師看到吳迪連打幾個電話,臉色陰晴不定,這會兒又急著要訂回國的機票,不由得也緊張起來,出什么事情了嗎?
吳迪在原地轉了幾圈,拿出電話給聞斕撥了過去,
“丫頭,你馬上給四哥打電話,問問師父在哪個醫院。然后和瑤瑤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記住,如果我手機不通就給我發短信,我現在訂票往回趕!”
“五哥,晚上六點有一班巴黎轉機的。到京城是明天下午四點,不過只有一個頭等艙的位置了,兩個小時后還有一班,有位置。”
“我先走,你們帶著東西坐后邊那一班,機器貓留下。監控天青閣和歐陽簡,要注意有沒有大批出貨的情況。如果有,一定要搞清楚東西運到哪兒去了。”
機場,吳迪一邊等待安檢。一邊時不時的看看手機,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難道還沒有消息嗎?
“先生,您的護照有一點點小問題,請跟我到辦公室去一趟好嗎?”
吳迪招過剛剛轉身準備離去的軍師,讓安檢人員又說了一遍,然后皺起了眉頭。走了這么多國家,從來沒人說過他的護照有問題。這回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時間。點頭道:
“好的,讓他們盡量快點,告訴他們我回國還有急事。必須趕上這趟飛機。”
吳迪和軍師跟著那名安檢一路朝辦公室走去,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機忽然微微一震,一條短信進來了,聞斕的。
“胰腺癌晚期…”
轟的一聲,吳迪眼前一黑,腳步踉蹌的向前沖了幾步,差點撞上那個安檢員。
“五哥!”
軍師一把扶住了他,緊張的叫道。
吳迪站住腳步,搖了搖頭,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是這樣?每個月幾次的體檢都你媽晚期才發現?那群大內御醫都是吃屎的嗎?他恨不得直接把手機扔出萬里遠去,砸死那些烏龜王八蛋!
看了一眼機場出發牌上閃爍的紅字,他長出了一口氣。每臨大事有靜氣,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藍藍,確診了嗎?師父現在怎么樣?”
“阿迪,你先不要急,你師父現在沒事,就是疼的厲害,已經打了安定睡著了。這個病他幾個月前初期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年紀太大,一直采取的是保守治療,沒想到會發展的這么快。他怕你擔心,才一直瞞著你…”
后邊的話吳迪一句也沒聽見,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電池摔飛的老遠。
“阿迪,你整天跑的都不落屋,你師父還逼著你去干這干那,我怎么覺得他有點像是在交代后事啊?”
出發去危地馬拉前孟瑤的話浮現在腦海,瞬間,他什么都明白了。雜志對他的宣傳、京大的客座教授、mba總裁班、故宮的邀請、博優公司的股權…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師父這是利用他最后的時間在給他鋪路啊!
淚水瞬間涌上了他的雙眼,這一刻,什么高仿古董、什么塞尚、什么金礦…統統都靠邊站,他要回去,他要用盡一切辦法,盡快的回到師父身邊!
安檢員轉身看著這個忽然站住流淚的大男孩,吃驚的眨了眨眼睛,不就是去檢查一下護照,至于嗎?還是說這個人本來就是什么犯罪分子,知道要走到窮途末路了?他的臉色變了,腳步稍稍后撤,保持一種隨時可以開溜的姿態,朝一邊同樣臉色大變的軍師看去。
“五哥,你怎么了?”
軍師心中的震驚無以言喻,究竟那個電話里說了什么,竟能讓一向樂觀的五哥在大庭廣眾之下悍然流淚?師父?難道是常老出事了?
吳迪深呼吸了幾下,平靜了下來。他胡亂的抹了一把淚水,接過軍師遞過來的手機,強笑道:
“走吧,軍師,告訴他們,我一定要趕上這趟飛機,師父…師父住院了,胰腺癌晚期…”
軍師已經有了預感,聞言沖著那名安檢說了幾句,三人一路小跑沖著辦公室行去。
“吳迪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你有走私珍貴文物的嫌疑。現在我想請你配合警方,回答幾個問題。請問你去過德爾塞馬畫廊嗎?就是古董街街口那一家。”
“去過,還在那里買了幾幅畫,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是這樣,店主懷疑今天銷售出去的那幾幅畫里混有一幅保羅塞尚大師的名作,已經報警,那名店員招供,是他偷偷的將畫換了…”
軍師皺了皺眉頭,直接質問道:
“先生,我也有幾個問題請你回答,否則我的當事人有權拒絕回答你們的一切問題。第一,請問你們能否確認畫廊的那幅所謂的塞尚大師的作品是被我們買走了嗎?第二,那幅作品價值幾何?這么珍貴的東西怎么會輕易的被一名店員得到?第三,即便是我們真的買走了那幅畫,也是有合法銷售憑據的,你們憑什么懷疑我們走私?警察先生,我的當事人家人急病,一定要趕上這趟班級回國,所以,我想請您盡快的給我一個答復。”
雙方的話吳迪都沒有聽懂,他也不想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聞斕發過來的在網上查到的有關胰腺癌的資料。5年生存率<1,晚期患者生存時間不超過半年,患者體重急劇下降并伴有劇烈疼痛…
“啪”的一聲,他忽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滿腦子的撿漏、翡翠,你個豬腦袋,師父那么大年紀了,莫名其妙的忽然消瘦,你居然會認為他是在減肥!
兩名警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軍師忙道:
“請回答我的問題,我的當事人真的有急事,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兩名警察為難的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這次出警不是正常出警,而是上司的私人命令,讓他們檢查一下吳迪的行李,如果有什么油畫之類的就將人扣下來,他一位朋友的東西據說被這個東方人以卑鄙的手法騙走了。可是現在,他的行李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邊根本不可能帶有什么油畫,而且居然隨身跟著律師,這該怎么辦?
他們低聲討論了幾句,一名起身到窗戶邊打電話去了,另一名笑著對軍師說道:
“不會耽誤吳迪先生的飛機的,我們得到的舉報是他非法攜帶珍貴文物出境,可是現在我們檢查過了,這是個誤會。”
“是的,這是個誤會,吳迪先生,這是您的證件,您可以走了。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對不起。不過我仍然要提醒您一句,攜帶珍貴物品出入境時最好做一個申報,您看,你這幾件化妝盒就沒有登記…”
吳迪哪有心情聽他在說什么?看到護照被還了回來,拉上包快步朝安檢口走去。
“五哥,他們剛才說懷疑你要攜帶來路不正的珍貴文物出境,應該就是指那幅塞尚的靜物蘋果…”
“胡扯!那幅畫絕對是他們走眼了,或者是收上來沒有經過鑒定師鑒定就上架銷售,干我們什么事?老外的收藏家就不撿漏嗎?這樣,我現在沒時間跟他們打這場嘴皮子官司,你回去協助麻雀帶著畫和那件三彩瓷找渠道秘密出境,家里還有大牛他們,不用擔心。”
軍師收到吳迪即將起飛的短信,才轉身離去,麻雀已經帶著東西離開了酒店,正等著他回去商量怎樣才能將東西秘密的從歐洲帶回去。只是,常老出事了,五哥一個人回去頂得住嗎?
飛機在巴黎轉機,經過接近兩個小時的等待,吳迪終于坐上了直飛京城的班機。搖籃兩女也留下了一個在醫院值班,以便隨時給他通報最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