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
仙盟…
這些都是非常古老的勢力。
呂家多年沉浮,一度消沉,亦曾出過至尊人物,幾乎統御諸天,底蘊同樣驚人。
這次仙盟諸人往來陽天,所利用的洪洞星古陣,就是他們所提供。
因此,誰都不懷疑,這些好手,是真正的精銳之士。
這次古云海分舵全體出動,必定會引來太上教深入追查,說不定,此戰過后,整個分舵便要被連根拔起,雞犬不留,但無論是作為舵主的盧慶元,還是麾下眾好手,都表現出了視死如歸的決心,要以完成仙盟令諭為先。
這種自下而上的狂熱與忠誠,便是早已打算利用他們幫助自己逃脫的眾大能,見了也心有觸動,暗自感慨。
不過眼下時間不多,他們也顧不上多想,直接下令展開行動。
離開這處店鋪之前,敖寅問道瀾:“靈尊的骨圣化身不是和你們一起嗎,怎么不見來此?”
道瀾解釋道:“他在外域等著我們,那畢竟是大型戰傀,不便潛入。”
敖寅等人聽到,沒有多說什么,即刻對盧慶元和古云海分舵眾人下令道:“我們出發。”
數個時辰之后,外域虛空,靠近小洞天六十多萬里的一顆荒星碎片上,骨圣化身站在微微隆起的土丘上,敖寅,道瀾等人,帶著盧慶元和百余名分舵好手來到面前,一起行禮參見:“見過靈尊。”
“很好,現在我們已經順利會師,接下來,便是應該穿越古云海,前往那處古陣了。”骨圣化身掃視了眾人一眼,對他們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
眾人齊聲應道:“謹遵法旨。”
這一次,眾人并沒有再利用御天戎車趕路,因為即便是這仙王座駕,也無法同時帶著諸多修士疾馳,若是凡人,還可以利用袖里乾坤等等秘法,裝在其中一些修士袖中,不占空間,但高階修士,彼此之間道蘊沖突,法則和本源相互干擾,誰都難以收攝誰,就不能運用此法擠在一處了。
不過李晚本也沒有打算這般趕路,到了歸途的后半程,實打實的力量,比任何花巧來得重要。
因為經過這段時日,太上教已然收集到足夠之多的線索,挪移傳送和占卜推算的種種準備,也逐漸充分,說不定,都已經在他們四周形成包圍,逐漸縮小范圍。
接下來,必定會有一場以上的惡戰發生,比拼的就是誰的實力強大,支援及時。
古云海,界壁之前。
一道又一道遁光浮現,在黑暗之中劃出長長的軌跡,來到這處三方星界接壤的邊陲之地中。
虛空中,一座輝煌的天宮帶著萬丈光芒聳然而立,不時可見修士進出,異常繁忙。
這座天宮,正是盤乾親自帶著天神王,魔羅王,修羅王,靈王,佛王和盤昌盤暝等太上教高手追擊眾人,暫時安頓的落腳之地,那些進出其中的修士,都是附近的圣教統領,護法,也有一些,是奉詔前來的地方豪強,散修高手。
在這段時日里,幾乎整個古云海一帶的星界,都被驚動,為著圍捕仙盟眾人而變得繁忙起來。
經過連日以來的追蹤和推算,太上教眾終于確認了李晚等人的大概位置,毫無懸念地安排諸多修士,在其四周進行包圍,并且時時掌控最新動向,逐步縮小包圍圈。
正如李晚所料,他們打算通過這般不斷收縮拉緊的辦法,最終困住他們,進行圍剿。
這種包圍圈,將會越來越嚴密,但有一點,對仙盟諸人非常有利,那就是古云海為荒蕪星界,平常太上教并無經營,臨時關注,增加的掌控力度非常有限,而且其邊界漫長,即便是在附近經過,也往往隔著半日甚至一日以上的路程,一旦合圍失敗,穿透過去,便是龍歸大海,難覓其蹤,絕少再次追上的機會。
“教尊,我等已經布好天羅地網,一旦那些仙盟之人出現在古云海,必定能夠及時出手,進行截殺!”
“話先不要說得太滿,之前幾次險些追上,都被他們逃脫,說明我們的行動仍有紕漏,你等應該引以為鑒。”
“這…這確實是我們的疏忽,不過在下敢以人頭擔保,這次絕不會再犯!”
“那好,這次圍捕,若是再有錯漏目標之事發生,本座絕不輕饒!”
“我等謹遵法旨,不敢懈怠!”
一番訓示下來,各方統領,俱是面色凝重,他們已經在盤乾面前做出了保證,如果不能順利截殺仙盟眾人,后果不堪設想。
但想到圣教為了圍捕他們,不惜代價,從各方調集高手,眾人心中又稍微安定下來。
這陽天星域,畢竟還是他們的主場,即便是不朽大能本尊親臨,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教尊,最新消息!”
這個時候,大殿側面,一名玄衣修士走了進來,神色凝重,傳音說道。
“什么消息?”盤乾問道。
“東邊的光頌坊,出現了疑似仙盟密探的異常活動,大批高手聚集在那里,然后往北而去。”玄衣修士稟報道。
“往北而去?那處地方,的確正是推算之中,仙盟隱秘星門的所在,他們想要通過那處地方逃離陽天!”盤乾含恨說道。
陽天星域之中,居然存在不在他們掌控之中,但卻又被敵人所知的星門,如果這星門只是尋常的天地秘境,倒也罷了,但卻偏偏,是可以勾連均天與陽天的跨星域星門,這使得仙盟中人來去自由,能夠辦成許多事情。
一想到自己陽天之中,還有可能存在多處這般的秘境,盤乾便感覺如芒在背。
“確實有這可能,不過,也要提防他們故布疑陣,以那些人馬作掩護,讓那些仙盟大能逃出去。”盤暝提醒道。
“這個簡單,我們并不用針對任何一人,只要認準生死簿殘頁就行了,它在誰的手中,誰就是我們的目標。”盤昌道,“至于其他的,我們可以派人逐一剿殺,在這同時,盡量找出那處星門的具體位置,如此一來,便可以來個甕中捉鱉。”
“不錯,眼下關鍵,一是生死簿殘頁,另一個,便是那處星門!”
“要盡可能的在古云海中拖延他們,同時派出人手,四處搜尋,搶在他們抵達之前,找出那處星門的所在!”
盤乾下令道。
古云海深處,虛空中,數十分舵好手散布在方圓億萬里周圍,一邊警戒,一邊前行。
緊隨其后的,便是盧慶元等人。
七名仙盟大能和李晚的骨圣化身落在最后,隨時準備進行策應。
他們在這一片虛空星界中,已經潛行了數日,正在不斷接近既定的目的之地,那處可供他們返回鈞天星域的星門所在。
但越是這種時候,眾人心中的危機之感,就越強烈,因為太上教似乎有所察覺,布置在那一帶的兵力,也越來越多。
這段時日,他們已經小心翼翼繞開了許多巡邏衛隊,但接下來,恐怕就得硬闖,才能通過某些防線了。
他們明白,這是包圍圈正在不斷縮緊的跡象,若非如此,也不會越往深處走,就越嚴密。
“不知仙盟那邊,究竟安排得如何,最好是他們能夠及時趕來,進行增援。”
“不過,無論是自然形成的星門,還是挪移大陣,運轉起來,都有極限,一旦某日用過,短時間內,便無法連續發動了。”
“如果讓仙盟派遣大軍前來接應,出現在陽天這邊,就必須堅守一段時日,才能重新啟動,返回鈞天。”
“這樣暴露了位置,反而會迎來最為猛烈的打擊,陷入危險之境。”
這一次,不是他們不想讓仙盟派人來接,實在是這么做風險極大,仙盟也肯定不愿冒這般的風險,葬送大批精銳。
能夠拋出古云海分舵和其他那些潛伏在陽天的密探,就已經是仙盟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不知道,靈尊還沒有什么別的辦法。”
敖寅等幾名大能,忍不住把注意投在了一旁的骨圣化身身上。
這個時候,李晚卻是正在通過骨圣化身中的分神,研究手中的生死簿殘頁。
這東西,是使得他們陷入危險的原因所在,同時也是能否擺脫追兵的關鍵。
正是因為此物勾連輪回大道,一直保持著與其的聯系,才會為太上教所監察,掌握他們大致的動向。
李晚也知道,這樣下去,遲早不行,所以嘗試利用自己的器道手段進行改變。
“這種天道之寶,施加的造化本源果然不多,它更像是一種法則的具現之物,而其法寶的部分,只是承載著大道投影的力量。”
“既然如此,本座便還是那般做法,只對寶體本身下功夫,就不信阻塞了其禁制,甚至將之整體封印,都還不能切斷其聯系。”
骨圣化身一邊思索著對策,小心翼翼地輸入自己元氣,嘗試起來。
好在骨圣化身雖然只是分神所駐的軀體,并沒有繼承李晚本尊所擁有的強大造化本源力量,但對器道和造化大道的理解,卻是絲毫不遜。
僅僅只是憑借這具化身,他也完成了對手中殘頁的簡單祭煉。
緊接著,骨圣化身體內元氣運轉,以一種玄之又玄的奇特韻律鼓動大道,混沌之中,造化大道的力量沖入殘頁,飛快將之完全浸潤。
如同清流洗刷,大量的黑色元氣和物質,在那殘頁表面激蕩,盤旋之中,散逸無蹤。
骨圣化身眼中精芒一閃,緊接著催運造化之力,在其中凝成諸多奇特的氣機。
這種氣機,就好像是一個個的微粒,阻塞在了殘頁的內部,然后迅速凝固起來,連成一片。
“造化之道――封靈之術!”
漸漸地,原本散發黑氣,如同煙霧繚繞的生死簿殘頁,竟是開始平息下來,變成了一沓形似古舊書籍之中撕下的書頁。
在這書頁的表面,泛起一陣如同如同蠟膠的光澤。
雖然書頁力量仍在,憑空而現的生死本源,正在不斷將這光澤侵蝕,想要恢復原狀,但短時間內,仍然是成功地阻斷了它的氣機。
李晚心中一喜:“好像成功了!”
“嗯?”四周眾人,很快也察覺到了這一沓生死簿殘頁的變化,紛紛把注意投了過來。
“靈尊,這是怎么回事?”敖寅好奇問道。
“本座已用秘法暫時封印了此物,如今,太上教應該是無法通過它掌握我們動向了。”骨圣化身道。
“那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輕松逃脫。”敖寅聞言一喜,說道。
“不要高興得太早。”骨圣化身冷靜說道,“太上教中,頗有一些高手,如今大多都被調集在此,一旦交戰,立刻便能呼朋引伴,召來援兵相助,我們無論遇到誰,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巡邏隊伍,也得全力施為,不可大意。”
“那也總比繼續暴露位置的好,我們面臨的最大威脅,就是越來越緊的包圍圈,而這包圍圈之所以能夠順利布成,與它脫離不了干系。”
敖寅說道。
“現在就不同,只要我們能夠沖出去,立刻便是海闊天空,任由翱翔!”
“不過這樣一來,太上教恐怕也有所察覺,說不定,會立刻發動這包圍圈中所有人馬,畢其功于一役!”
其他人聽到,暗自點頭,也露出了幾分輕松與緊張皆有的復雜神色。
“不好,殘頁被他們封印住了!”
就在李晚得手的同一時間,遠方的天宮中,幾名負責監察法陣的修士面色大變。
他們身前墻壁上,投射出來的星圖中,原本標注著代表李晚等人所在方位的大團云霧,已經徹底消散。
而代表太上教人馬的諸多藍色光點,僅僅只對其形成大致的包圍,尚未完全縮緊,還有不少漏洞可鉆。
這是他們醞釀多時,準備發動絕殺一擊的前夕,但是隨著李晚封印殘頁的成功,這個絕殺一擊,立刻胎死腹中。
“既然如此,只好提前合圍了!”盤乾得知這一狀況,面色也不好看,但旋即,卻是拋開雜念,果斷下令道。
這是要畢其功于一役,以這一次合圍,決定追擊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