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尊不愧是靈尊,名不虛啊!”
十絕散人等不由感慨。
聽完李晚一番指點,他們立刻便知,對方的造詣,當真已經高不可攀,物性變化,造化玄理,盡皆在其掌握。
相比之下,器殿的帝英,廣勾,璟倉,甚至還有其他一些閉關潛修的大能,都有所不及。
他們雖是器道大成者,但卻仍舊還停留在煉器的層面,并不曾掌握造化本源力量。
這一步,就是仙與凡的區別,李晚可以開創神通法術,創造法寶,而那些器道大成者,仍然還是利用煉器手法去煉制。
“多謝靈尊指點,我等真是受益匪淺。”
聽完之后,十絕散人起身拜謝。
其他人也紛紛跟隨,盡皆表示此行不虛。
李晚道:“各位不必客氣,本座所闡,乃是自我造化道途,若是你們還有疑慮,不妨提出來,大家共同探討。”
十絕散人道:“靈尊面前,我等豈敢獻丑?”
李晚道:“不然,術有專攻,或者各位道友之技藝法門,也能給本座帶來啟。”
眾人再拜,盡皆表示愿獻法門技藝,請李晚指點。
送走這些人,李晚座下宗師,元鑫喜道:“恭喜靈尊,器殿中人歸心,輿情可用,必將有利于我方大業,入主器殿可期矣。”
李晚道:“現在談這些還為時過早,不要掉以輕心,繼續盯緊器殿那邊,看看帝英等人有什么動作。”
他道:“雖然本座不懼他們耍弄手段,但若真要頑抗到底,還是要增添不少麻煩,當謹慎之。”
元鑫自是道:“謹遵法旨。”
這個時候,帝英等人。確也正在自家的道場談論著應對之事。
仍舊還是靈寶宗一脈的人聚集,滿滿一堂,盡是器殿高層。
如果說,非靈寶宗一脈的器殿中人,對李晚欲要加入器殿之事,是坐觀其成,甚至歡欣鼓舞,那么他們,就是油然感受到了壓力。
原本他們就和李晚不對付,如今連李晚都入了器殿。豈不是就要貼身短打,直面相抗了?
如果只是一名宗師級人物,他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但這等巨擘,實在是奈何不得。
“各位,近日傳言,想必你們也都已經聽說,都來議一議,應該如何應對吧。”
帝英環顧四周。面色肅然,說道。
“大司理,在下以為,李晚若要加入器殿。必定會由長老會入手,只要推動長老會投選,通過之后強行委派,我等應及時聯絡各方巨擘。予以阻攔。”
在帝英言畢之后,很快便有一名長老站了出來,說道。
他是奚家之人。在仙盟的長老會上頗有影響,也正需要借此機會表明自家的存在。
“奚道友言之有理,不過,李晚若真想要入我器殿,并非只有仙盟委派一條路可走,他還可以通過正常的加盟之法,向我器殿提出加入。”在奚家之人表態之后,卻也有長老略帶擔憂,說道。
“若真如此,在長老會上用力,也無甚成效,反倒是下面那些人,一直推波助瀾,不懷好意,需要嚴加提防,必要之時,甚至不惜整治一番!”
這次李晚入殿之事,之所以能夠傳揚開來,鬧得沸沸揚揚,器殿本身的中下層不可忽視。
有許多人是推波助瀾了的,這些人平常看來毫不顯眼,但在不覺間,也掀起了浩大聲勢,就連高層的靈寶宗人都感覺吃驚。
他們習慣了自家一派高高在上,掌控萬方的日子,萬萬想不到,或者是不愿去想,其他各派人士,也占據了中下層許多職位,串聯起來,呼聲很高。
“姜道友此言差矣,那些人鼓噪則已,能頂什么用處,根本不必理會。”奚長老不屑說道。
“不然,基層之害,勝于洪水,一旦爆出來,李晚便能利用他們上位,甚至染指我器殿大權!”那姜姓修士搖搖頭,說道。
這位竟然把握到了李晚入殿運作的脈絡,深知下面那些非靈寶宗的各派人士才是關鍵。
“奚道友,姜道友之言,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過長老會那邊,也的確應該注意,這個我們且先不爭論,還是討論一下,應該如何著手去辦好了。”見兩人意見相左,帝英輕嘆一聲,說道。
“殿內非我靈寶宗人者,不知凡幾,焉知幾人心向李晚,幾人無感?”奚姓修士也并非全然不講道理,其實在爭論之中,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所言,似乎有些問題,那些人并不是不頂用處,而是過去不頂…但現在有了李晚,情況截然不同。
剛才帝英看似勸和,實則也偏向于殿內中下層的渠道,想要從這邊著手。
姜姓修士精神一振,立刻說道:“應當趁此機會,狠狠整治一番,特別是那幾個跳得最歡的,更應殺雞儆猴,震懾其余之人!”
“我聽聞,日前十絕散人等,曾經暗中拜謁李晚,在他靈峰上待了幾個時辰才出來,必定是密謀吃里扒外之事,應當嚴懲!”
“本座手中,還有那十絕散人過去篡改公賬,漂沒寶物的證據,我懷疑那些寶物是到了九龍域中,若大司理有興趣,還請過目!”
眾人聞言,輕嘆一聲,暗道這十絕散人,不知何處得罪了姜道友,竟然想要往死里整。
既然姜姓敢在這里把話挑明來說,那證據,八成以上怕是真的,一出手,就能治他大罪,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帝英聞言,卻是只感覺頭痛欲裂。
“姜道友,還請慎言,十絕散人乃是兩萬年前加入我器殿的修士,一直以來,誠心奉公,忠勉有加,便是小節有虧,又談何吃里扒外?”帝英還沒有說話,堂下一名站得偏遠的管事長老,卻是氣得臉都黑了。
眾人轉頭一看,頓時心中了然。
說話的那管事長老,乃是朱丹子,出身中州散修,后來漸漸加入器殿,為列居高層。
但高層之中,也分派系,他并非靈寶宗出身之人,便是后來被接納,也是權力邊緣的人物。
處于這等尷尬地位,他自是要拉幫結派,培植親信。
剛才姜姓修士提到的十絕散人,正是他非常看好,親自具名舉薦入殿的。
姓姜的說他什么都好,但是勾連李晚,吃里扒外,卻是萬萬忍不得的。
若真如此,豈不是連他陷進去,成了打入器殿高層的內奸?
眾人心中甚至不懷好意,暗自猜測,所謂小節有虧,是否暗指把漂沒的天材地寶弄到了朱丹子手中,看那朱丹子氣急敗壞的模樣,怕還真有幾分可能。
姜姓修士聞言,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其實他剛才也只是貪圖一時口快。
正如大家所料,那十絕散人,的確曾經得罪過他,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得罪,而是大仇。
那是三千年前,十絕還在遠方分舵上任,沒有調回總舵的時候,因為公事處死了他家的一名子孫。
那子孫雖然庶出,但卻天資過人,根骨奇佳,深得姜姓修士的喜歡,從此他便暗恨在心,想要尋機會報復一番。
那十絕雖然身份地位遠遠不如他,但卻畢竟也是器殿中層,管事供奉一級的人物,并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的,而他又不想為此付出代價,當然還是借公器一用更為便利。
想要治他死罪,等閑罪名無濟于事,還是勾結外人,圖謀不軌為好。
但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圖窮匕見,就激惱了朱丹子。
這下姜姓修士也坐蠟了,不好再多說什么。
如果真能殺雞儆猴,帝英等人或許會樂見其成,但卻絕不會為了自己,把器殿高層攪亂。
果然,在朱丹子說話之后,帝英便立刻說道:“此事我們稍后再議,十絕此人,本座也是知道的,其中怕是還有什么誤會,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可妄議。”
石長老也站出來道:“大司理所言極是。”
眾人一看,這一直和大司理唱反調的大長老都這么說了,看來當真內訌不得,于是紛紛附議稱是。
帝英及時把差點跑偏的議題拉了回來,又與眾人商討一番,最終決定,暫時還是雙管齊下,有長老會關系的,去長老會那邊走動,對中下層控制緊密的,則是加強聯絡,拉攏收買。
這次無論如何,也得嚴防死守。
“按仙盟制,這次恐怕極難阻止李晚加入本殿,但即便他加入,我們也要把他按在虛位名銜上,除了一個虛名,什么也得不到。”
“甚至因為入殿,為我們所影響和掌控!”
“他自以為得計,我們便讓他領教,什么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終,帝英冷言說道。
至此,器殿高層,已是做好最壞的打算,要在殿內殿外與李晚爭奪到底了。
又過去了一段時日,終于,在各方暗潮涌動之中,李晚正式提請加入器殿。
不久之后,這封函就到了當權的帝英案頭,帝英自是沒有二話,留中不回。
他不好明著和規矩對抗,但卻能用手中權力把它截留,就當沒有看到。
但這不是結局,恰恰相反,只是開始。
李晚等了幾日沒有音訊,也不著惱,只是微微一笑。
“來人,持我名帖,去請冊中道友來此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