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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精神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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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應該是釀一壺美酒,和衷情的人曲水流殤,然而,倘若上蒼失手,只留了張單人床給你,那就最好是見招拆招,將床搬至窗口,一個人以安靜的姿態,微笑地看遞嬗的人事,看繽紛的落英,看鋪陳在遠方的旖旎風景。

  宋好好的驚嚇癥又犯了,這次表現的更嚴重些,半夜里不僅僅是噩夢纏身,好幾次直接醒來,滿頭大汗的蜷在炕角兒嚎啕…

  隔壁的綠柳都沒辦法安眠了,原本想要規勸阿圓及時追回“和離書”的話,也沒辦法一說再說。

  事實上,郡主府這幾天實在不肅靜,“迷糊陣”的李叔李嬸和長老們也紛紛上門,都是一個意思,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如同兒戲說斷就斷了呢?三個孩子以后可怎么辦?

  每個人都是抱著“為你好”的念頭來的,就好像和離這件事兒乃是天大的災難似的,看向宋好好的目光就宛如看的是一個“小可憐兒”…

  唯一一個什么都不說的人只有李薇,她倚在阿圓的大抱枕上擺手:“隨便你,只要你覺得心里痛快,我都支持…”。

  阿圓同樣毫無形象的翹著二郎腿在大炕上晃動,最近懶得見人,一頭長發全松散著,天天盤髻,真煩死個人了!

  “我想帶著好好出去走走,薇姐姐你把書院和幼兒園看顧好,好好這丫頭心眼兒實在是小,走出去見見世面應該會好的多。”

  李薇掂著抱枕在炕上跳腳兒:“齊阿圓你還要不要別人活了?大宋的女人個個都藏著掖著往后縮著過日子,偏你就說和離就和離了,現在,還要縱馬由韁的出門瀟灑,我這心里――我這心里真犯堵啊!”

  就是因為犯堵才想換個環境的嘛,阿圓根本不搭理李薇的憤怒,大宋的女人受封建思想的荼毒根深蒂固,想一下子解放出來還不可能,好在自己沒爹沒娘管束。現在連丈夫也“和離”干凈了,天大地大,姐目前真的是最大。

  就像當初從“迷糊陣”奔赴京城一般簡單,第二日。賈師傅老夫妻兩個也屁顛顛兒被長老們指派來做“說客”了,迎接他們的卻是兩個一臉遺憾的門房。

  郡主呢?早就帶著“小院主”,和一干護衛丫鬟集體出游了,目的地?回歸時間?不知道,全憑心情…

  李薇接到的第一封信件是這么說的:“我逐漸明了,其實人世的生滅故事早已蘊涵在大自然的榮枯里,默默地對人們展示這一切,預告生生不息,也提挈流水落花。人必須窮盡一生之精神才能徹悟,但對這草原上每一棵草而言。春萌秋萎,即具足一生。人沒有理由夸示自己生命的長度,人不如一株草,無所求地萌發,無所怨侮地凋萎。吮吸一抹草該吮吸的水分與陽光,占一株草該占的土地,盡它該盡的責任,而后化泥,成全明年春天將萌生的草芽。”

  兩個月的時間,福瑞郡主已經走到了草原之上嗎?隆冬的嚴寒已經逼近,草原上也應該滿目蒼夷荒涼無限了吧?

  即將過年。她們母女兩個,這是不想回家的征兆啊!

  再然后,阿圓的信件就少之又少了,她原本也不是喜歡過多流露喜樂哀悲的女人,給好朋友報過平安之后,就又龜縮進自己的世界去了。

  其實。作為封地的主人,福瑞郡主也是不應該擅自離開封地的,可是,皇帝沒透漏半點兒消息,他接了阿圓手書的信件。對于這個“姐姐”剛剛和離的事兒還覺得委屈酸楚,怎么舍得再責難這個傷了心的女子?

  不過,對于“和離”的另一個冤頭正主――白承光,皇帝可就沒這么多耐心了,將軍的名頭被摘掉,在祁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小頭領算了,如若再次擅自離開軍營,軍法侍候。

  沒人知道,白承光的日子是怎么樣度過的,兒子們沒有給他寫書信的習慣,被嚇到了的女兒更是杳無音信,白老二倒是有良心,已經從京城往回趕了,但是,寥寥幾句的信件上,也沒一句是站在大哥這一邊表示理解和慰問的。

  祁陽的山丘之上,就是白承光最喜歡休憩的地方,在這里,他曾率軍圍堵過“摸金校尉”,在這里,可以遠遠地看見當初一家人暫居的營地…

  齊子玉住在附近,但是,他連原因都沒問,就直接拒絕了這個前姐夫的解釋,姐姐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可能毅然決然的要求“和離”呢?

  祁陽的冬日干冷干冷的,軍士們也在安排著輪流回家與親人團聚過年,這世界上仿佛就剩下了白承光自己,是沒有人惦記沒有人等待的“鰥夫”一個…

  就連白老三,現在也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了,小紅很珍惜可以在云城重新開始的機會,跟著丈夫在拉面館操勞,夫妻二人攢了點兒錢,現在,計劃懷孕生子…

  白老二從京城回返,第一站先到的祁陽,跟白承光這個大哥好好地咆哮了一把兒,連帶著從前在京城的委屈和抱怨都抖落了出來…

  總之,白承光你丫如今是眾叛親離的了,連小阿文和采蓮都沒寫個只言片語回來,據說,他兩個提著筆,不知道可以再跟這個大哥說啥…

  “你嫂子和好好――安全吧?”白承光的銅鈴豹眼瘦的凹了下去,到底還惦記著那對母女。

  白老二正在作勢離開,跟這樣愚昧的大哥簡直談不攏,好好的一家人,就這么被他終于倒騰散了。

  “你不用操心,她們好著呢!”

  就是有一點兒,護衛們其實是擔憂的,這也正是為什么大家伙兒對白承光的意見這般大的原因。

  福瑞郡主發癡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走在外面,更加頻繁的發現,郡主經常對著虛空自言自語、指手畫腳、甚至會忽然的拊掌大笑,更甚至,還被人發現過,哭的眼淚汪汪的掂東西往墻角砸…

  這是受了嚴重的精神刺激才會做出的反應,所有人都把罪魁禍首認作是白承光。

  好在,日常對著大家伙兒的時候,郡主是非常正常的,對宋好好更不必說,母女兩個談心交流,一塊兒逛街散步做手工,好好的恐懼癥,已經不見痕跡。

  從京城從朱陽從祁陽,從三個小子遠游的地方,阿圓身在北地,不斷接收到各種名貴藥材,竟然還都是診治精神類疾病的。

  明明好好已經好利索了嘛!

  阿圓口刁,吃東西容不了有怪味道,宋好好休想把藥材混進食物中哄母親吃下,喝藥?那更不可能!你娘親我壯的跟頭牛似的,干嘛喝藥?

  這話不假,郡主自從表現出得了“精神病”的癥狀,那精神頭兒是一天比一天好啊!

  小姑娘自然憂心如焚,跟幾個哥哥頻繁通信,還別說,真就讓幾個娃子琢磨出一個“出類拔萃”的好點子。

  大夫把脈都找不出病因病況來,大家伙兒推斷這是中了邪氣,或者是身邊就隱藏著邪祟也不一定。

  那就找一個好日子,逼邪祟現形,趕他遠離母親大人的身邊!

  大年三十,燃放爆竹除夕捉怪,本身就是取的趨吉避兇的含義,孩子們商定的好日子就在這天。

  要午夜之時,各家各戶爆竹齊鳴,才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宋好好很堅韌,無論母親怎樣勸說,都不肯離開守歲的桌案,一來要陪伴獨身女人的漫漫長夜,二來,就是那個除邪祟的目的了。

  門外的護衛們也很激動,小主子們的腦袋瓜兒真好用,什么稀奇怪招兒都敢拿出來嘗試,還專門送了封書信給他們做護身符,以免的郡主生了氣,發作手下。

  現在就等小小姐一聲令下了,護衛們腳底下各自用棉墊子包著個小木桶,還要時不時檢查一下里面的寶貝凍住了沒有…

  “煞星”很擔心宋好好能不能挺到午夜的時辰,因為隔著窗子就能看到小主子的腦袋點啊點啊點到了桌案上…

  “咱家的爆竹到了時辰就放,往郡主的臥室靠近一點兒。”“煞星”在布置最關鍵的程序,沒辦法了,只能指望爆竹燃放的聲音,可以迅速驚醒小小姐。

  自家郡主又在自言自語了,“煞星”的鼻子有些酸,郡主這是多好的一個女人啊,怎么就不能夫妻和睦幸福快樂呢?那個勞什子的白將軍,硬生生將一個聰慧靈動的好女人給折磨的接近瘋癲了…

  “你要喝一杯嗎?除夕夜守歲,守得就是一份寂寞…”,郡主舉著杯子,對著燭光發出邀請。

  “頭領,時辰到了!”負責守著沙漏的護衛沖出屋子,低聲叫了一句。

  周圍的農戶還沒反應過來呢,周圍還是一片寂靜,“煞星”手臂一擺:“放爆竹!”

  “噼里啪啦――”的巨響,第一個點燃了北地鄉村的寂靜,剎那間,無數爆竹的脆響彌漫開來,此起彼伏,連接成一片恢宏的聲海汪洋。

  屋子里舉杯飲酒的阿圓,還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竹聲驚嚇了一跳,看向揉著眼睛力圖清醒的小女兒,不由笑了,伸手去擦拭好好的嘴角兒,這娃兒,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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