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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諸宮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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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嬤嬤再是想吐露點什么,也不能跟皇后派來的心腹交底兒,只能陪著云宮女云山霧罩的說了一通“都好”的話,然后接收下吃的用的玩的禮物一大堆兒,恭恭敬敬代替郡主送出門去。

  “您趕得不巧,郡主去韓大學士府上了,就勞您替郡主向皇后問個好吧。”

  不是聽說福瑞郡主跟韓大學士的關系不對付,還賭贏了韓家一個鋪子回來,怎么可能郡主又登門去了?

  不但云宮女納悶,就連下朝在家休息的韓大學士,也是一頭霧水呢!

  阿圓設計的劇本,那些戲子竟然完全摸不著法兒,這個時代是哼唱詩詞的居多,已經能夠把屬于一個宮調之若干曲子,聯成一起稱為一套,叫做“賺詞”。但是阿圓的劇本是要有臺詞的,她肚子里的墨水,可還不能夠把所有的表達內容都轉換成詩詞,那太難了!

  不是據說“諸宮調”就是在北宋年間誕生的么?難道自己穿來的還是太早?諸宮調亦稱“諸般宮調”,可以集合許多宮調的一支支曲,再加說白夾敘、說唱故事的形式,操作起來就可以簡單一些。

  難道自己要輕扇蝴蝶的翅膀?再把大宋的戲劇大業也下手推一把?只是,這樣一來,劇本需要的改動就要大了,與后世相同的電影的白描手法就不可能,阿圓還真不敢奢望一下子就讓大宋百姓接受全戲都是道白的劇種,還是綜合一下吧,“諸宮調”的形式就很中庸。

  那么。就需要一位文筆卓越的大儒來操刀才行,盧尚書那兒是指望不上了,盧苗苗的“人間蒸發”,盧尚書肚子里窩著的火還不定想怎么發呢,據說,外面已經在傳言,盧府的小姐病入膏肓,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所以。韓大學士就成了郡主大人想到的不二人選。

  韓大學士心存忐忑的出門迎客,寒暄一回,賓主對坐。

  “郡主一向不跟外臣多加來往,今日怎么會登門?”韓大學士多耿直的一個人啊,張口就是質問。

  阿圓早有準備,指手畫腳把自己想要推出的皮影戲描繪一番,果然。引起了老大人的高度興趣。

  “確實甚好!但是,跟老夫又有何關系?”

  “韓大人,小女子想要親自撰寫劇本請人演出,但是,這個故事只是普通的白話,還需要搭配些相應的詩詞,組成一種全新的劇種。老大人可愿意與小女子共同完成這一壯舉?劇種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諸宮調’,結合各種宮調和道白構成,如何?”

  文人嘛,總希望可以開創個什么歷史的先河,這個提議,韓大學士明顯是心動了。

  “嘿嘿――郡主聰慧京城聞名,憑一己之力也足以把新劇種新影戲推遍大宋,老夫就不沽名釣譽了吧?”

  這就是有門兒,阿圓臉上都是恭敬與忐忑。奉上自己的涂鴉手書,鄭重的說道:“小女子哪里有那個本事?費了好久的功夫,才煎熬出一堆白話文字來,出彩之地還需要老大人來冥思苦想,轉換些詩詞歌賦才算完美。”

  這話說的夠實誠,韓老大人高興了,接過阿圓手里的紙張,近看又遠看。瞇著眼,又皺起了眉頭。

  “這是用什么東西所寫?黑乎乎螞蟻一般――”。

  阿圓幾乎暈倒,韓大人老了嘛,眼睛花了。看不清楚炭筆勾畫的小字,自己怎么沒提前想到呢?

  正好,韓大學士還不知道內容。

  “老大人眼神差了是吧?無妨,回去后我就安排人做件寶貝給您,保準看什么都跟年輕時一般清楚。不過,您可不能嫌棄我的文筆太差,內容太粗,無論如何都得幫我改好劇本――”。

  阿圓的杏核眼狡黠的眨了眨,估計萬一知道了這是要歌頌雙胎,老大人就不肯踩這攤爛泥了。

  “哼!郡主要是真能解決了老夫的眼睛問題,憑你寫的什么草包東西,老夫都能給你改出錦繡文章來!”韓大學士對于自己的專業領域,那是非常的有信心,完全忽略了其中的主題內容。

  阿圓笑靨如花,抱著劇本告辭,這東西現在不能留下,萬一被個眼睛好的看了,再讓老大人變了卦可不好。

  家里又皇帝賞賜的透明水晶寶石,請首飾匠即刻打磨,多折耗一些材料,總會有成功可用的兩個凸鏡片,再箍上個眼鏡架子,大學士嘛,身份不低,用銀的來做。

  皮影所用的材料也都選好了,阿圓勾畫了一個將軍形象的側面圖,交給皮匠師傅裁制和著色。

  這也需要反復試驗,皮影的頭部、四肢都必須可動,藝人得用細長的支條牽制表演。

  只要這一個做成功了,剩下的做多少就都輕車熟路了,匠師們都很興奮,對于新生的稀罕物件,人們普遍要感興趣的。

  置一塊白紗布作屏幕,狀如小電影的銀幕,以備匠師們試驗所用。皮影操作者可以站在屏幕下,將皮影緊貼屏幕上,從背后打出燈光,觀眾則坐在燈光對面方向觀看。

  至于收到府中的戲子,這幾天關在小院子里練習手執幾根細條操縱紙板人,五天后考核。

  皮影戲要求操縱皮影者和演唱者必須默契配合。阿圓更希望這些戲子可以做到自己配合操縱與演唱,畢竟,只有這樣才最和諧。

  如果中間出現了某個人才,可以一手拿兩個甚至三個皮影,對打、廝殺,套路忙而不亂,令人目不暇接,嘆為觀止的話,那么,聘用做戲班班主,薪金加倍。

  據說那些人練得可帶勁兒了,自己粘貼了小人兒來回舞動的急著呢!

  人人有事兒干,這日子就好過得多,就是三個小的喜歡追問一下“光爹”的下落,很讓人心里不舒服。

  人家那是血脈親情,犟不得。

  容嬤嬤終于不肯繼續妥協下去了,等宋好好睡著了,毅然決然的來找阿圓,燈光下,抓著一支筆描畫皮影的郡主很認真,時而嘆口氣,對著燈光演示一下效果。

  好好地一個“皮”將軍,填上顏色后就顯得土鱉了,按說這皮影就得圖個花里胡哨大紅大綠才耀眼啊,怎么配出來就是這般難看呢?

  “笨!真笨!”郡主向來喜歡對自己的腦門下手,“啪啪啪――”真不心疼啊!

  容嬤嬤又一次忘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站在門口問道:“郡主怎么啦?有沒有老奴可以幫忙的地方?”

  誰見到自己打自己的場面也得同情不是?

  阿圓眼睛一亮,展開手里的“皮”將軍:“嬤嬤快來看,怎么涂顏色都忒土了――”。

  容嬤嬤往桌案前一湊,笑了,距離遠遠地才說道:“郡主把顏色的主次分布的太均衡了,您別擔心,交給奴婢來畫吧!”

  宮里能混出來地位的嬤嬤,哪一個不是琴棋書畫里面可圈可點的主兒?最起碼,鑒賞一途上就沒人可比,見的好東西多,眼力勁兒就提高了。

  阿圓的一樁大心思去除了,趕緊丟下手里的“將軍”,但是:“嬤嬤干嘛離得這般遠?我會吃人?”

  “嘿嘿――”,容嬤嬤一手撫向頭頂,笑得怪不好意思的:“這不是按照您說的,用淘米水洗頭,真的很光滑順暢,太陽底下也亮亮的,就是――這味道――沖了點兒!”

  女人為了美麗,多大的犧牲都可以奮不顧身,年老的女人同樣適用這條規律。

  “那您可以做頂帽子啊,這樣的――或者這種式樣?”邊說話邊勾畫是阿圓的習慣,很快,容嬤嬤又忘記了頭發的味道問題,挨在阿圓身邊共同指點帽子的樣式去了。

  到得滿意的回房休息,恍然大悟,這次又沒說出來自己的不滿意。

  忘事兒,可不但是老年人的專利,小孩子更是如此,宋好好這才幾天不跟大哥動手動腳啊,現在,跋扈的性子又犯了。

  不過,這一次,被欺負狠了的,換了個對象。

  宋征兒堂堂大宋的大皇子,未來的儲君啊懂不懂?

  此刻被宋好好騎在背上,兩只腳丫子敲鼓似的在后腦勺上蹬,那哥兒倆在一旁樂,根本沒有拉架的意思。

  年齡還小著呢,不懂這個,沒集體群毆小皇子這個外來戶就算給面子。

  宋征兒的護衛們不知道該怎么辦,難道下手把“小小郡主”提溜走?沒人交代這事的處理方式,真撓頭啊!

  丫鬟們只敢圍著戰場口頭勸阻,郡主說了,孩子們的事情一定要他們獨立解決,只要不出意外傷害事故,不許插手。

  小皇子被女娃子騎在身上拿腳丫子蹬,算不算意外傷害?

  阿圓聞風趕到時,戰況已經結束,宋征兒撿了一枚寶石發夾別在自己腦袋后面了,自然,得到的只能是發夾主人的毆打待遇。

  現在,挨了揍的小皇子被釋放了,腦袋上的發夾也回到了主子頭上,四個孩子很快又玩在一起,沙丘上已經出現了幾個模子倒出的小動物形象。

  虛驚一場啊,丫鬟驚恐成那樣,還以為把狗腦子都給打出來了呢!

  不過,宋征兒近來手腳比原來利落啊,最起碼爬起來的動作做得絲毫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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