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與蔣佩蘭兩人的反應,讓趙千軍只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可笑的小丑,額頭青筋冒了出來,很想抄起桌上的酒瓶往夏云頭上砸去,但是想想當時夏云表現出來的蠻橫與武力值,又冷靜了下來。
而且酒吧也不是個鬧事的地兒,雖然以他的身份背景,在酒吧里打了個把人也很好收場,但卻會被圈子里的人集體鄙視…
只有那些完全不知深淺的街頭小混混,才會在那些酒吧之類的大眾娛樂場所鬧事。
公子哥們要教訓人,更多的是在背后私下的場合里。
趙千軍鐵青著臉,正要再說兩句場面話,肩膀上陡然被人拍了一下,隨后一個聲音傳來,“怎么只看到車,卻沒看到人呢?”
趙啟明從背后探出頭來,掃了一眼對面的夏云與蔣佩蘭,又問趙千軍,“你呢,有沒有看到柳夢晴她人?”
聽到柳夢晴的名字,又感覺到摟著自己腰部的手突然一緊,蔣佩蘭有些迷離的眼神恢復了一些清明,詫異的抬起頭,看了看對面的趙啟明與趙千軍,又轉回頭,看著夏云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湊到了夏云的耳邊,“這個新來的是你的仇人?”
夏云微微點頭,瞇著眼,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打量著這個撞了自己父親,連停都沒停直接就若無其事的開走,事后還不當回事,一手遮天的雜碎。
通過各方面的資料照片,夏云早就把趙啟明這個人牢牢地記在心里,但是對于他本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趙啟明長相跟趙千軍有兩分相似,但是臉上比趙千軍多了點明顯的倨傲和飛揚跋扈,一身做工精細、夏云叫不出牌子的衣服手表,形象倒是跟絕大部分人眼里的富二代、官二代很吻合。
說實話,夏云對于二代這種純粹靠拼爹拼投胎的群體。沒什么好感,但也談不上真正厭惡,實際上相對來講,二代群體中,精英人士的比例比普通人要高的多,而且相對修養素質也大都不錯。
像當年夏云在學校,所謂的春夏秋冬四大才子里,王冬王小二就不說了,根正苗紅的紅三代,可是人家英語、法語、俄語、德語、西班牙語、日語、甚至阿拉伯語。樣樣精通,可以跟老外直接對話交流幾個小時都不帶停頓的,把自己這群小伙伴都驚呆了。
還有財經學院的韓其春,家里資產上億,卻從來沒有依靠家里,反而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在一年內就從無到有的建立了一個他所謂的校園經濟圈,掌握了整個大學城的家教、二手淘換、及學生組團旅游網絡,一時引為美談。甚至被老師作為經典案例在課堂上分析。
當其他同學還在縱情肆意的享受大學生活的時候,他已經年入十幾萬了。
反倒是剩下的兩個草根才子,自己只懂得彈彈吉他唱唱歌,另一個文青學霸丁順秋。只會埋頭考試拿第一,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無論在格局、眼光與氣度上。都差了王冬與韓其春一大截。
至于為什么現在社會上老是有富二代的負面新聞,王小二當時的表情是萬分不屑。
“新聞里說的那些事兒,一般普通人想干也干不出來。就是干出來了,也馬上被處理了,該坐牢坐牢,該槍斃槍斃,鬧騰不起來…”
“而在二代當中,大部分都是為了自己的事業或家里的事業,忙的找不到北,哪里有空整天在那兒惹是生非!”
“也就少數的一些被家里寵壞的缺根筋沒教養的腦殘,太閑了沒事干,整天想著找些刺激,出了事兒明明可以處理的又不好好處理,光想著靠背景壓人…”
“也不想想現在什么時代了,微博企鵝滿天飛的,一個小沖突都能給你說成滅門慘案!到最后越鬧越大難以收場,連累了我們這些充滿了正能量的二代群體…”
趙啟明很顯然就是那種腦殘,這時已經聽了趙千軍的話,大概的知道了他跟夏云的恩怨,斜睨著夏云,“喲,小癟三,膽子還挺肥的嘛,上次當老鼠跑了,這次居然嘴還這么硬!”
也不待夏云回話,從西褲口袋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了,雙手抱著胸,冷笑看著夏云。
不到一分鐘,一個中年彪形大漢便出現在幾人面前,朝趙啟明微微鞠躬,“明少今天這么有雅興啊,就您一個人嗎?”
趙啟明很明顯是這里的常客,聞言嘿嘿一笑,“本來是挺有興致的,但是被一個小癟三給壞了,阿強,我跟這個小癟三有點恩怨要解決,你請他出去吧!”
中年大漢阿強聞言,皺了皺眉頭,隨即松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一次性消費打折卡放在桌子上,不卑不亢的朝一直坐在卡座上不說話的夏云說道。
“這位哥們,看你也不是剛出來混的,應當知道我們這些酒吧的規矩,你們有什么私人恩怨,請到外面自己解決,別影響我們正常營業!這個位置,晚上一直給你們留到打烊,歡迎隨時回來!下次過來,酒水給你打八折!請吧!”
夏云點了點頭,輕輕的推開蔣佩蘭,低聲吩咐她呆會兒自己離開,看著趙千軍與趙啟明臉上的冷笑,一股久違的戾氣隨著酒意上涌,瞇了瞇眼睛,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
好久都沒有正兒八經的跟人干過架了,這次就好好的發泄一下,先收你們一點利息吧。
蔣佩蘭低頭發了個信息,看著在一個保安帶領下,往后門走去的夏云,以及跟在后面的趙啟明兩人,站起了身子,輕輕的喊了一聲。
“那個誰,你等一下!”
端起桌上還剩半杯的酒,直接潑到了聞聲回頭的趙啟明臉上,在所有人愕然的表情中,走到了夏云身邊,嫵媚一笑,挽著夏云的胳膊沒說話。
夏云楞了一下,才苦笑道,“你這是何苦呢?”
蔣佩蘭又是一笑,“當年你不是一直在說,出來混的,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嗎,潑都潑了,你就別糾結了!”
這邊趙啟明也是半晌才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看著往外走去的夏云兩人,臉色猙獰,“婊子,呆會兒不把你干的死去活來,老子跟你姓!”
蔣佩蘭沒回話,只是朝他豎了一個中指。
酒吧的后門,在停車場的側面,這里永遠都是酒吧處理恩怨的好地方,喝多了喝醉了撒酒瘋的客人往這里扔,鬧事的,揍一頓往這里扔,私人恩怨的,也是往這里攆,只要不鬧出大事人命,甚至連公安局都懶的理會。
聽著后面關門的聲音,看著迅速圍攏,將自己跟趙啟明趙千軍兩人隔開的十來個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漢,又看了一眼靠在后門墻上、笑意盈盈的蔣佩蘭,夏云捏了捏拳頭,瞇起了眼睛。
十分鐘后,趙啟明與趙千軍目瞪口呆的看著站在面前,手里提著搶來的棒球棍,對著自己冷笑的夏云…以及他身后的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低聲的呻吟著,卻半晌都爬不起來的壯漢,說不出話來。
果然太久沒真正的動手,功夫都落下了許多,夏云感覺著后背以及大腿一側傳來的絲絲疼痛,暗暗皺眉。
剛才有幾次,在避無可避之下,只能主動用最結實的地方去挨了幾棍。
扔掉球棍,朝趙啟明兩人冷笑,“你們的手段我領教過了,現在是不是該我了?”
趙千軍還算硬氣,沉著臉沒說話,趙啟明卻是有點慌了,“你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爸是…”
“砰!”
夏云沒給他機會拼爹坑爹,直接一拳轟在他肚子上,把他的話打回肚子里去,劈頭蓋臉的對著兩人就是一頓暴揍,雖然是撿一些皮粗肉厚的地方,可這兩個公子哥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種待遇,幾拳下來便已承受不住,癱到了地上。
最后一腳踹在了趙啟明的肚子上,蹲下來看著倆人笑道,“你爸是李剛也沒用,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趙總,我好像跟你說過吧,我這個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打架斗毆了,你咋就不相信呢?”
看著兩人怨毒的眼神,夏云聳了聳肩,起身朝一直靠在墻上的蔣佩蘭招了招手,示意咱們兩個可以開溜了。
蔣佩蘭腳步輕盈的走到了夏云面前站定,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一彎腰,將剛剛夏云丟在一旁的棒球棍撿了起來,然后忽然雙手用盡力氣猛的一掄,敲在了趙啟明的膝蓋上。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伴隨著一陣慘厲的尖叫!趙啟明整個人像只龍蝦一樣蜷成了一團,痛的差點昏過去。
所有人包括夏云與那些趙千軍找來的打手在內,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蔣佩蘭,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看上去跟都市白領差不多的嫵媚女孩,居然能面不改色下的了這么狠的手,一時之間,場內只有趙啟明滿地打滾的慘叫聲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