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區修電路,弄得一天沒電,這兩天會加更補償回來的,抱歉了弟兄們…
葉清玄懷里揣著數封精美的拜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由兩個城衛營調來的兵衛領著,走在靖南城剛剛恢復平靜的大街上。
距離“鎮南將軍府”舉辦的宴會還有四天的時間了。
謝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得不可開交,葉清玄這一批新入府的小廝,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葉清玄因為救了謝府二少爺一命,倒也頗受重視,靖南城中著名的武林人士都交由葉清玄送交邀帖,有些倒也聽聞過這位在“黛青院”中出過風頭的小書童,覺得謝元略能夠派遣這樣一位小高手來送邀帖,自覺頗受重視,倒也不敢失禮,這樣葉清玄這幾日來頗發了一筆小財。
大街上行人開始變得多了起來,大部分的店鋪也重新開始正常營業,靖南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似乎華夏的老百姓特別能適應緊張環境下的生活。
整個靖南城的氣氛在這風雨欲來之際,竟然難得有了一絲舒緩的感覺。
當然,葉清玄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即便是他這個稍稍知道一些內幕的邊緣人員,都能感覺到那種暴風雨將要來臨的壓力。
沉悶、壓抑、陰沉…
幾天前,“黛青院”的一場大鬧,讓化名張小勝的葉清玄出盡了風頭。本來以為自己會因此而飽受矚目,頗受困擾,壓力很大…可惜,事情的結果卻讓葉清玄多少感到有些無奈,或者說失落…
自己獨立挑翻蠻族高手的事件,最后在魏無疚與班耐裂的高手對決面前,變成了一個屁。隨風而去,消散無形…一些恰逢其會的武林人士,更是把這兩位天絕高手的對決,當成自己混吃混喝的上好酒資。足夠消費個十天半個月的,只要講講其中的詳細之處,少不得要被那些喜歡神侃的酒友們請上數次。而至于作為這場比斗的前場,小書童頂多被人一嘴帶過。無論是說的,還是聽的,都沒多大興趣談起…
那場比武,魏無疚最終略有小勝。這種天絕級別的高手對決,往往沒有個數日光景。一般都很難分出勝負。魏無疚也不過是仗著超卓的力氣硬生生地讓班耐裂受了些震傷…
裘非煙最終如愿以償地見到了謝元略,這位謝長史昏迷不過片刻,畢竟是先天高手,盡管心情大起大落,也沒見他落下什么病根,簡單地問清了事情的前后之后,便見了裘非煙一面,二人秘密交談了很久,第二天清早,方才看見裘大家一臉滿意的表情離開了謝府。而謝元略則是面目有些陰沉,似乎心神大受損耗,之后沒多久,外面便盛傳裘非煙裘大家將在幾日后的宴會上出席,為靖南城的武林人士們表演,這立即在武林中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場居心叵測的宴會,竟然由此變成了一場席卷云州的文化盛宴,本來還有些心懷忐忑、不知道參與不參與的江湖中人,下定決心要參與這場盛事。
霍東等人對裘非煙的來歷也頗為好奇。懷疑是朝廷方面的勢力,但諸人內傷未愈,對裘非煙的身份也不甚了了,難以跟蹤調查。只好暫且忍耐。不過霍東在私下里給了葉清玄一個繩結,據說是朝廷高級人員之間互相識別的信物,只有級別夠高的人才能認出來,裘非煙身為“天下第一名妓”,如果真是朝廷的暗樁,那身份也一定很高。完全有可能因此而認出葉清玄手中的繩結。
關鍵的時刻,向裘非煙出示一下手中的信物,這也成了葉清玄的新任務。只是…這“黛青院”一事之后,裘非煙失去了蹤跡,難以尋找,怕是只能等其主動來見謝元略的時候才能再次相見了吧。
謝元略立即決定將原本的規模,再次擴大一倍,不止是靖南城中的知名人士獲邀,便是云州境內,凡是能夠及時趕到的武林人士,基本都備下了一份邀請函,用一種被特訓的鷂鷹向各地州府傳遞,并請當地官員親自邀請這些武林人士,至于對方參不參與則完全不管,反正這只是一種用來平衡的禮數,有些地方距離靖南城上千里以外,除非用極快的異獸作為坐騎,否則根本不可能趕到…能不能到場,是客人的事,但請不請人家來,則是主人的事,謝元略既然將宴會的規模和范圍擴大,那有些人面便不得不照顧,至少表面上得有這么一張拜帖才是…
外地距離遠的,用鳥…距離近的,還是用人…
現在,就連葉清玄這個剛入謝府沒多久的小書童,都要做這些送拜帖的活計了。
葉清玄倒是沒想到,頭一天的行程中,便將那日在“黛青院”里遇到的幾位高手邀請了個遍。
莫野離、魯懸通、曹正方…而且正好順道將碧霄劍歸還了給那位長空弟子,更了解到這位名叫敖子青的長空弟子,是魯懸通親哥哥長空一級長老魯正通的親傳弟子,地位比以前的那個常敬凡高出數倍。至于其他幾位長空弟子,都是魯懸通的弟子。
畢竟相互之間有過幫助,葉清玄倒也不好因為對方長空弟子的身份便因此疏遠,還是善意地表達了感謝。
今日手中這一份邀帖,走的距離倒是不算遠,葉清玄看了看手中的邀函,上面的受邀之人,“凝碧山莊”嚴景書。
聽起來很有學問的名字,但卻不是一個讀書人,而是云州當地一個非常有名的商人,同時在江湖上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便在靖南城東門一百五十里外的凝碧山莊。
出東城門五十里便是山區了。
真不理解這個嚴景書,明明是個遠近聞名的商人,反倒不喜歡交際應酬,大老遠地跑到這山里當什么土猴子。
隨行的兩個兵衛,都是人精兵油子,靖南城本地人,對這一代熟得很,家里都有幾畝薄田,靠著當兵免了些稅賦,家里才有了些嚼咕,至于軍餉,上下克扣之后,勉強還能養活自己一人,平時若是不知收刮,連套備用的衣服都置辦不齊。
當然,從古至今,這城衛向來不靠軍餉過活,每日里城門當差,收受些“人事”才能活得逍遙。跟后世的城管差不多,若是不能欺壓一下小商小販,罰點款,收受點“份子錢”,誰愿意挨那罵名,掙那點辛苦錢。
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呆的久了,基本上都是些人情練達的老油子,有眼力見,會看人做事,基本稱不上是什么好人,既能欺下,也敢瞞上,不過要是壓得住他們,有好處給他們,辦事也比一般的人來得利索。
葉清玄便是個能鎮得住場面的人,別看年紀小,但手上的功夫不弱,又是謝府里的人,露上幾手,稍微擺點譜,再分攤些好處,一頓飯,幾杯水酒之后,都不用葉清玄表示,這兩位就主動貼上,主子奴才一樣地分了個清楚。
這兩天里,都是這兩位兵衛陪著葉清玄前后忙乎,葉清玄倒也不吝嗇,人家的賞賜半數分給了二人,一路上的吃喝花銷也都是葉清玄一手包辦。這點錢財對于心志高遠的葉清玄來說,也放不進眼內,更不會想要討好兩個城衛,不過是性格使然,隨性慣了…
兩個兵衛騎著兩匹駑馬,葉清玄騎著謝府配給的高頭大馬,三個人出了城門,一路上指點煙嵐,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了大半個時辰。
前面再轉過一座高崖,便離“凝碧山莊”不遠了。
道路左側是高聳直立、平滑如鏡的崖壁,而道路的右側,卻是面對著一片廣原。
原上生著一片茂林,郁郁森森,枝柯繁密。
雖已是初秋天氣,因為日暖泉甘,樹葉黃落甚少。濃蔭覆蓋中,不時看見一叢叢丹楓紅葉點綴其間。從高處望下去,宛似攤著一幅錦茵繡褥,華艷非凡。再加上天風伶伶,泉聲潺潺,崇山峻嶺,凝紫堆青,云清天高,碧空無際,越發令人心曠神怡,萬慮皆無。
葉清玄忍不住長吸一口氣,嗅滿胸腔的花香,再一呼到底,贊了聲舒坦。
城衛老楊不由得笑道說:“張小哥看起來好興致啊。這里景色的確不錯,不過在前邊的路口,再往南五十里,便有一處棲霞寺,那邊有著一整片的紅葉茂林,從寺中往下看,一片丹霞,那才是人間的仙境呢。這次要不是身上有著差事,定要帶張小哥去玩耍一番,寺中的齋菜也是一絕,配上寺中美酒,盤桓兩日,當真是逍遙自在,神仙一樣的日子。”
葉清玄一聽,立即來了興趣,笑問道:“聽了這么好的去處,我定要走上一遭,不過這廟里的和尚怎么也有酒喝?”
另一個被喚作大壯的城衛解釋道:“廟里的大和尚,以前是個釀酒的師傅,在靖南城小有名氣,后來老婆跟人跑了,哈哈哈…一氣之下,就來這廟里當了和尚。其人向來不拘小節,不但釀酒,就是出了家了也好喝酒,只是不吃葷了,這素菜反倒成了一絕,每日里呼朋喚友的,看這齋菜果酒的,反倒讓這一方寺廟香火鼎盛了起來…有意思的很…”
說說笑笑,眼看轉過山崖,再過十幾里便是“凝碧山莊”,前方路邊一片樹林之中,傳出一陣的喊殺聲,三人交換了個眼色,迅速轉頭便走,但沒走出去多遠,身后樹林中呼啦啦沖出一大片武林人物,只圍殺著當前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