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學此人真是無恥之極,攛掇李則厚出頭,自己在后邊占便宜,毫無疑問,以他的性格最后那位七姨太怕是活不長了。而面對李則厚和七姨太的尸體,自己妾室被人羞辱這等丑事,好面子的李神通自然不會向外公布,只會秘密將二人尸體掩埋,一了百了。
周正學可謂揣摸透了眾人的心理了。
有了李則厚這個蠢驢在前方帶路,原本沒頭蒼蠅一樣的尋找變得順利許多。
穿過兩個院落和一個花園,不遠處一座雅致的小樓出現在了葉清玄的視線之內。
房舍外有那么幾個武者巡視,看起來是李神通對自己愛妾的保護,但這一切都是假象,葉清玄超人的六識一掃,就已經發現暗處有兩個強大的氣息隱藏,絕對是先天級別里出挑的高手。
葉清玄隱藏下身形,看著填胸疊肚出現在小樓前的李則厚二人,看看他們此時要怎么辦。
首先出場的只有李則厚一人,只見他剛一現身,就已經被人發現,一聲大喝,三個人影就將李則厚團團圍住。
“干什么?是我!”李則厚皺著眉頭,冷冷喝道。
“李則厚?”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上下打量了李則厚一眼,冷聲道:“你小子深更半夜跑這里來干什么?不知道這里被家主劃為禁區了嗎?”
李則厚言語一吞,有些懼意地看了對方一眼,應聲道:“家主正在招待貴賓,身為家中子弟,有責任為家主分擔,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情況,也好回復家主一聲。怎么樣?李則純,這里沒有情況吧?”
那位明顯是同宗的李則純冷笑一聲,道:“你?關心家族安全,自己來巡查?就你個連地元境都不到的廢物?也敢到這老子這里裝蛋…老子還用你來分擔?”
對方用刀一指李則厚,語氣充滿不屑,引得周圍眾人哈哈大笑。
其他守衛看到來的是李則厚,同時放松了警惕,更有幾個過來跟著李則純一起奚落取笑李則厚。
“這小子是喝多了吧?膽肥了啊!厚哥…”
“不是膽肥,是膽厚,還是色膽夠厚!”
“我們要是不在這里,這小子該不會就敢進去騷擾七姨太吧?”
“我看懸啊,要不我們把這小子擒下吧,也算為家主盡了份力!”
“好,我看行!”
眾人一起哄,幾個人就把李則厚給圍了起來。
李則厚臉色通紅,卻是不敢有一點怒言。
李則純冷眼看了這個不爭氣的同宗一眼,倒是知道這小子沒這個膽子,定是喝多了才會出丑,于是冷哼一聲,最后不耐地一甩手,道:“這小子定是喝了點貓尿,閑的無聊才會過來。偷窺七姨太的美色?他要有這個膽子我倒要高看他一眼了。好了好了,不跟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一般見識,讓他滾蛋。”
李則厚登時大怒,跳腳罵道:“李則純,你個豎子,你竟然敢如此看不起我,今天我跟你…唉,什么人?”
李則厚正大罵之時,臉色突然一變,猛地指向眾人身后。
而李則純等人雖然看不起這個廢物李則厚,但都是同宗的子弟,斷然不會懷疑這個親人。李則厚一喊,眾人頓時回頭,但就這么個功夫,身后李則厚慘叫一聲,接著眾人感到身后一股涼風拂來,身子一麻,頓時躺下了一片。
周正學武功高強,藏在李則厚身后,果然偷襲成功。
此時李則厚也假裝倒在地上,而周正學面巾遮面,無人看出他的真容,剩下的三名守衛大喝一聲,沖鋒過來,還有一人探手入懷,就要發放示警信號,卻只見周正學冷哼一聲,信手一招,那名守衛眉心一點寒芒,頓時委頓倒地,身死當場。
其他三個守衛已經殺到跟前,周正學雙掌化為飄花,身形在空中微微擺動,竟然頃刻間就避讓開了三名守衛的聯手攻擊,掌影一閃,輕飄飄地印在了三人胸前。
三人動作頓時一滯,接著七竅流血,身子軟綿綿地倒地…
周正學仰頭哈哈一笑,朗聲道:“周遭的廢物都已經解決了,李兄可以起來了。”
話音一落,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則厚猛地竄了起來,一臉怒氣的道:“周正學,你怎么搞的,不是說好了不殺人的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回頭家主追究起來,我該如何瞞得住深更半夜來到此地的事情?”
按照李則厚的心思,如果這里內外人等盡數被周正學控制住,自己就算凌辱了七姨太——當然,七姨太也要讓周正學控制住,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報到家主哪里去,也只會懷疑是橫萬通這樣的對手故意讓李家難堪,而不會有人懷疑到李則厚這么個小人物身上。
這就是小人物的僥幸心理,老想著神不知鬼不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地辦成大事,其實有僥幸心理的人,基本上什么大事都辦不成。
因為他們不懂得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正學一攤手,為難地道:“李兄啊,李兄,這一親芳澤的主意可是你出的,我也是為你著想,沒想到這里的守衛這么多,迫不得已才動手殺人的,不然要是驚動了別人,你家家主李神通可不是什么心胸豁達的人物,我保證你不死也脫層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說完,下手一比劃,殺人的味道再清晰不過。
“這…”
李則厚臉色出現一絲猶豫。
這時,驚叫聲從小樓內傳來,外面的殺戮驚動了里面的侍女。
周正學冷笑一聲,道:“你看,現在你沒有選擇了。”
是的,里面的侍女既然看到外面死人了,自然也會看到僅有的兩個站著的人物——周正學和李則厚。
李則厚終于動容,臉上殺機盈現,獰聲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說完拾起掉落地上的鋼刀,就要朝著之前被點暈在場的幾名守衛。
就在此時,一陣譏笑聲倏然響起——
“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時隔多少年了,咱們哥倆還能看上這么一出好戲…”
另一個冷硬的聲音說道:“不錯。家賊難防。李神通派我們兄弟在這守著,果然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到此生事。只不過老李他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敢犯眾怒的,會使他的家族中人吧。”
兩個人一答一應,頓時讓周正學和李則厚陷入了呆滯之中。
“什…什么人?”李則厚聲音顫抖,握著鋼刀的右手已經不自覺地抖動起來,顯示出此時他內心的震撼。
完了,完了,全完了。
李則厚此時渾身如墜冰窖,冷汗從頭頂一直竄到尾巴根,如火的欲念頃刻冰封,差點就當場癱軟下去。
而旁邊同樣露出驚容的周正學,更是臉色灰白,以他的功夫,竟然沒有發現這兩個人的存在,足以證明二人的實力絕對在自己的修為之上。
衣袂破空聲傳來,兩個身材中等、相貌平凡的人物如同燕子一般下落,在距離地面一尺不到的距離突地再次滑翔向上,宛如戲水燕子一般齊齊站定。
一樣的衣服,一樣的個頭,一樣的容貌…
這是一對雙胞胎,什么都一樣,但卻依然能夠讓人分得清楚,因為這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物,一個面帶笑容,一個面無表情,十分好認。
好輕功!
周正學眼皮不由得開始喯喯地跳個不停。
只見左邊那個面帶笑容的開口說話道:“大哥,你說,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咱們該怎么處置?”
冷臉地回道:“還用說?殺了!”
李則厚臉色頓時煞白,窟通一聲軟癱在地上,他雖然不認識這兩個高手是誰,但毫無疑問,他真的是死定了。
“哼,真是個窩囊廢。這人交給老李也是麻煩,太丟人。”笑臉的又一指周正學,問道:“那這個幫忙的呢?”
“廢話,一樣殺了!”
窟通!
這一次輪到周正學跪倒在地,拼了命地磕頭,帶著哭腔道:“饒命啊,饒命,二位大俠饒了小的吧,小的不是成心的,實在是李則厚這個家伙威脅我,我也是想著能攀上李家這棵大樹,一時鬼迷心竅才聽信了他的話,饒了我,饒了我啊!”
周正學的模樣不但讓李則厚大吃一驚,就連隱藏在暗處的葉清玄也是大為鄙夷。
都這個時候了,怎么可能輕饒了他的性命?
以周正學的武功,不管是硬拼,還是全力逃命,都還有些希望,頂多以后被八大世家追殺,整個江湖也混不下去而已。
求饒?
可能么?
可不管葉清玄怎么想,周正學跪在地上,鼻涕直流,就是不肯起身了。
笑臉的仰頭大笑,道:“大哥,你看到了嗎?這個剛才我還以為挺聰明,想不到竟然這么傻,都出手殺了李家的人,竟然還想著活命?”
“不是他傻,是他以為我們蠢!”冷臉的說道。
豈知周正學跪地向前爬了幾步,距離二人不到丈余的距離內停下,又是一陣磕頭,抬頭嬉笑著道:“哪能啊,小的哪里敢取笑大名鼎鼎的云中雙燕?那才是真的找死…”
那冷臉和笑臉的雙胞胎一愣,互看了一眼,問道:“咦?你認識我們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