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蒼古奇樹,將魔龍山脈覆蓋,刺目的陽光只能零星半點地照射下來。
一頭頭數百米長的魔龍,懶洋洋浸泡在龍潭,有的則是躲在洞穴內,瞇著眼打盹。
變化為人的巴雷特,臃腫的身子,如肉團塞在巨大的獸椅上。
“這太陽神輪是天級六品的靈器,就算是在太陽宮內,也不可多得。”巴雷特肥大的指頭,把玩著一個金光燦燦的輪盤,隨手扔給了袁文斌,“去一趟太陽宮,將這件靈器還給他們,還有…就說我們不會再管暗影族的族人,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暗影族敢欺騙我們,的確是死不足惜。”袁文治說道。
“太陽宮不容易對付,他們又掌握著秘境之門,算是卡住了我們的咽喉,沒足夠大的利益,我們沒必要和他們撕破臉。”袁文良也說道。
“就這樣吧,反正暗影族的那些家伙,還有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死定了。”巴雷特不耐煩地說道。
他憎惡別人騙他。
在他眼中,暗影族早就和秦烈背后的勢力私通,一直都在利用他們,壓根沒有想要和袁家結盟的想法。
這讓他對暗影族再沒有一絲好感。
“暗影族和那小子死定了。”袁文治點頭道。
得罪了太陽宮和太陰殿,又沒有強大勢力在后面支持,這一支尚且沒有恢復全部戰斗力的暗影族分支,哪里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和暗影族相隔三百里的一個山洞內。
幽蕓,幽千蘭,還有藺婕等武者聚集在一塊兒。
山洞周邊,停泊著一輛輛精美的月牙形飛行靈器,這些太陰殿和幽月族的武者,則是鉆入山洞,躲避太陽的炎熱和光芒。
“你的人在附近巡視著吧?”幽蕓詢問。
藺婕點了點頭,說道:“有一百二十個太陰殿的武者,將暗影族那一塊隱隱包圍住,那小子沒辦法無聲無息離開。”
“他如果使用遁術呢?”幽蕓還是不放心。
“泊羅界的重力,比靈域可怕十倍,而他是從靈域過來的,短時間根本不可能適應此地的十倍重力,冒然以遁術逃離,他反而會重傷自己。”藺婕解釋,輕松地說道:“他試過一回,就會發現全身四分五裂般痛苦,而且還是在原地不動,不用擔心。”
“真是這樣的。我第一次去靈域的時候,無法適應那兒的重力,走起來身子都會飄,好像動一下就會飛起來,很多族內的秘術都受到影響。”幽千蘭也道。
“那就好。”幽蕓這才放下心來,旋即臉色冰冷,哼了一聲:“不識抬舉的東西,等太陽宮滅掉暗影族,將他生擒后交到我手上,我必然會讓他嘗嘗我的手段!”
藺婕和幽千蘭兩人,看著她眼中的厲色,心中都泛出一絲寒意。
她們知道幽蕓曾經對一個人族男人動過情,那男人曾答應她,將會永遠留在泊羅界陪她。
然而,那男人最終移情別戀,沒有知會她一聲,就悄悄離開了泊羅界。
從此之后,她便心性大變,很多身懷幽月族血脈的太陰殿男性武者,在幽月族只要稍稍頂撞她,都會被她狠辣的教訓。
有不少前來幽月族要進階血脈的太陰殿武者,甚至被她弄的遍體鱗傷,不但沒有完成血脈的進階,還身負重傷被送回太陰殿。
為此,幽月族的幾位長老,都嚴厲懲治過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天賦極佳,而且幽月族也需要這一類強勢極端的人物,她恐怕會被囚禁起來。
“等我從他身上將圣器拿到,這個人必須交給我處置!”幽蕓嘴角浮現出凌厲之色,“他和那個負心人有一兩分相似!”
藺婕和幽千蘭忽視一眼,越發覺得秦烈將來的命運,恐怕是生不如死。
炎日下。
一塊赤紅色的懸空陸地上,一座座宏偉至極的宮殿聳立著,宮殿上到處都是太陽的圖案。
一輛輛紅彤彤的戰車,如火焰一般停泊在那些宮殿中央,很多人族武者頂著炎日,正在修煉著秘訣。
“呼呼!”
君安和君鴻煊兩人,帶著十幾個渾身是血的太陽宮武者,駕馭著搖搖欲墜的戰車,轟然落下來。
宮殿的廣場上,還有很多宮殿內部,走出許許多多太陽宮武者。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身上有著天然火焰花紋,眼睛內閃爍著火苗,全身如在燃燒的炎族族人。
他們也都驚愕地看向君鴻煊和君安。
“安叔!你坐守此地,我立即回靈域,找我師父稟報此事!”君鴻煊說道。
“好。”君安點頭。
君鴻煊沒有向其他人解釋,飛身進入最大氣壯觀的那座宮殿,立即通過秘境之門離開。
“安大人,發生了什么事情?難道你們的行動失敗了?”
“不可能吧?就暗影族那些人,那么低微的力量,行動怎會失敗?”
“到底怎么了?”
很多太陽宮的武者,還有那些炎族的族人,都過來追問。
君安臉色難看,不耐的丟下一句話:“暗影族比我們所想的麻煩很多!”然后就匆匆返回自己的修煉區。
眾多太陽宮的武者都是驚異不明。
之后,陸陸續續的,又有一輛輛有著太陽標志的戰車回來,那些戰車都破破爛爛,分明遭受過重擊。
另外還有一部分太陽宮的武者,連戰車都沒有,就怎么渾身浴血的回來。
通過后來的這些人,太陽宮的武者,漸漸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也都明白,因為君鴻煊的錯誤判斷,加上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武者手段繁多,擁有爆炸性的靈器,使得這次滅族行動徹底失敗。
也知道當魔龍一族和袁家到來后,更多的太陽宮武者,紛紛被追殺至死。
“君少爺急著回去,應該是請求更強的援軍了,此次…魔龍一族和袁家已參與進來,還殺了我們不少人,就連‘太陽神輪’都被搶奪,看來泊羅界要發生大動蕩了。”
“我們太陽宮又怕過誰?”
“最近的確平靜太久了!”
一眾太陽宮武者叫嚷著,戰意盎然,竟顯得有些興奮。
多年來,太陽宮一直都是泊羅界人族六大勢力之首,比太陰殿還要略強一點。
古獸族,巨人族,炎族,幽月族,修羅族,魔龍族,木族,海族,黑獄族,這九大活動在泊羅界的太古強族,除了古獸族和巨人族實力深不可測,不和人來往外,太陽宮和炎族聯手之后,不怕任何一方泊羅界的勢力。
因為他們掌握著最大的秘境之門,九大強族的族人,有時候還需要求到他們。
這就使得他們的氣焰越來越盛。
最近數十年來,太陽宮在泊羅界和炎族聯手后,幾乎沒有吃過虧,連幽月族和太陰殿也被他們壓著打。
魔龍一族和袁家更加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袁家看來是活膩了,那頭老魔龍,恐怕也舒泰太久了!”
“等君少爺將太陽宮真正的強者,從靈域請過來,我們就再次向泊羅界的各族證明一下,誰才是泊羅界真正的霸主!”
“不錯!”
太陽宮武者怒氣沖天的叫囂著。
就在此時,又是一輛破破爛爛的,獨屬于太陽宮的戰車回來。
戰車上,一個略有些面生的人族武者,身穿太陽宮的武者服,身上有著血跡,臉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顯得極為狼狽。
他身上也涌現出明顯的太陽炎熱氣息。
一切都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正常,這人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因為,就在他之前,這樣狼狽的太陽宮武者,已經回來十幾個了。
周邊修煉的那些太陽宮武者,已經從前面那些人口中,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不再有更多的好奇心。
因此沒有人對他進行盤問。
秦烈默默從戰車上下來。
他耷拉著眼皮子,一副有氣無力,疲憊欲死的模樣。
他悄悄觀察著四周。
在巨大的廣場上,有幾十個正在修煉的武者,附近那一座座宏偉宮殿內,有更多太陽宮武者或是修煉,或是在商討著事情。
偶爾有人看向他,發現他面色陌生,并不熟悉以后,視線也都一閃而逝。
他沒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傻站著干什么?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快回你的修煉室恢復?”一個教官般樣子的太陽宮武者,滿臉橫肉,突然瞪向他,指著一個方向:“怎么?被人打傻,連自己住什么地方都忘?北區,三號樓,第五層七室!”
秦烈愣了下,然后垂頭看向左肩上的一個太陽標志,發現在那標志內寫著北、三號、五層七室幾個小字。
他于是明白過來,一聲不吭,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看就是第一次參戰的生手,倒霉的是,第一次還就吃了大敗仗。哼!竟然被嚇成這樣,這輩子恐怕都很難擺脫陰影了。”那人冷眼嘲諷道。
“這樣的家伙,終生都很難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以后或許連重返靈域的機會都沒有。”另有人調笑。
“他其實運氣很不錯了,這趟死了多少人?連涅槃境都有十幾個被殺,而且是被炸的尸首分離,他能活著回來,難道不是運氣好?”
“這么一說,他運氣還真是不錯,至少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