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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并不美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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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躺三個月,初步診斷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

  當天蒙蒙亮時傳出的消息,讓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童千念就像是一座雕像,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張世東出來才跟在他的身后,走進專門為這一場事故騰出的療區。

  在張世東的身后,還跟著病毒、老鬼和孔雀。

  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眼神,蠢蠢欲動的態度,不少傷勢較輕的戰士都顯露出濃濃的戰意,大有一種不把孔雀打倒自己都枉為人的架勢。

  “沒事的,該起來就起來,這里又不是給你們躲清靜的地方,別一點小傷就躺在病床上看肖士,丟不丟人,覺得自己還能動的,跟我回去,這件事,馬上解決,我,來給你們一個答案。”

  伴隨著張世東的一句話,九成九的戰士都要求出院,只有三個骨折比較嚴重的成了那位摔下來戰士的‘病友’,留在了軍區總醫院。

  別看只是一件小范圍的事,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影響非常惡劣,劉曉龍沒有放過這樣一個報仇的機會,將擴散后的壞影響通過家里的關系往上面一遞,可以說張世東之前所得到的功勞在這一件事上直接被抹平。

  有人為張世東鳴不平,他自己表現的很無所謂,功過得失自有歷史明鑒,要是為了立功,九十九處那幾個常年在外執行任務的強人,擁有的立功獎章都能砸死你;要是為了名利。憑借他們的實力,即便不在這個國家搞事。隨便去哪個國家,弄回足夠多的錢都易如反掌;若是為了升官,張世東就不會拒絕恢復軍銜。

  所以,劉曉龍以為的,并沒有真正影響到張世東,來到軍區大院的兩名將軍也只是坐在車中,看著清晨寒風中集合整隊,期待這位擅長創造奇跡的張世東。能夠扭轉現下這隊伍的不良情緒影響。

  張世東看著斗志昂揚的隊伍,先是搖了搖頭,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們當中,回去之后在自愿的前提下都會轉為軍官,都知道吧”

  職業軍人的道路,已經是當今社會一條相對安穩的職業規劃,窮當兵的這四個字在近十年已經很少被提到。大家開始覺得,能讓自己的孩子做一個職業軍人挺好的,社會地位、金錢收入都相對穩定且開始逐步逼近都市白領,在日益競爭激烈且無所不用其極的社會生存體系中,純粹一些的軍隊更被人所推崇。考軍校,當軍官。在應屆生中成為了熱門,門檻越來越高,地位也越來越高,那些來自山村的大頭兵,幾乎沒什么機會成為職業軍人。十年八年在部隊干到三十歲左右就會安排專業。

  在平江訓練營的名氣大了以后,受益的是這里受訓的士兵。每個部隊都會有一些名額來挽留特殊人才,純粹的軍事技能軍官在部隊中的比重正在慢慢增加,他們的未來在短短幾個月發生了質的變化,可以說,這一切是張世東帶給他們的,從最初的誤解敵視仇恨到而今的敬服,既有對張世東個人實力的敬服,也有對他面冷心熱安排到細節的敬重。

  所以,當張世東以這樣一個反問句作為怒火熊熊后的開場,很顯然是成功的。

  “我這里,現在什么都沒有,我也不在乎有沒有,我這里無愧。”

  張世東又指了指病毒三人:“你們不是一直問我什么是最后的兵種嗎我沒有正面回答過你們,大家怎么認為的都有,什么特種部隊,什么單兵深入,什么小組作戰,總之都離不開戰爭,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錯了,都錯了。”

  “祖國最后一道防線,是他們。第一道防線,也是他們。”

  “別著急反駁,先問一句,他們強嗎”

  全場沉默,默認。

  “我知道你們心里想的是什么,什么友愛戰友之類的,認為他們沒有人性,在訓練中完全不尊重每一個戰友的生命不關心他們的安危,這一點,我承認,包括我在內,看著你們每日的訓練都覺得無比的無聊,讓人直打瞌睡,按照你們這種訓練方法,不說我認為慘烈的戰場,就是一般的實戰作戰,你們當中每個人輪一遍,我敢保證,至少會有十分之一的人,將命扔在戰場上。如果是真正慘烈到沒有人性的戰場,你們,不超過三十人能活著回來,這其中還至少有一半殘廢。”

  不信!

  都是兵王,面對張世東這樣的詆毀,都躍躍欲試的準備反駁,他們不相信他說的話。

  孔雀沖著張世東聳了聳肩膀,那意思是,你看,我就說憑借這支隊伍想要培養出你想要的兵,難度太大,等到水平夠了,他們的年齡也大了,付出一輩子努力訓練,最后卻無用武之地,不如現在就將他們的希望破滅,免得受苦受折磨,早點回去享受和平幸福。

  “既然你們這么自信,我打擊一下你們,本來在這一次燕京的任務結束之后,我也會帶你們進入第二階段的訓練,不差這幾天了。”

  在薛林的告知下,很多人都知道了這次的事件給教官帶來了怎樣的負面影響,聽到張世東說這句話,不自覺的有些愧意,我們這么一鬧,罪魁禍首沒怎么樣,反倒把教官搭了進去。

  “別覺得愧疚,你們還將立功和受過當回事,永遠也成不了我真正的兵。”

  “給你們講一件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吧,我執行過一次任務,去非洲,在一片全面皆兵的戰區內,你想吃一頓飯,整個被炮火摧殘的城市看不到一個飯館,零散的黑市里,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孩童蹲在街角,你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嗎”

  “沒有飯吃,無家可歸,身體康健不缺胳膊少腿的,扛起槍去參加戰斗獲得一份口糧,這些身體有著這樣那樣毛病的和戰爭中殘掉的,只能用命搶食物,身上的槍和子彈都被掠奪走,有的只是劣質的手雷炸藥,看到一個覺得自己能招惹的,馬上沖過去,你敢不給食物或是戰區內通用的物資,馬上就拉響。”

  “老人,婦女,兒童,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你的敵人,那一次任務,我殺了十七個老人,十個婦女,二十二個孩童,吃的還好一些,土地里樹木中總能找到一些食物,如果不下雨,你眼中所能看到的一切水源都是有毒的,怎么過,似乎,我們身上能夠自制水源。在這樣一個地方,我撐了二十天,完成了任務,知道我是怎么離開那塊大陸的嗎”

  有些人臉色變了,惡心的。

  當張世東開始描述各種蟲子的味道和一個個敵人慘死的畫面時,終于有人扛不住了,吐了。

  “沒有明確的航海地圖,我靠游泳,從一塊大陸,橫向到另一塊大陸,我的身體,皮膚組織全部被破壞,手指甲輕輕一碰,皮膚破開,流出的不光是鮮血,還有濃白的膿水。找得到臨時落腳休息的荒島還好,找不到就要泡在水里,躲避著海上無盡的災難,有一段路程,我在荒島上找到的雨水喝光了,你無法想象真的渴到了極致吞咽下海水的感覺是什么樣子…”

  病毒蹲在了地上,點燃一支煙,腦海中,浮現的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任務,那種苦,真的沒人能夠訴說,只能永久的憋在心里,每當想起之時總會覺得不公平,可為了誓言為了堅守一生的榮耀,扛著,憋著,淚水,都不敢流淌出來。

  老鬼的眉毛跳動著,忍著淚腺的洶涌,大吼一聲,飛奔出去,在這四百米的障礙場地內瘋狂的奔跑,以完全打破各大軍區記錄的速度,一圈一圈的奔跑。

  孔雀很平靜,與張世東差不多的平靜,但如果你仔細看他會發現,他的眼中,正在升起淡淡的血霧,一層層密布著他的眼睛。

  童千念也表現的很正常,沒惡心也沒覺得受不了,情緒始終保持在一條平穩的線上,坐在牧馬人中,冷眼旁觀著發生的一切。

  “走吧,回去各個部隊去做你們的兵王,腦海中能記得,人外有人,這世界還有比你們更加慘的人,就可以了,日后真的上了戰場,別猶豫也別后悔。犧牲了,是命,是你穿上這身軍裝的命。實在受不了的,回去轉到普通部隊吧,或是直接退伍,我保證給你們安排好,四百多人,我最初的目標,只有十個,所以,你們并沒有讓我失望,看看,不達到這種程度,你怎么敢說自己從我的訓練營畢業了”

  張世東指著老鬼,然后站到孔雀的對面:“難受嗎來,給你舒舒筋骨。”

  “啊!”孔雀怒吼一聲,面目猙獰,所有的漂亮都轉為瘋狂的殺意,眼球外凸,給人感覺隨時眼珠子都會掉下來,嘴咧開,兩邊嘴角狀似都要被撕裂。

  沖了上來,與張世東站在一處。

  什么叫天昏地暗,什么叫飛沙走石。

  張世東和孔雀,傾情為你演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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