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二十八的清晨,張軍和孔梅早早起床,看到張世東一個人在房間內睡覺,長出了一口氣,心情挺復雜的,兩人也不知道是看到兒子和蘇惜西在一起好,還是看到兒子和趙雅在一起好,平日里孔梅對趙雅再好,到了兒子做參照物,立場發生改變,兒子的選擇當然最高標準。
不管是蘇惜西還是趙雅,他們都支持。
如果都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九點半,張軍和孔梅整理好了一切,都是一些提前買好的年貨,一些給老人準備的禮物,給孩子準備的紅包和禮物。
張家沒有多少的親戚,零星的多少年不走動了,老人不在親戚也沒有多少走動的必要,一兩年不走動也就淡了。每年過年回的老家是孔梅的老家,張世東和張以晴的姥姥姥爺家。
孔梅是中心醫院的骨科主任,是享譽省內的骨科專家,在孔家,張軍一直都直不起腰,盡管在張世東回來前他的位置和權勢也不低,可有孔梅比著,孔家的人總是有一種別樣的優越感,過去每年回去張軍都有些拖沓,不愿意去面對那些勢利眼。
今年張世東回來了,張軍處于調查中也沒有任何的懼意,對父母來說兒女的出息遠比自身的成功更讓他們擁有優越感,本來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孔梅都決定不會去過年了,到時候那些兄弟姐妹又該對張軍被調查一事冷嘲熱諷。
張世東回來了,一切不會去的理由都沒有了,張軍和孔梅都以兒子驕傲,成就成績都是次要的,離開家六年,成長為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才是最讓他們欣慰的地方,在這個擁有著兩個強勢人物的家庭中,他才是真正的頂梁柱。
張以晴嘟著嘴穿著睡裙滿腦袋亂發,揉著眼睛走出來:“爸媽,才幾點啊,去那么早干什么。欸,難得啊,我哥還在睡覺,我不管了,我也還要睡一會兒,好困,下午去就行唄。”
妹妹對哥哥,相處得好,在妹妹結婚之前,對哥哥的依賴性要遠比父親大得多,直接從客廳鉆進了張世東的房間,拉開他的被子就鉆了進去,如同抱著一個大玩具熊抱著張世東,將頭一埋,不起床。
“媽,別急,我讓計大成來聯系了一下,今天中午有從南邊過來的火車,會帶一些海鮮過來,到時我們去取。”張世東按著張以晴的頭將她踹到地下,從被中鉆出來說了一聲。
張以晴撓著頭,沖著張世東比了比拳頭,見到父母同意馬上跑回自己的房間,門也不關,跳上床被往腦袋上一蒙,繼續睡。
看一個家庭父母與子女的關系如何,你不需要去關注他們聊天說話,只需要到他的家中,看彼此白天的時候是否關閉房門就可知道,晚上有各自的隱私,白天還不愿意將自己的一點生活展現在父母或是子女面前的,關系可想而知。
張軍和孔梅只得笑著搖搖頭,返回房間用電腦觀看最新的都市情感電視劇,這是兩夫婦綜合了男性戰爭片和女性韓劇的極端后,找到的一個平衡,能夠共同欣賞。
電話聲響起,接起電話的張世東喂了一聲,緊接著手機一扔,人從床上跳下來,套上一條運動褲,披上一件外衣就沖出了家門,嚇得張軍夫婦趕緊套上衣服跟下樓。
就見單元外停著一輛吉普車,對于孔梅來說就是吉普車,張軍好一些,只覺得眼前這輛牧馬人哪哪都不對勁,整體車身的扭矩長短高矮離地距離都不對,可這確實是一輛牧馬人。
蘇惜西拉著孔梅的手:“大男人喜歡的東西,阿姨,我跟你上樓,別讓風吹到。”
老刀坐在駕駛員的位置舍不得下車,這摸摸那看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張世東上前將他拽下來:“老人家了,這車不適合你。”
孔梅剛走到二樓,就聽到樓下傳來一種特殊的轟油聲,要比電視上賽車比賽的聲音還要悶,聲音很快就吸引了附近鄰居的注意。
張軍能保持著不錯的心態不僅有家庭的支持和兒子的幫忙,更有附近鄰居的信任,鄰居們與張家的關系絲毫沒有受到那場風波的影響,大家關系如舊,打開窗戶沖著張軍喊道:“張局,這車真霸道。”
“是啊,張局,聽聽就聲,嘖嘖,我那輛小排量差得遠了。”
“小東,這車耗油得多大,得合幾塊錢?”
張世東啟動車子,緩緩到樓頭,恰好有一輛出租車進入小區,經過牧馬人的時候,不少人發出驚呼聲,出租車在它面前完全就是孩子,大家這才意識到角度的問題,沒發現這車子比起真的牧馬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這輛車子的造價無法衡量,不是貴到無法用金錢衡量,而是有多少錢你買不到。
先是在德國純手工制造,車體通體防彈,所有一切都是按照戰地越野車的標準制造,兼有牧馬人獨特的硬朗美觀度。張世東是自己賺的錢一種花法,不義之財又一種花法,先捐出去一半,剩下作為夢想之館的儲備資金,在滿足了什么叫做有錢人土鱉暴發戶的消費觀后,真正奢的行為開始了,這輛車的技術是德國的,核心理念卻是張世東自己的,他將自己很多習慣和愛好都加入了這車中,譬如一個輔助的儲備油箱,保證了車子長距離行駛的持續性。
千來萬進來,在德國那邊看這車子有缺陷,至多是有錢人的玩物,算不得高明的玩家,實際上張世東要的是國內的一些東西,前段時間訓練基地增加各軍區的兵王,這竹杠張世東必須敲得響,當時忙于父親的事情也沒空理會,都交給了蘇惜西,孰料一項大家心目中完美才氣女神形象的她,竹杠敲的更狠。
某位軍委首長曾笑稱:“小蘇這是女生向外,還沒嫁給那臭小子,就已經知道給他往家里搬東西了。”
現場當然是一片笑聲,蘇惜西知道,即便自己不要,也會有人將最好的送來,當張世東離開國內兩年后展現出來的實力呈現在他們眼前,將他捆綁在高層想要的戰線之內,就成為了高層一致目標。
加入了一些國內的技術,使得這輛車又有了新的變化,完全滿足了張世東的要求,昨晚聽到蘇惜西說今天車子能到,一項淡然的他失眠了,回到家玩了一宿的游戲,天亮了才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車子到了,暗紅色絲毫不張揚漆色,讓那些對紅色很是抗拒的人都不得不說,這顏色是最適合這車子的,以張世東的身材設計的座椅方向盤和剎車油門,能讓他最舒服的完成每一個動作。
內部大空間將越野車欠缺舒適度的問題解決,五個人坐在里面寬寬松松,后部的儲物空間遠遠超過同類的車子,在車子通過小區的減速帶時,絲毫感覺不到一點點的顛簸,強大的減震系統能夠讓車子在不超過二三十公分的顛簸路段,保證乘坐著的舒適性。
老刀被驅趕到了Q7上,張世東是有了新歡徹底忘記舊愛,孔梅對牧馬人興趣不大,兼之不想冷落客人,就與蘇惜西坐了老刀的車,張軍愛不釋手的坐在副駕駛,感受著車子的力量,張以晴則完全就是湊熱鬧,對她來說那些炫目的跑車更具有視覺沖擊力。
“爸,那輛車也是經過改裝的,這車子我怕你駕馭不了,不信你自己試試,可不是兒子摳門。”
在到達超市門口時,張世東讓張軍嘗試了一下,一摸方向盤張軍就知道這車子肯定是傳說中的改裝車,方向盤很沉但卻不執拗。
“這車子要到一百開外或是特別顛簸的露面才能顯露出霸氣,對駕駛者的力量耐力都有要求,這車子我保證你開上不到三十分鐘就會手臂酸麻,腳底發麻。”張世東解釋了一下,張軍對無法駕馭的東西只能選擇了忘記,將視線投向了那輛Q7。
兩輛車的載物能力都不弱,在除了老刀留守五個人逛超市一個小時后,車子已經被塞得滿滿的。
計大成不僅送來了用冰凍方式保證新鮮的海鮮,還送來了一疊超市的購物卡,張軍和孔梅有些抗拒,張世東接受了計大成的回饋,介紹他認識管管、盧風等人,等于給他架了一座橋梁,有管家這塊金字招牌,計大成家里的手機賣場和連鎖店,少了很多麻煩,一兩萬塊錢的購物卡,計大成都覺得拿不出手。
除了購買一些送人的年貨外,張以晴成為了消費的主體,推著車子將無數好吃的零食放在車上,到了煙酒區很大方的對張軍和張世東說:“爸,哥,抽啥煙喝啥酒,說話,今天我買單。”然后又對著服務員說:“中華來個五條,茅臺五糧液,給我搬幾箱。”
煙酒都是專有收款臺,張以晴手中的購物卡還沒等刷,張世東提前把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你那些卡,還是留著一會兒結賬吧。煙拿十條,酒搬十箱,一會兒我們買完,你們安排工作人員給我送到停車場。”
看著消費的數字,張以晴吐了吐舌頭,手里握著的‘巨款’,突然間變得有些輕,再沒有之前掃貨的那種優越感,嘟著嘴,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