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崔薇倚在軟榻上頭,旁邊一個小盆兒,里頭不知何時調了些鳳仙花汁兒,這會兒她正拿了竹簽兒裹了棉花小球兒,正沾了那殷紅的花汁兒往手指上頭抹著,她似是已經洗漱過了,頭發都披散得滿身都是,也沒綰著,就任它這樣灑了下來,鋪得滿榻都是不說,身上衣裳只隨意著了寢衣而已。這會兒五月末的天氣了,正熱著,她穿得又不厚,薄薄的乳白色綢子衣裳,里頭鵝黃的肚兜兒顏色都讓聶秋染看見了。
胸脯兒高高聳起,圓鼓鼓的兩團,似是散發著曖昧的氣息,她半躺著的姿勢尤其是將那腰肢給顯了出來,纖細得像是一握手便能折斷般,越發襯得那胸渾圓高翹。一樓青幽的發絲垂在她胸邊,離手極近,一黑一白,那指尖兒跟青蔥管兒似的,纖細筆直,指甲橢圓淡粉,沾了花汁兒后顯出顏色來,可偏偏那花汁兒順著指尖就能往下滑,這一情景看得聶秋染胸膛起伏不定,恨不能立即撲過去才好。
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了,剛回來沒兩天才崔薇又不準自己時常碰她,又腦子發昏與她說了前世的事兒,他說就說了吧,為什么又要從媛姐兒的事情說起?早知道晚些說也好啊。聶秋染一想到這些,便恨不能抽自己兩耳光,連忙將手里的托盤擱下了,朝崔薇湊了過去:“薇兒,我,我來給你抹指甲吧。”
崔薇自然看到了他異樣的神色,卻沒有答話,只是朝桌上他端進來的托盤看了一眼:“外頭還有我做的蛋糕呢。也給端進來。”
“我…”聶秋染不想去,他這會兒目光緊緊盯在妻子身上,崔薇穿著一襲輕柔細紗裁制成的羅裙,層層疊疊的灑了下來。落到榻邊,一雙小腳半隱半藏的,看得他恨不能將裙子拉開將那雙玉足看清楚才好。崔薇看著他目光,故意伸出腿踢了他一下:“還不快去?”
聶秋染暈乎乎的點了點頭。連忙出去端了東西進來。今日崔薇做了蛋糕,還拿了果醬進來準備沾著吃,以往這些東西都是他的最愛,可這會兒聶秋染哪里還有心思看這些,恨不能撲到妻子身上才好。崔薇看他神色,也不敢再逗他了,深怕他等下連東西都顧不上吃,便撲過來,連忙道:“把桌子擺好了。我餓了!”
“擺擺擺。”聶秋染動作神速的將飯菜擺了出來。一頓飯夫妻倆都吃得悄無聲息的。聶秋染食不知味,只拿一雙眼睛不時的看兩眼崔薇。
裝著沒看到他眼睛四處轉移的動作,崔薇自個兒斯條慢理的將飯吃完了。這才抹了抹嘴巴,剛一將筷子擱下。聶秋染便跟著將手里的碗筷也放了下來:“薇兒,我替你涂鳳仙花汁兒?”
上輩子時他也看到過顧寧溪等婦人弄這些小東西,因此對剛剛的東西并不如何陌生。崔薇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倒是對這東西熟悉得很,我就不說你也知道,以前給人家抹過好多回了吧?”崔薇這樣一說,聶秋染頓時郁悶了起來,恨不能又抽自己兩下,什么不好說,偏偏要說這個,明知道崔薇現在對這事兒敏感得很,他還偏提了這個,這不是自作孽么?聶秋染心里郁悶得很了,連忙便哄道:“哪兒能呢,除了你,我可是哪個都不會幫她們做的。好薇兒,求求你了,給聶大哥一個機會,以后保管不再看其它人一眼,原諒我吧,別生氣了啊,乖啊。”一邊說著,一邊就纏了上來。
崔薇知道他的心思,沒想躲開,也沒能躲得開,被人撲了個正著便緊緊抱在懷里死也不撒手了,勒得她喘不過氣來,聶秋染身體緊繃異常,崔薇只覺得被他一勒住,像是根本無法掙扎一般,雙腿突然間一輕,被人勒著腰便抱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伸手將聶秋染脖子摟住,已經被人直直的抱著朝床榻前去了。
聶秋染忍耐得久了,這會兒一點兒都不想放開,等他盡興時,崔薇已經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動彈一下了。
本來是有話要跟他說的,但這么一鬧,昏昏沉沉的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來時手指頭上還被人用布細細的纏好了,崔薇坐起身來,渾身酸疼難忍,雙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軟得根本使不出力氣。身邊床鋪已經空了,也不知道聶秋染什么時候起來的,透過窗依稀能看到外頭天色早已經大亮了。崔薇吃力的挪著身體下地來,她身上光溜溜的連件肚兜兒也沒剩下,地上昨兒撕爛的衣裳倒早不見了。早知道不該與他鬧了這么久,果然忍耐了許久的男人都是瘋狂的。崔薇一站起身來,頓時身體里一股熱涌便涌了出來,順著光滑筆直的大腿就往下滑。
昨兒聶秋染應該是與她收拾過了,但肯定是沒有收拾干凈。崔薇氣恨的拿了帕子擦腿,一邊將聶秋染罵了個遍,外頭興許是聽到了她的詛咒聲,碧枝的聲音傳了進來:“夫人,您起來了嗎?奴婢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您要沐浴嗎?”
崔薇先是點了點頭,接著才想起自己這樣點了頭碧枝也看不到,連忙便出聲道:“起來了,你等下讓人將熱水抬進來就是。”碧枝答應了一聲,崔薇渾身都是青紫的瘀痕,自然沐浴穿衣都不敢讓人看見,將衣裳穿戴妥當了,碧枝等人才進了屋里來,一邊替她梳著頭,崔薇從黃銅鏡里便看到了鏡中自己的倒影,雖然穿的衣裳是將身體的痕跡遮住了,但鎖骨處還能看得到一點兒痕跡,碧枝正拿了一雙紅寶石的墜子想替她戴在耳朵上時,崔薇連忙就搖了搖頭:“不戴這個了,就給我找條項鏈罷。”
碧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頰微紅,答應了一聲,找了一條綴了零碎寶石而制成的項鏈替她戴上了,倒剛剛將那痕跡遮下了。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崔薇昨日里被聶秋染吃得干凈,這會兒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眾人剛擺著早飯,外頭秦淑玉便過來了。
陸家出了大事兒,陸勁如今在外頭名聲早已經臭大街了,沒有了對陸勁又愛又恨的正德帝,如今掌權的又是聶秋染,他早對陸勁是有些厭煩了,現在陸勁上頭沒人遮著,下頭百姓間又傳聞他與自己的母親有不倫之戀,要知道名聲這東西不是越傳越好便是越傳越臭,不可能傳完便沒沒無聞下去,陸勁當日被他那妾室白氏暴出來的事兒令他名聲臭得厲害,以往還怕他,吃了他不少虧的官員權貴們如今可算是像找到了報復之地一般,現在陸勁母子早不知道去哪兒了,已經出了京城,而秦淑玉與那妾室白氏倒是留了下來。
她們兩個婦道人家,開始在京中亂起來時自然不敢隨意亂走,無奈之下也只得麻煩崔薇,不過秦淑玉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總過來見崔薇,她住在這邊已經好幾個月了,倒從來沒有主動過崔薇這邊來一次,這會兒崔薇看到她過來了,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又笑了起來:
“秦姑娘來了,用了早飯沒,快請坐下。”秦淑玉是一個人過來的,她今日穿著一件灰布衣裳,臉頰上早已經不見了崔薇頭一回見她時的明媚笑意,反倒變得有些低沉,她依崔薇的言坐了下來,卻是抿嘴笑了笑,這才道:“崔姐姐,我這趟過來是想跟崔姐姐告辭的。”如今陸勁倒了大霉,正德帝都死了,她自然不可能再回陸家去,而她現在不回陸家,因陸勁不論是在百姓間還是在貴族間名聲都極不好聽,因此也沒哪個說她不好的,反倒是在崔家一些下人當日聽了白氏所說的話之后都頗為的同情她,秦淑玉在崔家里住了一段時間,瘦弱的雙頰倒是養得稍微豐腴了一些,看上去多了幾分神彩。
“這么快?你多住兩天吧。”其實說到這事兒,崔薇也覺得有些尷尬。她如今又住回了昔日劉承的王府,照理來說這王府地方不小,房屋也多,住一個秦淑玉根本不是什么問題,便是再住她一百個也是能住得下的,光是這王府之中侍候的下人里里外外的便都有兩三百個,可偏偏她留秦淑玉住著,卻是十分的尷尬。
現在崔敬平也住在外院之中,若是沒有以前的過往,便是這兩人沒有談婚論嫁過,那倒還好,可偏偏因為有著那樣一層關系,崔薇又知道秦淑玉對崔敬平的感情,這會兒倒是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崔敬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遇著秦淑玉,連內院都很少進,崔薇若是想要與他說話,就只得出外院去找他才成,秦淑玉住在這邊確實不方便,可要讓崔薇找地方將秦淑玉給騰出去,她卻是有些不忍心。
這個姑娘并沒有做過什么錯事兒,便是以前有什么因差陽錯,那都是與她無關的,事實上她嫁給了陸勁那樣的人也真是可惜了,崔薇現在本來就很憐惜她,再者秦淑玉在京中又沒有哪個親人了,就因為想讓她避開崔敬平,就讓她一個孤身女子搬出去,崔薇還真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