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闊別了好幾年的崔敬平這會兒早已經與當初四年多年前不一樣了,整個人英挺而又穩重了許多[``]這幾年聶秋染雖然時常知道崔敬平的消息,甚至知道得比崔薇多得多,也常聽羅玄捎來他的變化,可那些只是聽說而已,遠不如此時親眼見到時的真實當初崔敬平因為與秦淑玉的婚事,深受許氏挫磨侮辱,含恨帶怨之下,與聶秋染談過話,這才毅然決然離開京城,前往西涼投軍這些年來他不要命一般,每回戰事都往前沖,倒也很快積累了功績羅玄這廝當初做為監軍前往西涼,很快便站穩了腳跟,這家伙心腸狠辣不說,而且手段百出,手下個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很快將西涼控制了起來,發展出不少的地痞勢力這些勢力是前世時的聶秋染一開始所看不上的,但他其實前世還是險些吃了這些人的虧,羅玄這家伙確實有法子,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總之是很快把西涼的勢力掌握到了自己手中,依著前世時聶秋染對他的了解,應該是用了一定陰私手段的,有了羅玄背地里的幫助,再加上崔敬平自己的努力與拼命,因此這些年崔敬平的名聲在京中不顯,可其實在西涼那邊,卻是人人皆知了“妹妹這些年還好吧?”崔敬平笑了笑,隱約還能從他的笑容中看得出來一些以前的影子,但整個人氣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像以前笑起來時憨厚中帶著一絲稚氣勝者為王如今就是笑起來,也給人一種沉穩之感,羅玄在一邊聽著這話也笑,與聶秋染兩人相互交換了個眼色,都極有默契的決定暫時不將聶嬌的事兒說出來 “都好,就是的著你而已”聶秋染說了這最后一句家常,便立即將話題給轉了:“這一趟正德帝下旨讓人帶兵進京擒我,你可是帶了多少人回來?”
羅玄一聽到這兒,忍不住想笑正德帝以前的心腹手下早被當初的太子借著他的手除了大半了西涼中忠于正德帝的將領大小等幾乎現在肚里都吞著他特地讓人準備的蠱蟲,如今一家老小性命都捏在他手中,就是愿意為正德帝賣命盡忠的,這會兒都早到了地下先行一步等著皇帝老兒了,偏聶秋染要自己等來等去,直接一刀將他了結了那不知方便了多少倍,偏偏要讓崔敬平帶兵進京來聶秋染一看羅玄的笑意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們三人中,羅玄是手段最毒辣,心腸最狠最殘忍,且又刁鉆古怪的為人做事只圖痛快,不管結果上一世的羅玄因為這性格雖然活得痛快,可也沒少惹麻煩,使得不少人背地里恨他入骨,可以說羅玄行事雖然全憑一已喜好,手段也直接令人害怕,但其實做事仍是不免太過霸道剛烈崔敬平經過這幾年淬煉,倒是沉穩了幾分是個只要交待了他事情,便能老實辦好的初一看這樣的人并無長處,可實則崔敬平這樣的人極容易跟人相處,而聶秋染在三人中那是心思最細膩的一個,若三人組在一起,可以說是搭配得剛剛好“聶大哥之前已經帶了消息,所以我這一趟只帶了五萬人左右”西涼總共有大軍三十萬人,只是有二十來萬人馬根本不是崔敬平這幾年的根基便能指揮得動的,一些將領雖然吞了羅玄喂的蠱蟲,但其實心里對于羅玄是很痛恨的,表面就算是服氣,心里也肯定是恨極如今聶秋染要做的事兒無異于逼宮一般,如此重要,自然不敢隨意什么人都能拉過來,所以崔敬平也知道事情嚴重,因此只帶了自己這些年盡力拉攏的人而已“五萬人,那也已經夠了”聶秋染笑了起來,拍了拍崔敬平的肩:“如今京里頭皇帝最多也就能集合兩萬人,若是再策反一番,恐怕真正對他忠心不二的,便也只得一萬人左右,這些已經足夠了”正德帝當初高高在上,不將自己這些人當人看,如今一說到要將皇帝掀下馬,不止是聶秋染,就連崔敬平眼中也露出腥紅之色來,羅玄更是將腰側一柄彎刀取了下來,在手中扔著轉成了一圈兒,臉上露出戾氣,迫不及待道:“聶大哥,此時趕緊進宮吧!我倒是想看看這皇帝看到咱們時,該是何等表情!敢將我送給姐姐的房子收回去,我要他死了也沒房可住”語氣陰森可怖,眼中兇光閃爍聶秋染有些無語的看了他這滿臉嗜血之色的神情一眼,想了想反正自己等人此時只要太子上位,正德帝下臺,再將太子控制在手中,往后再迫使他讓位,將大慶朝這兩個野心勃勃的父子給端了就行,至于老皇帝是個什么下超聶秋染還真不想管,也由得他開心去了,反正天公不作美,誰讓大慶朝遭了這番劫難,皇帝又高高在上慣了,當初做事不留后果,以為人人都是他掌在手中玩耍的泥人兒,卻不知如今泥人兒也該有幾分土性,反正是個該死的,羅玄要喜歡,扔給他玩兒就是了幾人商議一定,外頭崔敬平隨后而來的下屬也跟著進了城來,崔敬平一路領人入京,自然不可能讓人就穿著一隊官兵衣裳而來,因此眾人來到時,個個都穿著青布衣裳為大約半刻鐘后,這些散于四處的人按照早已經約定好了的口號,先后來到了京城之外,得了命令之后,陸續混入京中那守城的士兵看到一時間有大量人馬涌進京中來,雖然也嚇了一跳,但卻沒有膽子去攔,心中也沒有覺得詫異,更沒有多想,只當是又從哪兒來的災民,如今到了京中而已,因此只例行公事般朝上頭回報了一聲,便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后此時正德帝在宮中正數著時間,焦急如火他早在幾個月前便已經派了人前去西涼征調兵馬回京護駕可是如今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聶秋染都回到了京中,護駕的人馬卻是到如今尚未出現這會兒聶秋染的名聲越大,崔氏又沒有如正德帝所想一般被自己掌在手中,反倒是打草驚蛇,引得聶秋染此時竟然連他召喚都不進宮中前來,果然狼子野心,早已經謀劃多時了特工重生在校園 正德帝一想到這些,心里便十分痛恨以往能讓他身心舒暢的美酒佳人到這會兒也令他煩燥了起來顧寧溪過來時正德帝自己一個人縮在椅子中,目光呆滯,蘇全上次被打之后連傷也不敢養,便已經開始當值,不知是不是留下了后患,如今站得久了渾身都覺得難受,見到外頭的小太監兒使眼色時,蘇全出去了一趟,這才進來小心翼翼道:“皇上,靜妃來了”不知道一時間是不是將心思放到聶秋染身上久了,好半晌之后正德帝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靜妃是誰還是蘇全看著頭疼,才小聲又多提了一句:“顧娘娘來了”
顧寧溪早在前兩個月時侍候得皇上舒坦了得了個靜妃的封號,雖然還不是四妃之一,但她卻可以說是最近宮中最為受寵的女人若是國泰民安時,正德帝少不了還有閑心與這些女人說愛,但現在是什么時候,多事之秋!那些賤民險些吵著要將他的皇宮給掀了,正德帝現在哪兒有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想也不想便揮了揮手:“讓她滾!朕不見!”正德帝本來氣恨的說完這話,接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間眼睛亮了起來,連忙又改了主意:“將她給帶進來”
皇帝的臉,可真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蘇全心里腹議著,表面卻不敢說出來,答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不多時顧寧馨穿著一身湘妃色長裙,外頭只著淡紫披帛,連大氅也未著一件,娉婷婀娜的走了進來 “愛妃”沒等顧寧馨行禮,正德帝便已經迫不及待的上前伸手將顧寧溪拉了起來,歡喜道:“朕如今有一事想讓愛妃為朕分憂,不知愛妃可愿意?”
“自然愿為皇上代勞”顧寧溪本來自己渾身已經冰涼,但正德帝已經松弛的手將她給拉住時,那掌心的溫度依舊令她激伶伶的打了個冷顫正德帝一聽她這話,頓時便笑了起來:“愛妃果然深明大義!我曾聽說愛妃之前心悅聶秋染,如今若是我想讓愛妃替我做說客,讓他進宮一趟,愛妃可有把握?”正德帝事實上是想直接讓顧寧溪使出美色,看能不能哄得聶秋染進宮一趟,但他身為帝王,這樣的話自然不好多說,只能隱晦提了一番 顧寧溪心頭倒是千肯萬肯,若是真讓她來選擇,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兒,往后三四十年都要守活寡,倒不如嫁給聶秋染,至少聶秋染如今有勢有地位可惜她不敢!羅玄那大賊人,不知何時竟然給她下了毒,每月總有那么幾天,生不如死,好似骨頭中有蟲子鉆來鉆去一般,必須要他給自己解藥才成,顧寧溪雖然想要地位也對聶秋染不甘心,不過她更愛惜的是自己的小命,這會兒聽到正德帝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了,若是沒有她身體里的毒,倒是應了也無妨,可如今她怎么敢去跟羅玄那厲鬼一般兇狠可怕的人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