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可要小心一些,我肚子里還有孩子,你要是將我撞著了,你就是謀害聶家子孫!”崔薇也對她絲毫不讓,撇了撇嘴角看著孫氏冷哼了一聲。
孫梅一聽到這兒,頓時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還不知道是哪個的種,憑什么就說是聶家的!”本來從小到大孫家人都與孫梅說她長大了就是聶秋染的媳婦兒,孫梅也自小就以為自己是要做秀才娘子的,長大之后聶秋染又比她想像的還要出息,不止是中了秀才,還中了舉人,如今甚至更中了狀元,孫梅在知道他中舉時險些沒高興得發了瘋,可誰料到最后竟然是空歡喜一場,聶秋染是有出息了,但做了狀元娘子的不是她!
一想到這些,孫梅心里便滴血。如今聶秋染越風光,便顯得嫁給聶秋文的她越吃虧,本來這一切都該是她的!
“弟妹還要小心說話,沒有證據,可不要胡說!”聶秋染一聽孫梅這樣說,頓時便強忍了怒氣,笑了起來,他這會兒也不提孫梅之前想勾引他的事兒,若此時說出來,孫氏少不得為了自己以前的眼光與臉面要多加爭辯,聶夫子為人又最是好臉面的,說不得孫梅勾搭他這事兒聶家兩夫妻為了臉面的問題要讓他忍下來,家丑不外揚,而孫梅畢竟是孫氏侄女兒,到最后又讓她逃了出去,這樣無恥的事情前世時他又不是沒看孫氏干過!
聶秋染想要的目的,是讓聶夫子兩夫婦自己忍耐不下來,出手收拾孫梅!孫梅既然自己生了歹心。又正巧撞到刀口上來,他就要讓孫梅付出代價,讓這一世的孫梅為前世時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既然要收拾了孫梅,就要一擊即中。要讓她死!聶秋染眼中閃過詭秘之色,抬頭不動聲色的看了孫梅一眼,孫梅本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可一抬頭卻看到聶秋染溫和笑著的樣子。優雅而勾人,她本來心里便存了齷齪的念想,這會兒一看聶秋染的笑意,早忘了他當初打過自己,一邊就跟著激動了起來:
“表哥,我說的是真的,這死丫年紀小小的就知道跟男人鬼混,以前你不知道村里的人都是怎么說她的,她之前還跟二表哥也有過交情哩。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種是誰的!”孫梅精神一振。這話一說出來。頓時便讓聶秋染想到了前世時的情景,心中殺意更濃,不怒反笑:“住嘴!”
那頭聶秋文也跟著喝了一聲。看孫梅這蠢樣子,他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一邊沖聶秋染拱了拱手,一邊與崔薇道:“還望大哥大嫂不要與她計較,她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
“我沒見過什么世面,她不也一樣。她見的世面也確實多,那村里王家的小子,她說不定也見識過!”孫梅胡言亂語的,說話怎么痛快怎么來。孫氏一想到自己之前被崔薇打過的痛恨,以及自已的大兒子非要娶了她,又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這回竟然不讓好的房子給自己住便罷了,還讓人將她給關起來,孫氏是新仇舊恨一下子都涌上了心頭來,也跟著站起身道:“對!就是她,她就是個不要臉的,這樣的女人,應該將她打死沉塘!”孫氏一邊喝著,一邊招手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將她給我捆起來,這不守婦道的,大郎,我一定給你再找個好的!”
聶秋染與崔薇兩人都冷笑著看這兩人神情振奮的樣子,屋里的下人們一個個都站著沒有動,孫氏還在那兒嚷嚷著:“你們還不趕緊!”
“我的家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作主了。”崔薇跟著站起身來,孫氏這樣的混人與她計較了沒有用,挨過打之后也記不住痛,幸虧聶秋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總維護著她,也沒有因為孫氏兩人的糊涂而對她疏遠幾分,不過這樣的兩個人吃著她的喝著她的現在還敢給她潑污水,崔薇卻是受不了,還沒有開口讓人將這幾人給帶出去,那頭聶夫子已經緩緩開口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老大家的,既然有人這樣說了,你自己便也檢討一些。”聶夫子沉默了半晌,這才突然間開口,他初時聽到崔薇肚子里懷了孩子時是很高興的,只是那頭孫梅二人又說著崔薇閑話,他雖然知道這兩人是胡說八道的,但聶夫子此時卻是想起了最近總是上門的秦家人,聶秋染現在中了狀元,眼見著往后是有前途的,若是他有一個好的岳家,說不定還能提攜他,聶秋染之前又跟定洲知府家的公子如此要好,那秦家人又現在總是上門兒來,聽說秦家是有一個嫡女的,聶秋染現在身份不一樣,以前他沒料到自己的兒子有如此大的作為,只當他中個舉人已經頂天了,往后有機會謀個七八品的官職,崔薇又開了店鋪有銀子可供聶家人使用,娶她這樣一個媳婦兒也不錯。
但聶秋染如今有了出息,他往后便并不止是當個七八品的芝麻匈兒,他現在若是有個岳家提攜著,說不定謀個五品,甚至四品的官職也不成問題!而如此一來,崔薇便顯得有些拿不出手了,她的店鋪雖然能掙銀子,但一年幾百兩甚至一千兩便頂了天,聶秋染若是要沒人相助,手中這一千兩銀子能干什么?而他若是有岳家幫忙,那便不一樣,秦家在定洲一帶任知府好幾年了,恐怕手里幾十萬雪花銀不止,到時既有人脈,又有銀子支持,往后得利的,也是自己聶家。
聶夫子一想到此處,激動得便渾身顫抖,他一想到秦家總是三番四次的往自己這邊過來,那秦家又有閨女,他不知道許氏是過來找女兒的,畢竟這事兒不好外傳,崔薇又跟聶家關系又不是十分親厚,自然不可能拿人家姑娘的事兒來說嘴,再加上這事兒又牽扯到了崔敬平,她自然更不可能多說,聶夫子不知道,自然這會兒就想歪了。他一想到秦家有可能是看上了自己的兒子,便激動無比,現在越看崔薇便覺得有些礙眼了。
若是秦家的姑娘要嫁進自己家來,崔薇這樣一個沒有出身的,自然便是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了,他雖然想要未出世的孫子,可是對于聶家的前程,以及自己以后的權利來說,聶夫子卻更想要后者,他是秀才出身,若是沒人幫忙,又無銀兩謀職,一輩子都不可能當官做事,聶夫子一想到崔薇有可能礙了自己的路,頓時心中便火燒火燎的,想了想之后索性與崔薇道:
“既然老二家的與你婆婆都說過了,不然你這胎便不要了,反正你現在年紀還輕,往后孩子還多的是!”聶夫子不能容忍崔薇這會兒的孩子生出來,雖然有些可惜心疼未出世的孫子,但一想崔薇肚子中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還不知道,若是她生了孩子,往后便沒了借口休她,秦家的姑娘還怎么嫁得進來?就算往后崔薇出個什么意外,但她生了孩子在前頭礙著別人的眼,秦家那樣的人家估計也不肯干。難怪這樣長時間,秦家雖然總過來,但也沒有與自己碰過面,估計也有些猶豫著。
聶夫子一想到此處,頓時心中便看著崔薇,覺得她越發礙眼了起來。
崔薇雖然早知道聶夫子此人一向嚴肅冷酷,光是從他對待聶秋染與聶秋文兩兄弟不同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大兒子是個有出息的,他便時時陪著笑臉,而老二是個沒什么本事的,便是將他過繼出去也不心疼,崔薇雖然早覺得聶夫子這人性格冷淡了一些,但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好歹還是聶家的骨肉,沒料到他一開口就讓自己不要了。
一聽到這兒,頓時崔薇氣得渾身哆嗦,不住冷笑,聶夫子當女人是個什么,懷了身孕他一句話便要自己打掉!
“公公是不是病了,怎么說起這樣糊涂的話來?”崔薇這會兒心中氣得厲害,對聶夫子也不客氣了起來:“只是病了有藥吃,話可不要胡說八道。今兒我就當公公年紀大了,說糊涂話,不跟公公計較了。”崔薇這會兒強忍了怒氣,身子都有些哆嗦了起來,那頭孫氏一聽她竟然這樣跟聶夫子說話,頓時心中大喜,連忙指著崔薇便沖臉色鐵青的聶夫子道:
“夫君,您瞧瞧,這多囂張,知道的說她是咱們的兒媳婦不孝順便罷了,不知道的怕是當她才是咱們的娘了!”孫氏在一旁挑撥離間著,她早在當初挨了崔薇一頓揍,卻在聶夫子暗示她不要影響大兒子,否則跟她沒完的情況下將那口氣強忍了下來,一直到如今,逮著機會自然要將人往死里踩:“您瞧瞧,這樣的囂張,若是不管管,恐怕往后爬咱們頭上撒尿了!我就說了,她這孩子來歷不明的,不能要!否則便要將她打死沉塘,咱們聶家不能因她污了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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