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爺前兩年賣地鬧得轟轟烈烈的,但他要價太高,足足要一百五十兩,嚇退了不少想買地的人,而當初眾人都知道若要買他這塊地極為劃算,不過是十來年時間,那買地的錢說不得便賺回來了,可明知這本買賣好賺,老陳頭當時也不是沒打過主意,只要是莊稼人,便沒有對這個不動心的,可老陳頭當時手里拿不出一百五十兩銀子來。若說陳家寬裕,一時間拿出個十來兩銀子那完全沒問題,便是二十兩也不是沒有,可一百五十兩,光靠他家那兩畝地,不吃不喝也得要掙上十來年才能成。
當時老陳頭也是遺憾著那地自己沒能買得下來,后來打聽過說是那地被外地來的一位貴人買了去,他當時心里還暗暗松了一口氣,自己沒買到,可也不能熟悉的人買到那地,自己掙不到錢,也不能便宜外人才好,后來又聽說那地種了不知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幾年都沒收過,他當時的心思才歇了下去,可如今老陳頭萬萬沒有料到,事隔幾年之后,他竟然無意中從崔薇口中聽到了這地的下落,而且竟然還是這樣一個自已以前沒瞧進眼里的小丫頭將地給買了去!
陳家人嚇得說不出話來,這會兒就連崔世財一家人也嚇得夠嗆,崔世財臉色都變了,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迭聲道:“四丫頭,那地當真是你買了?可當時明明買地的是個外地人啊!”
一旁劉氏眼睛發光,表情又酸又澀,看著崔薇便不住道:“我就說,你這丫頭怎么如此多錢,連上回你爹欠我的豬錢你也幫著還了,這些年不知補貼了崔家多少,我就說你有底子。這不,果然猜中了。”劉氏心里這會兒十分復雜,既然是有些氣憤崔薇跟自己的女兒崔梅一樣是個小丫頭,但自己家的女兒便是個沒出息的,別說買那樣九畝多的地,她便是買塊肉回娘家都不曾!而崔薇這死丫頭福氣好,嫁了個聶秋染,如今日子越過越好,明明當初崔世福家中比自己家里窮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的,可現在瞧瞧。人家就成天坐著,連莊稼都不種了,可養了一個好閨女。銀子照樣嘩啦啦的流進口袋來!
而劉氏又有些悔,若早知道崔薇這樣有本事,當初崔薇跟王氏打架那回,楊氏說要將這丫頭弄到自己家里來住著,她便該一早答應了。如今也好哄她給些銀子給自己使使才好,哪里用得著如今,想要銀子還要靠崔梅這事兒費心思,明明這丫頭樣樣不如自個兒女兒的,可瞧著崔薇現在日子過得好了不說,挑的夫君是個舉人老爺。又還對岳家如此好,崔薇現在長得也越來越俊,不像自己的女兒。越過越慘,嫁出去大半年時間,連根毫毛都沒往娘家撥過。
劉氏心里越想越是酸澀,越想越是有些氣憤,可又有些高興這回崔薇被她知道有銀子。崔梅落了胎的事兒,可算是讓她找到一個要錢的地方了!
“薇兒。這話可不興亂說的,你哪兒來那么多銀子買地?”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林氏突然間開了口,她一說話,崔世財不敢再開口了,連劉氏也住了嘴。崔薇笑了笑,一邊任由聶秋染拉了自己的手,一邊就道:“我聶大哥當初有個要好的同窗,其父是定洲知府老爺,他與聶大哥十分要好,愿意先借我些銀子買地,我自個兒又存了些,反正放在手邊一時又沒有用處,聶大哥便拜托他找了人,幫忙將那塊地給我買了下來!”也正因為當時是秦淮幫忙出面,所以買地那事兒辦得特別順暢,潘家沒有為難不說,幾乎可以說捧著地契便送給秦淮派去的人了。而縣衙那邊更是不敢為難,一個區區偏遠地區的小縣令,在知道知府公子想買地時,若要為難,那便簡直是活膩了!
定洲好些人都聽說過,但在劉氏等人眼中,那便是踮了腳尖兒也摸不著的地方。小灣村所屬的縣城是小到幾乎在大慶王朝中排不上名號的,而這縣城又歸臨安城所管轄,臨安在大慶王朝之中只是屬于一個稍大些的城,隸屬于江淮省,而那定洲便是與江淮齊名的一個省城,在南面一帶,比起江淮甚至更要稍大一些,下頭所屬城鎮多不勝數,如同臨安城這樣的大城,便有好多個。
一個臨安城的知縣都已經讓眾人嚇得夠嗆,那臨安城的知縣在眾人看來便都已經是神仙中般的人物,不可望也不可及了,如今崔薇竟然說聶秋染與定洲知府的郎君交好,劉氏等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對聶秋染更添了幾分敬畏,就連崔世財表情也跟著變了。他們本來對聶秋染已經有些本能的畏懼了,而今又聽到這樣了不得的大事,劉氏縮了縮肩膀,一邊便咋舌道:
“侄女婿當真是個有本事的,竟然連知府老太爺的郎君您也認識。”連稱呼都已經變了,表情自然比剛剛更敬畏了許多:“竟然還能借您錢,薇兒真是有福氣。”
事實上崔薇也是后來才知道那秦淮的身份,她開始時是不太明白定洲的差別,對于一個半路過來的人來說,她一來到這古代便一直想著要如何生存,根本沒功夫打聽那些省城等閑事兒,自然也不清楚秦淮身份有多高,只是見聶秋染與他平常交好,甚至秦淮對他還多有拉攏,也不以為意,后來明白秦淮身份時,才真應了那句不知者無畏的話!在這個時代一個七品的知縣都已經足夠要人性命,一個知府自然官位更是不同。
尤其是在定洲那邊的知府,秦淮其父是正四品的官兒,難怪當初她買房時,有秦淮幫忙,兩百兩銀子便將那棟宅子買了下來。
陳家人嚇得夠嗆,那賀氏本來想以自家財力將崔薇壓下去,誰料最后崔薇說出口的,不止是她有九畝多的地,完全不是她家可以比擬的,而且那聶大郎竟然還跟定洲知府老爺家的公子哥兒交好!而且好到能借錢的地步!到了這個時候,賀氏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她雖然疼愛陳小軍,不過這會兒也忍不住有種沖動想將自己兒子給扇上兩巴掌。
聶家這樣一門婚事,當初好端端的他就是不肯要,非要死活鬧著娶這勞什子的崔梅,身材干癟一看就不會生養不說,而且還長著一張鞋撥子臉,一看就不是什么吉利的,時常哭喪著的模樣,一天到晚的病怏怏的,家里還窮得要死。為了幾兩銀子便斤斤計較個沒完沒了的,哪里像聶家那個姑娘,父親是正經的秀才郎不說。而且兄長還是舉人,又跟知府老爺家的公子哥兒交好,往后謀個官職那是鐵板上釘釘兒的事,眼見便要發達了,若陳小軍娶的是聶晴。往后這個做大舅子的還能不提攜一下妹夫?
都怪陳小軍瞎了眼!非要挑這崔梅,還死活非她不娶,娶回家又成日要死要活的,陰陽怪氣,她瞧著自己的兒子也不真是像喜歡崔梅到沒了魂兒的,如今還為聶家那姑娘在鬧。怎么瞧著也像是她兒子對聶家姑娘有意,可惜當初陳小軍不知怎么想的,像是豬油蒙了心一般。以致如今看著好端端一門婚事,弄成這般模樣,娶了個崔梅,連胎都保不住,沒用的東西!
一想到這兒。賀氏又將所有的怒氣全怪到了崔梅身上,認為都是她當初迷得自己兒子昏頭轉身。找不著北了,才娶了她這么一個晦氣東西,當下瞧她更不順眼兒,一雙眼刀子直往崔梅身上刮,看得崔梅身子如篩糠似的抖得更厲害了些。
“你害瘟啊!抖成這般,要死盡早,不要再漲些干飯,沒用的東西,連胎也保不住,蛋都不會下,拿你有什么用?”賀氏不敢再提要跟崔薇算賬的事兒,逮著崔梅便罵了起來。
婆婆教訓媳婦兒在此時人看來倒是天經地義的,不過像賀氏這般,當著人家娘家人的面也如此不給臉面,倒當真是有些過了。劉氏等人還沉浸在崔薇帶來的消息中,不可自撥,崔梅被賀氏罵得又嚶嚶的啼哭了起來,林氏嘆息了一聲,連忙便道:
“親家,孩子不對,你好好說便是了,好歹我們家大梅剛剛沒了孩子,其實當娘的,哪里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咱們這兒,最難過的便是她了,幸好她還年輕,往后可以再生就是了…”林氏這會兒臉上露出些疲憊之色了,陳家人來鬧了一早上了,她年紀大,便有些吃不消,說話時都喘了好幾聲。
賀氏本來心里便憋著氣,沒人搭腔,她又不敢說崔薇便罷了,可這會兒她本來就恨崔世財一家生了個不安份的女兒勾得自己兒子沒了好姻緣,這會兒哪里會給林氏好臉色,耷拉著一張臉便冷笑:“沒了孩子也是她沒用¥不住!要不為啥別人懷孕能生得下來,就她一個人護不住?再說那撞了她孩子的人,也是你們崔家的人吧,這事兒你們要如何解決?”
一句話頓時將劉氏給提醒起來了,她倒是想照著自己之前的想法與崔薇鬧上一回,拿些銀子。可是這會兒崔薇都已經說了人家有銀子有地又有靠山背景,她又不是腦子有毛病的,哪里還敢這樣直直的撞過去,討好還來不及了,因此猶豫了一下,便小心道:“要不,咱們去二弟家問問,總歸是那王氏闖的禍。”
“王氏已經要被休棄了,你們有事兒,拒找她,冤有頭,債有主嘛,打死她替大堂姐的孩子賠罪也是情理之中的。”崔薇看得出來劉氏的意思,但卻不接她話岔,她這話一說出口,劉氏等人頓時心冷了半截。王氏一個棄婦,被休回娘家,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個問題,哪里有銀子來賠錢?說到底,崔家最有銀子的還是這位姑奶奶。否則光靠一個崔世福,日子過得還不發他們家,哪兒掏得出銀子來。
只是這會兒沒哪個敢再去朝她要銀子了,堂屋中頓時有些冷靜了下來,崔薇卻是見不得劉氏目光只往自己與崔世福身上盯,像是將她當成了一頭待宰的大肥羊般,拉了聶秋染的手就裝作不經意間的道:“我瞧著陳大郎是不想要我大堂姐這個孩子的,平日里死命折騰她也就是了,還深怕她孩子保住,昨兒踢她肚子不說,又推了她肚子去撞墻。我瞧著陳大郎對咱們家忻子頗有些仰慕,陳大娘是不是該問下這個,免得哪日陳大郎一片癡心,再干出傻事兒,而不生出孩子來?”
崔薇這話音剛落,賀氏頓時激伶伶便打了個冷顫,崔薇這話不是沒有可能的。陳小軍現在為了那個叫聶晴的忻娘早已經發了瘋,做出這樣的事兒不奇怪,她本來還覺得陳小軍要娶崔梅的事兒是他被迷昏了頭,現在聽到陳小軍不準崔梅生他孩子。賀氏頓時便想到了自己兒子的性格,臉色剎時就變了。
而劉氏臉色也不好看,原本女兒懷了陳家骨肉。卻是在娘家落了胎,陳家一問起這事兒來他們一家人都心虛得很,可這會兒聽崔薇一點醒,她才想到昨天自己看到的情景,頓時腰背便挺了起來。這兩家人鬧了起來。也沒哪個再來逮著崔薇要賠錢了,崔薇這才站起了身,與林氏打了聲招呼,看那邊鬧得不可開交,跟聶秋染一塊兒溜回去了。
崔梅最后到底是被陳家接了回去,賀氏對她臉色雖然仍有些不好。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存了事兒的原因,也沒有再找崔梅的麻煩,她自個兒心里有鬼。找王氏賠償的事兒這便算了。劉氏最后自然也沒有再鬧騰,女兒到底是出了嫁的,不再屬于崔家,若是賀氏要鬧,她借著這個由頭跟崔世福敲詐一筆便罷了。可人家正經婆婆都不開口了,她便是想要錢也沒有那個臉去找崔世福開口要。崔世福這后來看在兄弟情份上,給崔世財家提了十個雞蛋,又割了些內,這事兒便算揭過去了。
與此同時,王氏被休的事情,在小灣村也傳遍了,王氏扒拉著門坎不肯離開,可這回崔敬懷卻是鐵了心要將她給休棄,任她哭著哀求也沒用,就連崔佑祖哭著要娘都被收拾一回,尤其王氏被崔敬懷打得險些斷了氣,最后連帶著一封休書將要死不活的王氏送回了娘家。這幾年就連楊氏折騰都被崔世福所厭棄,更別提原本就沒有多喜歡王氏的崔敬懷,她這樣鬧騰著,崔敬懷對她早是已經不耐煩了,只是一直沒找到由頭收拾她,夫妻倆原本感情就極為冷淡,如今王氏惹了這樣的大禍,居然鬧了一條人命,更是險些將崔梅的命也賠進去了,崔敬懷自然是容不得她。
王氏一旦被趕,楊氏又拿到了休書,她才知道后悔,可是哭也哭過,求也求了,崔世福就像是鐵了心一般,不肯再搭理她,好在崔世福沒有趕盡殺絕,只將她給休棄,說她往后不再是崔家的人,崔家的事兒用不著她再來多管,但往后仍是準她可以住在崔家那邊老房子里。
而這事兒羅里正又幫著保了密,外人根本不知道楊氏被休棄了,但楊氏如今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屋,冷冷清清的墻壁,到底還是消沉了下來。
崔家出了這樣的大事兒,不止是大房現在跟陳家鬧得不可開交,明面上是兩親家,實則已經撕破了臉,而崔家二房這邊收拾了一個王氏過后,楊氏倒是安份了下來,她現在沒了依仗,崔世福一將她休棄,她不再是崔家的人,就算她是崔敬平親娘,這會兒也不好再去找崔敬平要錢。
到了這個時候,楊氏才嘗出崔敬忠的厲害之處來,她一旦不敢去找崔敬忠拿銀子,怕將崔世福給惹惱了被趕走,這頭崔敬忠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起來。楊氏被休的事兒只有崔世福父子三人知道,崔敬忠自然被瞞在鼓中,這樣的大事兒又不是什么光彩體面的,楊氏當然不好意思拿著往外說,只能打落了牙混血吞,而這廂崔敬忠又不理解她,只知伸手朝她要錢,楊氏現在沒了收項,自個兒現在都是靠著大兒子吃喝,她哪里還敢拿糧食去補貼崔敬忠,無奈之下只得自己拼命做來養活崔敬忠一人,又過上了之前那般成日里刨在地里沒個消停的苦日子。
上回陳小軍去聶家為聶晴打抱不平一事兒,令得聶夫子丟盡了臉,盛怒之下險些將聶晴活生生給打死。不過幸虧聶晴訂了親,從名義上來說已經是那賀家的人,不過是暫時還在娘家住上一段時間而已,只要賀家沒有找上門來要退親,聶晴便是安全的。而幸虧那賀家并不是小灣村本地人。離此地極遠,估計一時間還沒聽到過這消息,因此現在還沒有找上門來。聶夫子深感這個女兒極給自己丟人,連再留她半年也不肯,便將她的婚事定在了七月初的時候。幸虧那賀家沒有過來退親,否則恐怕聶夫子真得將這個丟人現眼的女兒活生生給打死不可。
賀家本來住得倒遠,離小灣村若是走路得有一天多的時間才趕得過來,便是騎馬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因此賀家那邊的人提前了一天便趕到了小灣村潘家暫時住了下來,就連如今在縣里任職且住在縣中的潘世權夫婦也提前一天乘坐馬車回來。聶家里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雖然聶夫子心里實在不大厭煩替聶晴這個女兒操持婚禮,但崔薇如今有銀子,且兒子又與定洲知府家的公子交好的事兒傳揚了開來。他自然樂得大辦一趁讓人家瞧見他的風光,也想使聶家名聲在外,因此提前一天便開始已經辦起了酒席,村里人都已經過去幫忙,倒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樣子。
崔薇兩夫妻沒有在這會兒過去湊熱鬧。只是晚飯過后去露出個臉便又回了家來。村里人這會兒倒沒哪個敢再說她閑話,不過倒是已經有人在打聽起問她出不出租地的消息來,現在聶秋染有門路,原本還想著要讓崔薇替他出銀子謀路的聶夫子現在知道聶秋染跟秦淮交好的事兒之后,也不再管聶秋染,反倒對他極其客氣。連帶著孫氏也不敢再招惹夫妻二人,崔薇倒是難得過了一段時間舒坦的日子。
雖說不待見聶晴,但因明兒一早多少還是要給聶家臉面。天不亮便要起身,否則人家是要笑話自個兒的,因此崔薇回家來時略微收拾了一陣,抬了涼床出來擱好,又洗過澡。這才躺到了院子里頭。聶秋染已經取了驅蚊草在院子里熏過了,院里滿是淡淡的煙熏味兒與驅蚊草被點燃后留下來的淡淡熏香。一旦入了夜里。崔薇一般是不再拴黑背的,開了大門先讓它出去跑一圈兒,自個兒才躺到了涼床上頭。
聶秋染洗了澡頂著一頭濕發出來時,就看她穿著一身輕薄細軟的緞子衣裳跑在冰涼的竹床上的情景。忻娘這兩年漸漸出落得越發水靈,身子骨雖然纖細,但卻又并不是無肉的瘦弱,反倒帶著些許豐腴,那身上肌膚細滑柔嫩,在這一片常年勞作的忻娘中,崔薇輕易便脫穎而出,今日過去聶家那邊時,過去幫襯的好些少年都在盯著她打量看,聶秋染一想到這兒,心里就浮現出一絲不悅來。
兩人自從有了親密一些的行為之后,多少有了點兒親密夫妻的感覺。不像以前,雖然吃住都一塊兒,連睡覺都躺一張床上,可其實卻有些似親人間的感情般,聶秋染對于自己心里的變化倒很是愉快的接受,前輩子他除了入仕為官,最后身居高位外,甚至錯過了很多,上一世時他雖有嬌妻美妾,可是他并不重女色,大半心力都放在政事與羅石頭爭鋒相斗之上,若不是到后來媛姐兒意外身死,恐怕他對于后宅忽略更多。
雖說前一世他手掌重權,可最后卻依舊未得善果,且百年之后又后繼無人,心中還未嘗過心悅于人的滋味兒,放了心思的孫氏等人卻又給他沉重一擊,回過頭來想,其實上輩子聶秋染自個兒除了權力抓在手中,他一無所有。幸虧天不絕人路,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像如今這般,一切慢慢重頭來過,一面慢慢彌補前世時的遺憾,又偶爾間遇著崔薇,并對她由憐而生愛,到現在這般放手不得的新奇感覺其實很令聶秋染有些著迷。
權勢對他來說已經是熟悉異常的東西,終有一天,該是他的,依舊會回到他的手中,不過是重新撿起一件他自個兒放下的東西而已,對聶秋染來講已經提不起絲毫驚喜,可偏偏對崔薇這樣不可預估的反應,倒是有些新鮮,讓聶秋染心中十分的在意。
第二更~!提前傳的~p謝的話晚點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