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子坐下以后,一個四十多歲的穿著長衫帶著瓜皮帽的中年人起身說道:“報告少爺,我是糧食倉庫的總管,我叫秦學誠,原來是陳家糧行太原分行的大掌柜。山上共有糧庫48座,囤積有小麥一千六百萬斤,稻谷三百萬斤,粟子、小米以及其他雜糧六百萬斤,另外還有兩萬多斤胡油。現在部隊以及山上的工人每天消耗糧食三萬四千多斤,也就是說山上的存糧只夠部隊一年的口糧,這只是部隊沒有擴編前的數據,現在部隊擴編了,恐怕糧食最多只夠部隊八個月的消耗。”
陳家的生意遍布北方數省,跟著陳家混飯吃的人也不少,現在陳家的生意基本上都已經停了,只留了一些比較重要而又隱蔽的商鋪充當據點,其他的不是賣了就是抵押出去了。所以很多人也就沒了去處,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跟著陳秉公干了十幾年的老人了,陳秉公又怎么好意思不管他們。
況且陳鋒這邊剛剛立起竿子,缺人,缺各種各樣的人才,所以陳老爺子一聲令下,陳記糧行以及皮毛行的店員掌柜都齊聚興和,山上很多重要職位都是由這些大小掌柜掌管著。
“糧食還好說,現在已經九月份了,再有一個月左右新糧就下來了。今年我們這里風調雨順,莊稼的收成很不錯,秋收之后肯定會有大批的糧食入庫,秦掌柜的要提前做好準備。”
“沒問題的少爺。”
秦學誠坐下之后,坐在他下首同樣打扮的一個中年人起身說道:“少爺,我是負責藥品倉庫的田明,原來是歸綏分行的大掌柜。山上的藥品倉庫一共有三個,囤積了四十多車藥品,不過現在消耗了近一成,綁帶和消炎止痛的藥品消耗比較大。”
“嗯,藥品是個大難題,我們自己不能生產藥品,現在小鬼子已經將藥品列入了戰略物資,對于大宗的藥品交易卡的很死。現在我們的藥品是用一點就少一點,必須想辦法補充,不然的話以后很可能會出現沒有藥品救治傷員的局面。”陳鋒皺著眉頭說道。
“少爺,我認為我們可以從中醫方面想想辦法,中醫雖然見效慢,但是卻沒有副作用,像一些比較常見的病癥完全可以不用西藥就能治好,如果有大量的中藥作為補充的話,可以節省大量的西藥了。”田明建議道。
“這個想法不錯,中醫雖然不太適合在戰場上使用,但是在民生方面作為西醫的補充還是不錯的,況且就我個人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中醫的。回去后我就招納中醫,收購中藥。”陳鋒笑著說道。
負責軍火倉庫的是原保安二團的一個連長,叫隋勁光。由于軍火倉庫可是基地最核心的目標之一,所以保安二團專門抽調了一個步兵連駐守軍火倉庫,并且還在軍火倉庫周圍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和火力點。
“報告師座,軍火倉庫庫存有毛瑟步槍14421支,毛瑟手槍112支,中正式步槍1000支,漢陽造300支,三八大蓋130支,九二式重機槍2挺,歪把子4挺,捷克式輕機槍344挺,馬克沁重機槍82挺,80迫擊炮322門,步兵炮64門,德式長柄手榴彈15萬枚,日式甜瓜手雷8萬枚,各種子彈兩千六百萬發,炮彈兩萬多發。”隋勁光報告道。
“嗯,庫存的東西倒是不少,就是型號有些雜,我記得我好像沒有購買過日本軍火,怎么會有三八大蓋和歪把子以及九二式重機槍呢?”陳鋒疑惑地問道。
“那些日式軍火是跟隨運送軍火的大車一起運進倉庫的,我聽徐豹長官說好像是繳獲的裝備,由于和我軍裝備的槍支彈藥口徑不一樣,所以就扔進了倉庫。”
經隋勁光這么一提醒,陳鋒頓時想了起來。第二次和德力西交易的時候被小鬼子盯上了,半路上和小鬼子干了一場,全殲了小鬼子一個百多人的中隊,繳獲了一些武器裝備,沒想到這些裝備竟然被扔進了倉庫。
“呵呵呵,我想起來了,小鬼子的武器裝備雖然不如德國人的好使,但是扔進倉庫也是怪可惜的。這次我們南下作戰,也繳獲了不少小鬼子的武器裝備,弄一個全日械團應該沒問題。況且這次部隊擴編,就這點家底根本撐不住消耗,我估摸著再過半個月,你的軍火倉庫就能餓死老鼠了。”陳鋒笑著說道。
“呵呵,師座,就是現在老鼠也吃不飽,那些鐵疙瘩老鼠又啃不動,倒是我們看著心亮,那么多武器裝備,看著就是舒服。”隋勁光也笑著說道。
掌管金庫的陳家的一個老人了,叫陳四,是陳鐵豹的老爹,今年已經五十一歲了。這個年代鮮有人能活到七十歲,五十一歲已經算是大半個身子入土了,這陳四也一樣,臉上皺紋又多又深,就像那老樹皮一樣。
“少爺,我們賬面上現在還有八百三十五萬大洋,另外還有一千三百多兩黃金,五萬兩白銀。不過現在部隊每個月的軍餉就得五萬多大洋,這還是沒擴編前,擴編后最少也的十三到十五萬左右。另外各個工廠每個月工人的工錢以及采購原料等等也需要十五萬大洋,算上其他開銷,老陳家一月的開銷大概在25萬大洋,部隊擴編后可能會達到三十五萬。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基本上沒有收入,這錢是只出不進。我剛接手金庫的時候庫里就有近七百萬大洋,后來老爺又從各國銀行借了七百萬,現在就只剩下這么點了,少爺幾個月的時間里就整出六百萬大洋,您可得省著點花啊!”陳四將家里錢柜子的事向大家說了一下。
“哎,四叔,我也是沒辦法呀,這還不是被小鬼子鬧騰的。要是沒有這小鬼子,我還是我陳家的大少爺,坐擁上千萬的資產,每日里斗斗雞,溜溜狗,順便調戲一下小姑娘,那日子才叫舒坦。這不是小鬼子來了嗎,那些狗日的一來我們能有好日子過嗎,殺人放火搶東西,時不時來個屠村滅戶,咱們家大業大傷不起啊,所以咱得反抗,就算花再多的錢也的抗日,因為抗日破產了沒命了,咱是英雄。”陳鋒是和陳鐵豹一起長大,而陳四又是和陳秉公老爺子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又在陳家待了這么多年,所以陳鋒一直以來都把陳四當家人看待,開口閉口都是四叔四叔地叫。
“斗斗雞溜溜狗,調戲調戲小姑娘,也就你個小王八蛋能干的出來,你打算什么時候和清雅以及塔娜她們拜堂成親?”陳老爺子想起陳鋒以前干的事就氣不打一出來。
“爹,咱不是在開會嗎,有什么事咱回家再說不行嗎?”陳鋒苦著臉說道。
“屁,你小子出去打仗一走就是三天五天,你知道我和你娘有多擔心嗎,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咱老陳家就你一個獨苗苗,你就算是要死也得給咱老陳家留個種,不行,你的快點成親,我和你舅舅說一說,就年底吧。”陳老爺子絲毫不給陳鋒面子,逼著讓陳鋒早點成親。
“是啊少爺,老爺說的有道理,現在少爺拉起了這么大的一支部隊,而且又有這么大個基地,這都是你的產業,如果沒個子嗣這人心也不穩,您還是早點成親吧。”陳四也幫著老爺子勸陳鋒。
陳鋒也知道,現在講的是個子承父業,如果家里沒個帶把的還真不行。不過現在戰事剛起,大半個中國都在打仗,他哪有心情辦那事。
“爹、四叔,這親我肯定是要成的,但是不是現在,你們以為成親就是那么好成的嗎,實話告訴您,兩天前駐雁門關的傅作義傅司令發來電報,由他保媒,閻長官首肯,將閻長官的干女兒兼嫡親侄女閻嫦曦許配給你兒子我做老婆。”陳鋒道。
“真的兒子?這是好事呀,閻長官那可是晉綏兩省的土皇帝,做了他的女婿你小子不就成了駙馬爺了嗎,我們老陳家這次可是祖上冒青煙了。”陳老爺子高興地說道。
“爹,祖上是冒了青煙,但是你兒子我現在是冒了黑煙。閻大帥家的閨女是好娶得嗎,就像您老說的那樣,人家可是公主,那得有多少人盯著,取了閻嫦曦,在晉綏軍里咱們豎敵可就多了。另外公主嫁到家里還想安寧嗎,你怎么和我舅舅交代,你讓塔娜怎么想,所以兒子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大啥大,既然怎么麻煩那你推了不就得了,就說你已經有了一妻兩妾,難道閻長官閻大帥還能逼你休妻休妾不成?”陳老爺子說道。
“我說了,但是人家卻說不介意,有多少妻妾都無所謂,只是閻嫦曦過門后一定要做老大,人家是誰,閻長官閻大帥啊,你兒子我是什么,區區保安團團總,連正規軍的編制都不是,小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陳鋒郁悶地說道。
“那怎么辦?真的要把那尊大菩薩請進門嗎?”陳老爺子這次也急了。
“哪能怎么辦,所以說這親事還是等一等比較好。”
“好個屁,只要她閻嫦曦閻大公主不限制你和塔娜以及王家丫頭,對了還有那個洋閨女上床就行,大不了我們都把她當菩薩供著,這親你必須給老子盡快辦了,不然家里的錢你一分也別想動。”說完老爺子一擺長袍出了會議室,留下會議室一大群憋得難受的軍官廠長,還有一臉無奈的陳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