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有點怕!”
營地中的氣氛很沉悶,就算是小豆子這種單細胞生物,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麋繯把小豆子摟在懷中,看著不遠處手持盤龍棍,摟著象龍脖子喃喃自語的劉闖,臉上卻閃過一抹燦爛笑容。只要孟彥在,我又有什么害怕?了不起和他一起死,來世再次攜手就是。
“別怕,沒什么,你看黃先生。”
似乎是覺察到了什么,黃劭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還擠出一絲很難看的笑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濕透。
也幸虧現在是暮夏,雖然夜風有點涼,吹過來冷颼颼的,總算不是特別難受。他朝著小豆子笑了笑,又低下頭,心不在焉的看著賬本。那賬本就是薄薄幾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不過,小豆子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
突然,馬蹄聲傳來。
珍珠特有的清脆蹄聲,讓象龍突然興奮起來。
劉闖回頭看去,就見珍珠馱著一人沖進營地,直奔他而來。
馬上的人,不是劉勇?
劉闖心里咯噔一下,忙定睛看去,認出馬上的人赫然是徐盛。
他快步迎上前,一邊黃劭和麋繯都站起身來。珍珠在劉闖面前停下,旋即和象龍耳鬢廝磨。
徐盛跳下馬,“公子,咱們贏了!”
尼瑪,嚇死我了!
劉闖臉上露出笑容,回身朝麋繯看去,“我就說嘛,叔父和亥叔親自出馬,哪里有不勝的道理?”
說完,他轉過身,看著徐盛問道:“文向,戰況如何?”
“大獲全勝…元紹正押著俘虜過來,亥叔和勇叔則在打掃戰場。”
“還有俘虜?”劉闖沒有留意到徐盛臉上的古怪表情,只覺萬分暢快。他長出一口氣,笑呵呵問道:“呂布這次派何人統兵?有沒有問明白,為什么會突然襲擊我們?莫非呂劉已經議和?”
“這個…”
“怎么了?”
徐盛搔搔頭,輕聲道:“公子,不是呂布的兵馬。”
“啊?”
劉闖一愣,看著徐盛有些不解。
凌縣是呂布的地盤,從凌縣來的兵馬,不是呂布的兵馬,又會是何人?
“難道說…”劉闖舔了舔嘴唇,“難道說,是劉備的兵馬?不可能啊,凌縣怎可能有劉備兵馬?”
除非劉備攻陷凌縣!
算了算去,這淮北地區除了呂布的人,就是劉備的人。
可問題在于,如果是劉備的人,他怎可能只派出五六百人追擊?而且從徐盛所說的戰斗情況來看,對方的戰斗力并不強。五六百人,被三百烏合之眾不用半個小時就擊潰?劉闖不相信。
別的不說,單說那白眊兵。
莫說是五六百人,就算只有三百人,想要取勝也必然是慘勝。
徐盛輕輕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公子果然聰明…還真就是徐州劉玄德的兵馬。”
不是吧!
劉闖這一回,可真有些吃驚了。
真的是劉備的兵馬?他的兵馬怎么會在凌縣?這不科學!按道理說,呂劉議和剛開始,怎可能這么快達成協議?再者說了,就算是兩邊議和成功,呂布也不可能把凌縣交給劉備手里。
依稀記得,他把劉備安置在小沛。
“這個…”徐盛剛要回答,遠處傳來車馬聲,還有一陣喧嘩聲。
車馬?
劉備如果是要追擊自己,派車馬出戰作甚?
東漢末年,騎射逐漸取代以往的戰車,但是車兵卻并未因此而淘汰,甚至在軍中占居一定比重。
但此時的車兵,多以戎車、云車、指南車和輜車為主。
所謂戎車,也就是指揮車,主要是用以觀察戰況所用;云車,是指爬城車具;指南車,顧名思義就是用于司南;而輜車更容易理解,就是輜重車。事實上,在東漢末年仍用于戰爭的戰車,主要是以輕車為主。但車兵代價高昂,輕車更需要馬匹和車輛配合,費用非同一般。
所以輕車多用于那種大規模野戰,平時都藏于武庫。
劉備手里,恐怕沒有多少輕車,就算他奪取了凌縣,想來那凌縣武庫之中,也不可能存放太多戰車。
車馬,徐盛說的是車馬,而不是兵車。
劉闖越發糊涂起來,于是邁步向營地外迎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裴紹帶著常勝和裴煒兩人,領一隊騎軍,押送著一隊俘虜緩緩走來。除了俘虜之外,還有十兩輜重車,和一輛外觀看上去很精美華麗,一看就是供人稱作的馬車。
“這么多輜車?”
劉闖看到后,也是一愣。
“公子!”
裴紹領著裴煒常勝上前,跳下馬躬身行禮。
“此戰我等出其不意,在途中伏擊,大獲全勝。
不過這些人,應該不是追擊我們,而是…公子,你隨我來。這件事還得要你來出面解決。”
這時候,麋繯帶著小豆子也跟上來。
看裴紹幾人表情古怪,麋繯也不禁有些好奇。
很明顯,這支兵馬出現的詭異,而裴紹幾人的表現,更是令人疑竇叢生。
“孟彥,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神神道道,也不知道你們搞什么鬼。”
說著話,劉闖邁步向馬車走去,負責趕車的李倫連忙跳下車,與劉闖見過禮之后,閃身退到一旁。
“車上,何人?”
劉闖向李倫問道。
李倫搔搔頭,“公子,還是自己看吧。”
一群裝神弄鬼的家伙!
劉闖舉起盤龍棍,把車輛往上一挑。
有軍卒舉著火把上前,雖然劉闖沒有靠過去,但是卻清楚的看到,那車中竟坐著兩個女子。
其中一個,身著華服,姿容絕美。
而另一個則明顯是婢女打扮,躲在那美婦身后,戰戰兢兢。
女人?
劉闖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吞了口唾沫,剛要發問,卻聽到身后傳來麋繯的聲音:“甘姐姐,怎地是你?”
干姐姐?
沒聽說麋繯在外面,還有干姐姐啊。
而且東漢時期,似乎也沒有‘干姐姐’這個叫法。難道是…劉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隱隱約約猜到車中女子的身份。不等他開口,麋繯已經到了馬車旁邊。而車中女子看清楚是麋繯,也露出驚喜之色。原本,她還在強作鎮靜。可是看到麋繯后,再也忍耐不住…
“三娘子!”
話未說完,淚如泉涌。
劉闖轉過身,看看裴紹幾人,突然露出苦澀笑容。
若他猜得不錯,這車中的女子,應該就是劉備的妻子,歷史上那根隨劉備四處奔波,并且剩下劉禪的甘夫人。
只不過,劉闖有點不明白,甘夫人怎么會在這里?
我的個天,這是怎么一個節奏啊!
他已經拐走了麋夫人,如今又劫下了甘夫人…那豈不是說,劉備劉皇叔將要開始光棍生活嗎?
若劉備知道甘夫人被他劫走,就算他能說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這樣絕情的話語,恐怕也會和劉闖誓不罷休。這并不一定就是說劉備有多么愛甘夫人,而是他兩件衣服都被劉闖搶走,這顏面何存?想他也是堂堂劉豫州劉使君!麋繯還好說,畢竟沒有正式嫁給劉備。可甘夫人是劉備明媒正娶的夫人,據說劉備對甘夫人極為喜愛,又怎可能善罷甘休?
換做是劉闖的話,絕對要死拼對方。
這他娘的分明是要和劉備死磕的節奏啊!
劉闖腦袋瓜子一下子亂了,雖然不清楚甘夫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但是卻明白,他和劉備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羊脂美人啊!
這可是歷史上有名的羊脂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