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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叔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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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懂得飼馬?”

  劉勇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珍珠的大腦袋。

  “算不得懂,但卻知道一些…還有,既然三娘子把馬寄放在這里,便要好生對待。戰馬不似車馬和耕馬,需要精心照料。從今天起,你就專門負責照顧它,每天要幫它刷洗,還要喂養草料。早上,中午和傍晚,要帶它出去走走,若養在這棚子里,早晚會把它養廢掉。”

  劉闖聽了,不禁一臉茫然。

  他前世是個文員,哪里懂得飼養馬匹?

  可聽劉勇這話的意思,好像這養馬并不是給它吃草料,還有許多學問在里面。

  搔搔頭,劉闖便點頭答應下來。

  而劉勇則走出草棚,拿起那根‘盤龍棍’,在手里轉了兩圈以后,放在一旁,打開包裹,從里面取出一支通體黑黝澄亮,鋒利無比的槍頭。

  “這槍首,是我這次運送貨物,途經竹邑時請當地一名工匠專門打造。

  配上槍首,才是真正的盤龍槍…你莫小看這盤龍槍,槍桿是用牛筋木制成,當初為打造這槍桿,著實費了我不少心思。如今總算是完成了心愿,你過來試試,看這盤龍槍是否合適?”

  盤龍槍!

  劉闖愕然上前,從劉勇手中接過大槍。

  他深吸一口氣,而后站好陰陽步,根據這身體殘留的記憶,耍了一套槍術。只是這大槍,似乎還有些壓手,份量很重。使了一套槍術之后,饒是劉闖氣力驚人,也不禁輕輕的喘息。

  “叔父,重了!”

  “我知道。”

  劉勇上前接過盤龍槍,上下打量。

  “你如今才突破猛虎變,尚未練成蒼熊變。

  待你練成蒼熊變之后,筋骨大成,氣力必然會再上臺階。那時候,這盤龍槍的份量剛剛好。

  從今天開始,你要每天用它練習槍術,不可有半點懈怠。

  你基礎打得很好,雖然剛突破了猛虎變,但估計很快能夠練成蒼熊變。趁此機會,正好熟悉一下這桿大槍。說不得以后,這桿槍就是你的隨身兵器,若不好生熟悉,如何能夠使用?”

  劉勇說的是自信滿滿,讓劉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對。

  “過兩天,我要走一趟泰山郡。

  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要懈怠,待我回來時,再考校你的武藝。”

  和劉勇在一起呆了甚至不到一個時辰,劉闖這心里,卻有一種濃濃的眷戀。

  這不是他眷戀,而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似乎對劉勇有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依賴,以至于雖然換了一個靈魂,可這種依賴感,卻沒有任何減少。

  “叔父,又要走嗎?”

  劉勇笑道:“你突破猛虎變,本是一樁好事。

  可是從猛虎變到蒼熊變,單靠苦練還是不成,需要有一些外力幫助。泰山郡而今不太平靜,所以賞錢也比平常多出許多。只要多跑兩趟,就可以買下那根遼東老參,可以為你補充氣血。”

  劉勇說著,從懷里取出一張寫滿了字的錦帛,遞給劉闖收藏。

  劉闖大眼看了一下,上面寫的大都是一些藥物的名稱,想來就是劉勇剛才所說的‘外力’。

  心里很不舍,但卻無法勸阻。

  劉闖只能點點頭,輕聲道:“叔父放心,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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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一輪朝陽升起,新的一天又拉開了序幕。

  劉勇出門,給珍珠配備草料。

  而劉闖則呆在家里,手持盤龍槍,在院中練習。

  對面廂房的門,突然開了。

  朱亥從里面走出來,看劉闖一個人在練槍,便笑嘻嘻問道:“大熊,你叔父呢?”

  “出去買草料了…亥叔,你躲在屋里聽了半晌,難道還不清楚?”

  剛才劉勇和劉闖說話的時候,劉闖就看到朱亥躲在門后面偷聽。不過,他不好說破…甚至他相信,劉勇肯定也發現了朱亥的動作。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朱亥不肯出來,而是躲在里面。

  朱亥哈哈一笑,抬頭道:“今天這天氣,真不錯!”

  “亥叔,你有什么事,便直說好了,干嘛偷偷摸摸?”

  朱亥的臉一紅,“你這小子,怎不知給你亥叔留些臉面…剛才你叔父給了你一張丹方,讓我看看,成不?”

  “丹方?”

  劉闖倒也沒猶豫,轉身回屋,把那副錦帛拿出來。

  他倒是不怕朱亥偏他丹方,雖然和朱亥認識不過幾天時間,可是根據這具身體的反應來看,朱亥決不可能害他。而且,以朱亥和他叔侄的關系,就算劉闖不給他看,他也可以去找劉勇要。所以,劉闖沒有考慮太多,把丹方遞給朱亥,便轉身繼續練槍。朱亥則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又把劉闖喚來,一臉尷尬之色道:“大熊,你亥叔我不怎么識字,可否為我抄錄一下?”

  “亥叔,你要這個丹方作甚?”

  “你莫管那么多,只管為我抄錄一份就是。”

  劉闖想了想,便點頭答應。

  他把丹方抄錄好,然后遞給了朱亥。

  朱亥則是小心翼翼,把丹方揣進了懷中,而后對劉闖道:“大劉這廝端地好人,心眼好,人也爽直,但卻有些死板。這件事,你別和他說,至于我要這丹方做什么,將來你自然明白…

  挺簡單的事情,非要弄的這么復雜。

  你這個叔父啊…”

  朱亥一邊說著話,一邊匆匆離去。

  劉闖看著他的背影,眉頭一蹙,把那丹方拿出來又看了好半天,卻最終也未能看出什么端倪。

  一個二個的神神秘秘,真不曉得在搞什么!

  他撓撓頭,又拎起大槍,在院子里舞動起來…

  兩天時間眨眼即逝,劉勇再次動身。

  想當初,他帶著劉闖千里迢迢來到朐縣安家,就投在麋家門下,做了一個普通的管事。

  當時麋家當家的人,還不是麋竺和麋芳,而是兩人的父親。

  按道理說,劉闖今年十七歲。

  當初跟隨劉勇投到朐縣,至少也有五歲。五歲的年紀,理應記得一些事情,但是從劉闖得來的記憶來看,卻似乎沒有這方面的內容。唯一的記憶,就是他在五歲時開始習武…不過那時候,應該已經到了朐縣,而五歲之前的事情,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宛如一張白紙一樣。

  劉闖叔侄祖籍何處?

  他們又從何處來,為何來到朐縣?

  劉闖隱隱約約可以猜出,他們之所以來到朐縣,應該是和黃巾之亂有關。

  五歲,豈不正是中平元年?也就是黃巾之亂爆發的時期…若這樣一想,一切倒也能解釋清楚。

  逃難嘛!

  劉闖旋即,也就釋然。

  劉勇走之后,劉闖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狀態。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在朱亥的監督之下練習龍蛇九變。天亮之后,為珍珠刷洗,喂些草料,而后帶著珍珠出城游玩。

  有時候,麋繯會跑來找他玩耍,或是看他練功,或是拉著他出城練習騎術。

  到了晚上,劉闖則會在家中練槍耍刀,每次練完刀槍,都會感到萬分疲憊,累得好像死狗一樣,躺床上就睡下,一覺睡到天亮。可奇怪的是,不管頭天怎么累,第二天醒來時,精力好像一下子恢復過來,繼續在朱亥的嚴格督促下練功。有時候劉闖就覺著,朱亥的要求,可真是嚴格。

  日子,一天天過去。

  劉闖除了練功,也在時刻留意著時局發展。

  呂布抵達徐州之后,一開始表現的極為謙卑,對劉備也是萬分感激。

  可問題是,劉備雖然對呂布頗為友善,他那些部下,卻是對呂布極為提防…

  正月十二,呂布入徐州不過十天,張飛率人搶走了呂布重金買來的戰馬,險些引發嚴重沖突。

  劉闖聽聞消息之后,不禁暗自感慨:這張三爺,還真能惹事。

  后來,劉備出面平息了沖突,并責令張飛把馬匹還給呂布。可問題是,已經出現的裂痕,便再也無法彌補。劉闖知道,呂布和劉備之間,必然會爆發更大矛盾,所差的不過是一個合適的契機。

  呂布,世之虓虎,又豈是善與之輩?

  劉備雖然頗有權謀,可此時的他,想要壓制收服呂布,勿論是資歷名氣還是能力上,都顯然不夠。

  不過,這不正是劉闖所期盼的結果?

  劉闖心里清楚,呂布和劉備必然會成水火之勢。

  就算呂布沒有這個能力,可他麾下八健將,更有老謀深算的陳宮為他謀劃。劉備哪怕有徐州世族支持,恐怕也難以逃脫過陳宮的算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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