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九十四章 白衣飄訣謫仙人

熊貓書庫    丑婦
🔊點這里聽書

  張桐辯無可辯,急于威懾丑婦,讓其閉嘴,竟然讓弓箭手齊齊圍住邢臺。

  老百姓終究是善良的老百姓,善良的另一層含義,代表著對于絕對力量的恐懼。張桐一旦發狠,以軍隊對付老百姓,老百姓就慌了。

  騷亂愈演愈烈,場面越來越亂。

  尖叫聲,嘶鳴聲,全從善良的老百姓口中發出,刑場到底小,就怕刀械無眼,傷及無辜。

  “張桐,你敢!”

  南十二繃緊略顯稚嫩的臉皮,淺褐色的眸子難得夾帶翻天覆地的怒氣。

  張桐亦不遑多讓,生死關頭,…去他娘的南宮世家!去他娘的厲唐右丞相!

  張桐只知,今日不是他以絕對強勢力壓這場亂局,便是他前途盡喪,一切努力化為灰飛之時。

  最壞的打算…不過就是與這群賤民同歸于盡!

  便是如此,他也不虧!

  反正叫他一人下地獄,…門兒都沒有!

  張桐冷笑,“本官說,南畦村的村民都有罪!爾等刑場鬧事,就是犯上作亂!本官忠君愛國,此等非常時機,要用非常之法。誰敢阻攔,本官虎軀一震,能威懾四方!”

  張桐是武人,中氣又足,說這番話,倒有一股氣勢在,挺能唬弄人的。

  場面一時安靜,全都看向張桐一人。

  張桐見此,雖亂局未全部力壓住,但場面已不如之前那般混亂。頓時得意一笑,冷眼看南十二,那一眼仿若瞧不上南十二,像是在說:南宮家的貴公子,瞧到了嗎?我這樣憑借真才實學的武人,不是你這樣靠祖輩蔭蔽的紈绔子可以比的!

  而老百姓確實暫時被這突然冷臉,煞氣沉沉的張桐給嚇住了。

  “鹽運使大人確定。你是虎軀一震,威懾四方…而不是虎軀一震,頓時一股王霸之氣霸氣側漏嗎?”

  噗…!

  “哈哈哈哈…”

  “哦,王霸之氣還是王八之氣?…哈哈。”

  南十二嘴唇淡淡一撇:這丑八怪還挺會挑時間來事兒的。算她有良心,沒干看著他被這張桐“欺負”,嗯,不錯不錯,不枉費他費心費力救人。

  張桐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撕咬那邢臺上的混賬女人。

  這女人不怕死嗎?這么多的弓箭手對準了她,她還敢~!

  “哼!逞一時口舌之快!本官叫你死得更快!”張桐大手一揮:“殺了她。有事本官頂著!”

…寂靜  “你們死了嗎?本官說,殺了她!”張桐見根本沒人動手,氣哼哼地大罵道。

…依然寂靜  “你們敢不聽命令!不怕本官治你們罪!”張桐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寂靜聲中。一道波瀾不驚的聲音淡淡響起,應征了張桐心中的那個預感。

  “他們都是本官的人,不聽你的話就對了。”

  這道聲音沒有大吼大叫,沒有威武炫耀,甚至就連這話本身的內容也顯得極為平常。

  但這話經過這道聲音說出來。卻叫人膽顫。

  別人不知道,就說張桐,聽到這聲音的同時,向著聲音處看過去。

  白衣勝雪,廣袖風中舞。

  魏晉時美風再次臨世。

  世人學魏晉風尚,卻把風流演繹得變了味兒。這個年輕的俊美男子卻渾然天成。仿佛謫仙人一般美妙。

  “二哥…”南十二眸子一亮,內里全是興奮。

  還是二哥厲害,不出面。卻掌全局。

  張桐自然認識這突然冒出來的白衣男子,只是他有一事搞不懂。

  “敢問南宮二公子,下官的人…二公子是什么時候掉包的?”

  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若不是南宮塵的那一句話的提醒,他還沒仔細打量過自己帶來的弓箭手。

  南宮塵面無表情,吐出三個字。足以讓被坑之人滅頂…并且是自己滅自己的頂!

  “一開始。”

  張桐瞪大眼睛,面無人色。居然是…一開始!

  弓箭手并不是他左膀右臂。不到必要時候,又不是戰場,弓箭手并不被重視。只是隨運鹽的隊伍出發而已。

  沒想,卻因自己一時輕視弓箭手,居然…

  “二公子!好本事!”張桐豁出去了,南宮塵能在一開始就把一只弓箭手隊伍不聲不響塞進他的人里。那么他所作的事情,南宮塵不可能不知道。

  事到如今,他還需要去殺人滅口嗎?

  以為暗度陳倉,別人卻早就摸清自己的老底了。

  張桐突然心生可悲來。他是跟錯主子了。他不如南宮塵,他主子…同樣也不如…

  “下官既然是落在二公子手中,也知再無活路。請二公子給下官一個痛快。”居然求死心切!

  丑婦愕然,剛才還一副同歸于盡的態度,就因那男人的到來,一下子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這…會不會太夸張?

  “小十二,給他一把匕首。”南宮塵漠然吩咐南十二。

  “是,二哥。”

  從南十二爽快答應來看,南十二是十分推崇敬重這位二哥的。

  丑婦心生不滿:“慢著!”

  南十二掏匕首的手瞬時僵住,抬眼看邢臺上的丑婦:“喂!丑八怪,你鬧哪一出?這廝都默認罪名了。

  你們所有人都無罪釋放,你這是要干嘛!”

  丑婦不理會南十二,看向溫潤如玉的美男子:“他有罪,有罪當罰。你是官,你想怎么罰都可以。但是這人卻不能隨隨便便就死了。”

  同在邢臺的人,有人偷偷拉丑婦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多事。反正真正的犯人已經認罪了。

  溫潤如玉的佳公子淺褐色的瞳子頓時瞇了一下,掃一眼丑婦,淡薄透粉的唇瓣才賞臉一般開闔幾下:“你想怎樣?”

  “賠償!”丑婦掰著手指一個個數落賠償項目:“第一項誣告,誣告要反坐,反坐就算了。賠償我等無辜受害的人一千兩白銀好了。

  第二項我等這些無端端受害的人在牢里吃的喝的沒一樣周全,要不是他誣告,我們也不需要吃這些苦頭,因為這些日子吃不好穿不好,還要擔驚受怕,我們這些人沒一個沒瘦個十斤八斤的…額,好吧,除了我。”在一起蹲過地牢的“牢友”面前,還是誠實一點好啊。

  所以呢,他要為此賠償我們營養費兩百兩。

  第三項。我們每日擔心受怕,情緒焦慮…要知道,長期情緒焦慮會得精神病的。所以他要賠償我們精神損失費三百兩。

  總過一千五百兩。”

  丑婦一躍跳下邢臺。反正她們已經不是犯人了,也沒人特別去攔著她,她跑到跪地不起的張桐面前,直勾勾地伸出一只蒲扇手去,手掌朝上勾了兩下。一邊說:“張大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要不是咱南畦村留守的女人們聰明勇敢,又是打聽又是尋找線索的。

  要不是咱南畦村的男人們有骨氣,還有那些匠人們的齊心協力,只怕等到這位南宮二公子來。咱早就身首異處了。

  不管,要死可以,錢拿來!”

  頓時之間。刑場上下,全都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邢臺之上得了自由的眾人,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臉,又是羞又是無奈的。

  這…他們可是差點兒就死了!唔…能不能不要在這么多人的面前伸手要錢吶!要知道今天齊聚在這里的。可不只是一個小柳鎮的老百姓吶!

  天吶!

  他們想一想,這下南畦村不出名也難了!

  這一幕…永垂不朽…

  好在這之后南宮塵似乎嫌看戲的人多。將人都趕走了,隨即有幾隊步兵圍住刑場,守住不讓人靠近。

  南十二的脖子紅了,臉紅了,耳根子紅了…

  他快速走到丑婦身旁,一只手偷偷拽住丑婦的一邊手臂,同時以極快的語速低聲喝了一句:“喂!丑八怪!你別丟我的臉啊!”

  丑婦賞給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我哪兒丟臉了,再說,就算丟臉,怪你鳥事啊。

  南宮塵的目光卻隱晦地掃了一眼南十二抓丑婦手臂的那處…

  張桐咽了一口口水,他就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他都快死了,這混賬女人還要趁火打劫!太他娘的不是東西了!

  “沒有。”

  這句話不是張桐說的。是…

  丑婦和張桐,還有南十二將目光同時掃向說話者——謫仙人的南宮塵。

  “額…大人剛才說話了嗎?”

  丑婦問。

  南宮塵淺褐色的瞳子淡淡掃一眼丑婦:“沒有賠償。”

  好…他娘的簡潔明了!

  你他娘的多說幾句話會死啊!

  丑婦笑臉沉了下來。受了罪還沒有賠償…你大爺的南宮二公子!

  “為什么?”

  丑婦不滿。

  南宮塵再掃一眼丑婦,才淡淡說:“軍鹽毀了。那橋也有責任。”

  言下之意就是,橋是你出資造的,你也有責任。

  這話可沒把丑婦氣到,甭管那邢臺上的人聽到這話時候啥表情,丑婦是恨不得罵人的。

  “都說了,那橋是人為毀壞的!”

  丑婦看白癡一樣看南宮塵。

  這是南宮塵第一次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待,一時之間,居然沉默了。

  隨即,挑眉,露笑,卻冰冷。道:“本官不管那個,反正軍鹽是在你的橋上潑進河水里的。你要么交出同等分量的軍鹽,要么…本官說不得只能請小柳鎮的各位去北疆做苦力了。”

  “二哥…”南十二急切叫喚南宮塵,卻叫南宮塵一個警告的眼神嚇閉嘴。

  “這件事情已經明了了!民婦和所有人都是無辜的!”

  丑婦憤恨。這是哪門子道理!

  “本官只知道,軍鹽是在經過你南畦村的時候沒了的。幾車的軍鹽轉眼就沒了…”

  丑婦頓時警醒,眼前這男人的話可是帶著套的。幾車的軍鹽轉眼就沒了,就經過一個南畦村就沒了…

  他娘的特權主義!

  軍鹽沒了,但北疆的戰士正需要軍鹽,必須要有人為此擔下罪責。

  “張大人,軍鹽在哪里!”丑婦也不拐彎抹角,“你我都知,那車里裝的不是真正的軍鹽,是鹵鹽!”

  “嘭!”

  鮮血炸開。

  丑婦要跳腳了。他娘的張桐,你就這樣死了,我們南畦村怎么辦!

  “他死了…”丑婦指張桐尸身,訕笑。

  南宮塵漫不經心點頭:“嗯,本官看見了。”

  “所以…沒有軍鹽了…”再訕笑。臉都快僵了!

  “哦…那沒辦法了,只好請邢臺上的眾位到北疆領略一下塞北風光了。”

  明日三更。我七點下班去掛水,剛到家。知道自己最近太不像話,更新老拖沓,所以明天三更。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