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在晚上七點鐘到達,白路下樓去接。因為記者緣故,站在大樓內沒出去,麗芙跟著下樓。
羅斯和麗芙的關系很好,輕輕擁抱打過招呼。上樓的時候,羅斯問:“門口怎么有記者,感覺比美食展覽會的記者還多。”
麗芙不知道美食周的事情,解釋說記者來找白路,又問美食展覽會是什么,好不好玩。
他們用英語說話,白路插不上嘴,低頭看羅斯手里的袋子。
按說應該接過來才對,可萬一是羅斯的私人東西,不是送禮的,你說尷尬不?
見白路低頭看,羅斯隨手把袋子交遞過來,說是在展覽館買的食材。
美食周很牛,不光有飯店和旅游業來湊熱鬧,還有很多食品生產商做展覽,更有專門經營高等食材的食品公司來找大客戶。
羅斯手里的東西不是跟他們買的,是在日本展館和韓國展館買的。
這兩個國家喜歡吃生食,羅斯買的是上等三文魚肉和一小塊真正的神戶牛肉,另外還有點東西。
人家那東西輕易不出售,神戶牛肉更是不許離開日本。這一次做展覽,有幾個高級飯店訂購一點兒牛肉,不為出售,只為擴大影響,招攬顧客。
吃貨羅斯當然不會放過美食,也不知道怎么說的,反正是買到一小塊牛肉。
對于很多能吃得起這玩意的顧客來說,他們會把吃神戶牛肉的過程形容的跟聽音樂會一樣高雅、陶冶情操,反正是一件極美極舒心的事情。
可惜沒遇到白路,這家伙極擅焚琴煮鶴這等高雅事情。
不過,他對日本人珍惜食物的態度還是很支持的,定人定量定餐。
拿著幾樣食材回家,跟家里人打聲招呼,白路下廚。
他尊重食物,哪怕再討厭一些什么人或是什么東西,也不會討厭那人的食物。所以,盡管很不喜歡韓國人在廚道方面的大吹大擂,但是對于在韓國人那里買回來的食材,他還是認真對待。
羅斯去逛美食節,不光在日本飯店那里買回神戶牛肉和三文魚,還在韓國客商那里買回泡菜和狗肉。
牛肉和三文魚好說,可是狗肉和泡菜?好吧,神戶牛肉配泡菜,只能說羅斯很有想象力。
這一頓飯全是生的,牛肉和魚肉切片生吃,狗肉生拌,泡菜切細,一樣是生的。
既然過了他的手,肯定不能當普通東西對待。牛肉和魚肉切成薄片,先過鹽水浸泡一分鐘。調配醬料后用水稀釋成淡色,把肉片一片片過炭火熏,輕刷醬料,待醬料稍一入味,馬上裝盤。
如此看魚肉牛肉,明明是生肉,吃起來卻有熟肉的味道,且不須蘸醬料,尤其是沒有辛辣刺鼻的芥末。
狗肉做的簡單一些,切片后以醬汁攪拌均勻,然后擺盤,僅此而已。
羅斯買回的泡菜是整顆的,是最正宗、也是韓國人最喜歡吃的一種。
一刀切掉菜根,將白菜葉一張張展開,還是原來的玩意,稍微費點刀功,把泡菜切成各種形狀,擺盤后卻是出現一盤山花,
等四道菜上桌以后,還待在客廳的人全部跑來餐廳,尤其聽說有傳說中的世界上最貴的牛肉,都想品嘗一下。
白路指著邊上一個盤子說:“那盤是狗肉。”
何山青鄙視道:“我們只在意那盤牛肉。”
不知道為什么,這幫女人、包括何山青和林子都不吃狗肉,全是熱情望向最昂貴的牛肉。
白路拍拍手離開:“你們搶吧。”
在此時,羅斯用漢語問:“為什么,牛肉,少?”
白路當沒聽見,走去客廳。邊走邊生氣,這幫家伙真混蛋,都會一門外語,不知道高考要取締考外語么?看你們怎么囂張?
人太多,那點兒東西完全不夠分,每人塞下牙縫就回來了,四道菜,只留下狗肉給羅斯享用。
麗芙來客廳找白路說話:“過幾天出差去日本。”
“干嘛?”看大美女一本正經的模樣,白路問道。
“有業務要談,你是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必須要走。”
“拉倒吧,你是想吃神戶牛肉。”白路揭穿她的險惡用心。
“呀,你怎么變聰明了?”麗芙板著的面孔只輕輕一笑,笑顏便如花。
可惜白路完全沒看到,拿著遙控器問:“明臣的電視劇什么時候才能演完?年前到現在,六個月了!”
稍晚些時候,沙沙回家。
白路問:“好玩不?”
為寬慰花花,這兩天沙沙都在陪她,今天晚上陪花花練歌,再有賈佳一個,三個人唱了兩個小時,玩的挺開心。
沙沙放學不回家,自然要告訴白路,于是,何山青的保安手下派上用處,全程護送。
沙沙回話:“好玩,比和你一起玩有意思多了。”
白路摸摸鼻子:“你敢這么說我?跟我過來!”抓著沙沙去廚房,大聲呵斥道:“坐下。”遠在客廳都能聽到他的叫喊。
客廳里一幫人感到好奇,白路罵過天罵過地,可是從沒說過沙沙一句重話,今天怎么了?有道是事出反常必為妖,大家悄沒聲息走去餐廳。
果然,看到沙沙很愜意的單獨享用一小盤神戶牛肉。白路在邊上張牙舞爪、裝腔做勢的亂喊亂叫。
見謊言被拆穿,白路轉頭面對林子和何山青:“你們被人騙了,年前送來的牛肉不是神戶肉,要吸取教訓啊。”
何山青恨的咬牙切齒,瞪了會兒白路:“你等著,就不信老子還搞不來幾頭牛。”
麗芙聲援他:“我幫你。”
羅斯跟來廚房,笑瞇瞇和沙沙說你好,從兜里摸出個銀墜子:“送你的。”
白路很郁悶:“早問你要你不給,鄙視你。”
麗芙湊過來看一眼,笑道:“這個可不便宜。”
一聽不便宜,沙沙拒絕不要。白路道:“要!必須得要!”
麗芙笑道:“我有一條這個項鏈,一個法國人設計的,那家伙巨酷,過的窮困潦倒,偏生十分有才,他設計的項鏈全是限量版,一個人只能買一條。”
這段話很長,她用漢語說的很慢,有些不流暢,大概就是這個意思。白路點頭道:“這人很好,有個性的人就該如此,比如我這樣的。”
何山青一如既往的表示憤慨:“你想惡心死我就直說。”
白路癟著嘴認真搖頭:“我想你搬家。”
“還我物業費。”這哥倆又說起沒完沒了的羅圈廢話。
倆個神經病人的爭論直接被一屋子人忽略,一個小時后,羅斯回酒店,麗芙的隨從也是回酒店,龍府別苑的大房子剩下一堆女人。
白路看看何山青,勾勾手指說道:“過來。”帶他上二樓。林子好奇跟上來,白路就三個字:“高遠呢?”
何山青頓了一下,思考片刻,無奈笑道:“別問我,你要是感興趣,可以自己去看。”
白路說:“廢話,我知道他在哪?”
最近這段日子,確切說來,自從高遠去民政局下屬的法援辦工作以后,每天巨忙。如果說以前一天能看見他一回,現在是幾天看到一回。要知道,高遠正式入職才多久啊!
聽到白路說的話,何山青琢磨琢磨,輕聲說道:“他不論做什么,都是對的。”說完話,下樓去找女人們聊天。
白路氣道:“這家伙是白癡么?”
林子笑道:“家境不同,想的不同,高遠和小三上一輩都是獨苗,想的比較多,不像我,家里全是人,死不死活不活就那么回事。”
白路看看他:“桃子沒事吧?”
對于別人來說,這句話就是一句安慰話,自家產業都沒了,你說有沒有事?
路子當然不會說廢話,林子回話:“不知道,起碼地過一、兩個星期才知道。”
白路說:“別一、兩星期了,告訴桃子,飯店還是她的,只要沒人上門找麻煩,我絕對不去中成。”
林子笑道:“跟你說句實話,有好幾次,我覺得認識你真是種幸福。”
“白癡,幸福是要花錢買的。”白路說完話,去找揚鈴問話。他想知道麗芙到底是干嘛來了。邊走邊慨嘆,老子的事情怎么就這么多?
很顯然,揚鈴早知道答案,不用問麗芙,直接回話道:“國內股票的走勢,你知道不?”
白路不知道。
揚鈴說:“全世界…不能說全世界,八成以上的股市都在看漲,漲的亂七八糟,惟獨國內股票亂跌一氣,保險公司那幫董事對麗芙年前的決策產生質疑,認為她亂花錢、不為股東考慮,不但沒有收益,很可能賠的亂七八糟。”
白路看她一眼:“賠的亂七八糟是你說的吧?”
揚鈴氣道:“廢話,麗芙也不會告訴你她在賠錢。”停了下又說:“她特有壓力。”
這倒是真話,白路琢磨琢磨,問揚鈴:“我該怎么做?”
“我就是個翻譯,別問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揚鈴掃了一眼沙沙。
白路明白其中意思,揚鈴說他只在意沙沙,把沙沙當寶貝;而其他所有人,不過是沙子一樣不重要。
說過這句話,揚鈴直接不理他,回房間不知道做什么,只是過會兒又來找白路,建議道:“你可以問傳奇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