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是下午四點半左右,碼頭附近的道路真的是沒有人。肖叔一走上馬路就發現問題,這地方太空了,如果突然多出他們五個人,肯定會引起對方懷疑,趕忙低身吩咐:“散。”
五個人有先有后,分的很開慢慢前行,聽到這個字,還沒走上海邊道路的倆青年直接返里。一名稍遠一些的青年朝反方向走去,肖叔帶著另一名青年假裝游客,慢慢往前走,邊走邊聊。
白路坐在車上沒事做,正胡思亂想,看見倆青年上車,問道:“怎么了?”
一青年回道:“街上太空了。”
白路明白過來,打開車門說:“我去看看。”
“你不能去。”
“有什么不能的。”白路跳下車,把上衣脫光,光著腦袋光著膀子,低頭看看肚皮:“得減肥了。”略微活動一下,小跑去海邊道路。
倆青年一看,這家伙太出格了,打扮成這樣,就算是綁匪也不可能產生懷疑。
白路晃著身體慢慢跑,張著眼睛左右看,前面不遠處是游客一樣的肖叔二人,再往前看…還真夠遠的,在老遠老遠的遠處,起碼四、五百米,那地方停一輛車,海邊站著高遠。
聽到腳步聲,肖叔回頭看,看清是白路,當下頗為無奈,只好假裝不認識,由著白路從身邊慢跑過去。
四、五百米而已,跑得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大約有個兩、三分鐘,白路終于跑到高遠身后,然后就站住了,跟傻子一樣看向馬路另一邊。
這地方是游艇碼頭,碼頭上排著許多游艇。因為季節和時間關系。都是停著不動。大部分游艇蒙著遮雨布。
其中有一艘游艇響起馬達聲,慢慢開出去,在水上打個彎,慢慢開向高遠。
白路不禁慨嘆,這賊還能更懶一些么?
游艇一直開到高遠前面才停下,距離五米左右,白路估算下距離,如果船體稍矮下一些,可以一步上去。現在這樣,好象得費點力氣。
他在琢磨著要不要跳上船。游艇里傳出聲音,是變聲后的漢語,分不出男女:“把錢丟上來。”
高遠不發一言。轉身回去車廂,拽出來兩大袋子錢,扔在碼頭上喊道:“丟不過去。”
古怪聲音又說:“把錢留下,你可以走了。”
高遠喊回去:“我要見傳琪。”
古怪聲音說:“你離開,就可以見到她。”
高遠不肯:“不讓我見到她。我不給你錢。”
“你是白癡么?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不按我說的做,我殺了她。”
“不管你說什么,見人給錢。”高遠繼續大聲說話。
五米其實不遠,透過船艙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狀況,可是很奇怪。游艇里好象沒有人。
古怪聲音又說:“你想死么?再不走,連你一起殺了。”
隨著聲音響起,游艇里伸出一只黑洞洞的槍口。是手槍,掌握在一個帶著手套的手中。可是從高遠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槍和手,依舊看不到人。
高遠沒說話,不過也沒走。
“還不走?你是想死么?或者說是舍不得那些錢?”
高遠看看地上的兩袋錢。回話道:“給我人,錢是你的。我絕對不會報警,馬上離開美國。”
“如果不給你人呢?”
高遠不說話了,眼神里透著堅毅。
“喂,馬路對面那個不穿衣服的,趕緊走,不然殺你。”說著話,手槍砰的響了一下,聲音很大,可高遠紋絲不動,白路也紋絲不動。
不開槍開好,一開槍,發現到一絲端倪,白路嘿嘿一笑,有意思。
“剛才是警告你們,再不走,我真殺人了。”古怪聲音變得有些著急。
高遠回頭看了白路一眼,面無表情轉回去,對著游艇大聲喊:“錢我帶來了,要么你把人給我,我們倆人一起離開;要么殺了我,我們倆一起死。”
聽到這句話,游艇上一時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古怪聲音再問:“你肯為她死么?”
“肯。”
“好,你跳海,你跳下去,我就放人。”
“我要看到人。”
“好,就給你看。”說完話,黑洞洞的槍口收回去,過了好一會兒,游艇里慢慢站起個姑娘,嘴巴上貼著膠帶,雙手被綁在后面,頭發凌亂,面容略顯慌張,一看到高遠,馬上激動起來,沖他又點頭又搖頭的,神仙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付傳琪只出現了幾秒鐘,片刻后又沉入黑暗中。
下一刻,古怪聲音再次響起:“人,你看到了,跳吧,你跳了我就放人。”
高遠聞言,轉頭看眼白路,好象在交代后事,然后面對游艇說話:“如果我跳了,你不放人,你會死的很慘。”說完話,朝前猛地一躍,只聽撲通一聲,高遠好象大石頭一樣砸進平靜的冷海里。
高遠跳海,白路摸著光頭嘟囔道:“玩這么大?”溜達過馬路,在碼頭邊沿坐下來,看著高遠在水里亂撲騰。
古怪聲音又響起來:“你為什么不救他?”
“為什么要救?又淹不死人。”白路回道。
“你!”游艇們打開,沖出一個人,同樣跳進海里。
不一會兒,海面上出現兩個腦袋,付傳琪架著高遠往岸邊游,游到白路腳下,付傳琪沖他喊道:“還不幫忙?”
這是想拽我下去啊,白路趕忙起身:“不干,你們倆慢慢溫存,我不能當燈泡。”
高遠大罵:“你個王八蛋,等老子上去再。”
“我靠,敢威脅我?我讓你上不來。”白路很囂張。
幸好有肖叔,他帶人快跑過來:“出什么事?”一眼看到水里的高遠,二話不說,一個猛子扎進去,把二人頂出水面,岸上的青年把他倆拽上來。順便怒視白路,這個混蛋是干嘛的?見人落水也不管?
白路說:“你倆真多余,趕緊走,沒看人家小兩口在恩愛啊?”
啊?肖叔愣了一下,跟著看看游艇,再看看高遠和付傳琪的表情,似乎有點兒不對勁,沖青年說:“走。”倆人快速走掉。
高遠沖白路瞪眼:“你怎么不走?”
“少說廢話。”白路原地坐下,打算看熱鬧。
“你怎么不走?”付傳琪又問了一遍。
“你倆真是兩口子,趕緊點吧。再磨蹭一會兒,啥氣氛都沒沒了。”白路堅持不肯走。
看他無比堅定的表情,付傳琪知道趕不走。索性當他是空氣,問高遠:“嫁給我好不好?”
高遠無語:“你瘋了?”
“那你娶我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不好?你都肯為我死了。”
“為你死和娶你是兩回事。”
“為什么?你剛才說的,要和我一起死,你不許變卦。”
“這也和娶你是兩回事。”
“為什么是兩回事,你連死都不怕。還怕娶我?”
“這也是兩回事。”
“不管,你必須得娶我,我追了你那么多年,你就當照顧我一下,當大酬賓,也得娶我。”
“不。”
“你不娶。我就嫁別人。”
“誰會娶你?”
“他。”付傳琪隨手指向白路。
白路正精神抖擻、抵抗寒冷看熱鬧,見傳奇妹妹把矛頭引向自己,趕緊說道:“不帶這樣的啊。關我什么事?”
高遠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我靠,你倆不冷啊?我沒進水都有點冷,你倆真是神仙。”白路催道:“趕緊點兒,接下來要做什么。”
這時候夕陽西下,金黃色余輝漫射在每個人身上。如果位置站的好,那就像金光護體的大佛一樣神圣。
金色陽光照在游艇上。從遠處看,好象給游艇鍍了層金輝,白路三人正好坐在沒有金色光芒的地方,前面是兩個人緊緊依偎,哪怕高遠一再不同意娶付傳琪,也沒有松開懷抱她的手。
付傳琪依在高遠懷里,仰著頭和他爭論要不要娶她的事情,聽上去似乎有那么點不對,可是看上去,很是溫暖溫馨。
只可惜對面坐個無比煞風景的光膀子光腦袋混蛋,催促倆人趕緊進行下一步。
付傳琪瞪了白路一眼,又仰頭跟高遠說:“你娶了我吧,其實我沒想讓你跳水,是劇情需要,臨時更改的劇本。”
高遠還沒回話,白路著急問道:“原來劇本是什么?”
付傳琪又瞪他一眼,從兜里摸出個小遙控器,甩甩水,試著按下。這玩意還挺抗勁,硬是沒壞,就聽刷地一聲響,三個人看向游艇。
游艇駕駛艙上面有個小機關被觸動,垂下來一塊廣告布,上面寫著:高遠,嫁給我好么?
看到這幾個字,白路摸摸光頭,女孩一定不能太聰明,聰明的女孩都瘋狂,他打算回去勸沙沙輟學。
無視他這個250的光頭大燈泡,付傳琪跟高遠小聲說話:“遠哥,嫁我唄?”
“不。”高遠好象石頭一樣。
聽到這個回答,付傳琪又按下遙控器,這塊廣告布整體垂落,露出第二塊廣告布:高遠,可敢娶我?
高遠就是個大石頭,小聲回道:“不敢。”
這家伙一再散面子,付傳琪卻不生氣,第三次按遙控器,廣告布又換掉一塊:“高遠你個王八蛋,必須娶老娘!”
高遠再沒說話。
可不論高遠怎么回答,付傳琪好象都不在意了,身邊這個男人肯和她一起死,更肯為她死,其它事情,真的不重要,她現在只想在高遠的懷抱里靜靜坐著,坐到一輩子那么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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