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屋里三個女人都有點不信他。
白路咳嗽一聲:“那個啥,那個啥,那個啥,早上吃豆漿。”找借口逃跑,買回豆漿油餅,也只是往屋里一放,招呼一聲:“我去買手機。”再次跑掉。
看著關閉的房門,柳文青若有所思:“一定有問題。”沙沙點頭:“一定有問題。”
時間尚早,白路在街上閑逛。經過一晚上休養,體力恢復過來,傷勢也不太痛,和沒事人一樣。如果讓羅天銳知道他現在狀態,一定會驚呼是打不死的小強。
現在,小強往電腦城溜達,琢磨著小丫沒有手機,不如一起買個。還有柳文青,雖然衣服穿的光鮮,手機卻是幾年前的,早掉漆了,算了,給她也買個。
可是溜溜達達,好不容易溜達到電腦城,卻發現忘拿錢了,兜里只有些零錢,臨時改主意,去看何山青。
地鐵站又人滿為患,早上格外擁擠。白路躲在巨大柱子后面,心有余悸的看著人流,用不用這么恐怖?
這才是真正的人流涌動,比沙丁魚群密集多了。
站了好一會兒,等上班高峰過去。看眼墻上的電子顯示屏,已經快十點了?不禁感慨,北城人都幾點上班?
又等了會兒,選個不太擁擠的車廂進入,再倒車,終于在十一點的時候趕到醫院。
何山青是前天中午出手術室,經過一天觀察,昨天傍晚出重癥監護室,送進普通病房。
房間條件很好,雖然不大,但是有衛生間,有液晶電視,很是方便。屋里有兩張床,一張躺著何山青,一張床空著。
何山青腰間插著管,接著個透明的吸液器,手上打著吊針,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床邊坐個年輕女子,是前天見過的漂亮女孩。
見白路進門,何山青隨手關掉電視,笑嘻嘻說話:“就知道你得來,要是今天再不來,老子就不認你了。”
白路認真說道:“別介,像你現在這么麻煩,能不認我,就別認了。”
“滾蛋。”何山青笑罵一句,跟著大罵一句:“你個王八蛋,來看病號連個屁都不帶?看看高遠看看林子,每人都買了一大堆東西,小慧,找給他看。”
白路制止道:“不用找了,你床下面全都是,瞎子才看不到。”
何山青氣道:“看見了還沒有表示?”
白路當沒聽見,目光盯在床下:“左邊是臉盆,還湊合,右邊是尿盆、拖鞋,這么些好玩意擺在一起,一定很香很好吃。”
何山青同樣當沒聽見他說的話,催促道:“趕緊點兒,給表示,老子難得住次院。”
白路有點舍不得,猶豫道:“你真要?”
“廢話!”
“好吧,別嫌少。”白路掏出一大把零錢,抹平疊在一起,點出一百塊,鄭重其事交到何山青手里:“好好養病,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一點心意,想吃什么盡管買。”
何山青看著一沓錢,甚是無奈:“就這個,你讓我盡管買?好吧,你贏了。”堅決不嫌少,讓小慧拿過錢包,努力塞進去。那里面除去銀行卡就是紅彤彤的鈔票,突然塞進去一疊小面額鈔票,很有點兒不協調。
白路看著他一只手亂忙,小聲嘟囔:“你真要啊?”
“廢話!”何山青把錢和錢包丟給小慧:“裝好。”
白路搖搖頭,詢問病情:“怎么樣?”
“還成,來,過來看看,讓你見識見識血染的風采。”掀開被子,撩開衣服,露出一大堆白紗布:“看見沒,這一刀,這一刀,這還一刀,那小子一點都不專業,鄙視他。”
白路笑道:“你挺有活力的。”
“那是,看見沒,營養液,這一大袋子,起碼得干到晚上。”何山青指著頭上一只巨大無比的白色輸液袋說道。
倆人又說會兒廢話,轉到正題。何山青問:“羅天銳找你干嘛?”
白路轉移他注意力:“你呢?查出來是誰做的沒?”
“這怎么查?老子那么多仇人。”想了想說道:“有三幫人比較可疑,可是加起來一百多人,你說怎么查?我爸力度再大,也不可能一起監視這么多人,算了,忍了。”
何山青的話讓白路吃驚:“你居然忍了?”
“忍個屁!等老子出院再說。”何山青瞬間改變口風。
白路呵呵一笑,按開電視:“和你說話太無聊,看會電視。”
“我靠,你到底是不是來看病號的?”
“我花了一百塊,起碼得看點兒電費回來。”抓過一個蘋果開吃。
“…”何山青有點無語,頓了下說道:“我要求和沙沙一個待遇。”
“什么待遇?”白路拿著遙控器選臺。
“早、中、晚三頓飯,頓頓送來。”
“做夢!放屁了沒?沒放屁就繼續餓著吧。”
臟器術后病人,未放屁前禁止吃喝。
“沒。”
“那就忍著吧。”白路悠悠說道。按住遙控器的加號,看著節目一個臺一個臺的跳過,突然定了一下,趕緊按回來。
電視上是面無表情的丁丁,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往前走,身邊圍著許多人,鬧鬧哄哄不知道在干嘛。看電視下面的字幕,很小一行字:丁丁涉及三角情債,甘倩哭訴明臣無義。
白路皺眉:“這個甘倩是誰?明臣又是誰?”
何山青搖頭:“再一次被你的無知打敗,小慧,你告訴他。”
小慧笑著解釋:“干倩和明臣在拍《止商》,甘倩是女主角,名臣是戲里四大天王最年輕的那個,名動全國,你不認識?”
“認識他有飯吃?”白路撇了下嘴,又問:“丁丁不是在申城么?那個劇組也在申城?”
“不知道,反正這兩天,網上有很多這個新聞。”小慧說道。
何山青插話:“就是炒做,一幫孫子沒個好玩意兒,甘倩,我看是欠干。”
“炒做也該有個限度吧,這幫孫子還沒完了?把你電話給我用下。”
“收電話費,一分鐘一頓飯。”何山青遞過來手機。
白路拿電話出門,給丁丁打電話。電話一通,丁丁問:“三哥,什么事兒?”
“什么三哥,是你白大爺。”
“去死,小路子,怎么想起給姐姐打電話了?”在清醒情況下,丁丁的聲音永遠是開心悅耳的。
“那個,就是甘倩頂了你的位置?”
“問這個干嘛?”
“他們到底想干嘛?都多久了?怎么還沒完沒了的?”
丁丁停了一下,低聲問:“你看新聞了?”不等白路回話,她繼續說道:“其實沒啥,造謠而已,對我沒影響,反是名聲大噪,今年電影節都給我發來邀請,單獨發給我的,做觀禮嘉賓,如果協調的好,有可能做頒獎嘉賓。你應該恭喜我。知道不?我們導演也高興,一勁兒說簽我做主演是最正確的選擇,從我來到劇組,哩哩啦啦就沒斷了記者,不論想問我什么,總要報道一下劇組…”
丁丁說了許多話,電話打了二十分鐘,有十九分鐘是她在說話,說啊說的很開心,聽著是輕快悅耳的,故事是煩瑣詼諧的,直說到有人喊她上妝,才略帶不舍的掛掉電話。
聽丁丁的語氣,好象不在意這次緋聞炒做。如同高遠曾經說過的那樣,她既然選擇走這條路,無論前面有什么,都得坦然面對。
網上有句話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收起電話回屋,屋里多了倆人,高遠和林子來了。
高遠斜著眼睛看他:“手機挺難買?”語氣有點兒不善。
白路把電話還給何山青,順手指著他說:“我把買電話的錢給他隨禮了。”
何山青郁悶:“紅白喜事那叫隨禮,你來我這是探望病人。”
白路點頭,沖高遠叫囂:“就是,我來探望病人,再廢話揍你。”
高遠冷笑著看他一眼,拿出手機,點撥幾下,舉到白路眼前:“看吧帥哥,你出名了。”
白路湊過去一看,是昨天扇羅天銳的視頻,那巴掌揮的,一下一下,很有震撼力。唯一缺點是太遠了,看不清臉,也聽不到聲音。
白路長出口氣:“幸好看不清。”
何山青伸手:“拿給我看看。”
高遠把手機遞過去,跟白路說:“算你運氣好,這個已經是最清楚的視頻,不過,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難道羅天銳自己不知道?柴定安不知道?還是我不知道?更別說還有很多有心人。”
白路無所謂:“知道就知道。”既然決定開戰,什么事情都得抗下去。
高遠建議道:“讓沙沙搬家吧,先去我家住一段時間,等你和羅天銳的事情解決了再搬回來。”一上午,他都在幫白路想辦法。
白路思考下說:“好,現在就搬,另外,羅天銳住在哪?”
“你想去找他?羅家有三頭老虎知道不?能把你吃了。”
白路嘿嘿一笑:“我還就不信誰能吃了我。”
高遠輕搖下頭:“羅天銳和兩個保鏢住在協和醫院骨科高級病房,那些小嘍羅還在北城大學醫院,你昨天真威風,一個人,對著兩百多人,把人揍了還能毫發無傷離開…”
白路打斷道:“誰說我毫發無傷的?沒看到變成禿子了?這里還有傷疤。”拿下帽子,又掀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