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趕緊下樓,開車去縣醫院。路上,牛隊解釋說:他派去醫院那人不死心,特意去手術室看下,結果看到兩個人等在門外,而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追著多問幾句,也是問了許多人,里面確實在做換腎手術,不過只有一個病人。
白路說:“可是有三個箱子啊。”
牛隊想了想說:“這事已經不歸我們管了,應該找刑警。”
“那就找吧。”白路回上一句。
牛隊點點頭。
很快來到醫院,醫生還在手術,門外站了五、六個人,有醫院值班醫生,有病人家屬,有護士,還有牛隊的手下。
見牛隊過來,他手下趕忙過來匯報情況:“什么都不說,問什么都不說,醫院那些人也是,一問就說不清楚,還不讓我進手術室。”
牛隊問:“你怎么知道里面是換腎手術?”
“那兩個是外地人,剛才說漏嘴了,我想再問,他們就什么都不說了,我又問別人,都是說不清楚。”牛隊手下問:“現在怎么辦?”
“報警吧。”牛隊開始打電話,剩下的事情交給刑警去查,一起交過去的還有暫時關在支隊的三個疑犯。同時又通知了剛才幫忙查看監控視頻的縣局干部,說有線索。
有線索就代表著有功勞,只要里面確實是換腎手術,單一個腎源就足以說明問題。
后面的事情跟白路無關了,他交代了整個事件,又留下電話號,就可以離開。警察則是對病人家屬開始詢問、調查。
病人家屬還是什么都不肯說,一直到手術結束,醫生出來,警察直接在醫院問案。
那醫生也痛快,很快交代出整個情況,反正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雖然知道腎的來源有問題,可有人出面打點,又有人肯花錢,他還能多賺錢,就順便接個外單生意。
和他一起分潤好處的還有護士和部門主任幾個人。
問來問去,主要焦點還是集中在病人家屬身上。
從目前得來的線索看,絕對是集團做案,一環接一環,全是單線聯系,雖說有電話號碼,可什么都查不到。想要追查整個案件,必須得所有人都配合才行。
警察再去跟病人家屬聊天,連哄帶瞎地,總算多問出一點兒線索。病人家屬是通過一個病友聯系到這些人,以二十萬高價買下一顆腎,趕來這里做手術。
經過體檢,找到合適腎源,通知今天手術。雖然整個事情是犯罪集團聯系、操控,但是取腎時,是病人家屬去拿的,一路帶回醫院交到醫生手里,然后是醫生手術。
取腎時交現金,對方車輛也確實是一輛皮卡,但是沒有進縣城,在國道上交易后直接開走,瞧方向是往上級城市開,也就是說,在那個城市里,今天晚上還有兩例非法手術在做。
問明白這些情況,警察趕緊開會,并把案情上報,于是市局也開始忙了。經過一夜縝密調查,終于在一家區醫院發現另兩例非法手術。和縣醫院不同的是,醫生是外請的,只是借用這里的手術室。
查到這里,線索斷掉,警察能掌握的只有三個收錢送貨的小嘍羅,還有兩個非法行醫的醫生,再有三個病人,此外沒有任何發現。那輛皮卡、以及車上的人,完全沒有線索。
通過這起案子,市局忽然發現他們這座城市居然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距離邊境有一定距離,但是只要越過邊境,走山路可以很快到達。
而那條漫長的邊境線,想要偷渡實在太容易。
調查后發現,從境外那座城市走山路到達他們這里,沿途有車接,四個小時就夠。在這里做手術既安全還方便,如果不是被白路意外撞到,根本不會暴露。
不過,發現到這個沒用,警察現在的目標是抓捕人體器官販賣集團。從這天晚上的案子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組織嚴密的犯罪團伙,行動高速有效。
至于涉嫌買賣人體器官的三個病人…看情況再說吧,估計也就是罰點款。
當警察們理清整個案子以后,對白路不無埋怨之意。可是從破案的角度來說,白路沒做錯。即便把三個偷運器官的疑犯交給警察,警察也一定放他們出去,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只是沒想到這魚還挺難釣。
現在,白路返回劇組,這天的戲是沒得拍了,早早通知劇組休息。在回去路上,接到明臣電話,詢問他在做什么,什么時候回去。
白路說現在回去,想了想沒來由補上一句:“是意外。”
明臣也不知道聽懂沒有,恩了一聲掛電話。
對于白路來說,沒有糟蹋三個人體器官,事情又交給當地警方處理,似乎是完成任務。只是麻煩了武警部隊的牛隊長,便又打個電話說謝謝。
牛隊說:“應該謝你,給我們提供線索,可惜罪犯太狡猾。”
白路說:“派人對這條路線布控,應該能有發現。”
牛隊笑了下:“這茫茫山林,怎么布控?而且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再來?”
白路說:“不管怎么說,這次謝謝你,改天喝酒。”
牛隊說好,又說:“晚了,休息吧。”
白路說聲再見,結束通話。
等他回去劇組,很多人沒睡,詢問發生什么事情。白路說幫警察抓賊。
那幫人就說:“喊一聲啊,打個電話啊,我們這一天天閑的,都快銹死了。”
白路轟走他們,回帳篷睡覺。
這天晚上等于是浪費掉,不過也是給了白路一點素材,隔天一大早,把編劇組和導演組叫到一起,再有明臣一個,商議加入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反正是真實事件,應該容易安排。
不想遭到編劇組一致反對,他們說:“你這大山高高崗哨高高,人家來偷獵,或是開辟新走私路線,都容易理解,可是誰沒事帶著人體器官爬山?就算能翻過去,得花多少時間?而且山路險峻,器官也容易損壞不是?”
白路解釋道:“不是爬山,是鉆林子,林子里是平路,不會太費時間。”
編劇組留在這里的只有三個人,可以適當對一些小情節進行修改,如果真像白路說的加進去一整個劇情,那就得跟公司大部隊商議。
白路繼續說:“咱可以這樣,加進矛盾沖突,倆戰士無意中破壞犯罪分子的人體器官運輸,從而得罪到國際犯罪組織,導致重大損失,或是死去某個重要人物,他們雇傭專業殺手來殺我們…”
幾個編劇琢磨琢磨,問導演組:“你們覺得呢?”
導演組無所謂:“只要電影好看,那就加,反正他老請假,有的是時間想劇情。”
白路郁悶道:“說什么呢?什么是老請假?”
“你就是老請假啊。”明臣插話道。
一群人琢磨琢磨,當場更改白路的建議:“不能是請殺手,這不科學,不合邏輯,誰吃多了跟軍隊做對?應該是某個罪犯死了,他哥哥來報仇,他們哥倆相依為命,哥哥來報仇,犯罪組織不讓,結果哥哥先殺了犯罪組織的老大,再來邊境哨所報仇,這樣比較合乎邏輯。”
白路鼓掌:“不愧是專業的,牛。”
編劇組一人問道:“這段劇情你想加在哪里?殺手是專業的,而毒販是一支隊伍,這兩幫反派,每一幫都很厲害,兩個裝備很差的大頭兵想要打贏他們,很難。”
白路思考片刻:“你們定。”
好吧,我們定。有人問話:“今天拍什么?導演。”
白路怒道:“罵我呢?有導演組,問我干嘛?”
大家就笑,明臣說:“你這導演當的,真省事。”
白路說:“我把機會讓給你,你來。”
剛說完話,電話響起,趙平回來北城,說是帶著一批人回來簽協議,主要是交錢,只是吧,其中真有幾個交不出來錢的,想找白路商議一下。
白路說:“不是說好了?交錢的才能是會員,不交錢的,一樣提供機會。”
趙平解釋道:“有兩名國內著名畫師,出國后一直沒有太好發展,但是那倆個人的名氣跟段大青差不多。單以畫壇資歷來說,這倆人比段大青牛。即便是比畫功,這玩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雖然不能說就是一定比段大青好,但是絕對不差。”
段大青就是那個靠幾筆蠟筆畫賣出天價的強大畫家。類似畫作有很多,等于是段大青的成名作,就是使他出名、變得廣為人知的作品。
雖然這些作品讓人看不懂,但段大青確實有畫功。打個比方,好似唱《忐忑》的那個大妹子一樣,首先是有了強大的唱功,是特別擅長此道,然后才去追求他或她想要的藝術。
對于這類行為,最美麗的解釋是曲高和寡。但不管怎么說,段大青確實有深厚畫功。而那兩位老先生絕對不比段大青差,就是說有可能還要更好。
聽了趙平說的話,白路問:“你說的這兩個牛人回來了?”
“沒回來,不是只有他倆,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另一種情況…”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不管什么情況,想要加入俱樂部,成為組織一員…”
他也是沒說完話,就被趙平打斷道:“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看重錢?先聽我說,另一個是在國內,沒出過國,一心熱愛畫畫,桃李滿天下,就是沒錢,這三個人都很牛很厲害,反正我是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