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算什么?每當夜幕降臨,邊境線上大大小小的道路就會繁忙起來,一輛輛裝著各種貨物的汽車過境而入。
車隊不停,白路也不想對著開過去找麻煩,想了想開去另一處私關。
路上堆著石頭和土堆已經沒了,變成車隊在路上行走。
明臣嘆道:“太夸張了。”
還有更夸張的。白路用一晚上時間走過這幾處關口,突發其想開去最近一處合法口岸。
那地方,白天有武警守衛,現在沒了,只有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從口岸開進來…
明臣有點沒看明白:“這是口岸?”
吳凱旋抓緊時間拍攝。
說來也奇怪,白路折騰這一晚上,也是被很多汽車看到他們,可硬是沒有一個人過來多嘴問一句。
白路看眼時間,凌晨四點多,問吳凱旋:“今天晚上拍的,能用上么?”
吳凱旋看眼鏡頭說道:“這里的應該能用上,別的地方不好說。”
白路笑道:“可是就這里的鏡頭不能用。”
吳凱旋愣了一下:“是啊,不能用。”
他們拍的電影是向八一節獻禮,不是揭露口岸上亂七八糟現象的,眼前景象明顯涉及腐敗什么什么的。
又呆會兒,返回縣里賓館。
賓館在縣里主路,眼看開到地方,看見道邊停著輛大皮卡,掛著咱這面的牌照。白路問明臣:“剛才有這個車吧?”
“是不是這輛不知道,反正看到好些輛。”明臣問:“干嘛?你想看?”
白路說:“看看運的什么玩意。”
“別費那個勁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在他們說話間,前面開回來一輛貨車,停在皮卡后面,下來個人,皮卡司機也下車,倆人現場修車。
白路有心查下裝的什么貨,不過明臣說的對,別給自己找麻煩。就輕踩油門,開過這塊地方。
回去后就是睡覺休息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
才一起床,劉立過來問話,問昨天有沒有發生什么意外,為什么那么晚回來,今天還要去哪里一些話。
白路說先吃飯。
黑白顛倒的日子不好過,盡管睡到中午十二點,可三個人還是有些迷糊,吃飯時跟劉立說:“走私太猛了,一個車隊一個車隊的過?就在口岸,白天是國家口岸,晚上就能走私?”
劉立沒有接話,方景新問:“選到拍攝地點了么?”
“沒有。”白路說:“昨天主要是感受下走私的場面,別拍出個電影讓人笑話。”
“看了一晚上?沒人找麻煩?”方景新又問。
“我們跑的快,再說距離大老遠、又不下車,誰找我們麻煩干嘛?”白路回道。
“還是小心點兒,不可能一直運氣這么好。”方景新說:“萬一碰到販毒的,他們可不管你是誰。”
“沒那么點背。”白路說:“人家都好好的走私正常貨物,你忽然來個毒品,多不和諧。”
“別逗我們笑了,走私還要和諧?”方景新說道。
“可昨天晚上的走私盛況真的很和諧。”明臣說道。
劉立說:“其實挺正常的,堵不如疏,國境線這么長,又有這么多山林,你再厲害也不可能堵的一條縫不露,與其逼得大家東跑西藏容易出危險,還不如給條活路,也是多些收入。”
白路說:“你是軍官啊,居然這么說話?”
劉立說:“北城那些大軍官做的事情更嚇人,隨便一搜就是幾十個億上百億的贓款。”
白路笑了下:“你還真敢說。”
劉立笑了下:“我就敢說那一句。”跟著問話:“今天去哪?”
“吃完飯退房,換個地方看看。”白路說道。
“那成。”劉立問:“按你紙上的地址走?”
“不用,林場縣附近走一走就成。”
“那知道了。”劉立問:“要不要通知首長?”
“不用,回去時打個電話就行。”
“好的。”劉立不再問話,然后大家快速吃飯,退房后開去另一個地區。
白路要選拍攝場景,走的盡是小路山路,一路轉悠到晚上,問吳凱旋:“今天晚上還拍么?”
吳凱旋說“聽你的。”
白路說:“這樣,白天沒休息好,咱就往前開,八點回去找地方睡覺,行么?”
自然是行的,因為一路幾乎沒停車,除了加油買水買吃的,大家都是在車上度過。連豐小婉和方景新都在車上,早有些乏了。
正開著,遇到一支車隊開過來,這地方是國道,白路笑道:“這是順利過境啊。”
明臣說:“是挺順利的,看樣子還是沒人管。”又問劉立:“邊防軍不管這些事?”
劉立說:“不能說不管,不過一般是武警和森林警察查這些案子。”
順著方才那支車隊開過來的道路一直向前,大約半個小時后,白路找條岔路拐進去,他是沒有目的的亂拐,開了沒多一會兒,劉立點幾下導航,和他說:“回去吧,再開就不知道幾點回來了。”
白路想想說聲好,準備調頭。
就這時候,道邊忽然有車燈亮起,也有手電照過來。跟著開出來一輛車橫在路上,打開車門下來幾個武警,沖白路大喊停車。
白路笑道:“這是被查了啊。”
慢慢停車,順從下車,車上六個人一起下車,跟武警說明情況,一武警說:“我們在執行任務,如果你們沒有要緊事的話,還請回。”
執行任務?白路真想問一句,你們執行任務還能放過去一支車隊?
不過武警們要干活,他也沒必要硬是添麻煩,說聲好,帶著大家上車。
剛上車,發現剛才說話的武警拿對講機說上幾句話,招呼大家上車朝前開。
明臣說:“這是發現情況了?”吳凱旋問:“追上去么?”劉立說:“趕緊返回。”
白路琢磨琢磨:“咱不過去,但也不走,呆會兒看看。”
于是就呆著吧,可呆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任何車輛。白路到底沒忍住,開車慢慢前行。
在前面一公里遠的地方停著許多輛車,有警車有貨車,很多武警戰士拿著手電在道邊的林子里找東西。
這條道路暫時是封著的,看到白路開車過來,過來個陌生武警說:“停車,接受檢查。”
白路左右看看,沒找到剛才說話那位武警戰士,便是很配合的開門下車:“我是白路,就是路過這里,出什么事了?”
“你是白路?來這里做什么?”也許是天黑的緣故,也許是不熟悉白路,對面的小戰士沒有太大反應。
白路再說一遍是路過,是亂開開來這里。
小戰士想了想,也是看到劉立等人下車,沒有檢查他們的車輛,但也不讓他們過去。
白路問:“你們在做什么?”
小戰士回話:“找東西,找贓物。”
“什么贓物?”
“挺多東西,主要是動物。”
“動物?”白路問:“活的死的?”
“活的。”小戰士說話的時間,有幾個戰士或拎或抬著一些編制袋子回來,放到地上讓大燈照著,然后叫過身邊一個司機問話:“還有多少?”
距離遠,又有車擋著,白路看不清那地方情況,跟小戰士說:“過去看看行么?”
“不行。”小戰士拒絕的特別干脆。
白路吧唧下嘴巴:“拍照行么?”
“不行。”小戰士堅決不給面子。
白路一看,得,等著吧。
這一等就是四十多分鐘,在這會兒時間里,白路搞清楚這條道路上的暫時情況,對面是兩輛貨車,被一隊武警戰士抓獲,他們走私野生動物及動物器官,比如象牙制品和穿山甲皮等。
因為發現到警察行蹤,貨主當機立斷,把車里的東西多是丟進這片林子里,車上只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可不管丟了什么留了什么,警察又不是傻瓜,輕易發現到問題,經過問詢,知道貨主把動物丟在這片林子里,趕忙過來找。
必須要馬上找到,否則明天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運送野生動物,很少使用鐵籠,多是用編織袋一裝,丟在車里就走。
武警戰士找回絕大部分證物,裝上車,也是帶著人收隊。
白路想了想,開車跟上。一個是想知道這幫家伙到底運了什么動物,一個是想,如果有珍稀野生動物,就想辦法帶回老虎園子。
武警戰士全不在乎他是否跟著,一直開到部隊駐地才有武警戰士攔下,問他有什么事。
這是比較和氣的問法,對于邊境戰士來說,剛成功抓獲一批違法分子,你就跟在后面,如果不是知道白路身份,停車檢查是必須的。
白路回話:“就是跟著看看。”
“你要看什么?我們這里不讓外人參觀。”武警戰士回道。
白路說:“你們隊長在么?”
說話的時候,劉立也過來了,劉立的身份明顯比他好用,跟武警戰士表明身份后,過不多久就跑過來一名隊長,跟大家介紹說:“我姓王,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叫你王隊行么?”白路問道。
“行啊,叫我小王也行。”王隊笑道。
白路直接問話:“倆車野生動物,都有什么?是死的還是活的?”
“都有。”王隊說:“初步統計,有一百多斤穿山甲皮,還有象皮象牙,也有活物,最多的是蛇、果子貍和穿山甲、錦雞。”
白里一聽就明白了:“都是用來上桌的?”
“不光是這些,還有三頭小黑熊,被那些人裝袋胡亂丟在林子里,差點悶死一個。”王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