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聽后沒說話,想想整件事情,問話:“你想要什么?”
海援說:“我不想要什么,只想問個問題,你是怎么得到摩根公司那些債券的?”
白路還是那句回話:“我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海援聽后沉默一會兒,喝杯茶說道:“不問問題,咱就是聊一下,你要知道,這些債券是非法所得,不論誰拿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好象拿個定時炸彈一樣。”
白路迅速搖頭:“和我無關,我又沒拿炸彈。”心里在琢磨,這些錢莫不是海家的?被張老三偷了?
海援笑了下:“你沒必要這么謹慎。”
“這不是謹慎,而是不存在的問題。”白路說:“你既然查過我,就應該知道我來自監獄,更應該知道我沒跟外界接觸過,至于所謂的龐大資金,我可以說是麗芙借著我的手倒騰錢么?還有,不怕你知道,我在美國被一個黑社會老大尋仇,我一怒就把他那什么了,很多錢是從他那里拿來,不過這話只是跟你說,別人再怎么問,我都不會承認。”
“拿來?”海援聽后點點頭:“時間對得上,你去美國那會兒,華人黑幫確實死個老大,后來亂了很長一段時間。”
白路說:“還是啊,要想富,打劫是條路,我殺富濟貧,把黑錢帶回國做善事,怎么看都是個五好青年。”
海援居然沒反應,平靜看著白路,看上好一會兒,起身道:“認識你不錯,有什么事情可以給海風打電話,你們倆之間那點矛盾,什么都不算。”
這是請你離開的意思。白路趕忙起身:“謝謝海叔,那我走了。”
海援點點頭,目送白路往外走,重又坐回去。
海風從里屋出來,坐到老爸對面說話:“那小子怎么回事?”
海援說:“那小子什么都沒做過。”
海風瞪眼道:“什么都沒做過?哪來的錢。”
海援平靜重復一遍:“他什么都沒做過。”
海風想了下,笑道:“也是,是什么都沒做過。”意思是不論有多少人在為難和調查白路,海家不參與。
海風跟著問:“城中城的事,你和他說了?”
海援搖搖頭沒說話。
海風就笑:“這個白癡,難怪姓白,給機會都不會把握。”停了下問海援:“爸,城中城那事,咱不管了?”聽話里意思,原本想幫助白路?
海援說:“本來就和你無關。”
海風沉默下說道:“萬一付澤濤插手怎么辦?”
海援笑了笑,忽然說起別的事情:“你上次為難白路,他什么反應?”問的是扣住丁丁跟何小環、灌白路酒那次的表現。
海風回道:“很正常,也沒敢跟我動手。”
海援說:“那就這樣,只要白路不向你表現出敵意,和平相處。”
海風說知道了,看看表說道:“我出去了。”
海援恩了一聲,坐著沒動。
海風走出樓洞,溜達出胡同,站在街口左右望望,伸手攔出租車:“后海。”
北城好多條酒吧街,比如后海那一塊,那地方有很多出名飯館,有條很出名的胡同,胡同里有個更出名的音樂學院。
兩個地方都在二環里,很近不說,一條大直道就能干過去。
沒多久開到地方,海風走進一家酒吧,酒吧門口位置坐著蘭強,跟海風打個招呼。
海風坐下說道:“就你自己?沒女人?”
蘭強笑了下:“來酒吧帶女人?應該去賓館吧。”
海風笑笑讓服務員上啤酒。
蘭強喝口酒說道:“不服不行,白路釀的酒確實好喝,這輩子沒喝過口感這么好的酒,跟飲料似的,喝完還想喝。”
海風說:“那是個懶人。”
蘭強同意,問道:“有人為難老付家,白路在里面有股份,要不要插一腳?”
海風笑問:“還有人為難柴定安,你為什么不說?”
“不一樣,看見柴定安就不舒服。”蘭強說:“何況你想賺錢,最好找白路。”
海風搖搖頭,停了下說道:“我爸說什么都別做。”
蘭強有點意外:“不做了?策劃那么久,你還特意去提醒白路,不做了?”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看戲。”海風說道。
蘭強冷笑一聲:“倒也是,你和白路還有仇呢。”
海風笑道:“仇很大,找時間一定還回去。”
蘭強搖搖頭:“那咱倆的事…是不是黃了?”
海風點頭道:“是的,黃了。”
蘭強又冷笑一聲:“都什么事啊。”
海風說:“你爸沒告訴你城中城的水很深?”
“我又不搶城中城。”蘭強嘆氣道:“等老爺子再進一步,我就得夾尾巴做人了。”
不去管海風跟蘭強謀算了什么事情,反正不是害白路。而此時的白路,正一頭霧水往家走。
他不明白海援跟張老三偷的債券有什么關系?如果其中有海家的錢,會不會想把錢要回去?可是怎么要?不能走合法程序,暗地里搞小動作?
可是又不像,海援對自己的態度很好…想來想去,只能確定一件事情,海援知道摩根債券的事情,至于懷著善意還是惡意…真是個難題。
以海援的地位,白路只能靜待其變,那是什么想法都不能有啊!
有想法就是找死。
嘆口氣沿街溜達,回家倒是很近,他慢慢走著。
主要是實在想不明白海援有什么目的,那么大一筆錢,那么大一個高官…正想著,身后傳來跑步聲,回頭看,一個光頭猛往前跑,后面追著四個人,有倆人拿刀子。
白路停步,往街邊靠,想等他們過去。
光頭很快跑到跟前,白路忽然覺得這家伙眼熟,稍微想想,就是覺得眼熟。
光頭跑很急,也是很小心,跑到近處,繞了下才跑過去,這是害怕白路是對方的人。
白路看眼后面的四個人,想了想,追著光頭跑。
他也是無聊,覺得遇到個眼熟的人,應該問清楚發生什么事。
幾步追到光頭身邊問道:“跑什么?”
光頭全力奔跑,哪有力氣說話,歪頭看白路一眼,眼神一變,馬上轉過頭繼續跑。
白路說:“問你話呢,聊幾句。”
光頭當沒聽見,專心跑。
白路說:“真沒意思。”回頭沖四個人喊:“別追了,怪累的。”
那四個人怎么可能不追,悶著頭繼續跑,只是明顯跑不過光頭,有逐漸被拉開的趨勢。
白路就又跟光頭說:“還是你跑的快…我去,是你啊。”
既然想起這個人是誰,白路的心情馬上變不同,笑瞇瞇問道:“得罪仇家了吧?安慰安慰你啊?活該。”
光頭很生氣的看他一眼,繼續拼命逃跑。
“別跑了,他們是四個人,你那么勇猛,一打四絕對沒問題,我相信你。”白路在說風涼話。
光頭完全是沒力氣說話,回頭看眼那四個人,在前面岔路左拐。
白路輕松跟上:“別跑了,聊聊人生唄,聊一聊你的光輝歲月和江湖故事。”
光頭忍著怒氣喊一聲:“滾蛋。”
“你能說話啊,那不早說?”白路問:“為什么跑?”
光頭就又不說話了。
在這個時候,后面追著的四個人也是拐進來,然后呢,有一輛車也是拐了進來。
白路趕忙說道:“慘了慘了,他們開車追了。”
光頭回頭看,再是邊跑邊左右看,在前面一個小區右拐。
白路說:“你瘋了?萬一是封閉小區,是死胡同怎么辦?”
光頭哪還管那些,反正是見路就跑,也算運氣不錯,竟然從小區另一邊的門跑出去。
一路跟隨的白路打趣道:“挺了解地形啊,有本事,這該算是不打無把握的仗是吧?”
光頭不說話繼續跑,出小區跑到對面馬路,鉆進條小街停步。小街兩側停著許多汽車,光頭找輛大車,靠著大車藏起來,坐在地上呼呼直喘氣。
白路蹲下來說:“你這體力不行,混黑社會,首先要有個好身體。”
光頭緩些力氣,看著白路說:“我不是黑社會。”
“少來,你收保護費的時候忘了?那時候不挺猛么?還丟糞?”白路啪的拍他腦袋一下:“小子,咱倆的事還沒完呢…是完了吧?對,咱倆的事完了,那就不欺負你了。”
光頭怒瞪白路:“別動我!”
“我去,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這么囂張。”白路說:“混黑社會的果然牛皮。”
這家伙曾經去小王村路收保護費,帶著一幫人丟過兩次糞,后來被白路一通收拾,扣下兩輛面包車才放他們回去。再后來,白路忘掉車的事情,光頭帶錢過來贖車,結果車被交警拖走了…
做為一個有志于為黑社會事業添磚加瓦的不良青年,這等事跡簡直是污點,實在太丟人。從那以后,光頭再沒在小王村路出現過。
現在,無聊的白路很有種久別逢故知的心情,拉住了光頭問話:“說說唄,今天又是收誰保護費被揍成這樣?你小弟呢?那時候不是能帶出來十多個人么?我認真的說句,你很有實力。”
光頭邊大喘氣邊怒瞪白路:“有完沒?不要以為你能打,你有名氣,是大明星,就可以嘲笑我。”
別人能忘掉白路,光頭肯定忘不掉,甚至是刻骨銘心。當初被收拾很慘,一直想打回去,一直有報復的想法,可是還沒來得及行動,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家伙出名了,他是一點一點看著白路上新聞、跟明星鬧緋聞,再上電視、演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