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寧沖知道不能在裝糊涂,必須給出準確答案了,他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道:“納蘭前輩,納蘭小姐是個好女孩兒,喜歡她的人無數,我也很喜歡她,很高興和她成為朋友。但我已經有了未婚妻,我是不會辜負香兒的。”
納蘭胡一怔,隨即急了:“寧沖,你和你義妹寧天香的婚約不是已經解除了嗎,怎么還存在辜負背叛之類的?而且,寧天香甚至已經同意了御武宗少主的求婚,你…”
“前輩,我和香兒自小就有了誓約,互不相負,她不會負我,我也不會負她,至于她和御武宗少主的婚約,絕非你們所想的那樣。兩年之后,我會上御武峰,擊敗司馬青云,將香兒帶下御武峰!”
“寧沖,你…唉…御武宗是大乾第一宗門,實力之強大無法想象,連西門大閥與之相比,也是和螞蟻差不多一般弱小!這樣的大宗門大勢力,不說你能不能上到御武峰上,就算上去了,你又怎么可能從御武宗帶走寧天香…”
寧沖自信笑道:“前輩幾年前,又可曾想過晚輩會有如今的實力?”
“這…”
對于這個問題,寧沖不想在繼續談下去,也不愿意去想會給隔壁的納蘭弱雪帶來什么,他拱了拱手:“納蘭前輩,晚輩家族中還有些事情,就此告別!”
“走吧…老夫就不遠送了…”
納蘭胡如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他此時都不敢去想隔壁偷聽的納蘭弱雪會是如何楚楚可憐的傷心模樣了。
寧沖一禮之后,轉身走出了書房。
“哼,虧我和許多小姐妹還把那寧沖當做偶像,原來他是這樣混蛋的人!我家小姐到底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他了?臭男人!臭男人!果然,這世上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直到寧沖走出了書房后,書房隔壁房間中的小亭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是又急又氣,叉著腰就咒罵起寧沖來。
罵了幾句,卻發現納蘭弱雪一直呆呆的。沒什么動靜,小亭嚇了一跳,上前搖了搖納蘭弱雪。喊道:“小姐!你…你沒事吧?”
納蘭弱雪輕輕一笑:“會有什么事?這個結果,我早就有準備了…”
納蘭弱雪說著,起身走到了門口,忽然又如同自言自語一般地問道:“小亭,你說這會不會是我曾經看不起他,甚至侮辱他而遭到的報應…”
納蘭弱雪話沒說完,忽然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眸絕了堤,已經淚流滿面。這一刻,她壓抑不住。終于痛痛快快地流下了眼淚。
“小姐,你別哭,小亭心疼了…”
小亭上前抱著納蘭弱雪,口中勸慰著,卻跟著納蘭弱雪一起。“嗚嗚”痛哭起來。
“死寧沖!臭男人!你不得好死…嗚嗚…小姐,你別哭了,男人有什么好的,不是還有小亭嗎,小亭會陪你一輩子的…嗚嗚…”
小亭一邊痛哭,一邊咒罵。她可沒有納蘭弱雪的文靜優雅,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這一回,她真的是恨透寧沖了,自家小姐五歲之后就沒哭過,就因為寧沖,現在淚如雨下,讓她心疼死了。
哭聲透過墻壁,隱隱傳到了書房中的納蘭胡耳中。納蘭胡雖然心疼自家孫女,卻也無可奈何,一時間,仿佛老了好幾歲一樣,唉聲嘆氣。
“這些年輕人啊…這‘情’之一字到底是何物啊…唉…我這種老家伙是搞不懂了…”
納蘭胡如此感慨,他也的確不能明白。他的一生,幾乎都活在家族的安排之下,為了家族利益,和其他家族聯姻,娶了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女人,隨后又為了開枝散葉,納了幾房妻妾,除了利益和計劃外,所謂的“感情”,他從來不知道是什么。
在納蘭胡看來,寧家和納蘭家聯姻,寧沖和納蘭弱雪在一起,無疑是非常合適,門當戶對,所以他根本沒想到寧沖最后竟然委婉地拒絕了。
既然不明白,而且也無能為力,納蘭胡此時也只能在默默坐在椅子上,什么都沒有去做,心頭卻隱隱琢磨著“感情”二字,忽然間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慶功宴后,雖然發生了寧沖婉拒婚約之事,但一切看起來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納蘭弱雪依然來到寧家,繼續幫寧沖處理一下尚未結尾的家族事務,甚至比平時還多了一絲微笑。
雖然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現,但真正見面始終會有些尷尬,寧沖最終決定回避一段時間,幾乎第二rì,就啟程趕往西風城。
沿著大道,寧沖乘坐馬車,走了大約十rì左右的時間,就來到了西風城。
這西風城是乾南最大的城市之一,因為常年刮的都是有些怪異的西風,所以有了“西風城”這名字。
西風城是西門大閥的老巢,自然不是軒轅城這等小城市能夠相比的,寧沖進城后,只見到處處人來人往,人流如織,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街道寬敞,酒店客棧林立,精致豪華…
都不說這城區面積了,光是這份熱鬧和繁華,就是軒轅城的數倍!
寧沖并不是來游覽觀光的,僅僅是隨便看看,而不久之后,西門大閥族長西門剛等就親來迎接寧沖,客客氣氣地將寧沖請進了豪華精致的西門大閥府邸。
“少俠,這里是三十張十萬兩的金票,此外,一萬瓶丹藥我也令人裝上了馬車。”
書房之中,西門剛客客氣氣地將一疊厚厚的金票遞給了寧沖。
寧沖接過,也懶得看。點點頭道:“多謝西門族長,寧家和西門家的恩怨就此休止吧,事情已經解決,在下這就告辭了!”
“且慢,少俠風塵仆仆而來,我作為東道主自然不能怠慢了,我已經令人備下宴席。還請少俠莫要嫌棄寒酸,賞臉光顧。”
寧沖并不想和西門大閥多糾結,拱拱手道:“多謝西門族長好意。在下家族還有事務,就不多打擾了。”
西門剛見寧沖明顯還懷有對西門大閥的jǐng惕,不由得也是苦笑連連。眼見寧沖真的要走。西門剛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少俠等一等,我西門家有一事相求!”
寧沖一愣,“哈哈”笑道:“西門族長開玩笑吧,堂堂西門大閥怎么可能有事求我這鄉下窮小子呢?”
西門剛也不理會寧沖話中暗含的諷刺:“我西門剛想請少俠代表我西門家參加大乾世家門閥大比少俠若能同意,我西門家不惜代價!”
世家門閥大比?
寧沖一愣,這大比他是知道的,是由皇室主辦,大乾十七家世家門閥解決矛盾、分配利益的一個比試,每十年舉行一次。至于更具體的內容。因為寧沖這樣的小家族遠遠沒法和世家門閥相比,根本沒資格知道,所以寧沖也就不太清楚了。
寧沖沒有興趣成為別人手中的工具,不過他聽到西門剛竟然許諾“不惜代價”,到是有興趣一聽。
“不知道西門族長能如何不惜代價?”
西門剛略一沉吟。開口道:“少俠若能代表我西門家參賽,我西門家愿意為少俠提供一枚五品丹藥;少俠還將能在我西門家藏經閣無限制瀏覽一rì,并獲得一本‘地級高階’秘籍;此外,金銀珠寶等財物,我西門家可以提供五百萬兩黃金!”
西門剛許諾的這些東西,金銀珠寶等俗物。對于武修來說吸引力不算大,最多有利于家族發展而已;而丹藥方面,寧沖本身已經擁有了丹醫之道極高的水平,只要原料足夠,他自己就能煉制。
三個條件中,也就唯有,能在西門家藏經閣無限制瀏覽一rì,并獲得一本“地級高階”秘籍有些吸引力了。寧沖目前的確缺少秘籍,他的武技招數雖然不少,卻基本是自創的,而寧家藏經閣中,最高的秘籍也只是“人級”,他早想獲得一些先天級別的武技秘籍——也就是“地級”武技秘籍了。
只是,單單如此,卻還無法打動寧沖,寧沖沒什么心思幫助不久前還和寧家生死大戰的西門大閥。臉色一正,看了看滿懷期望的西門剛,寧沖正要開口拒絕,這時,他目光一低,已經看到了西門剛的書桌上一副圖畫。
那圖畫之上,畫的是一塊三角形的牌子,牌子上刻畫著一只單足而立的怪鳥,四周有火焰在燃燒。寧沖尚未肯定之時,忽然腦海中已經響起了上古邪君興奮的大吼大叫:“主人!主人!這…這就是四獸牌中的‘朱雀牌’啊!主人,一定要得到它,異靈的線索希望就在它身上了!”
一聽上古邪君這話,寧沖一顆心也是狠狠亂跳起來。現在,“異靈”的線索是對寧沖最為關鍵的東西,寧沖修煉的《吞天決》能否進化,他的修為能夠提升,突破先天境界,實力能否在短短兩年內迅速提升,全都在這“異靈”的身上了!
而這一枚“朱雀”牌,直接關系著四獸牌上的地圖能否完整,能否幫寧沖找到異靈的線索!寧沖哪里能不心跳加速?
雖然如此,寧沖卻不是沒有涉足江湖毛頭小子,知道如果透露出越想要的痕跡,對方約會抬高價碼。
于是,寧沖不動聲色,指了指書桌圖畫上那怪鳥,問道:“西門族長,這是何物?”
西門剛隨著寧沖所指望去,回答道:“這個嗎?這是這一次世家大比的頭名獎勵之一,據說是一塊隱藏著某個秘密的牌子。”
世家大比頭名的獎勵?
寧沖點了點頭,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正色說道:“既然西門族長如此誠心,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在下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這事在下應下了!”
“真…真的?”
西門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借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他已經隱隱感覺寧沖沒有興趣代表西門大閥去參賽,沒想到事情到這里,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寧沖笑道:“西門族長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和西門族長簽訂協議。”
“不…不不不不!少俠別誤會,我是太過狂喜了,一時都不敢相信!哈哈哈哈,以少俠的實力,若能代表我西門家參賽的話,我西門家定然會有杰出表現!哈哈哈哈!”
西門剛狂喜得難以抑制,其他不說,以寧沖能夠滅殺先天境界高手的實力,這一次西門大閥即使成績不會多好,也應該不會墊底了!
顧不得其他的,西門剛立即客客氣氣地請寧沖赴宴。寧沖竟然答應了替西門大閥參賽,此時雙方利益就是一致的,寧沖也就沒有拒絕。
席間,西門剛連連敬酒,完全被寧沖當做了貴客高人,甚至有些低聲下氣,使一些西門家陪酒之人都看不下去。不過,西門剛在西門大閥聲望極高,眾人都沒有說什么。
終于找到了能替西門大閥出賽的天才,西門剛難得高興,也就放了開來,不像平時一樣節制。
一席酒宴,酒過三巡之后,西門剛已經喝地面紅耳赤。帶著三分醉意,西門剛問寧沖道:“不知道少俠代表我西門大閥出賽,有信心獲得什么名次?”
這世家門閥大比,可謂是天才精英云集,妖孽無數,曾經有許多在大比上出名之人,最終都成為了響徹大乾的天才人物,后來也取得了極高成就。所以西門剛雖然高興,卻不敢太過貪心,他只需要西門大閥不是十七家門閥中的倒數第一,再次墊底就行,此時隨口一問,也沒太過期望。
卻沒想到寧沖微微一笑,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西門剛原本還有些醉醺醺,的一看寧沖伸出的一根指頭,一怔之后,酒立即醒了大半,瞪著眼睛,半天才結巴道:“少…少俠的意思是…”
寧沖不慌不忙,飲了一口酒后,才淡淡道:“我既然決定參賽,自然是沖著頭名去的。”
頭名!
寧沖這話一出,一時間,滿堂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