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烏云越積越厚,漸漸的已經如同鍋底。不一會,那大雨就從天而降。寧沖略微加快了腳步,前行一陣之后,那玉米地旁果真出現了一間頗大的茅屋。
這茅屋比寧沖想象的至少大了有十多倍。想來,這茅屋不但有居住守夜的作用,這片莊稼地的主人平時估計還會用來堆放柴草之類的,所以這茅屋才建得如此巨大。
寧沖先敲了敲那柴門,出聲詢問了幾句,卻發現茅屋內的確無人,當下也不客氣,推開柴門后走了進去。
茅屋之中,堆積了不少干柴和稻草,寧沖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略微被打濕了些,不禁尋思著拿過一些來生火取暖。
雖然天地自然間一般的冷熱對武修基本沒什么影響,甚至寧沖一旦運轉內元力后,就能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烘干身上衣服,但寧沖還是決定生火。
畢竟,這種種手段并無舒服,又怎么能和一堆暖烘烘的篝火相比呢?就如同武修可以用修煉來代替睡眠一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武修絕對大多數都會選擇更加舒服的睡覺方式。既然能享受,又不影響武道修煉的話,武修就沒有理由苦了自己。
費了些勁,那篝火終于是生好了,火光一起,整個茅屋中頓時明亮了起來,寧沖立即感覺身上一暖。
坐在火旁旁邊,寧沖頭腦中一時沒什么思緒,微微感到下雨時空氣中那種特有的寒意漸漸增加,簡陋墻壁和屋頂縫隙中偶爾會落下一兩點雨絲打在臉上,涼颼颼的。
又坐了一陣,感到腹中開始肌餓了,寧沖卻不想再吃儲藏在空間戒指的干糧,這些日子實在已經吃怕了,心頭只尋思著道:“這青玉米正是長得最好之時,若是弄幾包來燒烤,那味道定然是不錯的…嗯,等離開時,給這茅屋的主人留下一些錢就行!”
心頭決定著,寧沖起身,推開柴門,走人了雨中。
此時,那雨下得正緊,天地間充斥著巨大的“嘩嘩”聲,大片玉米在風雨中搖擺,玉米葉本來翠綠的顏色在雨水中變得更加鮮艷。
寧沖見那天空落下的雨滴密集而有力,忽然就動了心思,靈光一現。他也不慌忙,尋常幾步就走入了大雨之中,然而在大雨即將澆到他身上之時,他已經將內元力自周身竅穴中外放出來。
內元力外放流動之下,寧沖周身頓時如同籠罩上了一層透明的護罩,任由那狂風在狂,那大雨在大雨,卻絲毫無法淋濕他的半根頭發。
冒著大雨在玉米地里仔細挑選了幾包玉米,回到了茅屋前時,寧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水漬。他低下目光,渾身打量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頭。
“以此種方式防御雨滴的淋濕,的確極有好處,能提升我對外放的內元力的感覺和細微操控…我雖然已經是‘氣芒境’中期的實力,但其實晉入武師境界時日尚短,對于內元力外放的使用和操控是個短板。這個方法到是極有鍛煉的價值!”
回到了茅屋中,寧沖立即動手,將玉米撕去外皮后,放入火堆中燒烤。
玉米在火堆中燒了一會,一股清香飄了起來。寧沖用棍子撥出了玉米,待玉米冷了些后,就拿起一包大啃起來。
吃著這香甜的玉米,寧沖心中極為高興。說起來,這段時間以來,他基本都靠著空間戒指內貯存的干糧度日,而在納蘭家的船上,他吃的也是船員吃的航行干糧,所以他好久都沒吃過這么美味的食物了。
寧沖連續吃了幾包玉米,滿足之后,他才起身又走出了茅屋外。
屋外那雨已經小了不少,成了一片雨霧,紛紛揚揚的。寧沖也不在意,再次緩步走入了雨中,要繼續借助密集的雨滴來鍛煉自己對于內氣外放的細微操控。
人在屋外雨中練習,如同散步一般,慢悠悠而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沖漸漸地能將外放的內元力按一定想法操控起來,他抬起了右手,手掌心中有一團被分成數股內的元力風流,操控之下,漸漸擰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和風氣漩渦類似的小漩渦。
看著自己右掌中心的這個內元力風氣漩渦,寧沖心中喜悅,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鍛煉是極有效果的,寧沖本身還有那奇異感覺的相助,進步自然是極快的。此時,他對外放的內元力的操控已經越來越熟練,越來越細微了。
不過,這樣的修煉方式要鼓動渾身的內元力外放后流動,讓渾身上下不被密集而迅疾的雨滴打濕,而寧沖本身還要嘗試控制內元力形成風流,自由地按照所想形成形狀,做出一些動作,難度自然又更是加倍。
所以,這種修煉方式極為損耗內元力,又堅持了一陣之后,寧沖就發現渾厚的內元力漸漸支持不住了。他沒有勉強,回到了茅屋中,坐在火堆旁邊盤腿調息,閉起雙目,恢復損耗的內元力。
雨小了一些,嗎云層卻堆積得更厚,天色越來越黑,如同暮色。雨中,那遠處的山巒的輪廓更加模糊了,昏黑色的光線籠罩住了這一片鄉野田地。
這時,忽然聽得有馬蹄聲傳來,這道路前方漸漸出現了四名騎士。
四名騎士都是高壯的漢子,一身華貴錦袍,長得人高馬大,昂頭挺胸,滿面傲氣。他們周身的錦袍光潔如新,在這狂風暴雨的天氣,卻不染半點雨水和泥漿。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四個高壯漢子周身如同裹了一曾透明琉璃水晶一般,雨水一旦滴落,就會隨著身體輪廓,自動滑落下來,絲毫無法沾染八個壯漢的錦袍半點。這分明是因為外放的內元力渾厚堅固,凝實如罡的手段——這四個壯漢竟然都是“氣罡境”的武師!
不多時,四名大漢停了下來,那帶頭的光頭大漢大聲說道:“前方有一間草屋。此時天色很黑,道路泥濘難行,是不是在那草屋中將就休息一會再趕路?”
其余三個大漢互相看了一眼,紛紛贊同。
做出了決定,四個大漢立即翻身下馬,牽著馬朝那草屋而去。
草屋外,一行四人拴好了馬,緩步走到了草屋前。其中一人不禁瞇了瞇眼睛,不悅道:“這等地方能住人?”
旁邊那帶頭的光頭道:“這等荒鄉僻壤條件不夠,無法強求。此時天黑下雨,路面難行,我們就在這草屋中將就將就吧,別挑剔了。”
眾人知道光頭說的是事實,也不再多說什么。走在前頭的兩名壯漢首先上前,飛起一腿就踢開了草屋那破爛的柴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一聲巨響中,那柴門被踢開來,正在烤火的寧沖臉色頗為不悅。以寧沖的感知能力,自然早發現了這四個大漢的來到,但寧沖不認識這四人,只把他們當做來借宿的過客。卻不想,這四人雖然是路過之人,卻如此飛揚跋扈,看來平時定然是橫慣的。
這樣想著,寧沖卻沒做什么反應,繼續烤火。他并不想多招惹什么麻煩。
一行四人中的后面幾人陸續走進了草屋之中,自然是先后看到了正在烤火的寧沖。四人均是紛紛一愣,隨即冷笑不已,竟然當寧沖不存在一般,在那火堆旁邊大咧咧地一一坐下,隨后也不管寧沖同意不同意,自顧自地拾起火堆旁邊的玉米啃食起來,甚至還拿出了好酒互相對飲談笑。
寧沖冷目觀察著一切,他知道這四名“氣罡境”的武師定然是看到他身上的元力氣息微弱得幾乎感受不到,所以半點不把他放在心上。
事實正如寧沖所想的,這四人還當真把寧沖當做了空氣,啃著玉米,喝著好酒,互相說些隱秘話,講些葷段子,肆無忌憚。
片刻后,寧沖忽然聽得那光頭忽然懊惱說道:“真他媽該死,我們兄弟四人這一回又多喝了幾口貓尿誤了大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納蘭慶余的事。這一回,納蘭慶余那敗家子真他娘的出手豪爽啊,要是錯過了,我兄弟四人可就虧大了!”
其余幾人立即說道: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怎么說都沒什么意思,看運氣吧…不過那納蘭慶余為了對付一個武徒巔峰的女人,卻連我等氣罡境的武師都請了來,只怕是殺雞用牛刀了吧!”
“殺雞用牛刀?這比喻到也確切,我們‘浪滄四龍’在江湖上都是叮當響的人物,卻要去對付一個嬌滴滴的小女人,若不是看在錢多的份上,我們還用不著自降名聲去做這等事情。不過,納蘭慶余那敗家子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了,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怎么招惹到他了?聽說那女人還是他的堂妹呢!”
“這事我略有耳聞,聽說和納蘭家的繼承人有關。眾所周知,這家族權位,歷來是傳男不傳女,可軒轅城納蘭家的老爺子卻偏偏將家族大權交給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們。這等不合規矩的事情,自然引得納蘭慶余極大不滿,才花重金請了我們浪滄四龍和其他高手半路劫殺那納蘭弱雪。”
聽到這里,寧沖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四人的目的竟然是半路截殺納蘭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