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聽著那來自天南地北的語言,也是一件很讓人歡樂的事情。
在于鴻鵠帶著他那些弟子們改邪歸正去開鎖店之后,潘家園的偷竊案件大幅度降低,往日派堊出所一天能接到好幾次報案,現在幾天都接不到一次關于失竊的報案。
“秦風,過來了?”
足足在人群里擠了半個多小時,秦風一行人才來到了《真玉坊》中,開門就過來了的黃炳余見到秦風,連忙迎了上來。
“黃總,怎么樣?在北京還習慣嗎?”
秦風拉著黃炳余往后院走去,雖然《真玉坊》賣的是高端飾品,不過在今兒潘家園爆滿的情況下,店里也是擠滿了人。
“習慣,我聯系了家學校,等開學就讓孩子過去。”
黃炳余點了點頭,早年走南闖北的經歷,讓他的適應力非常的強,短短幾天的時間,不但安置好了家庭,就連店里的業務也已經開始上手了。
“習慣就好。”秦風有些歉然的看向黃炳余,說道:“黃總,軒子過幾天要去趟粵省,店里你就多操點心吧。”
原本給黃炳余定的職位,是分管貨源組織的副總,店面的管理是謝軒的事情,眼下謝軒想要出去,只能讓黃炳余留守了。
“黃總,您放心,這貨源的事情肯定還是您分管的…”謝軒也怕黃炳余有什么想法,連忙跟著解釋了一句。
“沒什么,謝總只管去就好了,店里這邊不用擔心。”
黃炳余聞言笑了起來,說道:“謝總,我這老婆孩子可是剛來京城,您就想著趕我出去啊,就讓我安穩一陣吧…”
謝軒笑嘻嘻的說道:“沒問題,咱們交換下分管都可以。”
“行了,軒子,你這老總應該出去發紅包了…”
秦風看到外面的人似乎少了一些,開口說道:“帶著黃總和飛子一起過去,把飛子介紹給他們!”
“風哥,您不去?這事兒應該您來辦才對啊!”
謝軒摸了摸身邊鼓囊囊的手包,那里面可是裝了三十多個紅包,每個紅包里都放了一千塊錢。
當然,根據職務的不同,紅包的金額也是不一樣的,謝軒看中的那位漂亮店長是三千,三個組長則是每人兩千塊錢。
秦風不負責任的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去就行了,我過完年要忙了,哪有功夫來這里啊。”
秦風雖然是《真玉坊》的真正老板,不過除了裝修和開業那陣,他基本上沒來過幾次《真玉坊》,店里很多后面招進來的營業員,甚至都不認識他。
所以秦風也不想去出這個風頭,對于一個店的管理而言,保證謝軒和黃炳余等人在店員面前的威望,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風哥,您和衛先生先坐會。”謝軒點了點頭,和秦風相處那么多年,他自然明白秦風的意思。
“哎,大家靜一靜。”
謝軒來到店中間,拍了拍,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大聲說道:“有客人的先接待客人,沒有客人的每個柜臺留一個人,其他人到我這邊來…”
“謝總,什么事情啊?”
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營業員笑著問道:“是不是給我們大家發紅包呀?我看電視上那些香港人,過年都要發紅包的。”
“咦,你這丫頭猜的沒錯啊?是不是看到我兜里的紅包了?”
謝軒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沒錯,為了感謝大家在節日期間還能堅守崗位,經過我和秦總還有黃總等人的商議,決定在加班費之外,再給每人一個大大的紅包…
另外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冷雄飛,他將擔任咱們《真玉坊》分管銷售的副總,以后我不在的話,店里就由黃總和冷總負責…”
“知道了,冷總好年輕啊。”一個女孩說著話沖著冷雄飛拋了個媚眼,冷雄飛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
“大大的紅包,有多大啊?”
“就是,謝總,說話可要算數啊,紅包不大可不行。”不過更多人還是更加關注紅包,打趣了冷雄飛幾句之后,目光還都是看向了謝軒。
一屋子都是二十多歲的丫頭片子,說起話來嘰嘰喳喳的一點都不饒人,謝軒平時和她們打鬧慣了,一時間也是無可奈何。
“咳咳。”看到這種情形,黃炳余繃起臉咳嗽了一聲,說道:“不要亂嚷嚷,還有客人呢,像什么樣子?”
黃炳余平時在店里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這一嚴肅起來,那些女孩們的議論聲頓時消失掉了,倒是一些客人在指指點點的看熱鬧。
“謝總,開始吧。”黃炳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謝軒,那些紅包可沒裝在自己兜里。
“哦,好!”謝軒答應了一聲,臉上帶著笑容從手包里拿出了一大疊紅包,按照順序先發給了兩個正副店長。
發完在場的員工后,謝軒三人又來到各個柜臺,將紅包一一送到了正在接待客人的員工手上。
“哎呀,是一千塊錢啊?”
“是啊,老板真大方,我那姐妹還不愿意來這里干呢。”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假,在一些心急的員工偷偷看了紅包里的數額后,對謝軒和黃炳余等人,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幾分尊重。
算上這個月的工資和加班費,春節加班的員工這個月足足能拿四五千塊錢,即使在京城,也算得上是高工資了,由不得她們不高興。
“這家店真有實力,過年都發那么多的紅包啊?”
“是啊,看來他們的東西也都是真的,這么大的店應該不會賣假貨。”
圍觀的那些客人們,也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在九九年這會,社會上的平均工資不過就是千把塊錢,《真玉坊》這次拿出了好幾萬作為紅包發放,的確算是大手筆。
“秦風,這紅包發的有點多了吧?”
在后院里喝茶的亨利衛,目光也被吸引到了店里,他倒不是在乎那點錢,卻是感覺秦風有些過于大方了。
發放紅包的行為,其實是從粵省和港澳傳過來的,在那邊紅包也被稱呼為“利是”。
每到過完年開工的日子,公司的大老板往往都會站在公司門口,將“利是”發到每一個員工的手上,即使是清潔工都不例外。
這種行為,可以增強員工對公司的凝聚力。
不過發放“利是”更多的是一種吉利和激勵的行為,本身紅包里面的錢卻是沒有多少,一般也就是十塊二十塊,最多不超過一百。
所以亨利衛才對秦風的行為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過年發紅包只是圖個吉利的事情,沒必要拿出那么多錢來的。
“不多…”秦風搖了搖頭,一語雙關的說道:“幫我干活的人,就是比別人賺得多過得好!”
“秦老板好氣魄。”亨利衛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能跟著這么一個大方的老板,的確是這些員工們的福氣。
真玉坊的生意雖然不錯,但對于在賭壇廝混了幾十年的亨利衛來說,還是有些看不上眼的,因為在澳島賭場中的一個賭桌,每月賺的錢都要比這家玉石店多。
“哎,你們老板呢,我找你們老板。”
就在秦風和亨利衛在閑聊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在店里響了起來,引得那些客人和店員們的目光紛紛看了過去。
剛剛發完紅包的謝軒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身走向那個女人,開口問道:“這位大姐,您有什么事啊?”
“什么事?”那個女人一把拉住了謝軒,說道:“你是老板嗎?你能做主嗎,叫你們老板來說話!”
“我是這家店的總經理,當然能做主了!”謝軒甩開了女人的手,說道:“有什么問題好好說,再動手動腳的,我讓保安趕你出去。”
“你敢?”
那個女人也不是善茬,眼睛一瞪,手指差點沒戳到謝軒的臉上,嘴中嚷嚷道:“你們店里不是保證不賣假貨嗎?我前幾天買的這對翡翠耳環,就是假的!”
“什么,在這店買的東西是假的?”
“不會吧?我剛剛買了件玉貔貅,難道也是假的?”
“退貨,我不賣了,把錢退給我們。”
中堊國人都有一種從眾的消費心理,在聽到那女人說買到假貨后,有幾個客人頓時變得恐慌了起來,生怕自己買的東西也是假的。
“大家安靜一下,我們店里賣的東西都是經過玉石檢測中心檢測過的,可以假一賠十,千萬不要聽人妖言惑眾。”
看到面前的這一幕,謝軒也有些急了,轉臉看向那女人,說道:“大姐,飯不能亂吃,這話也不能亂說的。”
謝軒也是在監獄里呆過的角色,這翻起臉來一點都不慢,原本和善的面孔此刻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賣了假貨還敢嚇唬人,我…我要告你們去!”
那女人三十五六歲的年齡,看上去也是個滾刀肉,居然一點都不怕謝軒,揚起了手中的一個盒子,說道:“這對耳環就是在你們店里買的,你們敢不承認?”
“這位女士,是不是在我們店里買的,要經過檢測才知道。”
黃炳余當年開店的時候,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他的經驗要遠比謝軒豐富,當下唱起了白臉,說道:“您先別著急,如果是我們賣的,您又能拿出證據是假貨,我們肯定假一賠十的!”
“我這有玉石鑒定中心出具的證明,難道這不是證據?”中年女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