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是毒品?”
胡保國拉開了儲物格,發現里面塞滿了一盒盒的藥品,抽出一盒摳出了其中的一粒膠囊,胡保國將里面的白色粉末給倒了在了掌心上。
“對,就是經過稀釋后的新型毒品。”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胡大哥,你們辦案找證據,這些不都是證據嗎?”
在這“制毒廠”里呆了半個月,秦風也摸出了點規律,“制毒廠”并不是每天都往外發放毒品的,總是會挑選一些天氣特別惡劣的日子。
而且裝有毒品的貨車都是蠻豹親自安排的,在“藥品”的外包裝上,也有些許的不同,這也是秦風能快速從后面那一集裝箱貨物里找到這些毒品的原因。
“證據?這些證據能證明你小子運毒,和袁丙奇有屁的關系?”
聽到秦風的話后,胡保國不禁翻起了白眼,虧得這小子一向聰明,怎么說出如此白癡的話來,如果有毒品就能定罪的話,他們早就將袁丙奇槍斃一百次了。
開著車的秦風忽然扭過臉,很認真的看著胡保國,說道:“要是這些毒品出現在袁丙奇和蠻豹的住所里呢?”
“什么?你…你小子說的證據是這個?”胡保國聞言一愣,繼而搖起了頭,說道:“這不行,這…這不是栽贓嫁禍嗎?”
雖然明知袁丙奇就是幕后黑手,不過警察辦案是有自己程序的,就算在某些時候會使用點手段,但是向這種公安部督辦的案子,絕對沒人敢動這樣的手腳。
“胡大哥,你們等得起,我可和他們耗不下去了…”
秦風語氣堅決的說道:“這事兒今天就結束吧。你開著拷機,我辦好之后給你留言,然后你去抓人拿贓,事情就算完了。”
“放屁,哪有這么簡單?”胡保國只是搖頭,他不相信讓專案組一籌莫展的案子,會有秦風說的這么輕巧?
“就是這么簡單。”
秦風指著那些毒品說道:“這里一共有三公斤的海洛因,價值三千多萬,按照咱們國家的刑法。販毒五十克就夠槍斃的了…
再加上那制藥廠里實驗室中的幾十公斤毒品,這些證據足以辦成鐵案了,胡大哥,說不定能讓你肩膀上多兩顆星星呢…”
秦風不是兵,他不需要用警察的思維去思考問題。對于他來說,不管使用什么辦法,只要能達到最終的目地就行了。
“你說的好像有幾分可行性啊。”
胡保國干的是獄警,和刑偵那些人的思維也不太一樣,聽秦風這么一說,倒是有幾分心動了,今年剛去世的那位偉人不是說過嘛。別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
“秦風,我如何向專案組解釋他們住所藏毒的事情呢?”
胡保國低頭沉思了好一會,抬起頭說道:“還有。他們現在的住所都被監控了,你怎么將毒品放進去而不被他們發現?”
“胡大哥,就說線人提供的線索,等到搜出毒品。他們個個都立了大功,到時候誰管線人的死活啊?我相信沒人會問你的。”
秦風將車速又放慢了幾分。接著說道:“至于我怎么把毒品放進去,你就別管了,保證不會讓那些人發現的。”
“你有把握?”胡保國緊緊的盯住了秦風。
“當然,我還沒活夠呢。”秦風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胡保國咬了咬牙,說道:“專案組的武警都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只要你發過來信息,我馬上就帶人抓捕!”
與其說是相信秦風,不如說胡保國更加相信去世的老爺子,作為載昰的嫡傳弟子,像這些偷雞摸狗栽贓嫁禍的事情,應該難不倒秦風的。
胡保國當年在戰場上就是以膽大包天著稱的,否則也不會轉業后被貶到個管教所里,眼下他體內那不安分的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作為案件的發起人和部里某位領導欽點的專案組副組長,胡保國是有權限對犯人進行抓捕的。
當然,要是搜查不出證據,他這輩子怕是也就要老死在管教所所長的位置上了。
“停車!”
當汽車來到上高速的一個路口時,胡保國喊停了車子,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秦風從倒車鏡看到,一輛小車停在了他的身邊。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啊!”
聽著那磅礴大雨打在車窗上的聲音,秦風裂開嘴笑了起來,過了收費站后,伸手往檔位上一推,車子加速沖入到了雨幕之中。
十一點四十二分,裝滿了西藥的貨車駛入到了冀省廊市的一個貨站中。
雖然外面夜色漆黑還下著大雨,但是貨站里面卻是燈火通明,秦風把車子開到大棚地下熄了火,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阿風,辛苦了。”
一個二十歲多歲留著中分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甩了根煙給秦風,說道:“路上沒什么事吧?豹哥打電話來問了好幾次了…”
秦風掏出火機先給對方點上了火,然后才接過煙,說道:“沒事,餅哥,這雨太大我不敢開快,萬一翻了車就麻煩了。”
接貨的這人秦風很熟悉,由于長得膀大腰圓像個餡餅一樣,所以就得了這么個外號,這個位于京津兩個城市中間的貨站,一直都是由他負責的。
“恩,是要小心點。”
餡餅點了點頭,說道:“阿風,你先休息會,我讓人卸了貨陪你喝點,媽的,這雨太大,你干脆別走了…”
“餅哥,那可不行,豹哥有規定的,當天出車不管多晚,都要回去。”秦風搖了搖頭,說道:“您還是快點卸車吧。這邊開過去還要倆小時,等我回去也能再睡會…”
“好吧!”餡餅打開了貨車的后門,喊道:“手腳麻利點,趕緊按著單子分配好,都仔細些,別搞錯地方了。”
嘴上說著話,餡餅也沒閑著,他手上也拿著張單子上了車,在那如山一般的藥品中翻騰了好一會。抱著一個一米見方,外包裝是阿司匹林的箱子走了下去。
七八個工人正在卸著貨,也沒人關注餡餅,只有靠在車門處抽煙的秦風看到,餡餅拿著一個紅外掃描儀。仔細的在箱子封口處掃描了一番。
“媽的,幸虧老子小心,沒有動那封口,是從底部把箱子給拆開的…”
秦風心中一凜,今兒之所以遲到了十幾分鐘,除了路上和胡保國交談了一會之外,其實都耽擱在那裝著毒品的箱子上面了。
“豹哥。箱子完好…”檢查完箱子后,餡餅偷偷掏出了個手機,撥通了蠻豹的電話。
“嗯,阿風沒什么異常吧?”電話里傳來蠻豹的聲音。
“沒。他今兒跑了三四趟了,看那樣子累的不輕。”餡餅低聲笑道。
“今兒雨大,把貨先裝好,明天一早發出去…”
蠻豹在電話中做出了指示。除了他和袁丙奇之外,也就只有三個貨場的負責人。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東西,原先這個工作是由袁東來做的,不過袁東短命,蠻豹只能親自指揮了。
交代了餡餅幾句之后,蠻豹掛斷了電話,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袁丙奇說道:“袁哥,那邊弄妥了,這三千萬的貨發出去,基本上北方市場也就飽和的差不多了。”
每到發貨的日子,蠻豹總是會和袁丙奇在一起等待,只有等到貨物到站并且安全接收之后,他們才能安下心來。
“阿豹,我這段時間怎么老是感覺有些不對啊?”
袁丙奇看著漆黑的窗外,搖了搖頭說道:“常老四和南區的建國那些人,是不是有些安分的過了頭?阿龍幾次挑釁,他們居然都忍了!”
“我也感覺有點不對。”
蠻豹點了點頭,說道:“袁哥,把手里的貨全都清干凈之后,咱們斷了這邊的路子,出國躲一段時間,我在泰國和瑞士存的錢,夠咱們花幾輩子的了。”
“好,有錢也要有命花才行。”
聽到蠻豹的話后,袁丙奇似乎也下了決心,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笑道:“本來想培養下那個阿風的,現在看來也用不著了。”
袁丙奇手下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明著在道上混的,那些人基本上在警局派出所都有案底,是警方重點關注的。
還有一種人,則是身家清白,從來沒有犯過案子,這些人從事的就是毒品生意,而且他們和另外一幫人相互都不認識,沒有任何的交集。
原本秦風是不合格的,不過他跟陳宇沒幾天,關系并不深,加上頭腦靈活會來事,這才被袁丙奇看中了,想要培養他一番。
只是“袁爺”并不知道,他所謂身家清白的秦風,早在四年多以前就身負五條人命了,比起他來只怕也是差不了多少。
半個多小時過后,車廂里的藥品盡數被卸了下來,餡餅來到車前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阿風,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餅哥,那我走了啊!”秦風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按了下喇叭后,緩緩的將車駛出了貨站。
拐過一個彎道后,那輛空車猛地提起速來,而且并沒有循著來時的線路上高速,方向一打,拐入到了駛往津天市區方向的國道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