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這些年承蒙您照顧,秦風先謝謝您!”
來到房間里后,秦風對著劉家成深深的鞠了一躬,這也是他欠這位老人的,當年偷學的武藝,大多都是從劉家成身上學到的。
“你這孩子,命苦啊。”
劉家成搖了搖頭,招呼秦風坐了下來,說道:“我和子墨尋找了兩年,都沒找到小葭葭,不過按我大哥的說法,那孩子不是早夭之相,你不用擔心。”
對于聰明懂事的秦葭,劉家人都是很喜愛的,在秦風進監獄之后,劉家發動了北方江湖道上的朋友幫助尋找,但秦葭就像是從人間蒸發掉了一般,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來。
在秦風進監獄的第二年,劉子墨被父親逼著去法國留學了,尋找秦葭的事情,也就被耽擱了下來。
劉家三兄弟,老大跟隨劉運焦時間最長,后來進入到商界,將功夫耽擱了下來,不過卻是學了幾分劉老爺子的相面之術,劉家成到也不是因為安慰秦風才有此一說的。
“我也知道葭葭還在,就是怕她過的不好。”秦風聞言嘆了口氣,師父也曾經說過相同的話,秦風是相信妹妹還在世上的。
“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著急…”
劉家成寬慰了秦風幾句之后,開口說道:“秦風,這次回來就別走了,把這兒當家吧,我可以收你為徒。”
其實早在秦風偷師的時候,劉家成就有意將秦風收入門下,不過卻是被老爺子制止掉了,現在秦風劫難已過,他再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劉叔,我…我已經拜在別人門下了。”
秦風看得出來劉家成是真心實意想要收自己為徒的,想了一下之后,也沒隱瞞自己在監獄中遇到載昰的事情。
這世上能讓秦風信任的人不多,而劉家成正是其中一位,當然,關于那玉佩傳承的事情,秦風自然是不會提的。
“載昰?這個名字聽著很陌生啊?”劉家成皺起了眉頭,按理說這人識得父親,他應該有些印象才對,不過想了半天,劉家成也沒記起江湖上有這號人物。
“江湖外八門,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家伙,秦風,我看你還是拜在八極門下吧,你氣感已成,不出三十歲,就能成為一代宗師!”
劉家成是唯一傳承了劉運焦八極拳的劉家子弟,他的眼神還是很準的。
在劉家成看來,秦風的眼睛隱隱帶有一層潤滑的光澤,這是練氣有成的表現,單憑這一點,秦風的功夫怕是不比他那弟子麻四弱上多少了。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劉叔,我自幼家中就發生了變故,到現在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等我解決了這些事,再投入您老門下也不遲…”
秦風有時候也會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那天煞孤星,七八歲的時候家中遭遇變故,父母失蹤,前些年受了牢獄之災,又和妹妹失散了,好像跟著自己的人,都沒落得什么好下場。
拜師載昰的時候,老爺子并沒有說不能讓秦風再投入他人門下,但秦風自覺命運坎坷,卻是不愿意連累劉家。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劉家成也是個火爆脾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日后查出你仇人是誰,我帶人幫你滅了他們。”
“師父,滅了誰啊?您老火氣還是這么大?”
劉家成話聲未落,麻四兩手拎滿了東西走進來,對著秦風笑道:“剛好瘸六出攤了,他調的牛臉不錯,我也稱了兩斤。”
“麻煩四哥了…”
秦風連忙將麻四手上的菜接了過去,回頭說道:“劉叔,子墨是我兄弟,您是我長輩,有這層關系就行了。”
“你這孩子仁義啊,老爺子當年看走眼了。”
劉家成嘆了口氣,說道:“四兒,去把我那壇老酒拿來,今兒和秦風好好喝一杯,不要叫別人了,就你自個兒陪著。”
在老輩人眼中,找一個能傳下衣缽的好徒弟,和大海撈針也差不多,秦風品行資質都是極佳,但奈何卻是不肯拜入八極門下。
劉家成是豪爽之人,既然秦風不愿意,他也沒勉強,拉著秦風在房間里開了一席,談論著江湖中的往事,喝的痛快淋漓。
“對了,我想起來了,在五十年代中期的時候,好像有個人來過劉家,像是你那師父。”酒過半晌,劉家成忽然想起一事,臉上露出了驚榮。
“哦?劉叔,我師父門道可多了,出門未必就是真實相貌啊。”
秦風聞言笑道,他到不是揭師父的短,載昰解放前名頭也不小,解放初期一向是夾著尾巴做人的,但最后還是沒能躲過去。
“你師父是不是有個外號,叫做鬼見愁?”劉家成看向秦風。
“咦?劉叔,那還真是我師父。”
聽到劉家成的話,秦風也想起來了,師父好像曾經說過在五六十年的時候,來過劉家,不過劉運焦那時去了臺島,只是見了劉家的一些后人。
“嘿,你要是那位老爺子的弟子,我還真沒法搶了…”
劉家成搖了搖頭,當年父親跑去臺島,帶走了大哥三弟,他和母親留在了倉州,要不是江湖同道經常接濟的話,怕是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載昰當時來到劉家的時候,就曾經留下了不少糧票和錢財,只是那會劉家成年齡還小,經過了幾十年,記憶早已模糊了。
有了這層關系,劉家成再不提收徒之事,只是勸秦風酒喝,一壇十斤的老酒被喝個精光后,三人也均是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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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劉子墨的房中,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大黃趴在床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意。
“大黃,以后我走哪都會帶著你的。”
秦風能感受到大黃對自己的那種眷戀,從抱養它到現在已經有八年多了,大黃也顯露出了一些老態,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活潑了。
似乎聽懂了秦風的話,大黃搖了搖尾巴,伸出舌頭舔了舔秦風的手,在它的世界里,主人就是唯一。
剛剛走出房間,秦風就看到劉家成已經在院子里擺起了拳架子,不由笑道:“劉叔,起那么早?”
“老了,今兒晚起了一個小時…”收功之后,劉家成帶著秦風去吃了早飯,兩人坐回到了堂屋里。
“劉叔,我要走了,一天找不到小葭,我這心里一天不安穩。”
秦風來劉家,是為了感謝那些年劉家對自己的幫助,但他此次出來,最主要的目地還是尋找妹妹。
“你要走我不攔你,日后有空了就回來坐坐。”劉家成點了點頭,說道:“你等一下,子墨那小子有件東西讓我交給你!”
“劉叔,這…這物件怎么拿回來的?”
劉家成走進里屋,片刻之后手上拿著個錦盒走了出來,秦風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整個人頓時都愣住了。
這錦盒里放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當年劉子墨所贈的那個槍頭,和四年前初見時一樣,槍頭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兩邊鋒刃處,閃著絲絲寒光。
“老爺子一共就打制了三把,豈能讓它流落在外面?”
劉家在倉州根深蒂固,政府部門也有不少關系,當年秦風判決下來之后,他們就托人把這槍頭給取了回來。
“秦風,這把槍頭是子墨的,他說要給你當禮物,你拿走吧。”
劉家成從錦盒里拿出了張對折的紙片,說道:“這是工藝品鑒定書,有這東西上火車什么的都可以攜帶。”
“劉叔,這…這個太貴重了!”
秦風將那槍頭握在了手中,他怎么都沒想到,已經出去留學兩年的劉子墨,竟然還給自己準備了這么件禮物。
和常人不同,如此飽嘗人血的殺戮兇器,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但秦風不然,握著寒光四射的槍頭,他心中居然有種安全感,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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