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劉老大來了?”
就在孟瑤和華曉彤收拾好桌子,苗六指與劉子墨重新坐下準備喝酒的時候,謝軒從后院停好車走進了院子。
“謝軒,我說你小子不地道啊?”
劉子墨斜眼看向謝軒,說道:“拿我不當兄弟是不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小子竟然連個招呼都沒給我打…”
劉子墨這會正憋著一肚子火,見到謝軒過來頓時噼里啪啦的一頓臭罵,搞的謝軒站在那里苦笑不已。
“劉老大,這里面水深著呢,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
謝軒也沒和劉子墨生氣,徑直坐在了桌子邊上,也不管是誰的酒,拿過來一口喝了下去。
和一年前相比,謝軒要瘦了許多,再也不是整天一副見誰都笑嘻嘻的模樣了,從進到院子里眉頭就一直緊鎖著。
抹了下嘴巴,謝軒這才說道:“風哥的產業,誰也甭想搶走,我惹不起那人,總是有人能惹得起的…”
從監獄里出來的人,骨子里總是會帶有那么一點瘋狂,別看謝軒平時見誰都笑呵呵的一張胖臉,但要真是耍起狠來,老京城的一些青皮流氓都未必比得過他。
“小胖子,沒事你不在《真玉坊》呆著,跑回家干嘛呢?”
苗六指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此刻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開口說道:“有半月工夫沒見你了,怎么今兒無緣無故的跑回來了?”
“這不是知道嫂子來了嗎?”
謝軒看了一眼孟瑤,以前秦風在的時候,謝軒從來不敢這么喊,但秦風《故去》了,謝軒卻是一口一個嫂子,而孟瑤也從未反駁過這個稱呼。
“得了吧,這倆丫頭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苗六指撇了撇嘴,說道:“小胖子,過幾天你去趟粵省吧,我聽說那邊加工廠最近供不上貨,你也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謝軒開口說道:“那個王八蛋在粵省的根基也很深,用的是一樣的招數,加工廠一個月被查了四十二次,還能正常開工才怪呢…”
說起這事兒,謝軒更加郁悶了,《真玉坊》這邊李然能擋著一點,有些工商稅務什么的,多多少少也會給李然留些情面,每個星期只是來那么兩三回。
但是在陽美的加工基地就不一樣了,那里的人是一天去幾回,連環保局的人都跑去找麻煩,說是切石引起的灰塵,影響到了當地的空氣質量。
所以黎永乾的那家玉石加工廠,剛紅火了一年多的時間,現在又面臨著停工的局面,他倒是想干,但實在架不住那些上門找麻煩的人啊。
不僅是黎永乾的加工廠出了問題,和《真玉坊》有業務往來的一些加工廠,現在幾乎都供不出貨來,甚至疆省的玉礦,直接就解除了和《真玉坊》之間的合同。
所以現在的《真玉坊》,真正的是內外交迫,謝軒能撐著讓《真玉坊》沒關門大吉,已經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這個王八蛋,欺人太甚啊!”
聽到謝軒的話后,劉子墨又想伸手拍桌子,卻是被苗六指給架住了,他可不想讓這剛整出來的菜再打到地上去。
“謝軒,要不我讓老竇回去,他在陽美那邊是地頭蛇,應該能幫上些忙的…”
既然不能來硬的,那就要想別的辦法了,劉子墨想到了竇健軍,他知道竇健軍以前在沿海地區是黑白兩道通吃,在家里的關系很廣。
“別啊,劉老大,要是風哥知道我叫回了竇老大,一定會罵我的!”
謝軒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不過話剛一出口,卻是滿臉的黯然,因為他這才想起來,秦風已經是不在了。
“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謝軒一臉歉意的看向了孟瑤,他知道,秦風的“死亡”,最傷心的其實就是面前的孟瑤。
“沒事,秦風知道你們這些好朋友都在為了他的事業忙碌,一定不會罵你的。”孟瑤笑的有些勉強,因為她的心很痛。
“沒事提秦風干嘛?眼前一堆麻煩事都沒解決…”
劉子墨見到氛圍似乎有些不太對了,連忙岔開話題,說道:“老竇假死躲到澳島,要是再露面,關系實在是太大了,這事兒是我想得不周到…”
劉子墨也想到了竇健軍假死的事情,而且澳島競爭賭牌的工作幾乎都是竇健軍在和陳世豪忙活,他實在也抽不開身去內地處理這些事情。
“劉老大,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謝軒擺了擺手,又給自己倒上了杯酒,說道:“我已經聯系了港島的買家,雖然那邊把價格壓得很低,但總算是不太離譜,我準備將《真玉坊》給賣了…”
謝軒看得很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堅持,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如果再和那人抗爭下去,《真玉坊》最終只能落個關門歇業的下場。
所以在《真玉坊》還有些剩余價值的時候,謝軒就想到了出售,他聯系的那位港島大亨背景十分深厚,是華人圈里有名的大富豪,他在內地的生意,是沒有人敢于染指的。
不過在商言商,那位做走私和珠寶起家的大富豪,也是趁火打劫了一把,連帶著《真玉坊》的店面還有店里的存貨,那人只給了一億五千萬的開價。
要知道,現在的《真玉坊》,光是絕無假貨這個名頭,就價值上億了,再上還有近億的高檔玉石存貨,一億五千萬的價格實在是不算高。
“賣?怎么能賣啊?”劉子墨不滿的說道:“要是秦風回來了,知道你們賣掉《真玉坊》,你說他能輕饒了你們?”
“回來?”聽到劉子墨的話,謝軒苦笑道:“不是我咒風哥,這一年多都渺無音訊,風哥還能回來嗎?”
既然提到了這件事,謝軒也就沒再藏著掖著了,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們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避免提到秦風,但是誰都知道,秦風真的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因為秦風如果沒有死亡的話,不管他在世界的那個角落里,總是會有辦法打個電話回來的吧?但自從那事故之后,秦風整個人就在這世上蒸發掉了。
原本謝軒還是瞞著李然和黃炳余那些人的,但紙包不住火,在《真玉坊》生死攸關的時候,謝軒最終還是告訴了他們。
黃炳余還算是講義氣,在《真玉坊》最難的這段時間并沒有離開,反倒是李然的態度讓謝軒有些不爽,面對著比他強大的人,李然甚至給謝軒提出過一次退股的要求了。
“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想。”
聽到謝軒提起秦風,劉子墨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爺爺曾經給秦風看過面相,說他只要度過牢獄之災,就不是早夭之人,我相信,秦風沒有死!!!”
劉子墨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心是從哪里來的,但他就是有種感覺,秦風應該還活著。
俗話說好人不償命壞蛋活千年,在劉子墨看來,像秦風這種靠著坑蒙拐騙起家的家伙,更不會輕易的死去,說不定就在哪個孤島上泡著非洲黑姑娘呢…
“我也相信,秦風沒有死!”緊接著劉子墨說出這句話的,是孟瑤,她臉上充滿著希冀,或許是劉子墨的話給了她力量。
“我也懂點相面之術,秦風的確不是早夭的面相…”
苗六指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你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秦風能活下來的幾率并不是很大…”
秦風“失蹤”已經超過了一年的時間,劉子墨也從白振天哪里拿到了那一天船員拍下來的錄像,苗六指等人都觀看過。
在這錄像中,那海面漩渦的威力,讓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也正是那個時候,眾人心里對秦風生還的可能性,才不抱了希望。
“媽的,要是風哥在,誰敢找《真玉坊》的麻煩啊!”
謝軒又是一杯酒灌進了肚子,那四兩一杯茅臺酒,他已經連喝了兩杯,這會正晃晃悠悠的準備去開第二瓶,顯然已經有點高了。
“對了,胡老大那邊怎么樣?能幫上忙嗎?”劉子墨忽然想到了秦風身后的那位貴人,胡保國現在可是位高權重,說句話應該也有用吧?
“別提了,胡老大在老山打仗時身體里的一顆子彈沒取出來,好像壓迫到了神經,前幾個月舊傷復發了,現在還在醫院呢…”
聽到劉子墨提起胡保國,謝軒更是一臉的苦笑,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倒霉事好像都被他在這段時間給遇到了。
胡保國現在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他如果開口說句話,那位想圖謀《真玉坊》的人,還真是要思量一下。
但一開始的時候,謝軒并沒有想到找胡保國解決這件事,他以為李然就能擺平,沒必要去挨胡老大的訓,畢竟當年在監獄里胡老大的粗暴作風,讓謝軒很是怕他。
但讓謝軒始料不及的是,李然在和那人掰腕子的過程中,竟然處了下風,現在更是萌生退意,等謝軒再去找胡保國的時候,卻是傻眼了。
在一次部署全國嚴打的大作戰中,胡保國接連奮戰了三天三夜,沒成想勞累成疾,又因為長期站立,導致他體內沒有取出來的那顆子彈,擠壓到了腰椎神經。
腰椎是人身上最為敏感的地方,在做了檢查之后,沒有一個醫生有把握成功的取出子彈,無奈之下,只能讓胡保國住院保守治療。
而胡保國這一住院,就躺在病床上再沒能起來,按照醫生的估計,他最好的結果也是半身不遂,別想再次走上領導崗位了。
謝軒也和李天遠去看過胡保國,好幾次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一來胡保國的樣子讓他不忍心開口,二來現在的胡保國,說話怕是已經沒有以前的力度了。
“哎呦,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謝軒提起胡保國的現狀,劉子墨一拍腦袋,說道:“不行,謝軒,你現在就帶我去看看胡老大,生病了怎么也不說一聲啊?”
劉子墨是通過秦風認識的胡保國,要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挺有意思,劉子墨那次沒打招呼就來找秦風,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正在里面溜達的胡保國。
劉子墨是個莽撞脾氣,張口就說老頭你怎么進來的?這里可是私人地方,沒事別瞎溜達,要遛彎到外面去。
劉子墨這一說,可是把胡保國給氣樂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想去什么地方去不了?也就是圖秦風這里清靜,沒成想還要被人往外趕。
胡保國能看出來劉子墨是練武的人,當下也是起了興致,幾句話一撩撥,就和劉子墨動起手來。
這一動手胡保國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劉子墨的對手,正好這時秦風也出來了,將胡保國介紹了給了劉子墨。
晚上一喝酒,這不打不成交的兩個人卻是對了脾氣,喝醉了之后那是勾肩搭背稱兄道弟,把平日里見慣了胡保國那威嚴相的苗六指都給嚇了一跳。
所以聽到胡保國住了院,劉子墨站起身就要走,順手還將謝軒剛開開的那瓶酒給拿在了手里,說道:“老胡喜歡喝酒,這個我得給他帶著…”
“劉子墨,你去看病人還給人帶酒?”一旁的華曉彤一把將酒給搶了過去,自己這男朋友有時候真是個二百五性子,就連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胡老大不喜歡被人看,還是算了吧。”
謝軒拉住了劉子墨,說道:“他好強了一輩子,不想讓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被人看到,上次我和遠子哥就是被他用杯子給砸出來的…”
按照胡保國的話說,他還死不了,以后除了秦風那小王八蛋回來去看他,別人都不要去了,否則他就讓警衛給打出去。
“媽的,這叫什么事啊?”
劉子墨搶過了華曉彤手中的酒瓶,給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滿后,一口喝進了肚子里,說道:“怎么秦風出了事情,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順起來?”
“是啊,風哥這一出事,我們都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了。”
謝軒醉眼稀松的說道:“以前風哥在的時候,我們沒感覺什么,但是風哥這一走,所有的事情都不對了…”
劉子墨的話,讓謝軒很有同感,其實秦風在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怎么過問具體的事物,那時候的《真玉坊》經營的也很好。
但是秦風失蹤的消息一傳來,《真玉坊》就接二連三的出事,李天遠那邊的拆遷公司也出了問題,原因是在一次強拆中出了人命,拆遷公司因此也關停了好幾個月。
出事的時候并不覺得,但是現在坐下來一想,事情都是秦風不在了才出現的,由不得他們不將其聯系在一起。
“風哥,你…你到底在哪里啊?”
從劉子墨手里拿過酒瓶,謝軒又喝下一杯酒后,干脆就直接趴到在了桌子上,這一段時間所承受的巨大壓力,終于讓謝軒撐不住了。
“媽的,這是什么他娘的空間通道啊?”
被眾人惦記著的秦風,這會正在罵娘呢,因為他剛剛一進入那五彩漩渦,整個人就像是坐上了加強版的過山車一般,在里面瘋狂旋轉了起來。
還要,旋轉的時間一共只持續了一分多鐘的時間,秦風就被從另外一個地方給吐出來了,那種旋轉的強度,讓秦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來的。
“怪不得皇浦蕎回去之后臉色那么難看呢?”
站穩了身體的秦風,只感覺眼前金星直冒,連忙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調理起體內那紊亂的真元來。
秦風的功夫比皇浦蕎高出了一大截,他出來后尚且都感覺受不了,更不用說皇浦蕎了,沒直接暈過去,已經算是皇浦蕎修為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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