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孫元化,天啟皇帝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這個人實在是個人才。關于孫元化說的時間和花費,天啟皇帝也只能認可。雖然覺得時間稍微有些長,可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入過加大規模,那每年的花費可就不止五百萬兩了。
造船上花費五百萬兩,其他的火器各方面,朝廷開銷都會越來越多。看來天啟皇帝接下來幾年的主要工作就是賺錢,至于制度上的改革還是要等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這個皇帝能夠言出法隨。
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天啟皇帝的目光落到了徐光啟的身上,沉聲說道:“徐愛卿,袁應泰去視察河工了,這工部的事情也是你在做。這樣吧!趁著這次的機會,把工部的將作監的一些事情畫出來。比如制造火器和軍械全都劃撥的火器廠去,所有的工匠也都牽過去。”
“是,皇上!”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徐光啟恭敬的說道,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眉頭皺的緊緊的。
笑著點了點頭,天啟皇帝對徐光啟說道:“愛卿不必如此,你只管做你的事情,那些人不敢阻攔你的。不過愛卿記住,你要做的也就是接收將作監到火器廠,至于其他的人和事情,愛卿不要過問。”
聽了天啟皇帝的話,徐光啟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天啟皇帝會這么說。他的心里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沉吟了一下還想在說什么。
見徐光啟又要開口,天啟皇帝輕輕的一揮手,沉聲說道:“徐愛卿,誰么樣的官是大明朝的官,朕心里有數。什么樣的人該做官,朕心里也有數。有些事情還是要等一等,時間不到是不可以的。”
徐光啟微微一愣,身子一顫之后便沒有在說什么,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徐光啟恭敬的說道:“陛下圣明,臣多慮了!”
“愛卿公忠體國,操勞國事,何罪之有!愛卿這樣做,朕的心里只會很高興。”天啟皇帝看著徐光啟,笑著說道。
對于工部的將作監,天啟皇帝心里十分的清楚,那里面的水可是不淺。掌管著全國的火器鑄造,大部分的兵器鎧甲,里面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多啊!這里面牽扯的官員也是不少,如果清查一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這里面。
徐光啟的心里自然是不想放過這些人,這些都是國之蛀蟲,必須要予以嚴懲。現在天啟皇帝說時候未到,看來皇上的心里有打算,徐光啟自然不會在說什么。
幾個人又將詳細的細節像天啟皇帝匯報了一下,天啟皇帝也詢問了幾個自己想知道的問題,似乎覺得差不多了,幾個人便告辭離開了。
“皇上,龍昌商號那邊有呈報上來!”幾個人都走了,王承恩快步的來到天啟皇帝的身邊,恭敬的說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看著王承恩說道:“知道宮里和龍昌商號有關的只有你和陳洪,現在龍昌商號那邊是誰負責?”
“回皇上,對宮里負責的這個人叫陳桓,是陳洪陳公公的侄子。”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著天啟皇帝,輕聲的說道。
天啟皇帝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這件事情陳洪和天啟皇帝商量過,雖然龍昌商號那里有方家,可是私下里有不少從東廠和錦衣衛掉過來的人。這些人也是需要有人統屬了,現在負責的人就是陳洪的侄子陳桓。
將王承恩遞過來的東西拿過來,天啟皇帝輕輕的打開看了一下,上面說的不過是龍昌商號在張家口的事情。現在整個張家口的貿易已經被龍昌商號壟斷,也有很多晉陜的商人找上門,生意已經漸漸的上了軌道。
回想龍昌商號的分布的地址,現在也就是京城附近和張家口,這一已經讓龍昌商號很惹眼了。看來從現在看是要低調一點了,慢慢的增加人手,慢慢的滲透。
閉上眼睛想了想,天啟皇帝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一邊的王承恩看到這一幕,便躬著身子退了出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自然是有經驗的。
鳳陽府,靈璧縣,縣衙。
坐在大廳里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河道欽差左良玉,另外一個是朝廷派來的賑災欽差袁應泰。至于鳳陽知府已經回去了,災情已經穩定了下來,府里還有很多事情他不能總呆在這里。
賑災的事情下有靈璧知縣,上有兩位欽差,他在這里也沒什么作為。
“左大人,你那里有什么情況嗎?”看了一眼左光斗,袁應泰沉聲問道。對于左光斗他是知道的,自己調任京城的時候,左光斗去的遼東。只是袁應泰也沒想到,這位這么快就回來。不過天啟皇帝器重左光斗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袁應泰心里也明白。
看了一眼袁應泰,左光斗沉聲說道:“袁大人,本官這邊已經考察的差不多了,原來的河道那邊沒什么問題。因為有原本的河道淤積,如果好好收拾一下都是上好的良田。本官大概看了一下,大概有五萬畝左右,應該夠彌補被淹百姓的田地了。”
聽了左光斗的話,袁應泰緩緩的點了點頭,顯然是非常滿意的。其實一開始袁應泰對左光斗頗為不以為然,他是非常有能力的人,不過在他看來左光斗就是本事平平了。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袁應泰對左光斗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左光斗無論是治理河道,或者是對百姓對為官的見解,袁應泰都覺得和自己很合得來。
沉吟了一下,袁應泰沉聲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上書皇上吧!這邊賑災的事情安排下去,我們要抓緊的是新的河道以及兩側的河提。”
左光斗也贊同的點了點頭,經過幾年的考察,兩個人都發現其實災情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嚴重。不過縣城被淹了,以后重建或許很麻煩,不過相比于治河這些都交給地方官去頭疼吧!
兩個人有研究了一下細節,反復斟酌之后,袁應泰執筆,左光斗署名,這樣一份奏折便寫好了。
通政司位于紫禁城的東門外,這是一個看起來并不起眼的衙門,可是也沒人敢小瞧這個地方。通政司是大明朝文武官員必須知道的一個衙門,這里掌內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訴之件,俗稱銀臺。
一匹快馬來到通政司的門口,拉住馬匹之后,這個人迅速的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了看門的人之后,便大步的向里面走去。看門的見這個人穿的遼東的軍服,便沒有阻攔。
通政司和其他的衙門不同,其他的衙門或許需要門敬什么的,不然門子也會為難你,可是通政司卻不同。無路是什么樣的門子,沒有人敢這樣做。來到通政司的人,全都是向上遞折子,誰知道哪個是重要的。如果因為門子耽誤了大事,門子是吃罪不起的。
剛剛來的那個人一看就是遼東來人,這樣的人誰知道帶著什么消息,如果是遼東軍情,誰攔住,誰死!
“這位大人,這是遼東督師熊廷弼大人的奏折,非常的重要,請盡快轉成內閣!”士卒來到一個知事的身邊,恭敬的施了一禮,將一份奏折交給了對方。
慎重的接過奏折,知事面容嚴肅的說道:“放心,等一下便送去!”遼東督師的折子沒有人敢耽誤,哪怕是通政司的通政使,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八品知事。
通政司距離內閣并不遠,只要進了紫禁城的東門就能看到內閣值事房。知事拿著奏折快步的走進內閣,不過頭卻不敢左右看,因為站崗的大漢將軍全都盯著他。
快步的走到劉一璟的身邊,韓曠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在劉一璟耳邊小聲的說道:“劉公,這里有一份奏折你看看!”
見韓曠神情嚴肅,劉一璟就是一愣,平日了大家都是各自票擬奏折,只有遇到拿不準的奏折才會交給自己看。不過也沒有韓曠如此這般謹慎,接過奏折之后,劉一璟緩緩的打開觀看。
很快劉一璟的手便開始顫抖,額頭上也出現了細密的汗珠,良久劉一璟才將奏折放下。看了一眼韓曠,劉一璟苦笑則說道:“這個熊廷弼真是不老實,這又是一件大事情了。”
韓曠則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頗為不屑的說道:“讀圣賢書,行事確如莽夫,圣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劉一璟微微一愣,不過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心里清楚韓曠在想什么。東林黨的事情因為熊廷弼而起,對熊廷弼他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感。不過劉一璟的心里卻是一沉,這次恐怕會牽連到自己等人啊!
東林黨的事情皇上沒有怪罪自己這些人,可是劉一璟的心里可是非常的不踏實。低著頭想了想,劉一璟沉聲說道:“進宮面見皇上吧!這件事情我們做不了主!”
“這件事情皇上不會同意的,熊廷弼這是在自尋死路!”韓曠冷冷的笑著,一臉的不屑,只是他沒看到劉一璟臉上那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