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一邊看著手下收拾殘局,一邊滿意地點點頭,笑著對邱六和荒狼說:“嗯,干得不錯,兩位辛苦了。”
一來到這里,看到事己定局,荒狼和邱六二人毫發未損,心里很是滿意,對二人也就不吝贊美之詞。
荒狼只是笑笑,什么也沒說,對于他來說,即使一個人,不用蒙汗藥,也可以輕易把這幾十人逐一誅殺,現在只是更輕松而己,他什么也沒說,很自然重新站在劉遠的后面,和血刀一左一右護著劉遠的安全,而邱六則是搓著手,一臉興奮地說:“將軍的這條計實在是太妙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全部放倒,小的當時以為要通過一場血戰才能成功,沒想到就這么簡單,將軍果然是戰神再世。”
雖說有拍馬屁的成份,不過劉遠先是一招“請君入甕”,讓那些吐蕃人主動要喝酒,這樣一來,效果比主動請他們喝酒強太多了,從“不小心”打破酒壇開始,那計龗劃己在開始,一直順風順水,當然,也與邱六潛伏多年,獲得吐蕃人信任有關,不過邱六還是對劉遠祟拜有加。
“這招不算什么,晁蓋智取生辰綱時就用到,本將現學現用罷了…”劉遠隨口說道。
邱六一臉疑惑地說:“將軍,晁蓋是哪位?生辰綱怎么啦??”
綱,成批運輸貨物的組織,這是唐宋的一種說法,但是那晁蓋是哪個,邱六就真的不知龗道了。
壞了,一不小心,又在“預言”了,劉遠郁悶地撇撇嘴,這一出“智取生辰綱”是發生在宋朝。現在大唐盛世才剛剛開始呢,至少還有幾百年才改朝改代,這些人不知龗道是正常的,要是知龗道,那可就不正常了。
“哦,一個故事人物,你們不必深究。”劉遠淡淡地把此事一筆帶過。
趙福不失時機給劉遠戴起了高帽:“將軍用兵如神,喜歡出奇制勝兼不守常規,你們以后好好學著點。”
劉遠白了趙福一眼,然后一臉認真地說:“大唐名將匯聚。說至用兵,哪里輪得到我呢?不過這些不重要,你們只要記得一件事,戰斗其實很簡單,只有二個字。獲勝!過程或許引人詬病,但結果就是真理。只要想著怎么取勝就行了。”
在場之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在劉遠的指揮下。眾人開始收拾殘局,先是吐蕃士兵的衣甲剝下來,然后把這這些倒霉蛋全部拖到新挖的坑里,先是在要害處補上一劍,最龗后把他們坑殺,一些士兵本來還想折磨他們。不讓他們死得那么痛快,不過劉遠制止了,給這些吐蕃士兵一個痛快,免得節外生枝。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上次在吐蕃收獲甚多,包括一批吐蕃的制式鎧甲,不值錢且沉重,劉遠就把它藏起來,留作下次使用,想法是沒錯,只是太高看吐蕃的技龗術水平了,不到一年,那些鎧甲已是銹跡斑斑,慘不忍睹,若不然,劉遠也就不用化妝進入波密城找組織,古代還沒有發現不銹鋼,在沒人保養成的情況下,生銹也就在情理之中。
“哈龗哈,你猜猜我是哪個?”
“一聽你這聲音就知你是大頭了,認出我是哪個?”
“這鎧甲真是差,你這這護胸這么薄,能不能受得了一槍?”
“只露出兩只眼睛,還真難認得出,這些吐蕃人打仗時怎么指揮?”
“笨,吐蕃人打仗都是一股腦沖鋒的,反正都一樣。”
“這玩意瞞天過海倒不錯,就是又冷又硬,一會弄點布進去,這樣就不怕冷了。”
揚威軍小分隊的大部分的人沒上過前線,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鎧甲,一時間有些好奇,有的還要老兵來幫忙穿戴。
把現場清理好,把所有的痕跡全部抹掉,一來二去,已是三更時分,趙福皺著眉著說:“這些明天還要捆綁一次,起碼要大半個時辰,現在天氣寒冷,下雪路滑,很危險,將軍,現在快天亮了,不如我們現在就裝好,明日天一亮,馬上就可以出發。”
“對,對,那我馬上裝車,還請將軍派幾位兄弟搭把手。”邱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聞言就想馬上行動。
劉遠搖搖頭說:“先別急,把重的、大件的扔掉,最多只保留三分之一,明日我們要輕車上路,帶這么多東西,肯定會拖慢我們的腳步。”
此行的目的就是救人,行商不過是用來掩飾罷了,路途遙遠,時間緊迫,當然是正事為重。
“可是,要是那些查行的人認為貨物不符合,那怎么辦?”邱六小心翼翼地說。
這次采購,用了幾百兩銀子,拉到邏些城,扣除各項開支,還能落個二三百兩,這是一筆橫財啊,十多兩在大唐能買一畝良田,一下子就扔掉,還真有點舍不得。
“這個不是問題,就說路上賣了一些又或下雪路滑,運氣不好連馬帶貨掉下懸崖、若不然就推說這里有血祭要用的東西,急著趕赴邏些城,借口多的是,小財不出,大財不入。”劉遠拍著邱六的肩膀說:“你放心,跟著本將,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劉遠也是由底層走出來,明白他們的苦處難處,有時候,他們不是吝嗇,而為了生活,這次采購的銀子,估計除了大唐的給予的經費外,邱六也搭上許多,如果扔掉,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損失,所以有點舍不得,于是劉遠特地安撫他一下,說到“吃虧”二字時,還特地加重了語氣。
“是,小的就依將軍之言,該棄的就扔了。”邱六聞言大喜,他知龗道劉遠向來非常大方,有了他這句話,以后自己的日子就好過了。
于是,眾人齊心協力,把大件笨重的貨物棄掉,只要保留了大約三分之一,很多箱子都是空的了,用趙福的話來說,哪位兄弟累了,都可以睡在箱子里休息。
兵貴神速,第二天天剛亮,一行人就策馬揚鞭出發了。
貨物一下子扔了大半,如此一來,馬的負重大大減輕,速度加快了一倍不止,劉遠的指揮下,朝邏些城的方向徑直走去。
一行人,五十多人,三十多輛車,組成一個不大也不小的編隊,按大唐的說法,這可以喚作“貨綱”,不過劉遠更愿意稱為“索命綱”,索松贊干布的命。
誰也沒有想到,由波密城出發,有合法手續、雇了制式吐蕃軍的的一個商隊,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就已經改頭換面,從外面看起來,一點也看不出,實則而全換成了大唐的精銳之師:揚威軍,以行商為理由、用吐蕃鎧甲作掩飾,徑直朝吐蕃的都城、神秘的邏些城進發 “這個冬天,怎么如此漫長”贊蒙賽瑪噶倚在窗前,看著窗外飄揚的小雪花,有點落寞的自言自語說道。
也只能自言自語,自從上次出逃未果,作為贊普的妹妹、吐蕃的功勛,贊蒙賽瑪噶自然不會有事,可是協助她逃走的侍女卻被關進了大牢,新派來的侍女,天天好像防賊一樣看著贊蒙賽瑪噶,有意拉開距離又時刻監視著,生怕這個公主再次逃跑。
若是再逃跑,那么上一任侍女的下場,就是自己的榜樣。
有一句話叫相由心生,或許用來形容環境也一樣,以往很喜歡的冬季的贊蒙賽瑪噶,雖說眼眸中的天空還是那么純凈、雪花還是那么潔白,可是她的心情,再不能像昔日那樣充滿歡喜,也不能像昔日那樣騎著自己心愛的馬在雪地上馳騁,讓野獸在自己的箭頭下顫抖,因為腹中孩兒的命運,一直牽掛著她的心。
隨著臨盆逼近,贊蒙賽瑪噶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天天急到團團轉,在失望之際,她對劉遠的恨,反而沒那么深了,有的時候,腦中還會出現“若是劉遠能來救下自己的孩子,那自己就給他一個機會”的念頭。
女人,是一種很善變的動物。
“公主”新來的侍女恭恭敬敬地向贊蒙賽瑪噶行禮道。
贊蒙賽瑪噶頭也不回,懶洋洋地說:“什么事?”
“回公主的話,贊婆大將軍在門外守候,懇求見公主一面。”
又來了。
贊蒙賽瑪噶臉上出現一抹厭惡之色,自從吐蕃和大唐的開戰,智勇雙全的論欽贊就鎮守邊疆,而贊婆也調任為中翼大將軍,協助守衛邏些城的安全,這就給了他時間和便利,三頭二天往洛桑寺跑,千方百計討自己的歡心。
誠意,贊婆出身尊貴,天生神力兼武藝精湛,是天生的將才,他們五兄弟,曾號稱吐蕃的五虎將,雖說五去其二,但在吐蕃沒人敢輕視,光是一個論欽贊就足以支撐起他們一族的榮光,可惜他的相貌和武力成反比,丑陋不堪,那一張臉全是麻子,眼晴小、嘴巴大,怎么看就怎么不自在,曾到大唐游歷過的贊蒙賽瑪噶,心中愛慕的,是大唐那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話都說得那么絕了,這個贊婆怎么還不死心的?
“不見,讓他以后不要再來了。”贊蒙賽瑪噶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