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被自家老婆TX了,崔幼伯訕訕的揉了揉鼻子 另一方面,崔幼伯對娘子的‘吹捧’還是蠻受用的,嘿嘿,滿腹經綸,嗯,這個詞兒我喜歡!
蕭南見他這幅神情,便知道自己的玩笑取悅了某人,心里也愈加堅定自己的想法——崔幼伯確實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唔,需要哄呀 崔幼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后才想起正事兒,“前些日子阿翁出事的時候,我就想陪你回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好歹也能跑跑腿,幫岳丈分擔一二↓巧今天是七夕,你懷孕后也還沒有回岳丈和岳母,不如咱們趁今天過節一起去崇仁坊?”
蕭南聞言,暗自點點頭:崔幼伯做事確實有些幼稚,但該懂的規矩他還是明白的也知道自己該為了前些日子的行為,給岳家一個說法而今天是七夕,現在有沒有什么重大事情,圣人也要過節,所以朝臣們可以休沐一天崔幼伯提議今天回去,自家的父兄們應該也都在家,他倒也會選時間只是,蕭南想到那天她派蘇媽媽回蕭家辦的事,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想到才不過兩天的時間,阿耶和大兄未必能這么快給她找到合適的人熏如果今天貿然回去,恐怕達不到她預期的效果 想了想,蕭南還是搖搖頭,道:“為了我家的事,讓郎君費心了不過今兒是過節,郎君又在祠堂學習了那么久,大人和大家(婆婆的尊稱)定有許多話要跟您說今天去崇仁坊不妥再說了,大家和大嫂曾經說過,七夕要一家人一起拜月到時候,一家人都聚齊了,偏偏少了咱們兩個豈不是掃了全家的興致?”
崔幼伯聞言,思忖片刻,也點頭道:“嗯還是娘子考慮的周全,呵呵,那等過了節咱們再去給阿翁幾位長輩請安”
說完又覺得自己答應的太干脆,崔幼伯又補充道:“額,咱們不能回去,給家里長輩的禮物可不能不去呀對了,我我那里剛得了一卷不錯的古籍,不如給阿耶送去?”
蕭南臉上的笑意更濃,故作生氣的嬌嗔道:“嘁,還用你說?給阿翁阿婆阿耶阿娘的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今天一早就讓人送去了郎君那卷古籍呀,還是趁著今日的好天氣好好曬一曬,待哪日咱們去給阿耶請安的時候郎君再親自送給我阿耶吧”
說完,還特意送了兩顆大大的白眼球,嗔怪的意味不言而喻——送禮要用心,你若想用古籍討好我老爹,那就更該親至才是,哪有讓下人轉送的道理?!
崔幼伯不笨,聽出了蕭南的暗指,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道:“呵呵,娘子說得是,是我想差了”
或許是蕭南創造出來的輕松氣氛,讓崔幼伯的心情也隨著放松下來話說,自從幾個月前夫妻兩個吵翻后,崔幼伯這還是頭一次如此輕松的面對自己的悍妻∧情放松了,崔幼伯緊繃的那幾根弦也放松下來 讓在場的仆婦們感到詫異的是,他竟也破天荒的跟蕭南玩笑起來:“娘子好偏心,阿翁他們有禮物,老夫人和阿娘她們也有禮物,為夫我呢?娘子可否給我準備了禮物?”
蕭南也是微微一怔,說實話,前些日子,她雖然日日派人去給祠堂里的崔幼伯送吃送喝送衣服,兩人的關系似是有了一定的緩和但兩個人畢竟沒有面對面的溝通過她是個穿越加重生的,可以毫無壓力的放棄過去的種種,和崔幼伯心平氣和的修復關系而崔幼伯卻是如假包換的原主,他對蕭南的感覺以及對兩人婚姻的看法,也全都汪在了原來的認知上 在這原來的認知里,崔幼伯和蕭南是夫妻,卻堪比路人,甚至是仇敵——不停吵鬧相互折磨!
過去彼此間相互折磨對方的狠辣言語和吵鬧場景,也全都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讓崔幼伯短時間內忽視這些印記,毫無芥蒂的跟蕭南重新再來,確實有難度而像現在這般輕松隨意的閑聊,甚至是相互調侃,卻是顛覆了這原來的認知,也顛覆了蕭南對崔幼伯的觀感 其實,就是崔幼伯自己也為自己的改變感到詫異——唔,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不但能心平氣和的跟蕭南聊天,甚至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
難道是自己真的記住了阿翁的話?還是蕭南變了,所以他也跟著變了?
就在崔幼伯心中糾結不已的時候,就聽到蕭南笑著說:“瞧郎君說的,我怎么會忘了郎君?”
說著,蕭南便引著崔幼伯往正室走去,邊走還邊說:“早就準備好了,原本想著用過哺食再送給郎君不想郎君竟這般心急,我也只好提前拿出來了”
來到屋里,蕭南沖著玉簪使了個眼色,玉簪心領神會,轉身去了寢室不一會兒,就見她捧著個紅漆螺鈿的扁方匣子走了過來,送到憑幾前,放下 蕭南將那匣子打開,轉了方向,開口處對著崔幼伯,“喏,這是我給郎君做得襕衫,原是比著郎君日常穿的衣服做得,也不知道合不合適來人,伺候郎君去試試!”
話音方落,穿著一身水紅色輕羅襦裙的緋衣走了過來,托起那紫霞綺的襕衫,作勢扶崔幼伯起身去里間試衣服卻被崔幼伯拒絕了 崔幼伯直接從緋衣手里接過那紫色的襕衫,撫摸了下上面還算精致的繡紋,心下有些感動的問向蕭南:“這這是娘子親手做的?”
自兩人成婚后,蕭南就給崔幼伯做了幾個荷包和扇套,襪子都沒有做過一雙,更不用說這種大件兒的衫袍了 蕭南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頷首,“嗯,是我做的就是繡工不是很好,可能比不上家里的針線娘子,還望夫君不要嫌棄”
蕭南這話絕對不是謙虛,她的女紅確實不咋地不管是本尊也好,蕭南自己也罷,都不是善針線的人而且,在蕭家的家教里,針織女紅什么的并不是女子閨訓的重點,像她們這種士族家的貴女,琴棋書畫針織女紅甚至烹飪都不是特別的注重,也不是生活必須的技藝不是蕭家不注重閨訓,實在是當下的大環境如此,與其學習什么針線女紅,還不如學習如何處事交際;擅長琴棋書畫,還不如擅長騎馬歌舞女工之類的,只要會就成,她們家里又不是沒有專業的仆婦,自己和家人穿的衣物,自有針線的仆婦打理琴棋書畫也是如此,她們又不是寒門小戶的女子,需要靠這些揚名至于剛才提到的歌舞,則是指當下流行的宴會曲調和舞蹈大唐民風開放,又承自灑脫自由奔放的兩晉南北朝,人們也極富浪漫奔放和個性日常的生活中,人們的娛樂活動也是豐富多彩 比如在貴族的宴會上,賓客們玩兒得興起,便會有人拍案而起高歌一曲,或者一時興起當堂舞蹈一番,甚至還會邀請與會的貴賓共舞…
這些絕對不是主人或者客人侮辱對方,使對方行伎人之事,而是一種風雅,一種主賓盡興的體現反之,如果有人邀你共舞,你卻含蓄的推說不會,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兒,而是一種非廠禮的行為所以呀,有了這樣的宴會文化,努力使自己的歌舞表現得優雅不失俗氣,遠比練習別人看不到的女紅重要得多是以,真正的貴族勛貴家里,女子們并不十分擅長所謂的閨閣技藝 崔幼伯也知道這些,所以看到針腳不是很密實的衣服,也沒有表現得很失望,相反的,他很高興:“娘子太謙虛了,這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娘子辛苦了”
蕭南聽到夸獎,卻沒有露出笑容,而是板著小臉兒,雙手一攤伸到崔幼伯跟前,“我的呢?郎君,我的禮物呢?!”
崔幼伯尷尬的撓了撓頭,在蕭南故作生氣的目光中,丟下一句‘我去拿’,便落荒而逃了事實上,崔幼伯根本就忘了所謂的七夕禮物,他這么說,不過是保全面子的托辭罷了“呵呵,郎君也有這般狼狽的時候呢”秦媽媽看到蕭南和崔幼伯的良性互動,很高興,也很欣慰 “是呀是呀,就是不知道郎君在倉促間會送給娘子什么禮物!”
玉竹也過來湊熱鬧,主仆幾個圍坐在一起,喝著茶湯,嬉笑著聊天而書房里的崔幼伯卻沒有這么輕松了,他在屋里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卻怎么都想不起送什么好最后,目光落在書案上散開的一卷字畫,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有了辦法 “侍書,筆墨伺候!”
崔幼伯站在書案后,鋪開一張宣紙,摸起毛筆,蘸墨,在下筆前,吩咐道:“我要作畫,誰都不要打擾我!”
“是,郎君!”
站在門外的小廝忙答應了一聲,隨后更是將匆匆趕來的翰墨攔在了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