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半夜的到湖邊來干嘛?”
楚留仙認出來了,在他之前走到湖畔處的,不是千幻櫻,又是何人?
千幻櫻之前一日夜,可是大受煎熬,這會兒不好好休息,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呢?
楚留仙心中疑惑,悄悄地靠近過去。binhuo
有陽神念頭鎮神魂,世上能捕捉、察覺到他氣息者少之又少,千幻櫻顯然不在其中,她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多出了一個人來。
等楚留仙靠得近了,近到能聽到再細微的動靜時候,千幻櫻依然毫無所覺,徘徊湖畔。
“哎!”
“悶死了!”
千幻櫻嘟著嘴巴,來來回回地在湖畔走著。
一邊走動,她還一邊踢踏著湖泊鵝卵石,百無聊賴地自語道:“好悶啊,都沒有人能聽我說話。”
“不能說話好難受啊”
楚留仙聽到這里,自嘲地一笑,知道自己是多疑了,心想:“原來這小丫頭是沒人說話給憋得受不了,到外面來散心來了。說起來,還真不負胖子給她們姐妹取的外號:阿婆嘴啊!”
“這胖子,嘴夠毒!”
楚留仙莞爾之余,就想現身招呼千幻櫻一起離去。
有千幻櫻在此,他的計劃自然無法實現,又不放心她一個小丫頭呆在這個出過不少事情的湖畔,只能如此了。
還沒等他直起身來呢,忽然從千幻櫻的口中聽到自己名號,楚留仙只得又伏了下去。
“那胖子太討厭,才不想跟他說話。”
“留仙公子嘛”千幻櫻一臉郁悶,自語道:“在他面前,我怎么就不敢說話了呢?”
“好難受啊啊啊”
想到憋悶處。千幻櫻一腳把前面的鵝卵石踢入了湖中。
“撲通”一聲,湖面月光破碎,無數碎銀般地泛出漣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來了。
在這深夜中,落針可聞,鵝卵石落水的聲音自然也就被百倍地放大,反倒嚇了千幻櫻一跳。
少了她嘰嘰喳喳的聲音,湖畔陡然安靜了下來。
薄薄的霧驀然而起,籠罩在湖面上。朦朦朧朧,如人在月中。
“嗚嗚嗚嗚嗚嗚”
隨著夜風,壓低了聲音的飲泣聲,幽幽地傳來。
“什么聲音?”
楚留仙絕了現身的心思,稍稍探出身來。向著湖面張望過去。
千幻櫻也聽到了那聲音,壯著膽子,躡著步子,靠近湖面循聲望去。
“咦?怎么有一個小女孩?”
千幻櫻拿著小拳頭揉眼睛,確定不是看花眼后驚疑不定。
在她面前數十丈開外的湖面上,有一處小礁石突起,上面坐著一個女孩兒。伏在礁石上哭泣。
那處礁石到湖畔之間,有正可容納落腳大小的礁石冒出水面,時不時地就被起伏的湖水淹沒過去,儼然是一條小小的路橋。
“是那些…漁民嗎?”
千幻櫻想起當初跟著楚留仙他們。在神龕前所見的景象,踟躕不敢前。
“好像不是。”
千幻櫻又看了一會兒,發現女孩的身上衣服干燥,腳下也沒有滴答不停地流水。月光披在她的身上,湖中還留下了影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鬼。
過去的十幾個呼吸時間里,湖中女孩始終在飲泣著,似乎有很什么不幸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無處哭訴,只能在這個清冷的夜里面,獨自到湖中哭。
千幻櫻壓抑不住心中好奇,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等她躡著步子,時而蹦跳一下,通過了礁石路橋,來到湖女旁邊的時候,湖中女孩也梨花帶雨地抬起頭來。
她抽著鼻子,既是疑惑,又是驚恐地看著千幻櫻,怯生生地問道:“姐姐你是誰啊?”
“姐姐叫千幻櫻。”
千幻櫻看著她這小可憐樣子,戒心大減,又靠近了幾步,“你叫什么名字?”
興許是千幻櫻的樣子看上去沒有威脅,女孩瑟縮了一下,沒有躲避,還細聲細語地道:“千幻姐姐,我叫憐兒。”
走得近了,千幻櫻看得真切,憐兒長得很是清秀,即便是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那種山清水秀地方,方才會養出的清秀容顏。
她的腳下沒穿鞋子,赤著小腳泡在湖水里面,微微一劃動,就是無數漣漪。
人如其名,憐兒給千幻櫻的感覺,就是一個應該承歡在父母膝下,飽受父兄憐愛的小姑娘,親近之心頓起,也學著她的樣子,褪下了鞋襪,把白生生的小腳伸入水中劃著。
好吧,千幻櫻她是太想找人說話了。
她一坐下來,就開始跟憐兒聊了起來,從湖水好涼啊,今天月亮真圓,很快兩人就拉近距離,咯咯的笑聲回蕩在湖面上。
楚留仙的心,卻提了起來。
千幻櫻先前做過的判斷,他也做過,不錯,這個湖女憐兒的確跟那些不住滴水,水鬼一樣的漁民不同。
但是,楚留仙比起千幻櫻,更加的觀察入微,他無比地肯定,在湖上霧起之前,那里絕對沒有什么礁石,更沒有這個湖女存在。
“這個憐兒,到底是什么存在?”
楚留仙心既提起,自然分外關注湖中情況,千幻櫻與憐兒的對話,由于周遭太過安靜故,一字不差地傳入了他的耳中。
“憐兒啊,大半夜的你怎么在這里哭呢?”
千幻櫻很關心地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姐姐,姐姐幫你出頭。”
說著,她還舉起了小拳頭,以示決心。
憐兒搖著頭,嘴一癟,又要哭起來,帶著哭腔說道:“憐兒想爹爹,也想娘親,還很想很想阿牛哥。”
“那你爹爹。娘親呢?”
“死了…”
憐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他們…他們都被魚吃了。”
“魚?”千幻櫻嚇了一跳,本能地就想起了那天夜里所看到的黑色怪魚,心里毛毛的,生怕有一條大魚從水中撲出來,一口把她們小姐倆給吞了。
四面湖水,異常地安靜,除了她們兩對小腳丫劃水帶起的漣漪,波瀾不驚。
千幻櫻稍稍松了口氣。問道:“是那種很大的怪魚嗎?”
憐兒搖頭,道:“不是那樣的,姐姐你不知道嗎?”
她抬起頭來,用一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在龍魚村,不是人吃魚。而是魚吃人…”
緊接著,憐兒用一種很悲涼的語氣,把那句“魚吃人”里掩藏的心酸與悲劇,娓娓地道了出來。
原來,在千山泊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條神龍從天而降。撲入了湖水里。
它的每一滴血,每一片鱗片,都變成了湖里各種各樣的魚兒。
這就是龍魚村這個村名的由來。
最早的時候,漁村捕魚。也吃魚。
一直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崔家仙人來了。他們占據了湖心島,掌管了龍魚村,從那天起。漁民們再不能吃哪怕一條魚。
崔家給漁村立了規矩。
漁民們不準食魚是第一條,理由是魚肉是妖龍所化。食之會化妖。
這個自然無人信,畢竟祖祖輩輩都是這么吃過來的,也沒人變成過什么妖。只是崔家命令,更不可違抗。
不準吃魚也就罷了,崔家還雇傭他們所有人捕魚,規定每戶每年要交上多少的魚,這才肯發放少量的糧米。
沒有捕夠魚的,只能挨餓。
超過了應繳納的份額,余下的魚崔家才會出錢收購。
崔家對整個漁村的掌控,整整過了數百年之久。
在這數百年間,龍魚村的人拼死拼活,為崔家捕魚,不知道多少人累死在湖中,漁民們敢怒不敢言,稱之為:魚吃人。
“崔家要魚干嘛?”
千幻櫻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她何嘗不知道,崔家早在萬年前便已經煙消云散了,那么這個女孩…
只是,不知不覺中,千幻櫻已經被憐兒所說的故事里諸般不解與奇異所吸引,挪了挪身子,還是決定繼續聽下去。
憐兒臉上,淚珠子斷線的珍珠般滑落下來,滾落湖中,濺起晶瑩無數,哭著道:“誰也不知道他們要魚干嘛,爹爹娘親捕了魚,他們就會全部帶走,一條都不會剩下的。”
“那一次,村里面有一個懶漢,從來不多捕魚的,那次遇到魚訊,多捕了一船,賣給崔家后,崔家說他做得好,獎勵了他好多錢。”
“我爹爹捕的魚比他多多了,卻被崔家人說不好,還扣了我們的糧食。”
“爹爹想給憐兒攢嫁妝,就沒日沒夜的去捕魚,后來一天累得掉進了水里,再也沒有起來。”
憐兒說到這里,趴在礁石上,大聲地哭起來,哭聲凄厲,連帶成旁邊的千幻櫻鼻子都酸酸,連忙柔聲安慰。
遠處,楚留仙的眉頭則緊皺了起來,低聲自語:“不準吃魚,懶漢暴富,勤父累死,怎么回事?”
他隱隱覺得,憐兒訴說的東西里面,隱藏著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偏偏又捕捉不住,多少有點焦躁了起來。
“爹爹死了…娘親去捕魚,也死了…”
憐兒哭聲里,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阿牛哥說他要娶憐兒,要蓋房子,要辦酒席,每天夜里還去捕魚,怎么勸都不聽。”
“后來,他晚上出去,白天船飄了回來,人沒了…”
“嗚嗚嗚…”
憐兒抬起頭來,兩只哭得紅腫的眼睛像泉眼,淚水怎么也止不住,哭道:“千幻姐姐,他們都被魚吃了。”
別說千幻櫻這小丫頭了,連楚留仙都為這濃縮了龍魚村數百年無數家庭苦難的經歷動容,喃喃自語:“魚吃人,好一個魚吃人。”
“萬年前,崔家的輝煌,難道就是建立在魚吃人上的嗎?”
說兩句題外話。
今天有一個小作者找東流要章推,是一本沒簽約的書。
在不久前,他就找過我,當時才兩三萬字,于是我就說,等你十五萬字了,如果還能堅持,我就給你推。
今天,他真的十五萬字了。這條路并不好走,能堅持,便是不易,我給了他書的建議,也當然會給他推薦。
只是,一時間想起了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忍不住想跟大家嘮叨幾句。
東流是很不喜歡找人要章推,在別人書評區打廣告的人。寫書這么多年來,除了人情往來朋友捧場的那種章推外,有一次章推,讓我記憶猶新。
那是在07年,六年多前。那個時候,東流還是一個粉嫩的新人小作者,去到一個當時成績不錯的作者那里,求了一個章推。
那個作者叫做八分銀,他怕是不寫書多年,不知道還看書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記得當年曾隨手幫助過的小作者?
真希望啊,八分銀兄能看到這些閑話,在什么地方冒個頭,大家聊聊。
哈哈,以下是正題,推推那個新人小作者的書:《陰陽斗魂》書號:3419475
不是穿越流,不是重生流,不是廢柴流,不一樣的熱血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