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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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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突襲,鐵血營輕傷五個,沒有重傷和犧牲的人員。

  對此,張鐵很滿意。在同樣的幾次突襲之后,張鐵發現,這些太陽神朝的士兵在作戰中極其依賴上面指揮官的命令,對這些連排一級的基層士兵來說,只要他們的軍官瞬間被干掉,下面的人,在短時間內,都會亂做一團,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張鐵猜測,這或許和太陽神朝的某些制度有關,這幾天在鐵血營,張鐵聽說了許多關于太陽神朝軍堊隊中的事情,太陽神朝的軍堊隊不僅等級森嚴,而且許多規矩都非常的死板,對士兵的創造性和個人意志與思想非常壓制。其中非常變態的一條就是,除非在軍營或者是執行任務,否則在任何時候,都禁止三個以上的普通士兵在一起聚會。

  在太陽神朝的軍堊隊中,普通士兵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有自己的想法,長官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這樣的軍堊隊的好處,就是當前面有火坑的時候,上面下命令要用人命去填的時候,下面的士兵可能根本沒有反對的意見就一個個木頭一樣的跳下去了,這樣的軍堊隊其實很可怕。但是另一個方面,比如說在這幾天的遭遇和伏擊戰中,當自己的標槍第一時間把所有軍官干掉以后,下面的大多數士兵在失去指揮以后,表現得都如無頭蒼蠅一樣不知所措,在這種時候,這樣的部隊的戰斗力又會掉落得非常快。

  敵人被消滅了,張鐵帶領著他的部下們又取得了一次勝利,可不知道為什么,張鐵心中的那一股不安卻并沒有減少多少,反而變得更加的暴躁起來。

  拿出那塊繳獲的懷表看了一眼,張鐵冷著臉下了命令,“所有人還有三分鐘的時間打掃戰場,三分鐘后我們撤離!”

  往日打掃戰場的時間最少都有十分鐘,三排的士兵們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頭兒只給他們三分鐘,但看著張鐵冰冷的臉,所有人都沒有問為什么,而是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這一次所有人都收獲頗豐,張鐵干掉的那幾個軍官就給張鐵貢獻了20多個太陽神朝的金幣,比往常的搖多一點,另外還有幾把不錯的武器,兩條很高級的皮帶,還有幾件不錯的小玩意兒。

  張鐵只要了金幣,還有從那些小玩意兒中挑了一個漂亮的白銀打火機,然后就把剩下的東西分給了和他一起出戰的手下。

  三分鐘后,快速打掃完戰場的五十多個人,在張鐵的帶領下快速的離開了這里,一直到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這不由讓張鐵在心里嘀咕了起來,難道是自己多心了?

  鐵血營的狼穴是在這片山區中的一片有著喀斯特地貌特征的奇怪熔巖區,在這片區域,很難展開兩千人以上的部隊進行作戰,即使勉強展開,那奇怪的地貌也會把部隊切割得七零八落,難以形成什么有戰斗力的陣型,在這種地形區域作戰的話,可以把鐵血營士兵的個人勇武發揮到最大程度,鐵血營最普通的士兵都是下士軍銜,也就是沒有練成鐵血暗勁的四級的戰兵,而光輝之羽普通部隊的士兵組成都從二級到五級不等,這就讓鐵血營的士兵在實力組成上對一般的部隊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這也是為什么在鐵角軍團的每個師團中,鐵血營都能成為其王牌的原因。

  古德里安少校判斷在索拉內的事件發生之后,再加上光輝之羽在這個區域的三個小據點被自己拔出,太陽神朝那邊在知道有自己這么一支部隊在這個區域活動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報復,這才選擇了一處隱蔽而不用擔心被人圍攻的區域作為鐵血營的狼穴,每天,鐵血營的部隊都以排為單位,輪流在周圍幾十平方公里的山區內活動狩獵,與光輝之羽進入這個地區的軍堊隊進行著“摩擦”…

  在大戰之前,雙方軍團的將軍們似乎都有意在這一片區域把自己的部隊調上來輪戰一番,既探查對手的虛實,又讓自己的部隊得到鍛煉。

  下面部隊的傷亡與戰果,那無數消逝的生命與鮮血,最后只會變為一串擺在決策者案頭的冰冷數字,那些數字是否真的會對決策者的決策產生影響,那只有天知道了。

  在張鐵帶領著部隊回到這片奇怪的山區熔巖區的時候,今天負責外出狩獵的狼群們許多都回來了,大多數隊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戰果,只不過與張鐵率領的三排的這只部隊相比,其他人的戰果要么沒有三排這么大,要么付出的代價比三排的大了很多。

  在進入這片交戰區域后,鐵血營的傷亡每天都在發生,只是多少而已。

  一回到狼穴的張鐵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鐵血營的指揮營帳中,鐵血營的營帳中聚集著許多今天外出作戰的軍官,大家輪流在向古德里安少校匯報著今天外出的戰績和與敵人遭遇到的各種情況,古德里安少校一邊聽著,一邊俯身在桌上的地圖上不斷標識著什么,時不時問上一兩個問題。

  輪到張鐵的時候,張鐵也把三排的戰績說了,而且拿出了今天的收獲證明——從那幾個被他干掉的太陽身朝軍官身上扯下來的金屬的身份銘牌。

  在張鐵上繳那幾個身份銘牌的時候,周圍的軍官們都羨慕不已,整個鐵血營中,只有張鐵率領的部隊似乎每次都能非常輕松的獲得巨大的收獲。

  “在回去以后,你一定能獲得一塊勇士勛章!”旁邊的一個叫穆薩的少尉軍官羨慕的對張鐵說道。這些日子被張鐵干掉的太陽神朝的軍官已經有幾十個,對于一個第一次上戰場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非常巨大,非常了不起的收獲。

  聽到穆薩這么說,周圍的幾個軍官都在點頭,張鐵這個家伙簡直是太陽神朝那些低階軍官們的克星。那些六七級的家伙在他面前,完全和靶子差不多。

  聽到周圍這些軍官這么說,張鐵只是笑了笑,沒有太在意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覺,一直到此刻也沒有完全消失,張鐵在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讓古德里安少校判斷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問題。

  伏在地圖上的古德里安少校敏銳的察覺到了張鐵臉上的那一絲猶豫,古德里安抬起了頭用手扶了一下他的金絲眼鏡。

  “張鐵少尉,你有什么話想要說嗎?”

  “少校我只是感覺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張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自己心里憋著的東西說出來,“雖然我們今天的伏擊過程很順利,但不知道為什么,從開始伏擊那只部隊開始,一直到現在我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

  “不對勁兒?”古德里安少校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周圍軍官們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看著張鐵,“能仔細說一說嗎,你感覺哪里不對勁!”

  “我說不上來,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我只感覺好像哪里有問題但卻不知道問題在哪里,在伏擊完那只部隊回來的時候我感覺有人跟蹤,所以還帶著部隊繞了兩個圈子,設了一個口袋,等了一個多小時,但也沒發現跟蹤的人!”看著周圍軍官臉上的那些表情,張鐵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在以前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心里也會有這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如果不是張鐵的戰功和這些天作戰時的勇武已經被大家看在眼里,換成別人這么說的話,周圍肯定要有人笑起來,但因為是木乃伊少尉這么說的,所以周圍的人都沒有笑。

  古德里安少校的臉上還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仔細的盯著桌子上的作戰地圖,萊因哈特老大也走了過來,和古德里安少校一起看著桌子上的作戰地圖,“有什么不對嗎?”

  “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外出部隊的幾個遭遇戰和伏擊戰也沒有問題!”古德里安少校皺了皺眉頭,“但正如帝國陸軍大學的校訓上說的一樣,當你在戰場上發現不了問題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經過張鐵這么一提醒,我也微微感覺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對,你看…”古德里安少校用手指點著地圖上那些有著特殊標記的地方,“這是四天前的,這是三天前的,這是兩天前的,這是昨天的,這是今天的,這些天中在這塊區域內,我們的部隊每天都能和太陽神朝的部隊摩擦四次到五次,最多的時候有六次,這個頻率一直不變,這就是問題所在!如果你是太陽神朝的指揮官,這幾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你確認這個區域有我們這樣一支部隊存在,并沒有離去,你會怎么辦?”

  “暫時收縮這個區域的部隊,然后再尋找機會把我們殲滅!”萊因哈特沉聲回答道。

  “這就對了,但到現在為止,在我們這個區域內,一切似乎都和以前沒什么兩樣,這就是問題所在!”

  “會不會…”旁邊有個軍官問了一句,剛開口就被古德里安少校打斷。

  “鐵血營的生存,不能建立在對手愚蠢的假設之上!”古德里安正色道,于是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萊因哈特的眉頭緊緊皺了一下,“今天回來的部隊有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沒有,大家都很小心,也都是老手了,回來的路上都有一些措施,沒有發現被人跟蹤!”古德里安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現在還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對方有什么陷阱和計劃的話,確定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對方首先要做的,但對方似乎并不著急,這兩天我們頭上也沒有對方的偵察飛艇飛過,狼穴的位置應該還沒有暴露!”

  “今天外出的部隊都回來了嗎?”

  “還有兩支沒有回來!”

  萊因哈特思考了一下,然后斬釘截鐵的下了命令,“等那兩支部隊回來,明天一早,我們就轉移!”

  萊因哈特說著,用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一個在這片山區之中更靠近北邊的一個地方古德里安少校看了看萊因哈特所選擇的那個轉移地點,也點了點頭。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大家也就離開了指揮營帳,只是許多軍官在離開的時候都有意無意的看了張鐵一眼費雷奧中尉在離開前還拍了拍張鐵的肩膀。

  張鐵在離開指揮營帳的時候,心里還微微有一點惴惴,要是事實證明這次自己小心過頭了的話,弄得小題大做,那自己搞不好就真的要成笑話了。

  “不要有什么壓力鐵血營的每一個重要決策在做出的時候都有它的道理,古德里安少校和萊因哈特老大如果沒有切實考慮的話不會因為一個軍官莫名感到不安就決定讓鐵血營轉移的,我們孤軍在外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在張鐵離開營帳之后劉星中尉走了過來,安慰了張鐵兩句。

  張鐵笑了笑。

  回到自己營帳的時候,鐵血營的一大堆士兵正在張鐵營帳外面的空地上試著把那把“男人的證明”從地上拔起來,那把巨劍名義上雖然是張鐵的武器,但這幾天大多數的時候那個東西和公用的差不多,在張鐵不用的時候,他就把那把巨劍插在那里,誰要想試試力氣的話盡管拿去玩好了,那把男人的證明漸漸成了鐵血營里的普通士兵們測試自己能力的一個標桿,又像是一個大玩具一樣,許多吃完飯有空閑的家伙每天都會來試上一下。因為有了這么一把巨劍在許多人在平時鍛煉得更加刻苦了,就算是鐵血營中那些吊兒郎當的兵痞們也沒有誰愿意被人當做女人,作為男人的基本尊嚴,那些家伙還是挺在乎的。

  在張鐵回來之前,巨劍旁邊的一大堆家伙都在那里大呼小叫的,看到張鐵回來鉆進了個人的休息帳篷,那些家伙都自覺的放低了音量,以免打擾到張鐵的休息。

  鉆進個人帳篷的張鐵吃了一塊肉干,喝了一點水,然后就開始了今天的修煉,即使在戰時,只要有時間,張鐵也沒有放松過對自己修煉的要求,修煉的時間,就像女人的乳溝,擠一擠,總是有的…

  先是打磨明點,然后再練習兩個算盤的觀想與同時用兩個算盤進行不同的四則運算,在精神力再次恢復得差不多后,張鐵又激活魂劫果,在一片和眼前這片山區的地形差不太多的魂劫之境中,揮舞著巨劍,與那滿山遍野的各種野狼,巨狼和各種數量不一的野獸搏殺起來,那些野獸在與張鐵搏殺的過程中,似乎也越來越難對付,張鐵在成長,它們似乎也在成長,變得越來越狡猾。

  在發現張鐵的巨劍揮舞起來似乎非常消耗力氣之后,那些野獸們,在這兩天也不斷的在改變著對付張鐵的戰法,不再一擁而上,而是開始試探各種數量的組合式進攻,最后,那些野獸們發現,在把張鐵包圍起來以后,拉開足夠的距離,每次從三個不同的方向,讓三頭狼同時攻擊張鐵,一波接著一波永不停歇的對張鐵采用車輪戰是最有效的方法以后,張鐵在魂劫之境中的悲慘日子就來了…

  每一次,張鐵都是帶著巨劍在山地中一邊跑一邊戰,試圖帶著巨劍突破野狼對自己的包圍圈,可每一次都在筋疲力竭連手都舉不起來以后被后面一擁而上的野狼與巨狼們撕成了碎片。

  在魂劫之境中,張鐵一遍又一遍的壓榨著自己的戰斗能力,一遍又一遍的突破著自己的戰斗極限,也一遍又一遍的歷經著各種痛苦的死法,然后不斷總結,不斷提高,不斷發現自己在戰斗中的問題和缺點,然后改進,不斷戰斗,再不斷死去…

  鐵血營里沒有一個人知道張鐵每天一個人的時候究竟在經歷著什么樣的鍛煉和考驗,在獲得百人斬稱號的同時,張鐵自己也在某個神秘的空間里死了差不多一百次了。

  每一天,張鐵都用“死亡”在學習和進步著。

  張鐵這一鍛煉,就過了差不多六個小時,六個小時之后,張鐵從自己的營帳中出來,外面已經滿天星斗,雙月如水。

  張鐵找了個人問了一下,知道鐵血營的那兩只隊伍在幾個小時前已經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許多人也已經睡下了。

  因為心中不安的感覺并沒有消失,在臨睡前上了一趟廁所之后,張鐵還在鐵血營的狼穴周圍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各個哨位也沒有問題,這才重新回到帳篷,披甲而眠。

  鐵血營的規矩,在野外扎營的時候,所有人睡覺的時候都要著甲,開始的時候因為睡覺的時候只能側臥,張鐵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幾天之后,也就習慣了。

  明天鐵血營就要轉移,或許是自己今天有些緊張過頭了,在睡前,張鐵如此想到,被人笑話就笑話吧,總比死人好!

  張鐵很快就進入到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半夜,張鐵莫名從黑甜的睡眠中驚醒,在醒來后,才發現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這次的情況,有點像第一次遇到哈克與斯內德一樣,張鐵的口有些發干,在喝了一口水之后,張鐵穿好戰靴,拿著“女人的美好”,背起標囊就走出了自己的帳篷,背起標囊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張鐵也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

  這個時候,鐵血營的這片駐地陷入到絕對的安靜之中,所有人都在沉睡,整片山野之間,只有寂靜的蟲鳴和在滿天星光之下那些冰冷而奇形怪狀的石頭。

  因為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張鐵決定到營地邊上的幾個暗哨處看一眼。

  距離營地最近的一個暗哨,只在營地邊緣70米以外,這是最短的一個安全距離。

  因為是夜晚,所以張鐵的腳步很輕,他不想驚動任何人,在轉出這片喀斯特地貌的熔巖區之后,在張鐵剛剛看到那個暗哨的位置所在,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

  鐵血營暗哨所在的那個位置,已經被一片奇怪的淡紫色煙霧籠罩著,那淡紫色的煙霧在滿天的星光下發出一種詭異的色彩,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行動無聲無息,就像鬼魅一樣,從四面八方涌來,不斷從那片煙霧底下冒了出來,沒有一絲聲音的在向著鐵血營的駐地這邊摸了過來。

  鐵血營的暗哨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明顯已經被人干掉了。

  最終,把鐵血營所有人驚醒的,是張鐵投擲出的標槍在空氣中爆裂般的嘶吼聲…

  只是在眨眼之前,標槍在空氣中那四聲爆裂般的嘶吼聲就讓整個鐵血營如炸鍋一樣的沸騰了起來。

  然后,第一時間拿著武器沖出帳篷的鐵血營的軍官們,就聽到了遠處傳來張鐵炸雷般的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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